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拒絕。”張辰微微側臉,cos 了一波某個名場麵。


    “我可以問問這是為什麽嗎?”有過之前的代價之問,零號沒有對張辰的拒絕感到吃驚,反而變得很平淡,仿佛與之前那癲狂的不是一個人。


    “第一,你的話很有蠱惑性,但卻沒有透露絲毫你所謂的計劃,所以你無法獲取到我的信任。第二,我幫不了你什麽,而且對於你所謂的黑暗知之甚少,一旦選擇擁抱它,最後的結果不一定會合我的心意。”


    張辰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不卑不亢:“綜上所述,我拒絕。”


    “不過,我也不會去阻止你毀滅這裏,畢竟我也討厭這裏。”說完後,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零號托著下巴思索片刻,隨即輕笑了一聲:“對你來說,這確實是理智的選擇。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你不擁抱黑暗,恐怕很難活著走出這所學校。”


    張辰心中一動。


    他明白,零號的話應該帶著雙重含義。


    第一層意思,是在強調學校的詭異與森嚴,若不借助黑暗的力量,他恐怕難以存活。


    第二層,則暗示零號的計劃將引發巨大的混亂,在那場可能得風暴中,他也許會死。


    “謝謝提醒,不過不用了。我會自己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張辰盯著零號的眼睛,語氣平靜。


    “哦?”零號似乎也從張辰的話中品味到了別樣的意味,嘴角微微揚起,“好吧,不加入也沒關係,來,吃點蛋糕。”


    他不再勸說,而是輕鬆地招呼張辰。


    張辰也與他有意無意的閑聊。


    就這樣,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晨曦如一抹柔紗,灑滿了整個天地。


    似乎世界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樣的安靜。


    ……


    張辰從床上坐起。


    宿舍的早晨可沒有那樣充足的光線,小窗戶那裏的鐵柵欄將過光分割成無數塊,讓人感到繚亂。


    張辰沒有在意這些,這一晚的收獲,真的非常豐富。


    他不僅見到了神秘的“零號”,還從他口中得知了許多關於騰飛學園以及“黑暗”的信息。


    這些信息像拚圖的一塊塊碎片,開始慢慢填補他對這個地方的認知空白。


    但與此同時,他內心也多了一份沉重。


    那些家長的冷漠,學校的瘋狂,還有零號的計劃,無一不在提醒他,這裏的混沌。


    “黑暗眷顧者……”張辰低聲喃喃,昨夜零號的話語依然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係統,他口中所指的,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黑暗之主吧?”


    【是的,宿主。】係統的電子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


    【這個世界有著幾個特殊的存在,祂們代表著某些規則,擁有著無可匹敵的力量。黑暗之主,正是其中之一。】


    張辰皺起眉,“孕育、感官、通往”。


    這是昨晚零號口中對於黑暗的關鍵詞。


    其中“感官”自不必多說,張辰從黑暗之主那裏獲得的黑暗直覺就是關於感官的。


    而“通往”,房中繭好似蟲洞一樣的特性就將這個詞展現的淋漓盡致。


    “孕育”嘛,張辰暫時就隻想到了蟲母沈雪棠,以及房中繭隧道深處那個房間裏跳動的巨大繭。


    “蟲繭與龍?”他感到一陣荒唐怪異。


    那遠盛光呢?


    張辰又聯想到了遠盛光。


    昨晚他並沒有告訴零號遠盛光的存在。


    他作為這個學校真正意義上另一個被黑暗眷顧的人,一條連零號都沒有察覺到的真“潛”龍,又有著什麽樣的謀劃?


    張辰來不及細想,熟悉的刺耳哨聲再次響起——


    又到了愉快的木偶倀鬼爬臭水溝的時間。


    ……


    下午,所有人坐在宿舍裏無所事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沉悶氣息。


    901 依舊低頭咬著指甲,咯吱咯吱地響;911 繼續將手中的蟲子往嘴裏送,還時不時地也掰著手指;而 956 狀態更顯恍惚,手中的梳子無力地垂在腿邊,眼神空洞地盯著鏡子,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人被抽走了靈魂。


    張辰環顧四周,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這些人的怪癖是來到這裏之前就存在的,還是在這個高壓、恐怖的環境下被無限放大、甚至扭曲的。


    但現在,即使他們還是活人,也已不是“正常人類”了。


    就在這時,清脆的敲門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宿舍內的沉悶。


    張辰的目光瞬間轉向門口,與 911 和 901 的反應如出一轍,而 956 依舊毫無反應。


    門無聲的被推開,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站在門口。


    他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透著一絲慌亂和不安,雙手緊張地搓在一起,有些驚慌局促的掃視了一圈宿舍裏的人。


    “請問……這裏是 4-8 宿舍嗎?”少年的聲音微微顫抖,盡管目光已經掃過門牌確認無誤,但在得到宿舍裏的人正式回應前,他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界限束縛住了一般,怯怯地停在門口,不敢踏進,“雷池”一步。


    “這裏是,怎麽?眼鏡戴這麽厚,還看不清?”911 率先回應,肥嘟嘟的嘴巴咀嚼著,雖然讓人說著嘲諷的話,但無疑是給了那少年一個準確的答複。


    少年抬起頭,慌亂地扶了扶眼鏡。“抱,抱歉,打擾大家,我……我是新來的學生,被教官分到這個宿舍……”


    “新來的?”張辰心中一動。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新學生”。


    “進來吧,站門口開著門可不是好事情。”911 咀嚼聲未停,懶散地擺了擺手


    少年小心翼翼地跨進門檻,他的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落在了其他人身上時,眼神明顯閃過一抹驚恐。


    “你叫什麽名字?”911 似乎不在乎少年對他的驚恐,隨口問道。


    “我,我叫林明昊。”


    話音剛落,本來看似專注啃指甲的 901 忽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嘴角竟然隱約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911 皺起了眉頭。


    956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的情況比張辰來時嚴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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