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做了什麽!”亓官玨的情緒顯然有些失控,徑直朝秦安羽撲去。


    秦安羽的態度冷淡,正色道:“冷靜點。現在可不是我們內鬥的時候。”


    “所以究竟是什麽情況?”戚卿站了出來。


    秦安羽解釋道:“鹿悠鳴有一張可以殺死人魚的道具卡,就在剛剛已經用掉了。可很明顯,我們賭錯了。”


    室內的光線落在了秦安羽身上,那副銀框眼鏡,輕盈而精致。銀色的光澤在光線下柔和的閃爍著,悄然蓋過了眼底閃過的陰翳。


    戚卿抱胸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叫安培。”秦安羽的聲音平靜如水,他的指尖相互摩挲,仿佛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曲。


    戚卿並不意外,看向他:“是日記的主人嗎?”


    秦安羽點頭:“其實這個名字不隻出現了一次,我拿來的書,0945的報告都出現過這個名字。”


    “錢多森就是安培。”秦安羽抬頭,看著門口的方向。


    空氣裏凝聚出了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們的脖頸。


    戚卿攤開掌心,裏麵躺著一枚透明的鱗片:“剛剛確實有人來過了,我在暗門附近撿到的。”


    亓官玨皺眉,臉色算不上好:“藏得還挺深,看他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我完全沒有懷疑過他。”


    秦安羽拿出了那支藥劑。戚卿剛想抬手。


    可秦安羽卻當著他的麵,將藥劑交給了身邊的亓官玨。


    “這是什麽東西?”亓官玨接過藥水。


    “安培的藥劑,我們在陸澤明的實驗室發現的。可以把人魚轉化成人。代價就是主動成為凶手的下一個死亡目標。”秦安羽解釋道。


    “你不會是是想拿我做擋箭牌吧?”亓官玨眉梢挑起,看了眼旁邊站著的戚卿,“為什麽不選戚卿,他應該願意為你而死吧。你不會是舍不得才讓我來吧?”


    說著說著,一臉鄙夷地看向秦安羽,仿佛對方是什麽卑鄙小人似的。


    秦安羽也不惱:“這是我和鹿悠鳴的交易。我會害你,鹿悠鳴總不會吧?她為我排除錯誤選項,我為她達成屬於你們的完美結局。”


    聽到這裏,亓官玨重新正視了那支藥劑。


    “我們隻要能在兩個小時裏,達成主線。你就不會死。”秦安羽緩緩抬眸,“選擇的權力在你的手上,鹿悠鳴已經為此付出了全部了。”


    亓官玨捏著那支藥劑:“那所謂的完美結局究竟是什麽?”


    “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好奇,但其實從一開始,劇情就已經開始了。隻是安倍把這幾條線鏈接了起來。也讓我真正看明白了這個故事。”秦安羽倚靠在桌子旁,修長的腿隨意搭著,雙手輕輕交疊,“但除了主線,其實參與的嘉賓都是主角,是各自人生故事的主角。我們稱之為支線。什麽是才是所謂的完美結局?”


    他的聲音悠揚,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輕飄飄的很不真切:“無論故事劇情如何發展都會走向對對應的結局。從來就不存在什麽完美結局,能讓彼此不留遺憾的就是好結局。”


    秦安羽繼續說:“陸澤明和沈思樂在故事中擁有一條感情線,從一開始《小美人魚》的劇本對應的就是沈思樂,不過我想他們的完美結局已經達成了。”


    戚卿這才出聲:“你是說那雙鞋嗎?”


    秦安羽點頭。


    戚卿為亓官玨解釋了這件事情的情況:“我在陸博士的實驗裏找到了一雙鞋子,安羽說這是陸博士給沈思樂的,是對她可以像人類一樣行走的獎勵。你手上的藥劑,也是陸博士研究的。”


    秦安羽看著他們:“什麽樣的愛最刻骨銘心?”


    “死亡。”秦安羽的聲音淡漠,顯得冷漠而不近人情,“死亡會給愛染上一層不可磨滅的濾鏡,而你會在我的愛裏泯滅。”


    亓官玨微微動容:“所有,這是我和悠鳴的結局嗎?”


    “鹿博士研究解剖人魚,你作為他的實驗體希望他死是故事的必然性。但是,在你們的故事線裏,隻要你是人魚就無法逃離這樣的命運。所以這支藥劑,可以幫你。”


    秦安羽的聲音低沉,仿佛可以觸摸心靈般的,讓人為之動蕩,讓人心悅誠服。他站在那裏,就是迷人的代名詞,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為之吸引。


    亓官玨的顧慮被打消,注射了藥劑:“那之後呢?我們怎麽做。現在離我死亡可就剩下不到兩個小時了。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希望將自己的命運交托在你這種人手裏。”


    秦安羽淡笑:“但如果你想贏,也隻能選擇和我完成這筆交易了。”


    亓官玨也隻能咬咬牙認命下來。


    戚卿的目光始終落在秦安羽的身上,心髒跳動緩慢,如同被一雙手用力握住,身體微微變得僵硬起來。


    秦安羽一回頭,就注意到了身後沉默著的少年,聲音溫柔:“別想了,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了。”


    戚卿點頭。跟著他們離開了房間。


    ——


    過了走廊,三個人就分開行動。秦安羽走進了鹿悠鳴所提到的那個廢棄實驗室。


    燈光昏暗的室內,被銅牆鐵壁重重包圍的房間,密不透風般,沒有一絲光能夠從這冰冷的鐵壁處穿透。生鏽的水龍頭,緩緩向下滴著生鏽的鐵水,滴答滴答的,顯得空靈而詭異。


    空氣裏的氣氛顯得壓抑,整間屋子隻靠一盞老舊的燈照射著,微不足道的光芒不足以照亮這間屋子。時不時還會發出因為電路老化而發出的滋滋聲。


    皮鞋輕輕踩在鐵板之上,發出一聲聲錚嚀聲。


    秦安羽的目光在屋內環視,水槽上還沒洗幹淨的盤子,上麵有著白色的肉類,黏黏糊糊的黏在盤子上,空氣裏魚腥味如同爆發一般朝秦安羽襲來。


    秦安羽難受地捂住了鼻子,在屋裏尋找儲藏魚肉的冰箱。


    身後的門敞開著,空蕩蕩的 黑暗中一雙眼睛如幽靈般悄然盯上了他……


    “滴答滴答”鏽味在空氣裏彌漫,為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嗜血的氣息。


    秦安羽終於找到了冰箱,打開冰箱,蹲在地上查看。


    冰箱裏的肉雪白,如同珍珠一般白嫩,看起來還很新鮮,透著晶瑩的肉澤。冰箱的裏麵貼著一張字條,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這是人魚肉。”


    秦安羽:“……”怪不得,鹿悠鳴看一眼就知道是人魚肉。


    空氣裏剛剛凝聚的緊張感被這張紙條打撒,顯得格外滑稽。


    銳利的寒光從門後的黑暗中如毒蛇般亮起,悄然向冰箱處遊弋。鐵壁在黑暗中閃爍著暗金色的光芒,生鏽的斑痕宛如血跡一般在牆上斑駁,陸離的光如幽靈般飄忽不定,顯得詭異至極。


    隨著那身影逐漸靠近,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開始在空氣中彌漫,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房間裏安靜得隻剩下了胸口心跳跳動的聲音,如戰鼓般耳畔敲響。


    寒光舉起,如餓虎撲食般狠厲地朝秦安羽的背後襲來,霎那間,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時間也在這一刻凝固。


    電燈的開關不知被誰按下,頓時,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咣當”一聲,匕首落下。戚卿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將錢多森撲倒在了地上。


    秦安羽撿起來地上的繩子,丟給了戚卿:“別壓著他,用繩子。”


    錢多森被繩子緊緊束縛,宛如一隻被蛛網困住的蝴蝶,模樣委屈而可憐。發夾因為剛剛的突襲而如落葉般飄落,劉海重新遮蓋住他的眼睛,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心裏已經在默默控訴,為什麽節目組要把這麽難的角色留給他!


    “走吧。”秦安羽沒有停留。時間緊迫,他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


    錢多森急忙叫住他們,涕淚俱下:“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求你們了!”


    四周一片漆黑,宛如無盡的深淵,仿佛有無數的惡鬼會從裏麵爬出來……


    秦安羽停下了腳步:“把他帶到會議室去吧,那裏亮。”


    在會議室附近,遇到了亓官玨,就幹脆把錢多森交給了他。


    亓官玨接過錢多森:“那我們現在怎麽做?”


    銀框眼鏡亮了起來,鏡麵的反光,讓人看不清秦安羽的眼眸。戚卿的手放在胸口,緊緊地握起,心髒依舊不安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胸腔。


    秦安羽下達了下一步計劃:“亓官玨看好錢多森,卿卿……和我去一個地方。”


    戚卿點頭,耳膜輕輕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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