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了嗎?”劉梓聹見他們回來便出來迎接,“怎麽去了這麽久都過午飯點了?”


    接過他們手中的東西,望著裏麵那一個個紅薯蘿卜,個頭碩大,不禁喜笑顏開:“收獲頗豐啊!”


    “嗯!何止呢?還做了點任務。”戚卿得意洋洋地展現了三張任務卡。身後的小尾巴都翹起來晃了晃!


    至於為什麽會有第三張任務卡,那是從便利店回來的時候,戚卿注意到門口聊天的阿姨們一直盯著他那看,便主動上前詢問,最後從聊天的阿姨們手裏拿到的任務卡。


    這一趟外出,他們收獲了 310 點。不僅彌補了之前虧損的 100 點,還額外多賺了 210 點。


    戚卿心裏美滋滋的,哪還有之前那副高冷模樣。


    當蘇潯陽和杜尚清一同出來時,在看到杜尚清的瞬間,剛剛那眉飛色舞的得意勁兒,刹那間煙消雲散。如同川劇變臉一般,表情瞬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手瀟灑地插進兜裏。


    “卿卿,安羽哥,你們太厲害了!”蘇潯陽滿臉崇拜。


    少年被誇讚得有些羞澀:“主要還是秦老師厲害。前麵兩個隱藏任務都是他發現的!”


    “嗯嗯!”


    說起秦安羽,少年看過去的時候,男人站在不遠處,全神貫注地盯著白色毛衣上的泥巴痕跡,伸手輕輕拍打,卻怎麽也拍不幹淨。


    於是,便起身往屋裏走去。


    杜尚清滿臉不屑,但礙於鏡頭很快就收了回去。


    戚卿心裏歡喜,麵上卻絲毫不顯,毫無破綻。


    劉梓聹看著他們這般模樣,也是頗為無奈,開口打破了沉默:“反正還有時間,不如我們再去挖一些回來吧,烤紅薯很方便也好吃。剛好可以解決晚飯。我記得後麵的工具室裏有烤爐來著。”


    戚卿點頭讚同:“我和秦老師也是這樣想的。”


    蘇潯陽和劉竣易也興奮了起來,紛紛讚同這個提議。


    “我去拿工具!”蘇潯陽和劉竣易主動去工具室裏找爐子和鋤頭。


    戚卿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畢竟麻袋是借來的,等會剛好還回去。


    “辛苦了一個早上,餓了吧?”劉梓聹一臉慈愛地看著他,“我去給你們煮泡麵。”


    “不用。”戚卿搖搖頭,“做任務的時候,村民熱情地給我們了兩個烤餅,吃飽了回來的。”


    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要不泡一包吧?秦老師應該還沒吃飽。”


    “好。”劉梓聹進屋燒熱水。


    戚卿把番薯放在陽光下曬曬太陽,冬日裏金黃色的陽光,撒在身上,都是一片模糊的亮晶晶。新鮮的泥巴上還殘留著水漬,在光的折射下,宛如一顆顆閃爍著六棱形光暈的寶石。


    戚卿心滿意足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然而,當他站起身時,腦袋卻不慎撞上了某個堅硬的物體,半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倚靠在那東西的懷中。


    柔軟的……


    秦安羽捂著下巴,少年的發絲柔軟如絲,撞擊並未帶來太多疼痛。


    “起那麽著急幹什麽?投懷送抱?鏡頭就在後麵,就是要投懷送抱,也應該避著些。”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宛如當時在衛生間時那般,眼眸輕佻,眸光黯淡,絲毫沒有天使的模樣。


    他那挑花眼微微眯起,眼尾如勾,仿佛能勾人心魄。男人的手臂扶著他,卻隻是虛虛地攬著,仿佛隻是一種不經意的觸碰。


    少年有些慌亂地推開他,猶如一隻炸毛的小狗,在陽光下也顯得金燦燦的。他的脖頸羞紅,卻努力不讓自己的窘迫顯露在臉上,沒好氣地說:“誰投懷送抱了?要不是你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站在我身後,走過來也沒半點動靜。這能怪我嗎!”


    秦安羽的眼眸中情緒不濃,並未多做解釋。


    少年見他沉默不語,再次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眸微微發亮,睫毛微微顫抖,如同蝴蝶輕扇翅膀。


    男人換了一件黑色的毛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秦安羽穿深色的衣服,平日裏,他似乎總是為了迎合自己天使的人設,幾乎都穿著淡色和素色的衣服。如今這罕見的暗色係著裝,讓他看起來宛如鬼魅一般。


    黑色的毛衣緊緊包裹著男人白皙嫩滑的肌膚,仿佛是黑夜中的一抹神秘色彩,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宛如羊脂白玉。


    毛衣的領口微微敞開一個小口,露出柔美的鎖骨,頸窩深陷,宛如深不見底的漩渦。黑色與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黑夜與白晝的交界,使得他的肌膚顯得過於蒼白,仿佛褪去了血色,給人增添了一份陰鬱而神秘的氣質。


    居家休閑的毛衣,仿佛是荷爾蒙的催化劑,讓其如潮水般洶湧增生。完成了天使墮落成惡魔般完美的蛻變。微微的居家休閑中,透出一絲斯文敗類的氣息,宛如罌粟花般誘人。


    男人的睫毛彎彎,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薄紅的唇角恰似失血的玫瑰,渴望著鮮血的浸染。


    如同聖經當中,勾引人類走向地獄的惡魔。他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站在那裏,欲望就會攀升,心甘情願地為他走進地獄。


    他的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意,精致的臉龐在光裏被暈染開來,讓人不禁沉淪於他。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他走來。在越過光與陰暗分界線的那一瞬間,再次完成了惡魔與天使之間的華麗轉身。


    “愣著幹什麽?”他的笑容如和煦的陽光,溫暖而迷人,帶著一絲勾人魂魄的調笑。如沁人心脾的葡萄酒,留有一絲餘味。


    “他們在叫我們了,走吧。”不等他回應,便轉身離開,重新跨進分界線的那邊。


    午後的太陽要比早上來的悶熱,即使是冬天,也仿佛像夏天一般炙熱,如果沒有這冰冷的風吹過,撫去額角沁出的汗珠,帶來陣陣清涼。


    男人似乎是比較畏寒,裹緊了外套。


    田間的路比較狹窄,劉梓聹走在最前麵,手持鋤頭,英氣的臉龐如旗幟般飄揚,鼓舞著隊伍浩浩蕩蕩地前行。


    杜尚清的白色毛衣依舊沒有換掉,他抱著胸,一臉嫌棄地走在中間,要不是有攝像機在,他臉上的表情還算收斂。不然現在可能就跳腳大喊著走了。


    戚卿哼著輕快小調,如微風般心曠神怡。


    抵達了番薯田,原本看著還寬闊肥沃的番薯地,被六個人圍著,仿佛瞬間被壓縮了一半,顯得擁擠不堪。


    劉梓聹鬥誌滿滿,掄起袖子就是幹。鋤頭下地三兩下就翻出了番薯,動作麻利。他出身不如這邊的少爺小姐來得高,小時候在地裏幫家裏幹過農活,這些對他不算陌生。


    他不禁感慨道:“很久沒幹了,還真的有點生疏了。”


    “劉哥,你這動作也太帥了。”劉竣易驚歎道,也學著他的樣子掄起鋤頭,不過他是初學者,幹起來還是顯得戰戰兢兢。


    劉梓聹也不遺餘力地指導他們,該如何拿鋤頭,該如何下鋤頭,該如何找準位置。


    蘇潯陽和劉竣易就像兩隻乖巧的雛鳥,頻頻點頭。


    有如此認真的學生,劉梓聹教得也越發賣力。


    他們的氛圍其樂融融,戚卿自然也不甘示弱。可惜倉庫裏的大鋤頭隻有兩把,戚卿隻得拿著小鋤頭蹲在地上,認真鏟土的樣子,也是格外可愛。


    少年總是朝氣蓬勃,充滿無限活力。嗯,這一點最為迷人。


    杜尚清就沒那麽輕鬆了,他拿著小鋤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又不好意思去問劉梓聹他們,隻能自己一個勁地亂刨,心中滿是怨氣。


    可泥地的情況是外麵看不見的。他無論怎樣用力鏟土,那塊土都紋絲不動,於是他更加賣力,一塊碩大的石塊如炮彈一般飛出,杜尚清被嚇得魂飛魄散,身體後仰,撞到了身後的戚卿身上。


    戚卿剛站起身,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這股衝擊力推倒在地,秦安羽眼疾手快,上前去扶,剛把人拉入懷中,兩個人就如同被風吹倒的麥稈,齊齊坐在了泥地裏,手指撐大撐在泥地上,這才沒有繼續向後倒去。


    這樣摔倒的姿勢實在是怪異,戚卿如同坐在秦安羽的兩腿之間,姿勢別扭。


    那塊石頭由於太重,並沒有彈得太遠,在離杜尚清不遠的腳邊就停了下來。


    “沒事吧?”戚卿如觸電般連忙爬起來,由於身後有人充當肉墊,除了一陣頭暈目眩外,倒並未感覺到疼痛。


    被少年扶起後,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導演火急火燎地帶著醫護人員衝上前。一番手忙腳亂的檢查過後,確認秦安羽沒事,導演這才如釋重負。


    畢竟以秦安羽當下的熱度,倘若他在節目裏真有個什麽損傷,他的粉絲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將他淹死。


    導演口吻嚴厲地訓斥了杜尚清兩句,杜尚清不情不願地道歉後,這件事便算是揭過了。


    “沒事吧?”劉梓聹也湊上前來查看,“在地裏摔倒,很容易被劃傷的。”


    “沒事。”秦安羽隨意地拍了拍,手上沾滿了泥巴,有幾處輕微的被石子劃過的痕跡,但都無足輕重,他便沒放在心上。


    “醫生說沒事就好。”劉梓聹點頭,見他沒事,也放心地拿起鋤頭繼續去挖番薯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秦安羽這才將目光投向了少年。少年的手自始至終都沒停歇過,不停地拍打著他衣服上的泥土。


    秦安羽眸色微暗,眸色晦暗不清地抓住他的手,力道不算重,修長的手指猶如鐵鉗一般緊緊抓住白嫩的手腕,恰似狐狸死死咬住了兔子的脖頸。


    眼尾微微泛紅,男人低低地輕笑出聲。在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的角落,輕聲呢喃:“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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