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明麵對亓官鈺的指控,隻是冷冷一哼:“那你就沒有動機了嗎?”


    話音剛落,陸澤明就拿出手機照片給他看,戚卿很快就認出了那是他們在船長房間裏看到的日記。


    “難道船長就沒有動機嗎?”陸澤明嘴角一揚,“畢竟我這邊的短信隻是催促,而船長你在去年的時候就因為想換投資商被發現而在日記裏寫到想要殺了他!”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陸澤明高傲地抬起下巴,亓官鈺眼睛微微眯起。


    “日記不過是情感的宣泄,那我要是在日記寫我今天開心死了,我就是開心地死掉了嗎?”亓官鈺不甘示弱,劍眸銳利地挑起。


    陸澤明皺眉:“你這是詭辯!”


    亓官鈺邪魅一笑:“詭辯也是辯論的技巧!”


    鹿悠鳴出聲阻止了這場爭辯:“陸先生也隻是合理猜測,就像船長提供的短信證據一樣,都是合理證據。兩位都先冷靜一點。”


    說著又看向亓官鈺,甜美的聲音說得很慢:“我們現在是辯證,拿證據說話,並不是辯論。”


    亓官鈺身上那股囂張的氣焰立刻被滅了下去,一臉不服氣,腦袋卻委屈地垂著。


    鹿悠鳴輕輕歎了口氣,重新揚起笑容:“秦秘書,你來吧。”


    秦沐婉點頭:“我在沈小姐的房間裏找到了一部手機,裏麵是和死者的聊天記錄,以及一份一模一樣的遺囑。”


    證據被擺上台麵,秦沐婉繼續道:“沈小姐曾在手機裏埋怨過阿拉爾的遺產分配問題, 並且最後鬧得很不愉快。”


    “並且。”秦沐婉又點開了另一份聊天記錄,“沈小姐已經和死者的律師取得了聯係,關係親密。”


    沈思樂也拿出一部手機,微微一笑:“看來我和秦秘書很有默契,我也從你一樓的房間裏搜出了一部備用手機,上麵是你和朋友的聊天記錄。你向你的朋友抱怨阿拉爾曾對你有過多次職場騷擾行為。”


    “我還打開了秦秘書隨身的筆記本電腦,密碼提示為秦秘書的生日,所以從你手裏的朋友圈找到了密碼,打開了電腦。”說著,沈思樂又翻開了一張照片,是一張網頁的截圖:“並且,秦秘書還還多次提交了辭職信,可都被駁回。甚至死者還在駁回的批注上多次對你進行威脅。”


    筆尖在鹿悠鳴的手裏輕輕敲打,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


    沈小姐可能會因財產分配的問題,劍走偏鋒。甚至和律師勾結,修改遺囑。但目前並沒有更有力的證據證明,沈小姐采取了行動。但存在殺人動機。


    秦秘書也會為了想要擺脫阿拉爾的騷擾,產生殺人動機。


    八個人,已經有四個人產生了殺人動機。


    鹿悠鳴開始整理自己手頭上的線索:“首先,是錢船員。”


    照片上是兩個破舊的布娃娃,他們兩個的縫紉的極其隨意,線口猙獰,玩偶的臉上被封著兩顆紐扣來代替眼睛,甚至已經有點拆線,一顆紐扣搖搖欲墜地垂在了胸口。詭異而恐怖,嘴巴上的針腳猙獰,仿佛下一秒血盆大口,讓人不寒而栗。


    玩偶的身上被紮著幾根針,胸口處的針密密麻麻的,閃著幽幽寒光~


    氣氛瞬間凝固,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這張照片猶如一個詭異的咒語,咿咿呀呀得,讓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昏暗的燈光如幽靈般在空氣中遊離,配合氛圍發出幹燥的滋滋聲,攝像頭躲在暗處遠遠地窺視著他們,那若隱若現的紅光,恰似毒蛇的信子,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錢多森自己都被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抖得像篩子一樣。


    鹿悠鳴的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看到床頭有一把剪刀,我就順手剪開了。”


    順手?甜美的女孩連聲音都仿佛裹著一層蜜糖,可講出來的話卻如刺骨的寒風,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戚卿隻覺得後背發涼,他輕輕扭過頭,正好對上鹿悠鳴那彎彎的笑眼,星眸閃爍著,手指在膝蓋上緊緊攥著,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如電流般瞬間從尾椎骨躥上來。他緊張地避開了視線。


    冰冷的手主動地覆上了少年的手背,先是一驚,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秦安羽的拇指在戚卿的小指上輕輕捏了捏,不動聲色。


    脊背的發麻感奇妙地被冰涼輕輕安撫,安撫著緊繃的神經,異常地舒服,令人感到安心。


    戚卿的手指輕輕顫了顫,卻沒有抽回。


    桌子旁坐滿了人,他們的手在桌子下偷偷地交疊著。在不為人知中,進行著一場秘密的交易,透露出一種偷偷摸摸的背德感……戚卿稍稍留意了一下,那從胸口緩緩傳來心髒鼓動的聲音。


    他少年的耳根微微有些發熱,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戚卿隻好安慰自己道:就當暖手好了……


    “別害怕。”鹿悠鳴笑得無辜,稍微正經了一點,“裏麵一共兩張字條,一張上麵寫著死者。”


    “另一張上麵寫著船長。”聲音緩緩拉長,將緊張地氛圍感緩緩推起。


    “錢船員,你似乎對船長和死者都抱有很大的怨念。可以解釋一下嗎?”鹿悠鳴笑容恬靜。


    五六雙眼睛如同聚光燈一般緩緩挪到了錢多森的身上,錢多森嚇得不行,緊緊地貼著前麵的陸澤明,卻被陸澤明用力地甩開。手肘輕輕磕到了桌子上,痛呼了一聲。


    冷汗布滿了額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那雙眼睛,仿佛被水淹沒,泛起的水光,仿佛剛剛溺水被撈起的人。


    陸澤明不耐煩地抿了抿唇,語氣雖有所放緩,卻仍如寒風般凜冽:“把你知道的,快點說出來就可以了。”


    說完,他又不耐煩地將頭轉了過去,仿佛多看一眼錢多森那害怕的臉,都會讓他感到厭惡。


    錢多森全身發抖,用力點了點頭,低低地聲音緩緩傳出:“我……經常被船長和富豪欺負……他們會打罵我……我跟船三次……就因為我性格懦弱,別人一看著我,我就害怕。船長要是心情不好……就會對我非打即罵。”


    “因為富商……是我們最難搞定的客人,所以就總是安排給我……我實在忍受不了,才想到了這個法子。”


    在亓官鈺發難前,陸澤明先輕蔑一笑:“船長的訓練製度還真是特別啊~”


    “你!”亓官鈺拍桌而起!


    鹿悠鳴出聲提醒:“我還有其他線索,麻煩各位先聽我說好嗎?”


    亓官鈺這才坐了回去,冷哼一聲。委屈地垂頭!


    鹿悠鳴無奈,嘴角微微勾起。


    “秦女士,我在你的房間裏找了一個盒子。”鹿悠鳴緩緩轉頭,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宛如一隻狡黠的狐狸,“裏麵有幾份被裁剪的報紙,每一張報紙的內容,都涉及到了女性在社會上被qf的報道。可以為我們解釋一下嗎?”


    秦安羽卻不慌不忙,輕笑一聲:“畢竟我是做女性產品的,了解女性處境,理解女性需求,關注實時新聞報道,有什麽不妥嗎?”


    “更何況,我自己也有女兒。”秦安羽臉色嚴肅,聲音擲地有聲,“提升女性自信,保持女性強大正是我們研發的理念。我們雖然無法杜絕人性的陰暗麵,但我司真切地希望女性能擁有更有力保護自己的措施,讓女性留有自救能力,從而擺脫所謂‘弱勢群體’的標簽。”


    毅然決然的,天使那溫柔的氣質驟然收緊,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在燈光下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秦安羽正麵直視鹿悠鳴的眼睛:“醫生,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沒什麽問題了。” 鹿悠鳴搖頭。


    秦安羽淡笑一聲,眼眸在睫毛下撲閃:“那麽我也有問題問醫生。”


    鹿悠鳴來了興趣:“你說。”


    “我們查驗了屍體,當時秦秘書和沈小姐也在場。”秦安羽拿出照片,“我在死者的石頭上發現了一處針眼,有注射過的痕跡,目前我們判斷,死者的死亡原因可能是中毒。”


    秦安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在室內的燈光下,微微透出詭異。眼底的小痣輕輕閃爍,嘴唇輕輕張合:“然而醫生是目前船上最容易接觸到藥劑這一類的人……而且鹿醫生是第一輪進行驗屍的……鹿醫生這麽細心的一個人,不可能沒有發現。”


    “所以醫生,你撒謊了。”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語氣被凝結成了冰,沉默在空氣裏如冰霜一般蔓延,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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