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朝陽早已懸掛半空。


    李莫愁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什麽濕漉漉而又黏黏的軟物擦著自己的臉;


    下意識的甩了一巴掌出去。


    “嘭!”


    “我去,好疼,手好疼”!


    李莫愁一巴掌好像打到了什麽特別硬的物體上,都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了,整個手震得又麻又疼。


    她頓時立刻驚醒,睡意全無,一骨碌的翻身而起,單手撐地半蹲著。


    隻見眼前出現一個牛頭!


    那牛瞪著清澈而又愚蠢的牛鼓眼看著自己,舌頭伸得老長老長。


    李莫愁和它對視了一下!


    臥槽,這個眼神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哎呀!酒喝多了,頭疼,想不起來了!”,李莫愁使勁晃了一幾下頭,想讓自己記起點什麽。


    “師傅!我們家花驢不知道被什麽凶獸吃了!”,李莫愁還在懵逼中,忽聽徒兒洪淩波失聲驚呼道。


    她忙循聲望去,隻見離她三四丈的地方有一副骨架,骨架上一點肉都沒有,甜得還挺幹淨。


    隻剩一個鈴鐺滾落在一邊,招示著那就是自己的花驢!


    哪有什麽凶獸,這裏不就兩人一牛麽?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麽,視線拉回放在了身邊,那頭把她舔醒的牛上。


    此時那頭牛正洋洋得意吧唧嘴,好像在說“對的,就是本牛幹的”一樣。


    李莫愁腦子都快轉不來了,這是在挑戰九年義務教育的權威啊,達爾文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喂!


    尼瑪!作為一頭水牛,不會真是吃肉的吧!一頭不吃草的水牛,它正常嗎?


    李莫愁細細打量著這個頭牛來,牛兒個頭不大,興許還是未成年體,個頭就跟她的花驢差不多而已。


    全身烏漆嘛黑,黑得發亮的那種,一對一尺來長的角彎向腦後,眼睫毛頗長,此時正撲閃撲閃的,一雙漆黑的眼眸正盯著她看,眼神中多少透露著些許心虛。


    “哎呀!好像有頭小水牛坐騎也是不錯的呢!”,小水牛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的人類正在打它的主意。


    “嘿嘿!”


    “小牛牛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話說在遙遠的仙界,有一位大唐高僧,帶著她的猴子大徒弟徒弟一路向西,去往那西天如來佛主處求取真經”;


    “有那麽一天他們來到蛇盤山,山中有一處深潭,那處深潭叫做‘鷹愁澗’”;


    ......


    她右手摟住長長的牛脖子,給牛講起了西遊記裏‘鷹愁澗’收服白龍馬的橋段,隻是把觀音菩薩給省略掉了,改成了大唐高僧胖揍小白龍,手段之殘忍,無所不用其極,聽得小水牛瑟瑟發抖!


    她可不管小水牛能不能聽得懂,她隻是想找個正當理由收服坐騎,古代出征還得撰寫檄文傳閱天下呢,她最少要在道德方麵說服最自己,好讓自己能心安理得,嘿嘿!


    顯然小水牛是能聽得懂人言的,要不然也不會夾著後腿抖個不停。


    “那!你看哈!現在我呢就是師父,她呢就是大師兄,你看看你應該怎麽辦?”;


    “你看你,這麽大頭牛了,你要自己學會承擔重任,你懂的?”;


    “好了,我話說完,你同意,還是反對?同意就吱一聲”,李莫愁不懷好意的盯著小水牛的兩條後腿間,悠悠的道。


    “哞!”


    “哞!”


    “哞!”


    李莫愁話音剛落,小水牛連忙叫了好幾聲,生怕叫慢了,讓李莫愁覺得它遲疑,會對它做點什麽似的。


    “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你完全是自願的是吧!”,李莫愁斜著小水牛陰惻惻的道。


    “哞!哞!”,小水牛忙不迭的點著腦袋叫著,完全是自願的。


    ......


    “師父!”,洪淩波突然驚呼一聲,快速摟過李莫愁的胳膊,聲音顫抖的道。


    此時的李莫愁也察覺到了四周的變化。


    四周的場景宛如水幕一般緩緩消散,露出了本來麵目。


    隻見四周變成了一塊方圓百米的寬闊之地,地上用青石板均勻的鋪著,在原本篝火的位置此時卻有著一個祭壇矗立著。


    祭壇分五級,每一級有十台階梯相連,每級都有白玉石做成圍欄圍在四周。最高那級祭壇上有一圓形台階,台階上聳立著一個三丈多高的石像。


    那石像赤膊裸腳的,腰間隻圍了一塊獸皮,四肢壯大,肌線清晰,身上的每塊肌肉都像是精鐵澆築般,充滿了爆炸性;


    祂右手拿著一柄長兵,似刀似斧,頭戴一頂牛角冠,在日光映照之下,透露著無形的威壓,讓人不敢直視。


    洪淩波被威壓所攝,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小水牛倒是沒啥影響,眼睛還是一樣的撲閃撲閃著打量著石像。


    李莫愁也是懷著一顆唯物主義之心,跟著打量石像;


    但是不過幾息,便跟丟了魂似的,麻木的一步一步朝著祭壇而去,任憑洪淩波怎麽呼喚都沒用;


    一直走到了第一級祭壇前才停下,隻是整個人還是傻愣愣的盯著石像。


    其實此時李莫愁的意識早已被石像的雙眼所攝魂了;


    她的意識穿過石像雙眼,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她看到在遙遠的上古時期,人類在百獸之中苦苦求生,人類披荊斬棘,隻為爭得一塊喘息之地,他們戰天戰地,戰萬族,百戰不屈。


    雖艱難但仍挺直胸膛,雖萬般苦難加身,但未曾放棄,隻為了人類的延續,為了香火的傳承。


    最後的畫麵轉到了一處戰場。


    戰場黑氣彌漫遮天蔽日,各種旌旗隱沒於塵埃之中。


    戰場兩方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天上金光照耀,偶有射出黑氣的遮蔽,那是一個個身穿金甲的兵將,威武而霸氣。


    另一邊處於地麵上,一個個漢子透露出古樸的荒蠻氣息,穿著都像是石像一樣的裝束。


    “巫!”


    “巫!”


    “巫!”


    隨著地麵的一個主將舉起右手,高呼著“巫!”,戰士們直撲向對麵戰陣。


    突然,那位主將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向著李莫愁的方向望來。


    隻見他臉上突然露出淡淡的微笑,運功逼出一滴鮮血於指尖,朝著他感應到的方向屈指一彈,細語道:“去吧!還不是你來的時候”!


    在他話音剛落,李莫愁的意識瞬間從異界退回,返回到了自身。


    隨之而來的是那滴鮮血,它飛過萬千時空,從石像裏飛出;


    在李莫愁剛回神之際,直沒入了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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