“河伯爺爺?我的清兒真是個有福氣的。”江婉兒說完便笑了起來了。


    眼前這個笑顏如花的女子,心裏升起一陣暖意,她這個娘還真是個美人,隻是除了臉上有一塊小胎記。


    “娘,我剛才去那邊洗蒲公英的時候發現河裏有好多魚。”


    “嗯,這河裏是有好些魚,隻是很難抓的,以前你爹還活著的時候偶爾也能抓到。”話剛說完,江婉兒眼淚又流了出來。


    “娘,不哭,不哭,清兒去抓了給娘吃。”白雲清慌亂地用手輕輕擦了擦她娘的臉,有些慌亂。“乖,別去,那河裏水深,每年都會淹死人的。”江婉兒拉著她的手道。


    “娘,你忘了,河伯爺爺可是教過我很多東西,他肯定會保佑我的。”


    “哦,對,對。你看娘這記性,那娘在邊上看著。”江婉兒拍了一下腦袋。


    撿了一根粗的樹枝,找了一塊刀片樣的石頭將樹枝削尖,將一頭分成了四瓣,再用一些短樹幹將這四瓣分開,一個魚叉就做成了,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很是穩。


    她發現這具年僅6歲的小身板力氣很大,還真是意外驚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骨骼精奇的練武奇才?


    以前院長爺爺經常帶她去山裏采藥,教過她野外生存能力,當然包括用樹枝叉魚。


    對江婉兒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拿著魚叉小心翼翼往河裏走去。河水清澈,大小不同的魚懶洋洋地在河裏緩慢遊動,看準時機,雲清利索地叉了一條大魚,淡紅色的血水順著魚的身體往外流出來,那魚還在甩著尾巴亂動,一拳頭將魚給砸暈了過去:“還不老實點。”


    “娘,接著。”將魚往岸上一扔,緊接著又叉了兩條大魚這才回到岸上。


    江婉兒一把將她摟在懷裏,緊緊的,雲清感覺自己都要呼吸不動了,忙道:“娘,你再不鬆開我,我就要被你憋死了。”


    江婉兒趕忙將她鬆開,笑咪咪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她這個娘還挺可愛的嘛。


    找來石塊將魚給清理幹淨,可是沒有火,咋吃?


    村子裏有一戶人家離其它人有點遠,一個老婦人正坐在門前的椅子上搖著蒲扇自言自語:也不曉得我那閨女啥時候能回來看看我,死妮子,都快兩年沒回來瞧我這老婆子一眼了。


    老婦人叫什麽大家都不記得了,打招呼的時候都會叫她王大娘。其實她也是個苦命的,早年間丈夫去山上打獵被狼給吃了,好不容易將孩子給拉扯大,剛訂好親,結果兒子又掉河裏了,聽說撈上來的時候人早就斷了氣,村子裏都說她是不詳之人,唯一的女兒又嫁得比較遠,一年難得回來一次。


    雲清看著這個看起來有些厲害的老太太將一條魚遞到她的麵前笑著說話:“奶奶,這條魚送給您。”


    “我和娘剛剛被攆出來,去河裏抓了魚,想在這裏煮一頓飯吃。”


    “奶奶,我和我娘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們實在是餓的很。”


    “好吧!廚房在那邊,你們自已去煮吧。”王大娘板著的臉上出現了笑意,喜滋滋地將魚拎在手裏顛了顛,少說也有五六斤重。


    兩人來到廚房,王大娘也跟著走了進來,指了指水缸和柴道:“挑水不容易,你們省著點用,還有那柴,也省著點用。”


    “哎,大娘,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心人,我省得,我們會小心的,我們吃完了就走。”江婉兒連忙彎腰道謝。


    江婉兒將魚剁成大塊直接下鍋煮,許是兩人真的餓的很了,這白水煮魚竟然也聞得香的直流口水。


    王大娘在椅子上有些呆不住了,她許久沒有吃上葷腥了,有多久呢?她其實有些記不清了,閨女兩年沒回來,她大概就是兩年沒有吃過一口肉和一口魚吧。


    跑去屋子裏舀了滿滿一碗糙米:“光有魚,沒有飯咋能行,你們把這飯給蒸上,呆會泡魚湯吃著才好吃。”江婉兒整的不好意思了,拉著王大娘的手一個勁兒的道謝。


    王大娘又去菜地裏摘了一大把豇豆:“魚裏麵放上些豇豆好吃,還能多吃幾頓。”看了看鍋裏白嫩的魚肉道:“晚上也在這裏吃吧。”


    魚和著豇豆煮了滿滿一大盆,魚肉和清甜,豇豆的清香,尤其是那個魚湯泡飯,三個人不知不覺都吃撐了。


    吃過飯,江婉兒將一切收拾幹淨,又去邊上擋住了一捆柴,將缸裏的水給挑滿,這才起身跟王大娘告辭。


    “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你還帶著孩子,晚上就在我家睡吧。”王大娘看了一眼雲清道。“謝謝大娘,謝謝大娘。”江婉兒抹著眼淚拉著雲清一起道謝,她剛才還在想借宿,又怕王大娘不答應。


    王大娘聽完江婉兒哭泣著講完整個過程憤憤地道:“那白老頭子家也是個無情無義的,想當初老三在家那麽能賺銀子,這老三剛一走就把你們娘倆給攆出來,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帶著孩子住在大娘家裏。”王大娘人其實是不錯的,隻是這些年先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落了一個克夫克子的名聲。


    吃完飯江婉兒便跟著王大娘將西邊裝東西的屋子給收拾了出來,這屋子原本是她小閨女住的後來嫁了人便一直空著了。


    王大娘看了看娘倆道:“這白家真是作孽!”


    自從白家貴死後,家裏的活計都是江婉兒在做,眼見天就要黑了,雞叫豬嚎的,再加上天氣悶熱,老婦人白許氏煩躁的不行,扯著嗓子就罵開了:“江婉兒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死哪兒去了,還不曉得把牲口給喂了。”罵完才想起江婉兒被她給趕出去了,又扯著嗓子喊道:“老二家的,死哪兒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懶。”


    “娘,我沒有。”白家成的妻子黃小妹端著一盆剛洗幹淨的衣服進來,看著門口的劉大杏狠狠地瞪了一眼,這該死的女人,懷個孩子還讓自已給她洗衣裳,自已不洗都不行。


    “娘,你不曉得哦,二弟妹洗個衣裳都去了一下午咧。”劉大杏挺著個肚子站在自家房門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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