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江夏郡府,七殿下接到白沙關田魯生奏報,其弟田超秀發兵四千,又集結林間草莽合計五千餘人,圍攻北司州的白沙關,守城的田魯生雖閉城不出,但田超秀的投車可是不長眼,已將城中部分建築搗毀,再這麽下去,恐怕軍民都要開城門逃命了。


    田超秀是什麽樣的人?


    蠻勇無謀、暴戾無仁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


    作為田氏兄弟的攻城主力,隻要有他在,就算把自己給打沒了也不會退步的一個人。


    七殿下這次倒是犯了難,此事可不僅僅是一場兵變,更重要的是如何把田超秀教育的服服帖帖,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宣卿。”


    “末將在。”


    安成王長史臧宣卿起身拱手。


    “此事你有何應對之策?”


    “我聽聞田超秀生性乖戾、所行甚為暴虐。”


    “若是有一人能以武治武,將其製服,他定會乖乖順從。”


    “哦?你是說文人謀士不可正其心,唯有比其更加勇猛之人方能將其收攏?”


    “正是。”


    “嗬嗬嗬,這麽說他倒有些呂奉先之勇了。”


    “殿下說笑了,呂布奪徐州攻下邳,認賊做父雖於世人所不恥,不過其稱霸之心路人皆知。”


    “至於這田超秀,我想他無非是一時氣不過罷了。”


    “嗯,你所言在理。”


    “幸得田魯生為人寬厚,麵對胞弟逼迫卻閉城不戰。”


    “倒是給我們省了些兵馬啊!”


    七殿下說著點了點頭。


    “殿下可擇一勇武之人,隻率小隊人馬前去迎戰,侮辱其心智。”


    “那田超秀定會惱羞成怒,進而與之大戰。隻是軍中誰能擔當此任實在難以抉擇,畢竟要確保將田超秀擊敗才行。”


    “此事及其凶險,還請殿下三思。”


    “嗬嗬嗬,宣卿此話怕不是隻說了一半?”


    “你啊,和令尊一樣嚴謹。”


    臧宣卿聽後抿嘴笑了笑。


    “去把易瓊找來吧。”


    “是!”


    不一會兒,易瓊來到帳中行了軍禮。


    “末將參見殿下。”


    “易校尉腕傷可有好轉啊?”


    易瓊毫無多餘動作,再次拱手。


    “回殿下,某按日服用湯藥,如今已好了大半。”


    “嗯,那便好!”


    “殿下可是要發兵征伐索虜?”


    “嗬嗬嗬,校尉莫急。”


    “那田超秀,你還曾記得?”


    “乳臭未幹,乃一小兒罷了!”


    “他反複無常,此時正在白沙關攻我城池。”


    “我若派你前去禦敵,你可有信心啊?”


    易瓊聽後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還請殿下發令。”


    “痛快!”


    “我隻撥五十騎與你。”


    “但你要記住,斷不可取其性命,亦不可傷其要害。”


    “將其製服歸順便可。”


    “末將領命!”


    見易瓊這麽痛快就答應了,七殿下心中倒是有些沒底。


    “校尉也不問問,我為何要你去與他一戰?”


    七殿下欠身補充道。


    易瓊聞聲後轉身拱手。


    “在中軍府內張將軍曾告訴過我,為兵為將,當唯命是從!”


    “況且那田氏小兒惡名遠揚,今日我去收了他,亦是替天行道!”


    七殿下聽後點了點頭,易瓊身上的這股正氣真是沒的說了。


    於是易瓊和臧宣卿帶五十精騎,次日午後便奔到了白沙城下。


    田超秀的營帳就在城門外十裏處。


    也不管會不會被偷襲,反正兵強馬壯,投石車還時不時的往城裏掄幾炮。


    快要日落的時候,一個將士奔到帳中奏報。


    “報將軍,西麵來了一小隊人馬。”


    “是什麽旗啊?”


    “是一麵黑底金旗。”


    “哦?是七殿下來了。”


    “有多少人?”


    “看上去不出百人。”


    “什麽?”


    “不出百人還敢來此,走,隨我出去會會他們!”


    田超秀跨上紅馬,提著長釜便衝了出去。


    迎著落日,易瓊的身影被拉的修長,田超秀用手遮擋著光線仔細瞧著。


    哪裏有百人,五十人都有點懸。


    “田將軍,某來接你回郢州大營,殿下說不會怪罪於你,跟我走吧!”


    田超秀聽後苦笑了一聲。


    “嗬嗬嗬,是你啊!”


    “卑賤蠻族!”


    “安敢在本將軍麵前叫嚷!”


    易瓊聽後不由得朗聲大笑。


    “嗬嗬嗬,將軍此話,豈不是連你自己都罵了!”


    易瓊身後的將士聽後不由得跟著一陣大笑,田超秀所部將士亦掩麵發笑。


    “我雖為異族,但侍主忠心,而你,連你兄長一分都不如,安敢在我麵前妄稱將軍!”


    易瓊嘴上更不讓份兒,對罵誰怕誰!


    田超秀頓時麵紅耳赤,還未等將士將準備好,便縱身掠過大斧衝了過去。


    “無恥小人,拿命來!”


    田超秀策馬狂奔,揚起手中那柄又重又長的大斧,朝著易瓊劈了過來。


    隻見易瓊俯身拍馬,拔起地上的長槍竄了出去。


    雖說這田超秀無腦,但他的力量和武力值可是不凡。


    易瓊在攻陷白沙關時,可沒有在北軍陣營裏遇到過這樣的勇士。


    看來真得好好拚一拚了。


    二人戰了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


    田超秀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珠子,戰易瓊這麽一個蠻人,沒想到還這麽費力氣了。


    說話間,田超秀再次發起進攻,沒想到易瓊驅馬落逃。


    田超秀見狀心中大喜,舉著大斧便追了上去。


    兩匹馬快要並攏時,田超秀是手拿把掐,朝著易瓊的後背砍了上去。


    “校尉小心!”


    臧宣卿見狀捏了一把汗。


    易瓊不緊不慢的翻過身去,田超秀砍了個空。


    此時易瓊從馬的右側俯身出手,刺出手中那杆長槍。


    槍尖直接將田超秀的盔胄刺了下來,額頭也被劃了一個口子。


    隻聽得“啊呀”一聲,田超秀狼狽落地。


    易瓊正身後勒過韁繩。


    田超秀想起身上馬,再一抬頭,那杆明晃晃的銀槍已頂在了自己胸前。


    “還要再戰嗎?”


    易瓊悶聲說道。


    “好一個回馬槍!”


    “我若與你短兵相接,勝負未嚐可定!”


    “好!”


    “你且取兵器來!”


    易瓊翻身下馬,抱著肩膀滿臉不屑。


    田超秀咬了咬牙,今日這單挑一定得有個說法,要不然身後的數千將士還怎麽能壓得住呢。


    手下將士取了一副黑色短斧遞了過去。


    “蠻狗,盡管放馬過來!”


    易瓊見狀笑了笑。


    “長亦是斧,短亦是斧,斧者服也!”


    “今日某便成全了你!”


    說著,易瓊便拔出腰間的那柄青龍寶劍。


    於是眾人舉起火把,圍成一圈,為這二位照明打氣。


    短兵相接,易瓊再喜歡不過了。


    三個回合下來,田超秀便有招架不住的勢頭。


    就這樣,易瓊還沒有完全發力。


    因為七殿下交代過了,不能殺他,也不能傷其要害。


    田超秀見形勢不妙,猛地撇出一把斧頭,易瓊急忙用長刀抵擋,可田超秀此時已飛身過來,直取易瓊上半身。


    易瓊側身一躲,順勢拔出腰間匕首,一條u型走位,便來到田超秀的身後。


    田超秀頓感脖子冰涼!


    再一低頭,隻見一把三棱短刃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還滲出了一絲絲鮮血 。


    “殿下說了,隻要你忠心歸順,某便不取你性命。”


    田超秀環顧四周,不管是自己的部下,還是南軍的那五十騎兵,皆已圍成一團。


    看來想打仗的隻有自己孤身一人了。


    想想自己的兄長一再忍讓,還不是為了兄弟情誼;而南軍的七殿下又如此寬宏大量,再看這位易瓊,不到半日便能兩次取自己的性命。


    事到如今,如若不死心塌地的歸順南國,恐怕就是生死難料了!


    想到此處,田超秀轉身跪地。


    “秀,願歸順,隻是有一請求!”


    “哦?你且說來。”


    “我想......跟將軍學習武藝,還請將軍準許!”


    易瓊聽後朗聲大笑。


    “哈哈哈,你揮釜之功不在我之下。”


    “既然願意學,某必將傾囊相授!”


    “多謝將軍成全!”


    田超秀連續叩首。


    於是易瓊將其扶起不說。


    平定叛亂,田氏兄弟算是徹底的歸順了南軍。


    七殿下奏請陛下,將易瓊封為安成王司馬加散騎侍郎。


    易瓊回到帳中忽覺得手腕隱隱作痛,但值此欣喜之際,也便忘卻了疼痛。


    卻說馬靈馥、夏侯世龍,率輕騎星夜奔襲,曆經十餘日才趕到北梁州的漢中郡支援。


    可到了漢中郡城,才發現城樓上已是鄱陽王的金獅戰旗。


    入城後得知,北國在幾日前已攻克了漢中郡,但又莫名的撤了軍,將城池原封不動的讓了出來。


    鄱陽王和始興王雖說一時間摸不清頭腦,不過能不戰而退人之兵,又怎麽能不高興呢!


    這日,蕭辰來到禁軍大院,打算到大獄中再問問那賭坊店家一些案情細節。


    可到了裏麵才發現,店家人不見了。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被人偷偷放了不成!


    於是蕭辰到廷尉署裏詢問情況,正巧臧未真外出,隻有廷尉丞劉嗣芳在屋裏。


    蕭辰見狀便上前拱手。


    未等蕭辰開口,劉嗣芳便急忙起身上前行禮。


    “是蕭常侍。”


    “打擾劉廷尉了。”


    “敢問那大獄中的賭坊店家去哪了?”


    劉嗣芳滿臉微笑,揚手示意蕭辰落座。


    “常侍先吃杯茶。”


    “近日公務繁忙,臧廷尉不在此處。”


    見劉嗣芳這麽客氣,蕭辰便坐下喝了口茶。


    “那店家可是被放了?”


    “嗬嗬嗬,常侍多慮了。”


    “常侍放心,不法之人一定會得到嚴懲。”


    “懲治不法,乃我廷尉署職責所在。”


    蕭辰聽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我說這邊你非要扯那邊。


    這分明就是在打馬虎眼嘛。


    “嗬嗬嗬,劉廷尉不必遮遮掩掩,我隻是關心那店家人在哪裏,至於如何處置,還要按朝廷律令行事,這個毋庸置疑。”


    劉嗣芳聽後低頭想了想。


    而後從木櫃裏拿出來一張糙紙。


    “既如此,常侍還是自己看吧。”


    說著,便將那糙紙遞了過來。


    這是一封由中書省發來的敕令,要求將幾個下獄的人調到建康令府衙,名單裏就有那個賭坊店家的名字。


    蕭辰看了敕令,又看了看劉嗣芳。


    “這是......什麽意思?”


    “哦,常侍稍安。”


    “這是調押文書,由中書省代陛下執筆,現在啊,名單裏這幾個疑犯已經在建康縣府衙裏了。”


    “這意思是讓建康令審這個案件嗎?”


    蕭辰盯著劉嗣芳。


    “嗬嗬嗬,對,正是此意。”


    劉嗣芳說著,又續了一杯茶。


    反正誰判都是判,那店家沒跑就行。


    隻要他交代了臨川王那邊接頭的人,崔雷的案子就一定有轉機。


    於是蕭辰起身拱手。


    “既如此,就有勞廷尉了。”


    “常侍客氣了。”


    “常侍於我朝中名聲在外,先是能直言進諫,又提出革新之策,嗣芳甚為欽佩。”


    劉嗣芳低頭拱手示意。


    “對了,別院縱火一案,可有進展?”


    “誒!”


    被蕭辰這一問,劉嗣芳臉色略顯陰沉。


    “實不相瞞,前番建康江府令對府上辛壽頗為懷疑,因此他托尚書省頻頻施壓廷尉署,對辛壽施以刑罰,以期威逼招供,可是我深知常侍為人光明磊落,向來禮賢下士,府中仆人又怎能對您痛下毒手呢。”


    “故而我頂著多麵壓力,向臧廷尉奏明情況,他江閣才放了辛壽。”


    劉嗣芳滿臉正義,說著說著竟有些動容了。


    “劉廷尉執法嚴明,蕭辰敬佩不已!”


    蕭辰說著,便深深的拱手作禮。


    “使不得,使不得啊。”


    “常侍為人寬厚,您府中仆人遭難,我又怎能忍心見死不救呢!”


    蕭辰再次拱手,深表謝意。


    不過以蕭辰對江閣的了解,可不像是劉嗣芳所說那樣草菅人命之輩。


    算了,麵子給他,至於裏子,各自心裏都知道就行。


    蕭辰再三致謝,還禮離開。


    此時春意正濃,不由得讓蕭辰想起去年年初入宮的場景。


    南苑裏的桃花應該開的很濃豔了,不如過去看看,故地重遊。


    剛走過南苑的康寶齋,便聽到沁心橋方向有女子嘰嘰喳喳的歡笑聲。


    看來今日是有妃嬪來遊園了。


    為了避免尷尬,蕭辰轉身便想往回走。


    “先生?”


    蕭辰聽見有人召喚,四下瞧了瞧,隻見太子正從書齋裏出來。


    “真是蕭先生!”


    “蕭辰參見太子殿下。”


    蕭辰遠遠的低頭拱手。


    “先生快快免禮,我既已拜您為師,弟子理應拜見先生才是。”


    說著,太子便低身拱手行禮。


    “嗬嗬嗬,太子客氣了。”


    蕭辰上前撫了撫太子的胳膊。


    “先生來此可是有什麽事嗎?”


    “哦,沒什麽,我就是隨便走走。”


    “既如此,我們就一起到前麵看看吧。”


    蕭辰往沁心橋方向瞧了瞧,一眾妃嬪正在暢春亭裏話閑。


    “我看都是後宮妃嬪,我過去,不合適吧!”


    “先生不必拘謹,您既為本宮師傅,便是我皇室上賓。”


    “請隨我來吧。”


    於是太子拉著蕭辰的胳膊,高高興興的朝暢春亭走來。


    “南苑春意醉,人間花始開。”


    “采擷花一朵,芬芳院中來。”


    一個嬌滴滴的小孩子聲音從暢春亭裏傳了出來。


    “快聽聽,我們符兒啊,都會作詩了!”


    丁貴嬪聽了小皇子吟唱的詩,忍不住誇讚了幾句。


    亭子裏吟詩的小皇子,乃是阮修容所生,名喚蕭繹,字七符,小名符兒。


    幾個妃嬪娘娘圍坐在一起,一個個麵容可親。


    “就是呢,符兒這才六歲,便能吟詩作賦,若長大成人了,到中書省做個令、監也不是不可能呢!”


    吳淑媛說話的時機正合適,既搶在了諸姐妹前頭,又讓丁貴嬪喜笑顏開。因為丁貴嬪的兒子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做過丹陽尹的晉王,而自己說符兒能抵得上中書省長官,乃是執掌一省,終究是侍奉郡主的角色了。


    “誒呦,姐姐說哪裏去了,這詩句對賬如此工整,恐怕就連那徐修仁來了,也比不上吧!”


    “令贏妹妹,你說呢?”


    袁淑儀截斷了吳淑媛的話,又用話拉攏著符兒的母親阮修容。


    阮修容自然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哪裏敢接這個話茬,隻是在一旁陪笑罷了。


    丁貴嬪在一旁聽了袁淑儀這話,原本翹起的嘴角也沉了下去,是嗬斥也不是,搭茬也不是。


    見丁貴嬪眯眼不作聲,董淑儀便接過了話茬。


    “二位姐姐這一問,把令贏妹妹問得不敢作聲了。”


    丁貴嬪聽後,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


    “中書徐令滿腹經綸,非常人所能及也,符兒畢竟還小,要說讀經史,還要仰仗諸位國子博士,還有陸助教。”


    “你說呢,陸先生。”


    陸緬,太子中舍人、揚州大中正陸佐公的二兒子。


    當前在國學院任助教,僅次於國子博士之職。


    其才學雖不能與劉之遴、劉孝孺、殷芸、到茂灌等文學大家相提並論,但能教皇子,可見他的才學還是很有水平的。


    加之他父親是皇帝的老友,剛剛二十多歲的他,正是衝仕途的好時候。


    而前番蕭靖藝也是看好他的才學,想著為皇帝舉薦賢人,於是便向丁貴嬪介紹了陸緬,有意使其成為永康公主的駙馬,當然,另外一個備選便是裴之禮,雖為武將,但腹有詩書,亦是萬裏挑一的人。


    想讓老友結成親家,賢良成肱骨,蕭靖藝乃是一番好意,故而丁貴嬪十分看重此事。


    陸緬聽到丁貴嬪的誇讚,遠遠的在珠簾之外跪地行禮。


    “學生謹記貴嬪教誨,我等定當傾心盡力,與諸皇子教學相長。”


    一番書麵語表決心,丁貴嬪聽後點了點頭,心裏又給這小夥子加了幾分。


    “姐姐可是有意將這位陸先生召為駙馬了?”


    吳淑媛低聲問道。


    董淑儀也在一旁附和著:“我也聽聞了此事,嬛兒已是桃李年華,早就出落成下凡仙子一般了。”


    “有此如意郎君,何不早日婚配,也讓這宮裏多些喜慶呢!”


    此時太子和蕭辰也來到亭前,蕭辰聽得是清清楚楚。


    四下裏瞧了瞧,亭子外邊,裴之禮帶著眾護衛立在一側。


    早就想見見蕭靖藝介紹的那兩位青年才俊了,裴之禮之前見過幾麵,除了心裏的不爽,沒別的評價。


    沒想到今天另一位也在,真是巧了。


    於是蕭辰轉身仔細打量著陸緬。


    隻見他眉清目秀,麵部棱角分明,著一身灰綠色寬袖長袍,頭戴翹首籠冠,兩側垂著黑色介幘,腰間係著一條祖傳蟒皮腰帶,以一塊棕色瑪瑙為鉤帶。


    他一言一行皆彬彬有禮,即便放到現代社會也是個紳士有禮的大帥哥。


    “孩兒給母後請安。”


    “給諸位妃嬪娘娘請安。”


    太子跪在台階下,叩首行禮。


    “是太子殿下,快進來吧!”


    袁淑儀急忙起身,親自掀開珠簾召喚著太子。


    可太子聽後並未直接起身,好像還在等著什麽。


    此時丁貴嬪緩緩睜開眼:“是摩兒啊,還不向妃嬪娘娘謝禮。”


    於是太子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婢女接過袁淑儀手中的珠簾,太子這才躬身行禮。


    “謝過淑儀娘娘。”


    “誒呦,瞧瞧咱們太子殿下,舉止落落大方,儼然一副大人模樣了。”


    “謙謙君子,讓人瞧著就舒坦。”


    袁淑儀餘光一掃,確切的說是故意朝蕭辰張望了一下。


    “外麵那位......可是太子侍從?”


    袁淑儀早就看到蕭辰了,存心問了這麽一句。


    隻見吳淑媛抿嘴兒一笑,至於心中所想,就非他人所能揣測了。


    有詩雲:


    粉衣羅帶圍石台,暢春亭下遇俊才。


    群中芳心棲何處,有心之人意藏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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