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可她依舊無法從這恐怖的夢境中醒來。


    就在那些小人灰色的纖細魔爪即將觸及她時,她瞥見腿上的那把匕首。


    心念一動,她瞬間爆發出平生從未有過的狠勁,猛地俯身,用嘴咬住匕首,隨即猛力甩頭,將鋒利的刀刃刺入自己的右肩。


    一種奇特的感覺隨之而來——那不是刺痛,而是一股清涼的力量。


    “醒來!快醒來啊!”


    忽然間,她猛地睜開眼。


    晨光已透過窗戶灑滿房間,溫暖的陽光鋪滿床鋪。


    她看著熟悉的天花板,依舊驚魂未定。臉上布滿淚水,汗水浸透了發絲和衣襟。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


    外麵陽光明媚,各式店鋪開門迎客,空氣中飄蕩著早餐的香味,夏日的早晨充滿了生機。


    “真的是夢啊……醒過來真是太好了,幸好不是真的。”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喃喃自語。


    突然,她感到一絲詭異的寒意。


    從身後的陰影裏,一隻細長的爪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尖銳而冰冷。


    “逃掉了嗎?不過,下一次再來的時候,可就是最後一次了哦~”


    夢中的猴子司機發出低低的怪笑,聲音陰森刺耳。


    霎那間,她僵在原地,冷汗如瀑布般湧出,心底又一次籠罩上那抹揮之不去的恐懼。


    ……


    “我講完了,這就是一個被稱為猿夢的故事,沒人知道那個女孩後來究竟怎樣了。”


    司機小姐的聲音落下,車內寂靜無聲。


    明明車子未動,她卻依然握著方向盤,目光凝視前方,仿佛穿透了黑夜,看見了某種深邃的遠方。


    “我覺得啊……”她忽然露出一抹複雜而哀傷的神情,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悵然若失。


    “隻有真正醒過來的人,才能把夢稱作【夢】。”


    她微微側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淒美。


    在月光下,她宛如一株悄然盛開的紫羅蘭,帶著深深的憂傷與悵惘,仿佛承載了對逝去美好時光的無盡回憶和繾綣思念。


    “如果沒有醒過來,那麽對於本人來說,不正是現實嗎?”


    “所以,不論是借助外力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麽,早點從夢中醒來,也許是件好事吧……”


    司機小姐的話有些矛盾,但對於此刻的她來說,似乎又不矛盾。


    之後,車內就在司機小姐流露出的複雜與哀傷下,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剛才的故事,讓我回想起了最開始講到的八尺樣的後續……”安和步忽然出聲,打破了沉默。


    “那個男孩子的故事。”


    安和步低下頭,低聲說著。


    “對於那個男孩來說,這一切也像是個夢一般。”


    “從初次看見就險些是哪幹嘛的八尺様身邊逃走的a君,借由祖父等人的力量平安無事地離開了那片村子。”


    “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得,回到了一開始有著他熟悉的朋友、平穩的生活中。”


    “本的確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從某一天起,每天晚上他都夢見八尺様坐在枕邊,用溫柔的聲音難拿細語——”


    “拜托了,不要讓我變成孤獨一人……”


    “每次醒來後,除了自己流淌的淚水,也隻有她的體香殘留在身旁,就如同那個夏天的一切真的是場夢一樣,從沒發生過一般。”


    “就這樣,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他每晚都會夢到她,他也在她這樣的陪伴下漸漸長大。”


    “後來,隨著青春期到來,a君夢到她的更加頻繁,他們總是在夢中抵死纏綿,她除了溫聲細語的用美麗安危著他,也在喃喃著——”


    “我會等著你的……我會一直等著你回來的……好孩子……”


    “那天為什麽會與她相遇?”


    “是她救了自己嗎?”


    “她為什麽要選擇自己?”


    “他一直都在思考這些,但有一件事卻是他更加後悔的。”


    “那就是,為什麽那個時候要離開她的身邊?”


    “可能他早已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心煩意亂的他經常將戴著帽子留著長發的高挑女性錯看成她,就好像她無處不在,無時不刻的都在陪伴他一樣。”


    “就這樣,他根本無法正常與女孩子們交往。”


    “他總是想著,若是回去看看,會怎麽樣?”


    “後來,他接到了爺爺的電話,電話裏告訴他封印八尺様的菩薩像不知道怎麽的被誰給破壞了。”


    “a君心中五味雜陳,既憂慮又略感欣慰。”


    安和步頓了頓繼續道。


    “他本以為八尺様會來找他,不管是像他的童年玩伴那樣被咒殺也好,被她繼續溫聲細語的寵愛也罷,她一定會來的。”


    “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甚至每天晚上睡覺,他終於不再夢見她——”


    “她從他的世界消失了,連帶著十年如一日的夢境。”


    “是該回來看看了啊,去看看她,也問問當年沒好意思開口詢問的事情。他這樣想著……”


    “所以,你說我是不是還在夢裏啊?”


    安和步抬起頭,看向車前座。


    “八尺……?”


    “啵~”


    回應他的,是一身奇怪的啵聲,那戴著司機帽的恐怖身影回過了頭——


    巨大而空洞的瞳孔,嘴巴如深淵般幽深,抓著座椅的手指已劃破手套,露出鋒利如獸爪般的尖銳指甲。


    “哈……我回來了。”


    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安和步卻釋然地笑了笑。


    ……


    夏日是多變的。


    不知從何處忽然掠起一陣夜風。


    相較於十幾年前,這股夜風顯然成熟了許多。


    時而柔和如輕拂的微風,溫柔地撫過車上灑落的點點星光;


    時而又驟然變幻成狂風,連出租車都被吹得劇烈搖晃。


    四周的樹木仍如十多年前那樣,那嬌嫩新抽的樹枝柳條,被風吹打在樹幹上,“啪啪”作響,聲聲不絕。


    不多時,剛走的雲雨又被夜風帶了回來,下起了瓢潑大雨,給風吹樹枝的聲音加上一點水花四濺的和聲。


    不禁讓人感慨,宛如巫山之雲。


    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


    (嘿嘿,理解困難的看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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