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喜顫抖著往回抽手,“婁旭,你冷靜一點。”


    婁旭死死攥住她的手不放,惡狠狠道:“我他媽冷靜不了,你就這麽想嫁到婁家來?那你嫁給我啊,你知道,隻要你跟我說我不會拒絕你。”


    “你這樣算什麽?是不是為了嫁進婁家,隻要是婁家的男人你都可以嫁?還是你早就跟他暗通曲款了?”


    “啪!”


    桑喜揚起的巴掌狠狠甩在婁旭右臉。


    一字一頓,“婁旭,你今天喝了酒,但這並不能成為你胡話連篇的理由,也不能成為你羞辱諷刺我的借口,我不欠你什麽。”


    婁旭身形一頓,看向桑喜的眼睛裏有一瞬間的無措,可手依舊死命抓住他的手。


    骨指捏的泛白。


    桑喜的手在他手裏痛的失去知覺,她抽不出來,也不想哀求他什麽,就隻能一聲不吭忍著。


    她不指望婁旭知道她跟婁宴臣結婚的事有多冷靜,可也沒預料到他會如此不理智。


    如此傷人的話張口就來,看向她的眼神輕蔑又嘲諷。


    “婁旭,你要幹什麽?”


    在遠處打電話的婁曉聽到動靜匆忙過來,在看清楚桑喜身邊的男人是婁旭時差點沒嚇死。


    大聲嗬斥的同時上前拿手去掰婁旭攥緊桑喜的手。


    婁旭一把推開婁曉,憤怒中力氣沒收住,一下子把婁曉推倒在地。


    她腰直接抵在鋪在院子裏的青石板上,發出一聲慘厲地“啊……”


    “你瘋了,她是你妹妹!”


    桑喜使出全身力氣,手腳並用,試圖把婁旭從自己身邊推離。


    然而沒用,他像是一個在海上漂了數日瀕臨死亡的人偶然看到一塊漂浮過來的木頭。


    便死命抓住。


    而桑喜就是那根似乎能救他命的木頭。


    “我是瘋了,是你們把我逼瘋了,我們在一起四年總比你跟他有感情,這樣,你甩了他,我娶你,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嗎?”


    “怎麽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我懂,我不信你會在我跟他之間選擇他而不選擇我。”


    “你隻是想報複我對不對?那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我承認你傷到我了,沒關係我傷你一次,你傷我一次,我們兩清了,現在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說完他看著她,語氣是在懇求,眼底的瘋狂卻沒有消散,像個極度想要苛求某種答案的偏執者。


    “好不好?”


    他一手攥住她的手,一手扣住她肩膀,他用了很大的力,桑喜疼的直抽氣。


    “你們來後院,婁旭在這裏。”


    婁曉疼的反過勁來,才想起來搬救兵。


    手機屏幕摔碎了,好在還能打電話。


    她看向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的婁旭,道:“婁旭你放開喜兒,我已經打電話給爺爺了,你確定要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


    “為什麽不能讓他看到?喜兒本來就是我的。”婁旭向她吼。


    婁曉怒道:“你醒醒吧,她現在是我們的嫂子,我們全家都不欠你的,當初不是沒給你機會讓你選,而你在喜兒和宋晴雪之間選擇了宋晴雪,你放棄了喜兒,現在喜兒有了好歸屬,你卻這樣要死要活給誰看?”


    婁旭眼睛死死扣在桑喜臉上,“我已經說服了自己放過你,祝福你,可你偏偏嫁進了婁家,嫁給了我的親堂哥。”


    “喜兒,這不能怪我,是你非要給我機會,你當初跟他結婚的時候沒想過我們以後會經常碰麵?”


    婁旭的話如一柄鋒利的刀片劃過桑喜的身體,每一個字落下她的心都疼的揪起。


    婁旭沒說錯,都是她的錯,如果她當初能夠意誌堅定一點,不跟婁宴臣結婚。


    就不會有現在兄弟反目,家宅不寧。


    “對不起!”


    婁旭看到桑喜的眼淚從低垂的眼眶裏一顆顆滴下,大腦突然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他的身體就被一隻揮來的拳頭捶的踉蹌後仰。


    他閉著眼睛任拳頭砸向自己身體,腦子裏是剛剛他倒下之前的畫麵。


    她垂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密如珠線。


    她跟他說“對不起”,說話的語氣分明像是一個心如死灰的人在跟這個世界做最後告別。


    “阿宴,住手!”


    婁祖謙攜著一眾人匆匆趕過來,看到兄弟倆一個在上麵下狠手的打,一個在下麵沒還手,默默承受。


    婁宴臣住了手,緩緩起身,走到桑喜身邊,攬過她的肩把她往懷裏帶。


    肩膀上的疼痛讓桑喜本能一顫。


    婁宴臣眸光陡然一緊,急聲,“受傷了?他弄的?”


    桑喜垂著頭始終一言不發。


    婁宴臣目光向下在她手上定住,緩緩抬起她的手。


    原本白皙的手背和手腕,現在青紫一片,看的他眼睛裏的溫度一下子降到零下。


    目光如寒冰利劍般瞪向剛被莊瀾從地上扶起的婁旭,“你有什麽直接衝我來,為什麽要傷害她?”


    “怎麽?心疼了?”


    婁旭還在流血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我也心疼,她曾經是我的女人,我他媽不心疼?”


    “住口,她現在是你嫂子。”婁祖謙嗬斥道。


    “爺爺,我以前怎麽不知道您這麽偏心?我們都是您的孫子,他搶了我的女人,憑什麽您還向著他?”


    樓自謙氣的拿拐杖的手都在抖,婁喬在旁邊攙扶他防止他摔倒。


    “你還好意思說,當初是你自己放棄喜兒的,你為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生生拋棄了跟了你四年的喜兒,你怎麽還有臉在這裏鬧事?我看真是婁家把你寵壞了。”


    “我今天明確告訴你,你如果想恨就恨我吧,是我逼著阿宴娶喜兒的,你不要她了,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辦?”


    “我這是在給你善後,她在我們家至少我們會好好待她,你難道非要眼睜睜看到她嫁給一個對她不好的男人你才滿意?”


    桑喜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掐進肉裏卻渾然不覺。


    耳邊斷斷續續一些話進來。


    “你就那麽想嫁進婁家?”


    “你想報複我對不對?”


    “你為什麽偏偏嫁給我哥?”


    “是我逼著阿宴娶的喜兒。”


    “你不要她了,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辦?”


    “我這是在幫你善後。”


    ……


    她是棄子,是累贅,是別人同情憐憫的對象。


    是她攪得整個婁家不得安寧。


    她以為或許她把腳尖踮高一些就能夠得到的幸福,原來依然隻是她的奢望。


    桑喜努力隱忍著心底剜心噬骨的情緒,抬起一張勉強看起來波瀾不驚的臉望向對麵失魂落魄的男人。


    “婁旭,如果我跟他離婚,你心裏的怨氣能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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