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羽的睫毛微微掃下,麵前的少年怕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副什麽樣子?


    少年的眼尾泛起醉人的紅暈,眼神卻大膽無畏地緊緊凝視著他的眼睛,那纖長的睫毛如風中的花朵般輕輕顫抖,此刻正微微喘著氣,仿佛能感受到他胸口跳躍的心跳。


    嬌豔欲滴的嘴唇閃著誘人的水光,嘴唇微微顫抖,向內抿起。明明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可臉頰卻泛著羞澀的紅暈,如同花園裏盛開的嬌豔玫瑰,顯得極盡乖巧,乖順到仿佛能讓人隨意擺布。


    星星在他眼眸的瑩瑩水光中閃爍,宛如被揉碎的寶石,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柔和而動人。那眼底的心思,清澈見底,怎麽也藏不住。


    戚卿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也被霧氣籠罩,微微出神。櫻粉色的嘴唇張了張嘴,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耳邊忽然間響起了一聲吞咽聲,聲音不算響,卻因為離得很近,而顯得極其有侵略性。那聲音就像是,極度饑餓的猛獸看到獵物後,準備飽餐一頓的信號,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危機感。


    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少年的眼神躲避,不敢再直視秦安羽的眼睛。他的腦袋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垂在他的肩頭,試圖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來掩蓋自己的羞澀,然而那微微發顫的身體卻出賣了他。


    明知道危險,還主動靠近的獵物,實在是讓人感到有趣。秦安羽微微歎了口氣,對於戚卿,他總是毫無脾氣,難道就這樣輕易地放走這到嘴的獵物嗎?


    秦安羽陷入了短暫的迷茫,少年的呼吸徘徊在頸側,如同灶台的鼓風機,一下一下地就是不肯讓那火熄滅。斷斷續續地燃起,可就是不熄滅。


    算了……放過他這一次吧。饑餓的猛獸收起了獠牙,放過了近在咫尺的獵物。


    “你在外麵等著,我去裏麵搜證。”秦安羽淡然開口道,“要是不想等我,你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搜證。”


    說完,就要推門而入。


    少年清冽的嗓音在後麵緊緊追著:“嗯,我等你。”


    秦安羽回頭的時候,少年正站在原地看他,雙手背在後麵,已經擺起了等人的架勢。秦安羽輕笑一聲,也沒多說什麽,走進了祠堂。


    戚卿就在門口處瞎晃悠,迎麵走來了秦沐婉,秦沐婉朝他招手。


    戚卿回應,可一想起在設定裏秦沐婉似乎是自己的大哥,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了。


    秦沐婉倒是沒這顧慮,少女麵若皎月,西裝革履下另有一番風味:“二弟,怎麽不見小媽,你們高高不是一起出門的嗎?”


    “小……”少年及時刹車,這稱呼也太羞恥了,“他,他在祠堂,裏麵煙太嗆了,讓我在這裏等他。”


    秦沐婉點頭,嘴角輕輕彎起:“我是來記錄時間線的,二弟你今日上午到午時這段時間在哪?”


    “在……”小媽房裏。


    戚卿靈機一動:“在房間裏,中途沒出來過。”


    秦沐婉點頭,微微歎了口氣,垂下腦袋,如同一朵病殃殃的百合花,無力地垂落:“從起床到老爺死亡這段時間實在太短,目前我了解到大家的時間線都過於單一,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戚卿點頭,劇情觸發的突然,也不知道節目組究竟想耍什麽花樣。


    “希望第一次論證的時候,可以多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吧。”秦沐婉合上記事本,“卿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


    戚卿還沒說什麽呢,衣袖就被拉住了。少年回頭看去,秦安羽正‘笑盈盈’的站在那,本就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人,此刻正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唇齒輕啟:“這是要去哪?不是說等我的嗎?這麽快就被撬走了。”


    秦沐婉微微吸了口氣,優雅地抿住了差點咧開的唇角。


    秦安羽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祠堂裏出來後,站在了戚卿身後,不等少年回答就轉頭問道:“你們在聊什麽?”


    秦沐婉輕輕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心中的激動,早在《隆冬》劇組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兩個人不對勁了。


    秦安羽被圈內稱為天使的原因,除了那人見人愛的溫柔形象以外,最主要的就是感情戲路純粹~結果《隆冬》電影拍攝,戚卿一舉拿下吻戲。


    秦沐婉這才想起了正事,舉著本子:“我在搜集大家的時間線,小……”


    到真主麵前忽然間喊不出了。


    “六太太,你上午到中午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麽?”秦沐婉問道。


    秦安羽想了想:“在我自己的房間裏。”


    說完,餘光還瞟向了身側的戚卿。隻一眼,戚卿的臉瞬間漲得像熟透的蘋果,尷尬得無地自容,腳在地板上輕輕地晃動著,猶如一把小鏟子,仿佛可以在地上刨個洞出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時間線一下子就對上了!


    秦沐婉秒懂,抿著的唇角難以化開,最後在臉上綻放成了一個笑容。


    戚卿:“……”


    ——(第一次辯證開始)


    辯證的地點選在了前廳,秦沐婉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依次落座。


    “我的好孩子呦,這是要去哪?坐錯地方了。”鹿悠鳴‘笑盈盈’地迎上來,“您的位置在大少爺身邊。跟著六姨太像什麽話。坐前麵去~”


    待位置排序整齊,陸澤明和錢多森隻能在旁邊站著,還真得是把下人的身份進行到底了。


    陸澤明:“……”他上期節目也沒說節目組壞話吧。


    站在旁邊的錢多森弱弱開口:“要不,我去拿張椅子吧,我記得廚房應該有。”


    “不用!”陸澤明痛快地拒絕了,“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


    從鹿悠鳴開始,順位向下分享線索。


    鹿悠鳴搖著扇子的手停下,正色道:“我去查驗了老爺喝過的茶盞,請了銀針。”


    話到這裏便停下來,給人無限地想象力。


    鹿悠鳴將拍攝好的證據視頻擺在台麵上:“銀針無變色,茶裏無毒。”


    從死者的死亡表現來看,毫無內傷和外傷下忽然死亡,中毒的可能性確實要大很多。


    可如果不是茶水的話?那這毒會從何而來呢?


    這個時候沈思樂站了出來:“我在藥房裏找到了老爺日常的藥方子,與桌上的百草圖鑒對比了一下,似乎是沒什麽問題的。但我又在藥房掌櫃的筆記裏得知,一味叫“烏梅青”的藥物有所丟失。”


    “百草圖鑒上寫著,烏梅青的功效,其中有一條就是不可於補氣血的藥的同吃。少量會氣血急速上湧,多則有生命危險。”


    “而老爺的藥方正是補……嗯嗯的補藥,相生相克。也符合老爺死亡狀態。”沈思樂敘述完畢。


    但亓官鈺卻舉手說:“我在廚房裏找到了有毒的菌子,存放菌子罐子有拆開痕跡,罐子裏麵也少了一部分,應該是已經被食用過了。”


    “暫不知道這個菌子究竟是有何毒性。”亓官鈺的敘述完畢。


    站在一旁的錢多少慌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殺……老爺。”


    陸澤明眉頭微微皺起,雙手環胸,鼻尖輕輕地一哼:“也沒有人懷疑說一定是你用的!這麽著急對號入座幹什麽。”


    皺起的眉頭皺得更深,目光在錢多森臉上來回掃視:“難不成,你真的有什麽問題?”


    錢多森的汗水再一次打濕了額前的劉海,背後汗如雨下,整個人都汗淋淋的。手忙腳亂地比劃著:“是我用的,但真的不是我害死的老爺……我也不知道菌子有毒。真得!你們相信我!”


    秦沐婉柔聲道:“錢大廚請你冷靜些,事情的經過我們會靠線索自行判斷的。你要是有什麽線索,也可以拿出來分享一下。”


    錢多森這才站了出來:“昨晚老爺來傳宵夜……我就做好了菌子準備送過去路過四奶奶的房間就聽見了四奶奶不知道在和誰密謀著什麽,隱隱約約就提到了什麽老爺,什麽不中用了,取而代之之類的話。”


    “然後,我就被發現了。因為怕被看到,我就匆忙離開了。之後我給老爺送餐,二太太在屋裏,就沒讓我進去。”錢多森說完後,還連忙補了一句,“老爺真沒吃!毒不是我下的!”


    亓官鈺解釋道:“我那是在和大奶奶在聊兩個孩子的事情,怎麽到你的耳朵裏就成了如此顛倒是非的版本。”


    錢多森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瑟縮著身子,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響。


    流程還要繼續往下走,秦安羽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張羊皮紙卷起的書頁,泛黃而陳舊,最上方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府中秘辛”。


    “書頁上寫著,五姨娘崔氏難產後,鬱鬱寡歡,於四月在府內後院的水井裏,投井而死。屍身至今沒有找到。一年後的四月,三姨娘懷有身孕,剛懷滿三月後突然發瘋,往柱上撞去,被下人幾次攔下。老爺心焦。生下二少爺後,瘋病才日漸好轉。待到少爺滿月宴的那一夜,卻驚現三姨娘慘死於井中的噩耗。”


    四周的寂靜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眾人緊緊圍困。秦安羽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讀得極慢,咬字清晰,可那字眼一個一個跳出來,每一個都帶著一份詭異,一份比一份更甚,層層疊加……


    一陣惡寒從後背襲來,仿佛有無數雙冰冷的手,在輕輕地撫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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