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張辰就眼前一亮。


    倒不是看到了什麽好東西,而是不同於宿舍的黑暗,這裏有一顆昏暗的黃色燈泡。


    燈光以一種讓人不適的頻率閃爍,時明時暗,仿佛這片空間也在隨之顫動。


    張辰很快注意到,這房間裏散發著一種濃烈的騷臭味,令人作嘔。


    他的蟲軀並沒有鼻子,但似乎空氣中那些惡臭的分子卻滲透到身體裏,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惡心感。


    地麵上布滿了不規則的黑色斑塊,看起來像是幹涸的血跡混合著某種未知的分泌物。


    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鐵製的椅子。


    張辰看向房間正中央的鐵椅子,能看到一個人影。


    隨著距離拉近,那個人的模樣逐漸清晰——


    竟然是白天見到的那個混混學生。


    然而,此刻的他與白天的硬氣截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底崩潰和被摧殘的慘狀。


    他的雙手被粗重的鐵鏈死死地鎖在椅背上,手腕深深嵌進鎖扣,血肉模糊。


    鏈條上有著斑斑褐紅色的鐵鏽,好像是被血液所腐蝕。


    他的頭低垂著,脖子上滿是淤青和紅腫的勒痕,仿佛被某種東西無數次地掐住。


    空氣中彌漫的騷臭味似乎就是從他那裏,座位上散發出來的。


    張辰讓若見若識小心靠近了一些。


    很快,張辰看到了他的臉。


    那皮膚蒼白得像一張快要剝落的紙,嘴角抽搐著,一直似乎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眼睛半睜半閉,瞳孔暗黃,布滿了血絲,毫無生氣地盯著某個虛無的方向。


    就在這時,他的頭突然動了!


    他緩緩抬起頭,動作僵硬得像鏽死的機械。


    若見若識嚇得趕緊往後飛了幾米。


    “啊啊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打我,別電我了!我聽話,我一定聽話!”


    忽然,他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那雙被束縛的手劇烈地掙紮起來,想要掙脫束縛去抱住頭,仿佛這樣能給自己一絲安全感。


    然而,冰冷的鐵鏈將他的動作限製得死死的,每一次用力掙動都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他喉嚨裏發出的絕望哀嚎,更顯刺耳。


    “別過來!別過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們放過我……”


    他掙紮的臉色慘白,汗水順著額頭不斷地滑落,混合著淚水滴在胸口,浸濕了破爛的衣服。


    張辰默默的觀察著此時他的狀態。


    “已經神誌不清到聽到動靜,看到活物就會應激了嗎?”


    要知道此時自己可是一隻蟲子,最多就是被兩個古裝小精靈抬著的蟲子,這居然直接把這人嚇成這樣。


    顯然,他已經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張辰繞著他飛了一圈,發現他坐的椅子好像是電椅,不但如此,他的脖子上,身上都有淤青,看起來遭受過多次的窒息與毒打。


    忽然,外麵的樓道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每一聲,都警告著未知的威脅即將降臨。


    張辰轉動著蟲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若見和若識也都停下了飛舞。


    門邊的陰影被一股可怕的壓迫感籠罩,伴隨著一聲低沉的金屬拉拽聲,一個身影終於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件汙跡斑斑的白大褂,那原本象征著救贖的衣物,此刻卻沾滿了黑色的血漬和某種無法辨認的腐敗液體。


    他的身形佝僂,但步伐卻意外地沉穩,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跳上,帶著致命的威壓。


    當他完全顯露在昏暗的燈光下時,張辰都有些吃驚。


    血腥的詭異張辰見過很多,比如洛彤彤他媽,但腐爛惡心的詭異張辰還是頭次見。


    隻見他的臉就像被火焰和腐蝕性液體反複摧殘過,皮肉破碎凹陷,露出幹枯的牙齒,仿佛隨時會崩塌一般。


    他的眼睛卻深深地陷在眼窩裏,閃爍著病態的光,像是凝視著某種獵物。


    更為駭人的是,白大褂下,他裸露的胸口處赫然敞開著一大片腐爛的空洞,他的黑色內髒每一個都好像被腐化,卻都有力的蠕動、工作著。


    尤其是那顆黑的吸光的心髒,被一層半凝固的黑水包裹,每一次的跳動,都噴出濃稠的黑色液體,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嗞嗞”聲,仿佛惡魔降世。


    他緩緩抬起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冷笑,那笑聲像是骨頭被硬生生折斷時發出的脆響,令人毛骨悚然。


    “嗯,看起來還挺有活力的嘛,居然還有精力大喊大叫。”


    他低聲喃喃,目光落在椅子上的學生身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張辰和若見若識的存在。


    他拖著一根閃著藍光的金屬棍,那棍子頂端帶著電弧,發出刺耳的“滋滋”聲,空氣中立刻彌漫著一股焦灼的氣味。


    “再調教一下,說不定就差不多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無法忽視的惡意。


    他緩緩靠近椅子,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金屬棍,那被束縛在椅子上的混混學生立刻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慘叫,呲呲啦啦的電棍聲與皮膚的焦臭味立刻襲來。


    “怎麽樣啊?爽不爽?”他恐怖惡毒的笑著,似乎很享受對方的慘叫與這呲呲啦啦的聲音。


    “啊啊啊——”學生根本無法回答他,抖如篩糠的他隻能發出慘叫。


    很快,一股黃色的液體順著椅子流淌在地上。


    張辰算是明白了騷臭味是從哪來的了。


    這種情況,大小便失禁完全是正常的。


    “是不是很痛苦?”那個恐怖的醫生緩緩收回手中的金屬棍,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微笑。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奇特的繩索。


    “來吧,我讓你睡一覺,睡著了就不會痛苦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溫柔,甚至帶著幾分安慰,但隱藏在語調中的惡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緩緩走到學生的身後,他將那根繩索熟練地套在了學生的脖子上。


    接著,他像一個歡快的農夫一樣,背過身拉緊繩索,宛如驅動著犁地的牛一般,用力地拽了起來。


    “咳咳!”


    學生的眼睛瞬間凸出,布滿了血絲,臉色從蒼白迅速變為青紫。


    他張大嘴巴,拚命地試圖吸入空氣,卻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呃呃”聲,無助的四肢在鐵椅上徒勞地掙紮著,逐漸變得無力。


    很快,他的身體徹底癱軟下來,不再動彈。


    醫生感受到繩索那頭的掙紮已經停止,便鬆開了手中的繩子。


    他歪著頭打量著癱倒在椅子上的學生,嘴角揚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你們,還真是脆弱啊。”


    隨後,他目光掃向旁邊,迅速找到了一台起搏器,動作熟練地開始操作。


    伴隨著一陣機械的電流聲,學生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隨後胸膛開始緩緩起伏,重新恢複了微弱的呼吸。


    等學生醒來,就再次回到了張辰初見時那種呆滯的恍惚狀態,眼神空洞無神,像是一個徹底被摧毀的玩偶。


    “嗯,晚安,好好休息吧。”醫生用一種近乎父愛般的溫柔語氣說著。


    他拍了拍學生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威脅,隨後轉身朝房間的鐵門走去。


    鐵門拉動,房間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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