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


    一隻手從柔軟的被子裏伸出,摸索著按掉了鬧鍾,成防摸出枕頭下麵的手機,掙紮著睜開眼睛,才剛剛6:30,我昨天為什麽要定一個這麽早的鬧鍾,今天是周六,我又不用上班。


    “咚咚咚”


    “快點起!說好了今天要去新三路吃包子的!再晚隻能喝西北風了!”


    活力十足的聲音隨著敲門聲闖進成防的耳朵,成防打了哈欠,翻了個身,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他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起。”


    “快點的!就等你一個了!”成媽聽到他的回話,又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成防莫名覺得今天的自己有點不對勁,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是這樣慢吞吞的性子,不過,周末睡懶覺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成防成功說服了自己。


    “呦!大少爺終於起床了?”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什麽,看到他起來陰陽怪氣地開口。


    “我已經夠勤奮的了,老爸。”成防又打了一個哈欠,順手揉了揉滿頭的亂毛,漫不經心地回複道。


    “嘿,你小子還敢頂嘴!”老頭子裝作著急的樣子就要起來教訓成防,結果被洗完手出來的成媽一掌拍在了背上。


    “行了,阿防快去洗臉,我們該出發了。”


    老頭子撇撇嘴,小聲嘀咕,“你這個老太婆,有了兒子忘了老伴。”


    “說什麽呢!大點聲!我聽不見!”


    成防關上洗手間的門,拿起明顯和其他洗漱用品不同畫風的洗麵奶,聽著外麵絮絮叨叨的吵架聲,溫和地笑了。


    7:00。


    一家三口穿戴整齊,準備出發。


    他們住的是一個老小區,是成爸成媽的婚房,小區不算大,一些功能也不完善,但是老人家在這裏住了大半輩子,也不樂意搬家,最重要的是,周圍的鄰居都認識了好多年,不舍得。


    “一家子起這麽早,幹什麽去呀?”門口的保安大爺看到他們,笑眯眯地問候。


    “這不是都說新三路開了一家包子鋪,賊好吃嗎,我們去試試。”成媽是個熱情的小老太太,和誰都能聊上幾句。


    “呦,那感情好,趕緊的吧,再晚連湯就不剩了。”保安大爺聽到這話,也不再聊天,趕緊讓他們離開了。


    這個時間正好是社畜上班的時間,店裏忙得很,隊伍排了老長。


    成防看著這一溜人,頓時卸了氣,本來早起就煩,現在更煩了,“好多人啊,真的要等嗎?”


    成媽自然知道自家兒子的德行,祭出了那句經典台詞,“你起都起了,來都來了,精神點吧。”


    成防無奈,隻好老老實實地排隊。


    好在隊伍雖然長,但是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輪到了他們。


    “我們要兩一籠韭菜雞蛋的,一籠牛肉胡蘿卜,一籠豬肉大蔥的,再來三碗雞蛋湯。”成媽是個時髦的小老太太,早就做好了攻略。


    “好嘞,號碼牌拿好,您店裏等一會兒!”熱情的收銀小哥一邊招呼他們一邊朝後廚喊道,“韭菜牛肉豬肉各一籠!7號桌!”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但好在美味值得等待。


    成防在自己的小碟子裏倒了一些醋,加上一勺辣油,夾起一隻熱氣騰騰的豬肉餡包子,咬了一口,“好吃!”


    成媽聽到這話得意地笑了,順手給他夾了一口免費送的小鹹菜,“怎麽樣,沒白早起吧。”


    成防連連點頭,成爸一臉不高興,“隻給你兒子夾菜啊!”


    成媽瞪了他一眼,順手也給他夾了個包子,沒好氣地說,“趕緊吃吧,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成防笑笑,不理會老兩口的打情罵俏,趕緊又塞了個包子,嗯,真不錯,印象裏好像有一個人一口氣吃了十個包子、五個餡餅還有一個大雞腿,哦,還有一堆看不太清楚但是明顯是肉製品的東西。


    成防突然愣了一下,他,是誰?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掌心,總覺得癢癢的,好像是什麽動物的尾巴,怎麽可能,他家裏有沒有養寵物。


    但隨即他又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算了,大概是錯覺吧。


    吃飽喝足,人也會心情愉悅,一家三口慢悠悠地溜達回家,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麽話題又到了結婚這件事上。


    “兒砸,不是媽說,上次那姑娘真的不錯,怎麽就散了呢?”成媽一臉惋惜。


    什麽姑娘?這麽想著,成防腦子裏自動浮現出一個白衣飄飄,笑得溫和的女孩兒,心底也附上一股子懊惱與煩躁,最後他隻是說,“不合適。”


    聽見兒子這麽說,成媽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算了,散就散了,緣分沒到呢,不過,上次我出去倒垃圾碰到你劉姨了,你劉姨說他妹子家有一個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在咱市醫院裏當護士,問你有沒有興趣見見?”


    成仿無所謂道,“隨便吧。”


    成媽有些不高興,“你這孩子,隨便隨便,從小到大一直這出死樣兒,怪不得姑娘們都看不上你,說好了啊,明天晚上,給我去見一麵。”


    成爸見到兒子被教訓,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偷笑,結果好景不長,他很快就被火眼金睛的成媽發現了,“笑笑笑,笑什麽笑,兒子是我一個人的啊!一個兩個的,成天就知道氣我。”


    說完,成媽就氣呼呼地走了,成爸趕忙去追,成防看著他們的背影,疑惑得歪了歪頭,他爸媽是這樣的性格嗎?


    成媽脾氣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又興致勃勃地計劃起今天的午飯。


    回到家裏,成防拿起掃帚開始掃地,成媽新奇地看了他一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天竟然主動幫忙幹活了?不鼓搗你那破電腦了。”


    成防的動作頓了一瞬,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他笑著搖搖頭,“不了,肩膀疼,活動活動。”


    成媽甚是欣慰,誇讚了一句,“好兒子。”隨後收羅了一大堆髒衣服去洗衣服了。


    成爸趴在沙發背上,看見成媽走了,神神秘秘地招呼成防,拿出手機給他看,“兒子,快給我看看,這個東西要怎麽買呀?”


    成防手裏還拿著掃帚,聞言湊了上去,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張不知名保健品的圖片,成防看了一眼價格,“這麽貴?你有這麽多錢?”


    成爸自豪地說,“那是,之前我在樓下和老張下象棋,贏了不少呢,我都放在我放襪子的鞋盒裏呢,你媽嫌臭,從不輕易翻。”


    “哦~”成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向屋裏大喊,“媽!我爸藏私房錢!”


    在成爸不可置信的目光和成媽的怒吼聲中,成防功成身退。


    這件事最後還是以成爸交出所有私房錢並且挨了一頓罵而告終。


    廚房裏,成媽按下電飯煲的開關,跟成防抱怨道,“你說你爸,又不是沒錢,幹嘛非得藏私房錢這種東西,顯得我多不講理似的。”


    成防隨手拿了一個西紅柿,放在水龍頭下仔細清洗,“說不定這是他的愛好呢?”


    “什麽鬼愛好?”成媽低聲嘟囔了幾句,成防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


    成防走出廚房,啃了一口西紅柿,看到躺在沙發上的生無可戀的成爸,笑了笑,他拿過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打開了家門,“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吃了。”


    成媽拿著菜刀從廚房走了出來,“臭小子,不在家吃飯不早說,我米飯連你的份蒸的!”


    成防不在意地擺擺手,“晚上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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