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怎麽了?”枯瘦的老人被阪越真司的模樣驚得心驚肉跳。


    “沒怎麽,隻是想結束這一切而已。”阪越真司哭著血淚,笑著說。


    眾人此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阪越真司身上,唯有張辰看向聚集的人群,眼神微微一閃。


    突然,一聲淒厲的驚叫打破了空氣的沉寂。


    眾人猛地轉頭,隻見一個男子正攥著匕首,瘋狂地刺向身旁另一男子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


    “鳥取!你在做什麽?”眾人都驚呆了。


    甚至宮妙子與宮玖奈都有些驚訝於這突發的情況。


    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遮沙避風了!”


    同樣的情景再次上演,一人將刀子狠狠刺入另一人的胸膛。


    頃刻間,驚叫聲此起彼伏,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村民們,忽然一個接一個地拿起刀子,毫不留情地刺向身邊的同伴。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枯瘦老人目睹著周圍血腥的場麵,臉上滿是驚駭,再也顧不上趕牛祭的儀式了。


    此時祭泉勇幽也嚇傻了,身邊原本熟悉的人們忽然變得瘋狂而陌生。


    怎麽會這樣?明明隻要過了今晚的趕牛祭,自己就可以是村長了,自己就能主宰一切了,為什麽會這樣?


    他驚恐的心中想著,腿腳倒是不慢,往那個枯槁老人的轎子那裏跑去。


    這時候他明白,隻有他的父親才能保護他。


    “啊!”可沒等他走兩步,原本跟隨他的一個村民忽然掏出刀捅了他的後背。


    “勇幽!”枯槁老人此時展現了一波醫學奇跡,站起了身。


    隻是還沒等他站穩,給他抬轎子的村民也互相廝殺起來。


    這讓枯槁老人直接摔倒在地。


    “啊!父親,救我,父親,救我!”他一時半會站不起身,隻能在混亂的慘叫聲中聽到他的兒子的求救。


    等他終於起身望去,才發現兒子已經被幾個跟隨他的村民給亂刀捅死了,正倒在地上噴著血,而那幾個村民還在瘋狂的做著捅刺的動作。


    “我的兒子啊!”


    老村長悲憤交加,老淚縱橫,拄著拐棍的手微微顫抖。


    “哈哈哈!”此時一聲大笑傳來。


    “我還以為你沒有感情呢,原來還有點的。不過,我想他死了你隻是在痛苦自己的家族無人傳承了吧?”


    “是你?這都是你做的?!”枯槁的老人轉過身,年老枯瘦的臉頰此刻猶如枯骨惡魔。


    “當然是我!”阪越真司爽快的承認。


    “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我知道你還有個底牌,但是隻要今天我殺死所有村民,看你還怎麽舉辦趕牛祭,看你還怎麽供奉那個怪物。”


    “而你,也時日無多,現在仔牛肉也對你沒用了吧?哈哈哈哈,活該啊你,你真活該!”他的眼中燃燒著血色與複仇的火焰笑道。


    “你這個畜生!”老人拄著拐杖,怒不可遏地捶打著地麵。


    可因為那是土路,所以他的錘擊悄無聲息,正如他被困在無助與憤怒中的心情。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老人怒吼道。


    “為什麽?”阪越真司驚訝的用血紅色的眼睛看著老人。


    “你居然問的出口?你對我,還有我的妻子做的一切,我至今都曆曆在目,這句話你居然問的出口?”


    隨後,他似有所悟,露出恍然的神色。


    “哦,我明白了。在你眼裏,我早已成了和你一樣的畜生。吃仔牛肉,舉辦趕牛祭,隻是你沒想到我至今也放不下那個被你視作母牛的妻子,對吧?”


    “你個畜生!你個畜生啊!為了一個牲畜,居然想毀掉整個牛首村!你該死!”老人的聲音愈發激昂。


    “你才該死!”阪越真司怒吼,眼中閃爍著憎恨的光芒。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枯槁的老人說完,忽然盤在地上開始念念有詞,並從轎子上取下一個牛頭頭套。


    幾個持刀的村民朝他撲去,然而還未靠近,就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發出牛叫聲。


    緊接著便紛紛倒地,鮮血淋漓的死去。


    看著枯槁老人的動作,阪越真司此刻卻回頭對張辰解釋了起來。


    “這是在召喚他的底牌,一個恐怖的妖怪,這麽多年我都不動手,除了積蓄力量以外,就是因為忌憚他的這個底牌。如果你想活命,隻能和我一起合作了。”


    “你想怎麽合作。”張辰笑眯眯道。


    見張辰似乎並不在意,阪越真司臉色一沉,認真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恐怕是衝著這個村莊來的奇人,但我勸你不要小瞧那個老東西,他供奉的妖怪可怕得難以想象。”


    “這也是我最終隻能選擇將村民全部殺掉來斷絕祭祀,而不是直接殺掉那個妖怪的原因。甚至,我連那個老東西也咒不死。”


    張辰微微點頭,“你想起了來了?”


    阪越真司血色的眼眸一閃,“你什麽意思?”


    張辰將他的身份簡潔的介紹了一遍。


    “原來如此……”阪越真司似乎終於明白了,點頭道,“我就說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是怎麽回事,我又為什麽會懂那兩種咒術。”


    張辰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你覺醒的其中一個是迷魂咒吧?還有一個是什麽?”


    在他入夢之前,已從阪越真司身上得到了滅殺咒的信息,這次若是運氣好,或許能全部掌握三種咒術。


    “另一種是滅殺咒。”


    張辰失望的搖了搖頭。


    “行吧,隻要你將迷魂咒的法門告訴我,我就和你一起對付那個妖怪。”


    阪越真司點點頭,但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其實已經完成了他的目的。


    那就是殺死祭泉勇幽讓老東西的家族斷更,再用自己剩餘不多的壽命來驅動多年來他下過迷魂咒的人殺死其他村民。


    最後,在借助老東西的底牌把這些下過迷魂咒的村民們也都殺光。


    這樣一來,村子毀滅,隻剩下老東西一個人,老東西壽命無多,很快也會死去。


    至於妖怪他管不了,不過想來應該也會受到影響。


    所以按理來說張辰才是因為要活命而被逼無奈要合作的一方,怎麽變成他祈求著合作,還要付出代價了?


    不過他此刻也懶得管那麽多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


    就在張辰和阪越真司交談的這一會,場上除了被阪越真司控製的村民還活著以外,其他的已經全部死亡。


    而他們也正在前赴後繼的朝枯槁老人撲去。


    “哞~”一聲巨大的牛叫聲突然從遠處響起,震耳欲聾。


    “砰!砰!砰!”


    然後便是連綿不絕的巨大蹄聲,昭示著一個巨大暴戾的野獸正在朝這裏奔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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