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慶對單芳菲說:“我問你,除了這些,你還有哪些事情瞞著我的?”


    “沒有其他的了。”單芳菲回答道。


    “白新銀在哪裏打工?”單慶問。


    單芳菲支支吾吾道:“好像……好像是在哪個廠子。”


    “哪個廠子?他生病,你都去看他了,連他在哪個廠子都不知道?”單慶不相信地說。


    “我隻知道他是在小姨夫熟人開的廠子打工,我真不知道廠子叫什麽名字。”單芳菲說。


    “小姨夫?怎麽這事又牽扯到小姨夫?”單慶驚詫道,“他們怎麽這麽愛摻和我們家的事?”


    “白新銀欠很多錢,媽媽好像向小姨家借錢了。”單芳菲說。


    “小姨真是有錢啊!到處做慈善!”單慶嘲諷道,“他們不僅借錢給白新銀,還包工作,他們對白新銀真好啊!”


    “這個事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隻有這些。”單芳菲說。


    “你以後想和白新銀聯係盡管聯係吧!我呢,在他眼裏是壞人,你是好人!你要覺得他在外麵打工怪可憐的 ,你也可以把他接到你家去。”單慶陰陽怪氣地說。


    “哥,你說什麽呢?你以為我不煩他啊?我巴不得他早點死了!”單芳菲激動地說。


    “是嗎?他對你多好了!還去看你家卓卓!”單慶不相信單芳菲的話,嘲諷道。


    “哥,你怎麽不相信我啊?”單芳菲難過地說。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時間到點兒了,我上班了。”單慶說著,果斷掛了電話。


    單慶掛了電話,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是副主任鄭懷浩在找他,他馬上返回辦公室。


    晚上,單慶去找吳美玉,吳美玉正坐在床上看電視,見到單慶進來,問道:“你怎麽不睡覺,來這裏做什麽?”


    “媽,你關一下電視,我有事和你說。”單慶說。


    “什麽事兒不能明天再說嗎?這個電視劇播到這裏正好看呢!”吳美玉一門心思隻想看電視,她說。


    “電視看不了,明天我給你找重播的。”單慶說,他走到電視機跟前關了電視。


    “你看你,真是的,什麽事兒啊?你快說!”吳美玉催促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和菲菲去看白新銀了?”單慶問。


    吳美玉一下子愣了,她不知道單慶為什麽說這話,她說:“你今天是怎麽了?這都是聽誰說的?”


    “菲菲都承認了,你也別再哄我了。”單慶神情冷峻地說。


    “是菲菲和你說的?”吳美玉問。


    “你別問是誰和我說的,你說有沒有這回事吧?”單慶說。


    “有,我是去看他了。”吳美玉承認道。


    “你為什麽還和他藕斷絲連的?你之前不是答應好好的嗎?”單慶質問吳美玉道。


    “菲菲沒和你說嗎?他手受傷了,我去看看他怎麽了?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他那次出事故差點連命都賠進去了,我就不能去看看他?”吳美玉振振有詞地說。


    “你是覺得光去看看他還不夠,對吧?還想和他一起過?”單慶咬牙切齒地說。


    “我現在不是在這裏嗎?我要想和他一起過,我還回來幹什麽?”吳美玉反問道。


    “是啊!我也奇怪,你還回來幹什麽?對了,你們說好的,等帶大孩子,你們再在一起過。”單慶說。


    “你還提這個事兒!你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緊。”吳美玉說。


    “我逼他?誰逼我?”單慶說。


    “你自己逼你自己!”吳美玉懟道。


    “是啊,我不逼自己,這房子、車子哪來的?這個家哪來的?是你給的?還是白新銀給的?”單慶大聲說。


    “我不和你吵,你多厲害啊?你該高升,當大官去!別委屈了你!”吳美玉嘲諷道。


    “你為白新銀借小姨的錢,還把白新銀安排進小姨夫朋友的工廠,你和小姨兩人感情真是太好了,姐妹情深啊!”單慶揶揄道。


    “你怎麽知道的?也是菲菲和你說的,這個死丫頭,怎麽嘴上沒有個把門的?”吳美玉罵道。


    “你別罵她了,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吧?”單慶質問道。


    “有,就是這麽回事。”吳美玉大方承認道,此刻的她,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就差臉上寫著“你能把我怎麽樣?”幾個字了。


    “你在這裏帶孩子,他在小姨夫朋友那邊打工,你們各得其所啊!等過幾年,你們再破鏡重圓,多圓滿!”單慶冷笑著說。


    吳美玉見單慶陰陽怪氣的樣子,不屑地說:“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懂!”


    “你不和我說,我怎麽知道?我還要怎麽懂?我太懂了,你和我小姨他們都是串通好的。”單慶說。


    “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你不願意給他還錢,我沒有辦法,向你小姨借了幾萬塊錢。我原來想著累死累活幹幾年,把所有的欠債都還上,誰知道你非要我和他離婚。你小姨和你姥姥說,我和他離婚了,欠她的錢誰來還?他們商量了一個辦法,你姥姥讓你姨父夫幫忙給他找工作,讓他在那邊打工,工資不給他,到月就讓你姨夫領走,直到欠你小姨還有欠其他人的錢都還完為止。”吳美玉如實地說,“他上次受工傷,他打電話給你妹妹,你妹妹一開始不願意去看他,你姨打電話給我,勸我說要去安撫一下他,別把他逼得太緊,萬一他不願意繼續打工了,那些錢誰來還?”


    單慶聽了吳美玉的話,半信半疑道:“你說的都是實話?”


    “我沒和你說這些,是怕你誤會再生氣。”吳美玉說。


    “你以前怎麽不和我說這些?”單慶問。


    “我就是和你說,你信嗎?”吳美玉反問道。


    單慶沉默了,吳美玉說的沒錯,他對白新銀恨之入骨,吳美玉在他跟前提這些事,無異於飛蛾撲火。


    “媽,你還想和他一起過嗎?”單慶認真地問。


    “唉,以後再說吧!”吳美玉歎息道,“等把諾諾帶大以後,看看他正幹嘛?”


    “你還想和他在一起過啊!”單慶失望地說。


    “我還不知道活到什麽時候呢?說不定過不了幾年,我死了也不一定。”吳美玉苦笑道。


    “無緣無故的,你怎麽說這個話?”單慶問。


    “你看看我的命還不夠苦嗎?爹不疼娘不愛的,嫁給你爸,你爸那麽早就死了,找了他吧?家又不成個樣子。有時候想想,我還活個什麽勁兒?”吳美玉悲觀地說。


    吳美玉的話讓單慶產生了惻隱之心,他勸慰道:“媽,你以前的苦日子都過去了,你現在跟著我,我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上次我帶你去青島旅遊,以後我還會帶你坐飛機,去更遠的地方去旅遊。”


    “是的,跟著你們過這兩年,我是比以前享福了。我回村裏,誰見了我,都說我胖了,白了。”吳美玉又恢複了信心說。


    “以後,我還會帶你吃你沒吃過的、去沒去過的地方。”單慶信誓旦旦地說。


    吳美玉望著單慶,眼圈變紅了。


    回到臥室,單慶將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和趙子姍說了,趙子姍聽了,沉思了一會兒,說:“你媽的心機不會這麽重,這個事都是你小姨和你姥姥的主意,你是不是該問問她們?”


    “我不想理我小姨。”單慶說。


    “你可以問問你姥姥,問問她還希望你媽和白新銀一起過嗎?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媽什麽都聽她的。”趙子姍說。


    “行!我得好好問問她!”單慶說。


    第二天中午,單慶給吳父打了電話,讓吳父把電話給吳母,他有話和她說。吳父將電話交給了吳母,吳母接過電話,問道:“單慶,你找我?”


    “姥姥,我有些話想問問你。”單慶單刀直入地說。


    “你說!”吳母說。


    “我媽和白新銀假離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媽也和你說了吧?”單慶問。


    “她和我說了。”吳母回答道。


    “白新銀在小姨夫朋友那裏打工還錢也是你的主意?”單慶問。


    “算是吧!”吳母說。


    “我媽說她和白新銀說好的,等把孩子帶大,倆人再在一起過,這事你也知道吧?”單慶問。


    “知道,我都知道。”吳母說。


    “你想他們在一起過嗎?”單慶問。


    吳母沒有回答單慶的問題。


    “喂,姥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單慶問。


    吳母說:“我能聽見,我不聾。”


    “你還想他們一起過嗎?”單慶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單慶,你說呢?你想他們要不要一起過?”吳母反問道。


    “要我說,不能再和他一起過了,你也知道,我們家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白新銀那麽會作,我媽跟著他也是擔驚受怕。要不是你和姥爺幫著,我媽早熬不下去了。你還想她過那種生活嗎?”單慶說。


    “我和你說啊!一開始,我是怕你媽老了沒人管,我怕她受兒子兒媳的氣,覺得她和白新銀好歹能做個伴。你媽跟你們去城裏,你們沒給她氣受,你們要是能給你媽養老,她還跟白新銀過什麽勁?”吳母說。


    “姥姥,你說的是實話?”單慶問。


    “我說的當然是實話,你媽每次回來,她過得怎麽樣,我都看在眼裏。這兩年,我也沒再為她操過什麽心,我也清淨啊!”吳母說。


    “是啊,這兩年,別說你了,我們都過得清淨啊!再也沒有那些破事了。”單慶讚同道。


    “你和你媳婦還帶你媽去旅遊,當老的還想要兒子怎麽樣?你媽也算是熬出頭了。”吳母感歎道。


    單慶對吳母的表態很滿意,他說:“要是我媽以後還想和白新銀一起過,你還支持他們嗎?”


    “我看你媽也不一定再想和他一起過了,先苦後甜易,先甜後苦難。”吳母說。


    “姥姥,我和你說真心話。如果我媽以後還想和白新銀一起過,我還是不會理她的,不是我狠心不管她,你知道白新銀是個無底洞,我不想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孬,我也有妻女,我不想他們過我以前過的那種生活。你們願意不停給他們擦屁股,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想那樣。”單慶說。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和你姥爺也不想你媽過以前那樣的日子,她現在跟著你們,隻要你們對她好,她再想和白新銀一起,我們也不支持她。”吳母說。


    “行,姥姥,有你這句話在就足夠了。”單慶心滿意足地說。


    單慶將吳母的態度和趙子姍說了,趙子姍也很意外,她說:“真沒想到,你姥姥也變了。”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她自己也說,這幾年,他們過得清淨。我想他們也不想再整天圍著白新銀那些破事轉吧?”單慶分析道。


    “不知道白新銀知不知道他們的態度,他自作聰明,認為這些人和傻子一樣,被他當猴耍,他沒想到吧?這些人對他也已經厭煩透頂了。”趙子姍說,“不過,你姥姥、你媽還有你妹,她們的話能夠相信嗎?會不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單慶不以為然地說:“管他們呢!主動權在我們手上,我媽是跟我們過日子,又不是跟她們。我和她們都說過了,我媽要是還和白新銀混下去,我還是不理她的,你覺得她們誰願意接手我媽?我姥姥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菲菲跟著公婆過日子,她們哪個都不能管我媽一輩子。”


    “那倒也是,跟著我們,她們也省心。”趙子姍讚同道,“那……報紙的事你還和你媽說嗎?”


    “我提這個事幹嘛?她還納悶我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以為是菲菲告訴我的。我也懶得解釋,隨便她怎麽想。”單慶說。


    “你妹妹這下子是百口莫辯了。”趙子姍說。


    “這也給她一個教訓,以後別背著我搞小動作。”單慶說。


    “你妹妹她也不想想,她婆家能看上她,真是衝你媽和白新銀嗎?她要是和你的關係搞僵了,娘家還有誰能給她撐腰?”趙子姍說,“你忘記她公公說的話了?”


    單慶怎麽會忘記呢?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她公婆倒是通情達理的人,張波也是老實人,她在那邊不會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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