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來到了戚卿的第一場戲,書院初見。一摸一樣的場景,一摸一樣的造型,戚卿卻顯得格外發緊張,手心都捏出了汗。


    直到導演叫到他的時候,戚卿才著急忙慌地跑過去。似乎是因為過於緊張,表情管理沒做到位,第一條就這麽卡了。


    第二條的時候,肢體僵硬地像個木頭人,被導演喊停。


    第三條的時候,太緊張了,台詞都背錯了。


    第四條地時候,台詞念得僵硬至極,一點也沒有之前的靈動。


    就這樣一連拍了六條,不是走位問題,就是鏡頭問題,大大小小地問題撲麵而來。


    王導愁雲滿麵,卻也如慈父般寬慰他:“卿卿啊,第一次拍戲緊張在所難免,我不會責怪你的。之前拍角色照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麵對鏡頭就露怯啦。這樣吧,你讓安羽教教你。我們先拍女主的單人鏡頭吧。”


    “好的王導,我會好好琢磨的。”少年低垂著腦袋。


    王導拍拍他的肩膀:“王導相信你,去吧。一小時後開拍。”


    回到休息的時候,戚卿像隻被霜打了的茄子,腦袋低垂著,宛如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大狗狗。這副模樣,成功吸引了秦安羽的目光。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頭上籠罩著揮之不去的小烏雲。那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撲閃,漂亮的葡萄眼恰似璀璨的鑽石,粉嫩的小嘴輕輕抿著,卻又倔強得如同緊閉的蚌殼,什麽話也不肯說。


    在他正發愁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擋在他的麵前,戚卿抬眸看秦安羽,秦安羽還穿著戲服,或許是太悶……他的額頭起了層細細的薄汗,這讓戚卿看得愈發自責。


    “對不起啊……拖累你了。害你一直ng。”戚卿先歉意滿滿地開口,“和我拍戲挺辛苦的吧……”


    “這就氣餒了?”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算氣餒吧,隻是有點迷茫……明明我膽子也挺大的。可是一對上王導的鏡頭,我就特別緊張。”戚卿說道,頹廢地耷拉著腦袋。


    秦安羽淡淡一笑:“不用和我道歉,論ng,我經曆比你多。反複ng是常態,畢竟不是所有的狀態,都能一下達到導演的要求。我之前甚至還和不背台詞的演員搭過,開拍的時候,場務舉著寫著台詞的黑板到處跑。惹得我都差點笑場。”


    戚卿似乎也想象到了那副滑稽的場景,嘴角忍不住輕輕抬起:“這確實也太誇張了吧。”


    “毫不誇張地說,娛樂圈向來都是與流量和熱度緊密相連的,有實力的演員唯恐沒有曝光度,而有曝光度的明星中沒有實力的卻是大有人在。”秦安羽輕輕地摸了摸戚卿的腦袋,仿佛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鹿。那軟軟的發絲,觸感猶如絲滑的綢緞,仿佛是在輕撫一隻小狗那毛茸茸的腦袋,讓人上癮。


    一隻寬大的手宛如輕柔的微風,緩緩地摸上他的發絲,帶來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使戚卿不禁微微一顫。然而,這隻手的動作卻如此輕柔,宛如春風拂過,並不會弄疼他,反而像一首有節奏感的旋律,輕輕地安撫著他……一股熱流如洶湧的波濤,湧上心頭……


    “我第一次拍戲的時候,也反複ng了好幾次,導演反反複複地給我講戲,甚至後來被我一直ng得受不了,直言就說要換掉我。”秦安羽淡淡地開口,似乎在回憶一些不屬於他的回憶一般。


    “然後呢?他們換掉你了嗎?”戚卿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像隻小狗一樣把鼻子湊過來,卻被秦安羽輕輕攔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秦安羽的目光如深邃的湖水,悠遠而深沉:“沒有。我後來向他們證明了,我能演好這個角色。他們的選擇沒有錯。”


    他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得意,可能連他自己沒注意,卻如同樂譜上一個小小的音符版,帶來了一次出乎意料的驚喜。


    “就像我曾經向你證明的那樣。”秦安羽看向他,他們的目光交匯,如兩道熾熱的火焰,真誠而滾燙。


    戚卿看得有些發愣,思緒不禁飄回那個午後,在教室裏,那令人意猶未盡的眼神……


    “那你覺得我能演好嗎?”戚卿小心翼翼地問道。


    秦安羽微微一笑,在天使般的外表下,仿佛散發著神聖的光芒:“你不應該問我,你能演好嗎?你應該問你自己和導演。”


    “我就想知道你的答案,不行嗎?”戚卿不滿地撇撇嘴,像個倔強的孩子。


    聚光燈下,那個笑容純真俏皮的少年,肆無忌憚地撩撥著他……


    眼神也微微失焦。呼吸間,他輕笑一聲:“如果我說會,你就能演好嗎?”


    “嗯。”戚卿用力地點點頭,脖頸卻像熟透的蘋果一般紅了,眼神裏滿是期待。


    秦安羽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我相信你能演好。王導的選角不會錯的。”


    紅暈如潮水般從脖頸蔓延到耳根……


    “要是害怕鏡頭的話,多看看就不怕了;記不住台詞就多背;不明白就耐心問導演;總而言之,隻要你足夠得了解這個角色,演繹的時候相信你自己就是陳彩雲,那就沒有什麽好了,到那時候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看著少年有所舒展的眉頭,秦安羽會心一笑。


    “秦老師!我悟了!”


    少年身姿輕盈,像活潑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擠到他眼前。


    董閑鄰微微皺眉,如行雲流水般行禮:“……小公子這般,為何要擋小生去路。”


    少年見他開口,卻興奮地如獲至寶般握住他的手臂,氣力還不小。像一隻聒噪的雀兒在耳邊嘰嘰喳喳:“誒~那你是哪家的公子啊!我怎麽沒見過你啊?你生得可真好看!猶如那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能不能陪我玩啊~你家住哪兒?你叫什麽名字啊?嗯?你怎麽不說話了?”


    少年長得白淨,眉眼溫柔卻生得好不女氣,衣服的布料用的極好,上麵的刺繡也極其精巧。那長褂上精致的刺繡,無一不在彰顯著他的身份,望而生畏。


    董閑鄰恭順:“在下董閑鄰,青州董家人,剛過了鄉試,此次入京是為了科舉趕考而來。小公子也是嗎?”


    那是什麽?聽起來好沒意思。”少年眨著如寶石般漂亮的眼睛,羽似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輕輕騷動著,他的皮膚白皙如凝脂,比女人還要柔美幾分,可清晰硬挺的輪廓,在保留這份柔美的同時,又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氣。劍眉星目,恰似那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令人賞心悅目。


    “小哥哥,你長得真的好看~不如跟我回家。好不好啊~”小少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興高采烈地就要拉他的手。


    董閑鄰不動聲色地將手背到身後去,如那高山上的青鬆般筆直:“……小公子這是何意?”


    都說京中男風盛行,何曾想竟然已經惡劣到了如此地步,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就敢當街強搶。


    “因為你長得好看。所以我想跟你玩兒。”劍眉星目的小少爺神采奕奕,仿佛那初升的太陽,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董閑鄰摸不準他的意思,隻能謹慎道:“小公子也是風姿綽約。”


    少年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愣了幾秒,仿佛要將這句話嚼碎了、消化了,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這是誇我的意思?”


    董閑鄰微微皺眉,不悅卻不顯:“正是在誇小公子好看。”


    他對這種不學無術之人,沒什麽好說的。看著明明機敏可人,可居然這般才疏學淺。著實不入流。


    少年傻樂,語調微微有點上揚,像撒嬌般:“你也好看~我也好看~那我們兩個好看的人就應該一起玩。我喜歡你~所以你要和我一起玩兒。”


    董閑鄰似乎沒有明白他這話中的邏輯,便隻是問道:“未曾請教您的名字。”


    怕他聽不懂,還白話道:“你叫什麽?”


    少年神采奕奕,如同朝陽般絢麗繽紛,漂亮的眉眼彎彎,傾城絕顏,紅唇親啟,他說,“我叫陳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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