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會議結束後,第二輪搜證繼續進行。


    秦安羽和戚卿來到了陸先生的房間,與前來確認毒藥完整性的鹿悠鳴和亓官鈺不期而遇。寬敞的房間,四個人站在一起都不顯得擁擠。


    戚卿瞥見亓官鈺微微揚起下巴,原本高挑的身材顯得更加修長,昂首挺胸,抬頭收腹,宛如一隻傲然挺立的孔雀,立於高聳的山巔,散發著傲視群雄的氣魄。


    戚卿:“……”這是幹什麽?


    鹿悠鳴拉開了抽屜確認了毒藥的完整性:“那麽,隻可能是秦秘書‘丟失’的那瓶。”


    “你比較懷疑誰?”戚卿問道。


    鹿悠鳴未曾料到戚卿的問題如此直接,稍作猶豫,視線便落在了門口的秦安羽身上:“一定要說的話,就是秦女士了吧。”


    鹿悠鳴撩了撩頭發,笑著看向了戚卿:“當然,其實你也挺可疑的。畢竟現在關於你們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你們身上到底藏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隻見戚卿緩緩點頭,似是對他的話表示認同。


    “不過,既然你都問我了,想必也不介意我再多問一句。”鹿悠鳴微微一笑,“那你呢?你懷疑誰?”


    眼前少年的腦袋微微低垂,額前的發絲如絲般輕柔,輕輕拂過白嫩的臉頰,耳垂柔軟,黑色的耳棒流動著純白色的光芒。食指曲起,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


    “和你一樣。”少年的聲音很輕,眸光裏卻除了流動的光什麽也沒有,此刻幹淨地倒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鹿悠鳴顯然也覺得意外,不禁感到好奇:“怎麽說?我以為你們是統一戰線的。”


    戚卿卻搖了搖頭:“隻有平民和平民是一個戰線的,但現在我們沒法確定每一個身邊的人的身份。”


    “你的這份狠心,倒是讓我覺得意外。”鹿悠鳴好奇地審視著他,然而少年的言辭真摯,連表情都沒有絲毫閃躲。


    而且按照他目前收集的情報來看,戚卿的演藝生涯隻有一個作品,並不是演員。在大眾人設麵前也都是走得坦蕩形象。似乎……沒什麽威脅性。


    戚卿再次開口:“不過同時我也懷疑船長,畢竟他是目前身份來說複雜的,劇情對接不上,存有很多疑點。”


    “當然了,還有你。”戚卿的目光輕輕對上少女的視線,鹿悠鳴微微一愣。


    隨後輕輕一笑,手指指向自己,語氣詢問:“我?”


    “按照你的理論來說,其實我們三個是一樣的。”都是有關係而沒有殺人動機出現的。


    “而且秦……母親說的沒錯,你是醫生,你是最熟練使用並且最有機會殺死阿拉爾的人。”


    鹿悠鳴並不否認,隻是覺得有趣,少女愉快地往外邁著步伐:“既然懷疑我的話,那就找到我是凶手的證據吧?”


    等他們走遠了,戚卿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秦安羽靜立在走廊旁,室內的燈光穿過層層金屬,如金色的溪流般匯聚在男人的麵龐,光暈如漣漪般在秦安羽白皙的臉頰上蕩漾,為他披上一層耀眼的金色外衣。


    秦安羽一靠在樓梯邊,見他出來,嘴角輕輕勾起,朝他招了招手,“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嗯。好!”戚卿毫不猶疑地跟了上去。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第二搜證從時間的夾縫中輕輕走過,馬上便迎來了第二次辯證的會議。


    法醫送來檢驗報告,證實了死者確實是中毒而亡,內髒均呈暗紫色發黑,外傷除了凍傷以外,並無其他磕碰造成的損傷。


    平時都最後發言的鹿悠鳴第一個開了口:“我帶了一份戚小姐……”她的目光看向了秦安羽,“秦女士的殺人動機。”


    “我去搜索了死者的房間。發現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我破解了阿拉爾電腦的文件。”鹿悠鳴將線索照片展示在桌子上,“阿拉爾是個慣犯,他這樣的人死有餘辜。我在電腦他的電腦上發現了幾十個文件夾,以女性的姓名為標注。”


    “其中就有戚小姐的照片。”


    秦安羽的麵龐如寒霜般微微冷冽,沉默如死灰般彌漫。緊張的氣氛如同一個快速膨脹的氣球,下一秒就會炸裂開來。


    鹿悠鳴先聲奪人:“所以,光憑複仇這一點,戚小姐完全有理由殺死阿拉爾。”


    “但同時,秦女士也有了足夠的殺人動機。”


    “秦女士,你收藏著的那些報紙上的新聞,全部都和阿拉爾有關,對嗎?”鹿悠鳴將文件輕輕蓋上。


    秦安羽的麵容毫無波瀾,宛如平靜的湖麵,隻是靜靜地聆聽她的陳述,然而,那嘴角卻不見絲毫笑意,他坦然承認道:“沒錯。我一直在調查阿拉爾。”


    “文件夾上顯示的日期是3月5日。我在你床頭的抽屜裏,找到了兩張船票,通過船票編號用船艙係統裏的機器核驗過。這兩張票的買家是你。”鹿悠鳴一字一頓,說的極其清楚,“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從你上船開始,就是有意為之。”


    “受傷的女兒,讓深愛她的母親怎麽會袖手旁觀?她怎會忍心目睹自己的女兒活於這樣的陰霾裏。因此,我更加相信於,愛她的母親會幫她殺人。”鹿悠鳴的話音如泣如訴,在這狹小的會議室中回蕩。


    悲傷的氣氛,在這座狹小的會議室裏延伸。攝像頭好奇的探出腦袋,將鏡頭緊緊的對準了兩人。


    “我是很痛恨他。甚至想殺死他,可我並沒有殺死他。”秦安羽麵色凝重,聲音不緊不慢,“而且最後一瓶毒藥不在我的身上。”


    “我會找到證據。”鹿悠鳴言之鑿鑿。


    “醫生,我這裏也找到了一份關於你的殺人動機。”秦安羽將照片輕輕推出,仿佛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再次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醫生,你撒謊了。”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你之前一直都說你和死者是雇傭關係。”秦安羽淡然道,“其實不然。你們是父女關係。”


    陸澤明微微訝異:“什麽!?”


    秦安羽便繼續解釋:“我們去了沈小姐的房間,沈小姐調查遺囑的時候,曾派出了私人偵探。在抽屜的第二層夾縫裏,我們找到了第二部手機,是一部舊手機。”


    “但在這一部手機裏,我們發現了她曾經多次和死者提及財產的事情。”秦安羽修長的指尖在桌子上如同彈鋼琴一般,輕輕的按了幾下,“從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死者直言不諱的說出了你和他的關係。”


    【沈:我陪了你這麽久,你居然一分錢也不想給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還有一個私生女,要是你那惜金如命的老婆知道了,他還能坐得住嗎!】


    【阿:你在威脅我?我是有個私生女又怎麽樣?我的老婆不會知道的。我的財產你這個外人一分都拿不到。我勸你,嘴巴最好閉緊些,不然我可不保證我手裏你的那些把柄會不會流傳出去。】


    秦安羽再一次拿出了批款合同的照片:“我也重新檢查了你的批款記錄。不止合同上批的一筆,幾年間就為了一個早已成熟的項目,以各種理由,陸陸續續地加起來也有八百多萬。”


    這個數額幣並不算小,可見他們的關係密切。


    秦安羽說著,又拿出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我在那保險箱裏找到的你和你母親的書信往來。你曾在書信裏多次提及死者,你和你的母親一樣憎惡他,甚至他還對你進行過騷擾。”


    “你包裏藏著隨身帶著的毒藥,也是為了找機會下手吧。”


    鹿悠鳴輕笑一聲:“我包裏的毒藥可是沒有拆封的~”


    “或許不需要那瓶毒藥。”秦安羽嘴角輕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恰似一顆威力驚人的炸彈,又一次打出了他手中那張關鍵的線索牌,“你一直和你的父親,也就是死者聯係密切。他很信任你。信任到到甚至連生病時候的藥都是由你來調製。我檢查了死者房間的藥方,通過和你電腦上的中藥係統進行對比。發現這幾個要放在一起吃,效果與中毒無異。”


    會議室內異常安靜,就連呼吸的聲音都靜得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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