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慶聽完了單芳菲的傾訴,對她說:“我一會打電話給媽媽,你別擔心了,你自己身體還沒有恢複。”


    單芳菲難過地說:“早知道這樣,我也不讓她送飯了。”


    “我知道了,你回頭讓張波安撫下你婆婆那邊。事情怎麽會成這樣?”單慶不可思議地說。


    掛了電話,單慶回到座位,趙子姍問他:“你給誰打電話的?”


    “還有誰?菲菲唄!”單慶說。


    “她打電話幹什麽?她不是在醫院嗎?”趙子姍問。


    “等回去再說吧!”單慶說。


    回家的路上,單慶在車上把單芳菲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趙子姍,趙子姍聽了,一下子都明白了,她說:“你知道你媽今天為什麽和她婆婆吵架嗎?”


    “為什麽?不就是嫌她婆婆給菲菲的飯不好嗎?”單慶說。


    “那都是表麵,其實你媽昨天就生氣了。”趙子姍說。


    “昨天?昨天怎麽了?”單慶更加納悶,問道。


    “我還以為昨天我勸過她幾句,她就不計較了,沒想到今天搞了個大的。唉,你媽怎麽這樣啊?她也不替你妹妹考慮一下,你妹妹開刀才幾天,刀口還沒好呢,她就光顧自己痛快,還和人家婆婆吵架?萬一人家婆婆一生氣,撂挑子走人,你妹妹可就被動了。”趙子姍無奈地說。


    “你快說說,昨天到底怎麽了?”單慶問。


    “你媽昨天不是去給你妹妹送飯嗎?我讓她送了飯就回來,她非要留在那邊吃飯,結果人家問她吃飯嗎?她說不餓,人家可能認為她會回家吃飯,沒打她的譜,人家自己吃了,她覺得受冷落了,賭一肚子氣回來了。”趙子姍如實地說。


    “她也真是的,人家是來住院的,送個飯還留在那裏吃什麽飯?又不是去人家走親戚。”單慶埋怨吳美玉道。


    “誰說不是?何況張波爸爸也住院了,說是被電動車碰的,腳趾頭骨折了。人家都忙死了,哪能顧得上她?我都和你媽說了,她就是不理!我看啊,今天她這是借題發揮,故意找茬的。”趙子姍說。


    “她這個人怎麽想的?能和人家婆婆吵起來,外人看著多難看啊!”單慶說。


    “她是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哪裏顧得上人家的死活?不說別的,你妹妹,她親閨女,她都不替自己閨女想想。親家之間都是客客氣氣的,她這樣撕破了臉,以後還怎麽相處?她以前還說人家婆婆想她,對她怎麽怎麽好,她去你妹妹家,人家婆婆對她多客氣啊!我看她以後怎麽好意思再去?”趙子姍說。


    “回去我去說說她!”單慶說。


    “你說有用嗎?她隻認她自己的理。明明拆遷房都是假的,你媽她還說白新銀也是被騙的。自欺欺人!”趙子姍說。


    單慶和趙子姍回到家,單慶推開吳美玉的房間,發現吳美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單慶問:“媽,你怎麽了?”


    “沒怎麽!以後你妹妹的飯,我不給送了。”吳美玉生氣地說。


    “為什麽?”單慶明知故問道。


    “不為什麽,我累了,煩了!你妹妹也是,她幹嘛要來城裏生孩子?鎮上容不下她啊?”吳美玉抱怨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順心地事了?”單慶試探性地問道。


    “她那個婆婆,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平時看著像個人似得,淨不幹人事兒。你知道她給你妹妹吃什麽嗎?白米粥,你見過誰家生孩子吃白米粥的?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麽?”吳美玉氣憤地說。


    “你和她婆婆吵架了?”單慶問。


    “嗯!吵了,她這麽欺負你妹妹,我這個當媽的不替她出頭,誰替她出頭?”吳美玉振振有詞地說。


    “就因為這個事?沒有別的。”單慶不相信地問。


    “就因為這個!還能因為什麽?你妹妹這個死丫頭還不領我的情,非說她自己願意的,她被人賣了都得替人數錢。”吳美玉責罵單芳菲道。


    “我知道了,明天我要是有空,我去送飯,她也快該出院了吧?”單慶說。


    “趕緊出院吧!她在這不夠煩人的!”吳美玉心煩道。


    之後的幾天,單慶和趙子姍輪流去醫院給單芳菲送飯,直到單芳菲出院。


    單芳菲的孩子滿月後,張波送她和孩子去單慶家。吳美玉把自己的床讓出來給單芳菲娘倆住,她睡沙發。


    這天正好是周六,吳美玉去菜市場買菜了,單慶有事出去了。趙子姍坐在坐墊上看著單一諾擺積木,單芳菲把孩子哄睡著,她去找趙子姍聊天。


    趙子姍問單芳菲:“芳菲,你婆婆對你怎麽樣?”


    “還那樣!”單芳菲回答道。


    “你婆婆沒為難你吧?”趙子姍問。


    “沒有,她對我挺好的。”單芳菲說。


    “你婆婆還真不錯啊!沒有因為和咱媽吵架撂挑子。”趙子姍感歎道。


    “嫂子,你也知道這個事了?”單芳菲歎了口氣說,“你說我媽和我婆婆這一吵架,我在中間多難做人!”


    “我不僅知道這個事,也知道為什麽吵架?吵架前一天,她就生氣了,我當時勸了她半天,誰知道她還是和你婆婆吵了。”趙子姍說。


    “吵架前一天,媽媽是不太高興,她一個勁埋怨我,說我婆婆他們不重視我,隻顧自己吃喝。我和她說了,是我自己不想吃飯的,我當時刀口疼,又堵奶,哪有胃口吃飯啊?”單芳菲鬱悶地說。


    “那天媽媽是準備中午在你們那邊吃飯的,結果她餓著肚子回來了,她能不生氣嗎?”趙子姍說。


    “我婆婆喊她吃飯,她說自己早上吃得多,不餓,人家才去我公公那邊吃飯的。”單芳菲解釋道。


    “媽媽可能是客氣一下,沒想到你婆婆當真了,也沒再招呼她吃飯,她麵子上過不去。”趙子姍分析道。


    “我公公和我同時住院,我婆婆哪裏顧得上啊?”單芳菲解釋道。


    “我也這樣勸媽媽了,她不認這個理啊!”趙子姍說。


    “那天,我媽和我婆婆吵架後,我婆婆先是生氣去了我公公那裏,後來又回來了,她眼睛都哭腫了。她問我,自打我進了她家的門,她對我怎麽樣?我說對我很好啊!她說我媽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她對我不好,她真心寒。說著說著,她又哭了。你說我能說什麽?”單芳菲說著,難過地低下頭。


    “我說句公道話,媽媽不該和你婆婆吵架的,親家之間就算有矛盾,在心裏就是了,何必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何況,你當時身上刀口還沒好,還住著院,她這樣做,沒想過你以後和婆婆怎麽相處?”趙子姍說。


    “我也知道,媽媽打著為我好的幌子,其實是為了她自己的麵子。她要是考慮到我,也不會和我婆婆吵架了。”單芳菲說。


    “以前媽媽去你家,回來都說你婆婆對她怎麽怎麽好,這一吵架,撕破臉皮了,以後她也不好意思去你家了吧?”趙子姍說。


    “我看我婆婆這次很受傷,張波也有些生氣。”單芳菲說。


    “我看出來了。”趙子姍說。


    張波這次送單芳菲回娘家,見到吳美玉也沒有喊她,隻喊了單慶和趙子姍,換做以往,他對吳美玉一句一個“姨”喊得十分親熱。


    單芳菲在單慶家住了幾天,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吳美玉包了豬肉餡餃子,又炒了了兩個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餃子。


    吳美玉對單芳菲說:“你這沒辦滿月酒,是想辦百日宴的吧?”


    “嗯。我公公腳還沒好利索,等那時候,他也好差不多了。”單芳菲說。


    “到時候,我給孩子什麽?”吳美玉說。


    “隨行就市吧?”單芳菲輕描淡寫地說。


    “小慶,你們同事吃喜麵,娘家給多少錢?”吳美玉問。


    “這哪有個準?根據各人家情況吧?”單慶說。


    “媽,這樣吧!你給我一萬塊錢,也不要再買其他東西了。”單芳菲說。


    趙子姍坐在一旁喂單一諾,她並沒有參與談話,但她把其他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我哪有這麽多錢給你?我隻能借。小慶,你先幫我給墊上這個錢,等我有錢再給你。”吳美玉說。


    “嗯。”單慶答應道。


    趙子姍聽見單慶沒有征求她的意見就答應了,心裏很不高興,這頓飯吃得一點滋味都沒有。


    第二天吃過早飯,張波開車過來接單芳菲和孩子回去了。趙子姍在學校上完一節課,下一節沒有課,課間,她給單慶打了電話。


    單慶見是趙子姍打來的,以為家裏有什麽事,趕緊接了電話。


    “單慶,你現在真是一家之主了啊!無論什麽事兒,自己想怎麽幹就怎麽幹!”趙子姍嘲諷道。


    “你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惹你了?”單慶納悶道。


    “我怎麽了?你昨天晚上答應給你妹一萬塊錢是怎麽回事?我忍你一夜了,要不是看你妹在我們家,我當時就想找你理論。”趙子姍怒氣衝衝地說。


    “我媽說是借我們的,又不是我給她。”單慶解釋道。


    “借我們的?借你的吧?我就坐在那裏,你們誰問我意見了?拿我當擺設呢?”趙子姍生氣地說,“說的好聽是借,你媽拿什麽還?”


    “誰拿你當擺設了?她就是問你,你能說不行?家裏的地不是租出去了嗎?一年也有幾千塊錢收入,她用這個錢還就是了。”單慶說。


    “你媽問我,就算我說行,也是我賣給她一個人情,你憑什麽答應?家裏的錢都是你一個人賺的?”趙子姍質問道。


    “我不和你吵,你不願意給這個錢,我不給,不就行了嗎?”單慶退讓道。


    “你都答應給了,我再說不給,你這不是讓我當壞人嗎?”單慶的話讓趙子姍更加氣憤,她說。


    “那你說怎麽辦?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單慶不耐煩地說。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當時為什麽不問問我的意見?或者打個太極,幹嘛要當場答應你媽?”趙子姍埋怨道。


    “我哪裏想這麽多,她說是借的,又不是讓我給,我當時想,借就借吧!”單慶如實地說。


    “也奇怪了啊!你妹妹明明知道你媽沒有錢,怎麽開口就要一萬?你是不是和你媽說諾諾吃喜麵時,我媽給了一萬?”趙子姍問。


    趙子姍這一說,一下子點醒了單慶,他回想了一番,說:“我媽當時確實問過我,你媽給諾諾多少錢?我和她說了是一萬。”


    “你看,我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趙子姍說,“諾諾吃喜麵,你媽當奶奶的,見麵禮一分沒有,酒席也是我們自己辦的。怎麽?給自己孫女花錢不舍得,給外孫子花錢借也得給花?”


    趙子姍這樣一說,單慶也覺得不太對勁。在他們家鄉,吃喜麵一般是爺爺奶奶給辦酒席,禮錢卻是兒子兒媳收。單一諾吃喜麵時,單慶覺得吳美玉沒有錢,連提都沒提,吳美玉也裝作不知道,這次單芳菲主動提要錢,單慶心裏也不太舒服。


    “這個菲菲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媽沒錢,還要這麽多,故意的吧?”單慶生氣地說。


    “我看未必是她故意的,有可能是和你媽串通好的,你妹她怎麽知道我媽給我一萬?你媽一定是比照我媽的標準給的,她怕自己提,你再有意見,借你妹的口說出來,她還不得罪人。”趙子姍猜測道。


    “我媽有這麽多心眼嗎?”單慶不相信地說。


    “你媽這個人,別的不說,就小心眼最多。上次我媽來幫忙,她還問我媽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我給買的?我媽說是她自己買的,你媽那表情分明是不相信。”趙子姍說。


    “我回去問問她,她沒有給諾諾花錢,怎麽給我妹妹孩子見麵禮?”單慶說。


    “她是怕人家張波家瞧不起她吧?給再多又怎麽樣?她和人家婆婆吵架,人家還會和以前那樣對她?”趙子姍冷笑道。


    “你別煩,我回去和她談談,她要是堅持要給菲菲一萬塊錢,這個錢,她也得給我。我原來是覺得她沒錢,也沒想要她的錢,沒想到菲菲居然提出來了。”單慶說。


    “不說閨女都體諒媽媽嗎?她不知道你媽沒錢嗎?怎麽好意思開口要錢的?說是向我們借,這哪裏是借錢?明明是伸手向我們要。”趙子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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