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成防從床上爬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


    嗯,還早得很,今天要去公會,據說是要複盤一下副本裏發生的事情,順便把新發現的線索填進資料庫,因為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單獨行動的,所以,一些事情隻有他自己清楚。


    成防收拾好自己,順便做了一些簡單的早餐,打包好,拎著跑到了五樓,敲響了胡鈴鐺的門。


    看著胡鈴鐺異常柔順的頭發,成防非常羨慕,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如果不好好打理絕對會變成雞窩的,唉,有些懷念還是寸頭的日子,至少頭發不會炸。


    胡鈴鐺還穿著睡衣,他打了個哈欠,把成防放了進來,“你起的好早啊~”


    “我習慣了,”成防把早餐放到餐桌上,“要一起吃嗎?”


    胡鈴鐺點點頭,也不跟他客氣,送上門來的吃的,不吃白不吃。


    “對了,”吃到一半的胡鈴鐺突然想起昨天的談話,“我得先跟你說件事。”


    他看上去有些糾結,還有些愧疚,成防動作稍稍一頓,這是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胡鈴鐺沒有將話說得太明白,隻是告訴他因為他進入遊戲的方式和其他玩家有些不一樣,接下來一些日子可能會受到【紅】的騷擾試探。


    成防頓時放下了心,他還以為昨天他離開之後,加拉哈特突然和胡鈴鐺說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非常嚴重的問題呢,還好還好,隻是些小問題而已。


    胡鈴鐺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知道怎麽,非常想給他一拳,“你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成防不知道他為什麽又生氣了,隻能實話實說,畢竟,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嘛。


    “其實還好,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是你的職責所在。而且,就算是他們要監視我,應該也不會明目張膽地來吧,隻要不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可以裝作看不見他們。”


    成防在心底又默默補充了一句,這種事情我其實早就習慣了。


    他怕這句話說出口,胡鈴鐺會更生氣。


    胡鈴鐺食不知味地往嘴裏塞了一口蔬菜餅,自從成防知道自己並不愛吃青菜之後,他就換著花樣地讓自己多吃上一些,生怕自己營養攝入不均衡。


    明明年紀不大,哪來那麽心可以操的。


    胡鈴鐺還是很不甘心,“你就不生氣嗎?”


    “生什麽氣?”成防是真的沒有明白。


    “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了別人,還讓你陷入了麻煩。”


    成防詫異地看著胡鈴鐺琥珀色的眼睛,裏麵寫滿了認真和難過,他不禁柔和了神情,“沒關係的,我並不生氣,這些都沒有什麽大問題。”


    胡鈴鐺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會覺得可悲。


    不生氣是因為沒有必要,不在乎是因為早已習慣。


    胡鈴鐺瞬間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欲望,又恢複了懶洋洋的狀態,“吃飯吧,吃完我們去公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好。”


    成防垂下眼簾,沒有讓胡鈴鐺看到他的眼睛。


    真是糟糕,成防心想,這一切已經不受控製了,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計劃進行地很順利,但是,也不是那麽順利。


    秘密之所以被稱為秘密,那是因為它除了必要的人之外,無人知曉。


    至於【紅】……


    真是麻煩,他現在可不想和那個女人打交道,不過,她應該不會親自出手的,最大的可能,還是周晨星啊。


    公會【紅】的辦公室,加拉哈德身心俱疲地從裏麵走了出來,揮別了來送他的周晨星。


    他沒有走電梯,而是選擇了樓梯,反正他們兩家辦公室之間隻隔著一層樓,他又想起林錚徽的那句話。


    “他是人類。”


    精明幹練的女人背對著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加拉哈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突然就明白了,是啊,他是人類,即便肉身消散,即便失去自由,他依舊是人類,而【a】,永遠是異類。


    他有些頹廢地坐在台階上,“我果然還是不適合這些事情。”


    莫輕絕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她低下頭,看著沮喪的加拉哈德,“小鈴鐺他們快到了,你可要打起精神來。”


    “你早就知道了?”加拉哈德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成功地將它變成亂糟糟的一團。


    “也不算,但是,有所猜測。”莫輕絕的眼中無喜無悲,“世界和平從來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即便是【a】的內部,也有不同的立場,人類可不是什麽傻白甜。”


    加拉哈德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就是很鬱悶。


    就像是你原本以為交了一個朋友,關係不算是親密,但是也能說得上話,自己對他掏心掏肺,結果到最後人家還是在防備你。


    “你就這麽看著?小鈴鐺和他的關係可是真的很不錯。”加拉哈德想起昨天和胡鈴鐺說過的話,簡直想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真心還是假意,小鈴鐺可比你看得清楚。”莫輕絕覺得,要是胡鈴鐺和成防真的打起來,成防如何不好說,但是胡鈴鐺絕對不會吃虧的,“我還是那句話,小鈴鐺既然選擇相信他,我們就也相信他就好了。”


    加拉哈德站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土,“隨便吧,我算是明白了,整個公會隻有我一個是傻白甜。”


    莫輕絕安慰道,“不,我發誓,貝拉唐娜絕對也沒搞清楚狀況。”


    “你這樣說真的好嗎?雖然我們兩個的血緣關係非常微弱,但她和我確實是一家人。”


    莫輕絕聳了聳肩,表示自己非常無辜,明明是你家的血統有問題。


    加拉哈德把這些煩惱拋之腦後,“說真的,你才是公會的會長吧,為什麽操心的一直是我?”


    “就是副會長操心比較多啊,你看【紅】,你看【莊園】,不都是這種情況嗎?”莫輕絕摸魚摸的非常舒適,可不想給自己增加工作量,更何況,自己可是老人家,要給年輕的孩子鍛煉的機會啊。


    年輕的孩子·年過五百·加拉哈德:有一句髒話就這麽梗在嘴裏,實在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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