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想起了《山君變》中一項特別的術法——倀鬼術,能夠約束詭異。他心想,也許這正是當前最好的選擇。


    然而,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麵前。


    要開啟這個能力,他需要啖詭,這和他之前的變化部位要求類似。


    直接進入副本去啖詭,這顯然是本末倒置,張辰心裏並沒有底氣。


    幸運的是,木偶的出現意味著詭異已經現世,如果能在現世找到一個詭異,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否則,張辰隻能在進入副本之前,選擇啖掉這個木偶。


    和王秋彤說完自己的想法,王秋彤也比較讚同。


    她很難幫得上張辰的忙,這次要是沒有這個木偶在,恐怕張辰就會被勸退。


    副本最多在八天後開啟,所以張辰必須盡快找到辦法,在現世中尋找一個詭異。


    可茫茫世界,要找到這樣的存在談何容易?


    然而,張辰已經有了答案。


    他帶著王秋彤和旺福離開了學校,來到了一家學校附近常見的廣告打印店。


    “老板,幫我做個算命的廣告。”


    剛進門,張辰便朗聲說道。


    坐在電腦前忙著設計廣告的老板聞聲抬頭,看見張辰的一身裝扮,頓時懵逼了。


    見過盲人來做算命廣告的,也見過年輕人來做算命廣告試試的,但從未見過這麽年輕的盲人來做算命廣告。


    看到張辰身上那些引人注目的“裝備”,老板心中一陣了然。


    這小哥一定是哪個富家子弟出來體驗生活的吧。


    最近網上不是流行那種“體驗盲人一天”或“體驗啞巴一天”的短視頻嘛,他八成就是這種博主。


    自以為看透了,老板很快拿出了幾款模板,顯然不少算命先生曾在他這裏製作過廣告。


    “老板,你看我也看不見,所以你幫我選一個最拉風、最顯眼的就行了。”張辰淡定地說道。


    老板再次愣住,遲疑著問,“你是真看不見?”


    確認後,老板更加驚訝,隨後為張辰挑選了一個他口中“最拉風”的模板,並迅速製作完成。


    拿到卷起來的廣告後,張辰爽快地付了錢,臨走時又問道。


    “老板,你覺得哪裏最適合擺攤算命?”


    老板推薦了東區的大橋底下。


    他說那裏靠近步行街,離商業區也不遠,人流量非常大,是眾多算命先生的聚集地。


    張辰心滿意足,準備第二天就前往東區大橋,正式開啟他的“神棍”生涯。


    回到家,張辰給韋梓琪打了通電話,確認了夏語夢沒有大礙,便又和韓月聊了聊。


    得知校長因為犯病,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暫時管不了學校,張辰這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


    張辰早早出門打車。


    和司機師傅簡單說明了目的地,司機師傅看見他的裝備,便瞬間心領神會,直接把他送到了東區大橋下的算命聚集地。


    剛一下車,迎麵就是嘈雜的叫賣聲混合著汽車尾氣,還有空氣中撲鼻的小吃攤香味。


    “算命,算命,一眼看出你姓啥,不準不要錢啊!”


    “江南皮革廠倒閉了,老板帶著大姨子跑了……清倉大甩賣啊,清倉大甩賣!”


    “切糕,十塊錢一斤,別錯過了!”


    張辰雖然看不見,但憑著周圍的喧囂聲,也能感受到這裏的繁華熱鬧。


    想要擺攤,自然不能那麽寒酸的往地上一蹲,然後給人嘮一輩子。


    於是,他先在附近商店買了兩個小馬紮,又給路邊小攤販一點錢,租用了一個小桌子。


    在王秋彤和眸中人姐妹的指引下,他找了個沒被占領的空位,把攤子擺了起來。


    張辰此番擺攤,既是為了試試能否在現世找到詭異,也想測試一下自己直覺的上限。


    周圍的算命老者們看到張辰,一個個都露出驚訝的神情,顯然沒見過這麽年輕的盲人同行。


    張辰裝束簡單,年紀輕輕,顯得與周圍的算命大軍格格不入。


    攤子擺好,張辰悠然地坐下,靜靜等著客人上門。


    他很清楚,在這些老成穩重的算命者中,自己顯得特立獨行,外表上毫無“專業性”可言。


    所以,那些真心求卜的人大概率不會找他。


    不過張辰也不著急,他料定總會有一些年輕人,抱著試試的心態來找他算命。


    之後,如他所料,那些真心求卜的經過貨比三家,還是選擇了一些看起來老成穩重的。


    而他的第一個顧客則得益於他的旺福。


    “哇,好可愛的狗狗啊。”


    一個年輕的女孩聲音從攤前響起。


    “你好,我可以摸摸它嗎?”


    女孩顯然被旺福的可愛模樣所吸引,語氣充滿期待。


    張辰點點頭,“不過你得讓我試試給你算一算。”


    那女孩似乎這才發現張辰這是算命攤子。


    主要是張辰太年輕了,長得還很帥,她沒想到罷了。


    “那好吧,你就給我算一算吧。”


    女孩坐在張辰對麵,一邊逗著旺福,一邊和張辰說著話。


    張辰第一次算命,雖然不至於說多緊張,但還是害怕算錯了尷尬,於是從最簡單的開始。


    “咳咳……”張辰清了清嗓子。


    “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啊——你是個女的。”


    女孩瞬間愣住了,汗顏不已,目光從旺福身上轉移到了張辰那張看似嚴肅認真的臉上。


    她此時更堅信了,眼前的張辰一定是個博主,來這裏整活搞節目效果的。


    不然怎麽連八字之類的都不問啊。


    “你這也太……準了吧。”女孩故作認真地回應,語氣中卻帶著戲謔的笑意。


    “你是哪個平台的啊?”


    張辰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平台,小博主,才剛開始呢。”張辰隨口應付著。


    “那你粉絲漲到多少了?”女孩一邊逗著旺福,一邊繼續問,顯然對這個“博主”的身份十分感興趣。


    這下輪到張辰有點汗顏了,心中吐槽道。


    到底是我在給你算命,還是你在給我算呢?


    他笑著擺了擺手,正了正神色,“咱們還是聊聊算命的事吧,可以嗎?”


    女孩笑了笑,“好吧,那你繼續。”


    張辰開啟情緒模擬——恐懼。


    他早就發現,越是危險程度高的事情,直覺提示的概率越高。


    而他主觀認為的危險,也能一定程度上影響直覺提示的概率。


    這也是他為什麽開啟情緒模擬——恐懼的原因。


    張辰想象著,為對麵女孩算命,關係到他的生命安全。


    不過這倒也不算他自己騙自己,因為收服木偶,的確是關係到他應該如何麵對現世人類社會的威脅。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的襲來。


    “你是獨生子。”張辰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是恐懼的原因。


    “對。”女孩答道,語氣平淡。


    她並不覺得這是多麽了不起的猜測。


    “你是單親家庭。”張辰繼續說道。


    “對。”女孩依舊毫無波瀾。


    但接下來的話讓她微微一怔。


    “你今天來這裏是為了工作,是為找一個人。”張辰輕輕敲擊桌麵。


    “對。”女人開始有些不安。


    她心中想,這些信息都可以從我的外表或者談吐推測出來吧,沒什麽了不起的。


    “你找那人的原因,帶有某種好奇?”張辰的聲音低沉了一些。


    “對。”女人依舊保持鎮定,覺得這不過是和一旁那些老頭老太太一樣的,模棱兩可的推理。


    可就在她鬆懈的一瞬間,張辰突然話鋒一轉。


    “那個人,與你尋找的線索有關,和火,還有死亡有關。”他的聲音像是從深處傳來,帶著某種令人不安的力量。


    女人的臉色瞬間僵住了,手上逗狗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目光死死地盯住張辰。


    “你……怎麽知道?”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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