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淩晨2點鍾的夜晚,是個美麗的夜晚,也是煙火璀璨的一晚,轟鳴的炮聲一直不停,整個天空都被火光映紅了。”王忠國說到這裏的時候,表情淡然,摸右手衣袖的手也開始放緩了動作,“歡歡,我們過節都放煙花吧,那炮火的光芒,比煙花還要璀璨幾百倍,幾千倍,那是我們的炮兵,我們的炮兵製造的最絢爛的煙火。”例,首先發起進攻的,是我軍的火炮,據說有幾千門火炮同時進攻,什麽榴彈炮、加農炮、火箭炮等等等等,起碼有十萬顆炮彈傾瀉到對麵老山以及者陰山陣地上。我們當時都使勁的捂住耳朵,但還是感到整個天地都在顫抖!轟鳴一直在耳朵裏盤旋,硝煙的味道越來越濃……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興奮、有激動,還有一絲絲的害怕……”


    “炮擊結束了,衝鋒開始了!”


    “當衝鋒的指令下來後,我們全部齊聲呐喊,一下就從前沿陣地跳出來,向著早已經標好的地方衝去。在那個時候,我們的心中完全沒有了恐懼,真的,完全沒有,因為我們相信,我們相信我們的炮火已經摧毀了他們,相信我們隻要一個衝鋒,就會很容易的占領對麵的陣地。”


    “可是,很快我們的進攻就被遏製了,因為對方的火炮開火了,沒錯,盡管他們的炮不如我們多,盡管我們的炮火是那麽的凶猛。但他們地炮似乎都沒有受到一絲傷害似的,開始向我們的進攻部隊反擊了。”


    “隻有身處炮火中,你才會知道被轟炸是什麽滋味。那不是我們以前看過的戰爭電影,炮火隻在旁邊隨意地炸。好像沒啥作用似的。真實的炮火轟炸,是你想象不到的殘酷!”


    “我們的第一波進攻,很快就被敵方的炮火壓製了,隻是一輪,我們就全部倒下了,當然,隻有一部分是被炮火擊中,大部分的,都是按照戰前訓練那樣,進行臥倒避炮。臥倒的時候。我第一次開始害怕,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隻是深深的把身子壓在地上,默默地祈禱炮彈不要打在自己的身上。”


    “敵人的一輪炮擊急襲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我方地炮火再次發威,又開始向對方進行延伸射擊,完全壓製住了對方的炮擊。就這樣,在這個短暫的間隙,我軍又開始向前進攻了。其實,那時候我真不想起來,不,或者說是因為害怕。無力起來,可就在那時候,我被班長狠狠踹了一腳,然後他突然拿槍對準了我,向我大口說著什麽。那時候。由於連番的炮擊,我已經聽不清他說的是啥了,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不起來,他就會槍斃我。沒錯。我知道他會那麽做,他一定會那麽做!”


    “就這樣。我突然爬了起來,拿著我的槍,怒吼著向前跑,使勁的跑。其實那時候我已經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裏去,我隻是跟著前麵的人,使勁的跑,使勁地喊!”


    “就這樣,我跑啊跑,忽然,槍聲響起來了,是對麵越南的步兵!他們開始向我們反衝鋒了!”


    “那個時候,或許由於一段的奔跑,我開始清醒過來,耳朵也能聽見點聲音,迅速的在班長命令下臥倒,並且開始向前方與越南兵對射。”


    “我對我的射擊一向很有信心,訓練地時候,我的固定射擊一直是連裏前三名,所以我才分配了五六半自動步槍,而不是衝鋒槍,並且我的職責,其實是一名狙擊手。”


    “我隻開了三槍,就擊中了一個敵人,可沒等我高興,我方的炮火再次怒吼起來,開始向對麵敵人的陣地傾瀉過去……沒錯,最終解決當麵阻擊之敵地,還是我們地炮兵。”


    “就這樣,我們再次站起來向前衝鋒,這一次,對麵隻有零星的槍聲了,再也沒有有組織地阻擊,所以我們一個衝鋒就衝上了高地,高地被占領了,我們的初步目標已經實現了!衝上陣地後,我發現那個越軍陣地起碼有一個營,數百人隻多,可等我們衝過來的時候,隻剩下6個人活的,還都是帶傷,其他的都是死人!我看到陣地上屍橫遍野,到處是殘肢斷臂,讓人慘不忍睹。”


    “就在我還沒來得及嘔吐,命令又下來了,我們立刻開始甩開膀子挖戰壕掩體,因為我們還要守住這個陣地,其實這是事先就已經都通知過的。”


    “敵人衝上來了,我們雖然打槍對射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可我們占據了有力地形,是防守方,所以,跟他們的對射還是來了個半斤八兩。”


    “我不斷的開槍!開槍!再開槍!我忽然有了一種快感,一種射擊的快感,每當我擊中一個目標,心中都會有這麽一種快感,而且,對方的人是那麽多,我有足夠的目標來打。可是,當我打完一梭子,重新裝彈的時候,我卻發現,我周圍的人剩下沒有幾個了,我們一個45人的排隻剩下12個人!而我們班,隻剩下4個人!”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敵人已經衝上來了,這時候,排長忽然大吼:上刺刀!就這樣,我們全體都上了刺刀,而就在我們上刺刀的那一刻,我感到全身又開始顫抖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來了,他們真的上來了,排長再次一聲大吼,殺!就這樣,我們一起怒吼一聲,就端起刺刀向對麵的人衝了過去。”


    “那個時候,當我喊出殺的時候,當我看到班長、排長甚至連長都帶頭往前衝的時候,我忽然不再抖了。也沒有了恐懼!”


    你知道的歡歡,我身高有一米八零,平時又愛打籃球,手臂比較長。而我對麵地那個越南鬼子,頂天也就一米六,再加上我是居高臨下往下衝,對方是仰攻,且對方手中的是ak47衝鋒槍,比我的56半自動短一點,因此,我跟他一個對麵,直接就把刺刀紮進了他的胸膛。”


    “可是,等我把刺刀從他胸口拔出來地時候。我才忽然發現,原來,原來我剛才殺的那個越南兵。居然,居然是女的!是女兵!我剛才竟然殺了一個女人!”女人,從她臨死時候的叫聲,從她略微鼓脹的胸口,還有身材……我知道那就是個女人。越南部隊的一線作戰人員中,是有女人的,他們女兵很多,跟我們不一樣。我們的女兵是不會參加一線戰鬥地……盡管戰前我的連長、排長、班長都跟我說過,對越南女兵也一定不能手軟,他們是敵人,一定要先發製人,還說他們比很多越南男兵都可怕……可。可真到了這個時刻,我,我還是……“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我麵前又過來兩個越南人,他們呐喊著向我衝來。我下意識用槍隔開一把刺刀。可旁邊地另外一把刺刀卻來不及了,於是我下意識的就把手一檔!但心中卻在喊:完了。要交代了!因為越南人的刺刀從來都是以狠著稱,隻要被他們擊中,不死也要殘廢!”


    “這麽說,你的這條手臂,就是這樣沒的?”唐歡這時候終於問出了一句。


    “我的手?”王忠國看了看唐歡,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是,我的手,不是這樣沒有的。”


    說完,他轉過了臉,放下了衣袖,又歎了口氣:“是排長,排長及時的趕了過來,一伸手就替我抓住那柄刺刀,我當時就看到他三根指頭掉了下來,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他大喝一聲,一腳把對方踹倒,接著順手反給他一刺刀,救了我一命。”


    “嘶……還好還好。”聽到這裏,唐歡深吸了口涼氣,在慶幸小舅舅的同時,也為那個排長地英勇感到震撼。


    沒錯,據唐歡後來從網上所知,越南那些兵在拚刺刀的時候,一般是隻求殺敵不求保身,而一旦他們刺中對方,就會順勢一攪,十分很毒,很多時候都是直到對方斷氣才會抽出刺刀。


    “緊接著……”王忠國這時候繼續說了起來,唐歡抬頭一看,他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了。


    “緊接著,排長隨手撕下一塊布把受傷的手纏繞了一下,就在我還要上前向他道聲謝的時候,敵人又來了,而且越來越多!”王忠國地聲音越來越輕,速率也越來越慢,“他們不要命的往上衝,我們就不要命的跟他們纏鬥。我們防守的***越來越小,我看到好多戰友,他們在受傷之後,都大喊一聲,拉響了自己身上的光榮彈,然後撲身向前,跟圍攻他地越南鬼子一起同歸於盡!”


    “我比較幸運,我所防守地地方,是對方的一個攻擊死角,而且,我地排長也跟我一起,他是個格鬥高手,早在79年那場反擊戰他就參加過,是個絕對的老兵。我就跟他,還有一個比我大一歲的新戰士一起,我們三個背靠後麵的一處掩體,用刺刀,用拳頭,用子彈、手榴彈,用盡我們的一切跟對方搏殺。”


    “那時候,我們都打瘋了,我不知道我周圍多少人,也不知道我們身邊還有多少人,我隻是被動的出刺刀、開槍,甚至用牙咬,用頭撞。我的耳邊隻有各種呐喊聲,隻有炮聲、槍聲,此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我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傷,當然,那些應該都是小傷,否則我早就躺下了,可是,我卻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隻感覺到渾身都像灌了鉛塊兒,身體越來越沉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我總在想,或許我馬上就要倒下了,那樣或許會更好。可總這麽想,卻總是倒不下!因為我無法放鬆。因為我麵前總會出現敵人,因為我身邊排長的命令,也還是那樣的清晰。是的,那時候地我。隻是被動的聽從命令,當時的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隻知道要服從命令,隻知道,隻要沒有倒下,就必須殺死眼前的越南軍人……”


    “那個時候,是一種很奇怪地感覺,心中不斷的渴望倒下,但身體卻一直不肯倒。或許。當時的我,已經不是我了……”


    “後來怎麽樣了?”一陣沉靜之後,唐歡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後來?”王忠國忽然皺了皺眉。慢慢轉過頭,看了看唐歡,不對,或許他並沒有看唐歡,因為唐歡從他的眼睛裏沒有看到焦點,那是一種發散的,一種透過自己看向遠方的目光。


    “後來啊……”王忠國輕輕的伸出手,摸了摸唐歡的頭,“後來,我倒下了。不過,不是倒在敵人的刺刀之下,而是倒在我軍的炮火之下。”


    “我軍的炮火?”唐歡疑惑道。


    “是的,我軍的炮火。”王忠國點點頭,“我不知道是誰下得命令。不過,我知道,確確實實是從我軍後方打過來地炮彈。鋪天蓋地,氣壯山河,是我軍的又一次火力覆蓋。不過。事後想想。那也是最好的辦法,因為我們盡力了。可我們也已經守不住陣地了,所以……”


    說到這裏,王忠國的眼睛又開始紅了,嗓子也開始沙啞起來,他使勁的吞咽了幾口,又深呼吸了幾口,這才重新道:“我軍的第一輪炮擊下,我就倒下了,什麽都不知道了,當時的我,什麽也沒想,就那麽突然的倒下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第一個感覺,是我去了陰曹地府,不過,很快我就反應過來,我是在前線後方的衛生所,緊接著,我就發現,發現我地右手,我的整個右臂,都沒有了。”


    “我當時很痛苦,真的,發現沒有手臂後,我真的很痛苦,不止是接下來感覺到的疼痛,還有一種不知道將來會怎樣地恐怖,真想大哭一場,可接下來我看到的場景,卻讓我止住了哭泣,也忘記了疼痛。”


    說到這裏了,王忠國的眼淚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低落,他也不去擦,隻是自己在那裏喃喃的道:“屍體,一具具,一排排地屍體,還有各種缺胳膊斷腿地重傷員,而他們,他們……很多我都認識,他們……他們,都是我的戰友!一個洞裏打牌下棋,一起吹牛打屁,一個戰壕裏摸爬滾打地戰友!”


    “我開始叫他們的名字,一個一個的叫,可他們都沒有回音……忽然,我看見了我的排長,那個跟我是老鄉,一直在默默照顧我,差點在戰場上槍斃我,後來又替我擋了一刺刀的排長!”


    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接連不斷的從他的臉頰滑落,此時的王忠國,再次的失聲了,隻是在那裏閉著眼睛,任憑眼淚不斷的流下流下,再流下,而唐歡,就隻是在旁邊看著,緊緊的抿著嘴巴,靜靜的看著他在那裏無聲的哭泣。


    門外傳來一陣歡笑聲,似乎是正在包餃子的家人說到什麽高興的事情,然而,此時此刻的小屋子裏,這陣歡笑聲不但沒有讓裏麵的兩個人感到釋懷,反而更加增加了沉重的氣氛。


    空氣,似乎都變得沉重了起來,唐歡覺得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我看到了排長,我看到了他,他就靜靜的躺在那裏!”王忠國忽然睜開眼睛,用左手擦了擦眼睛,又開始說了起來,“看到他,我立刻從床上蹦了下來,不,不應該是蹦,因為我剛下來就因為無力而掉在地上,我就這樣,用我的左手慢慢爬過去,爬到排長旁邊,我在他的耳邊使勁的叫,我叫他的名字林福山,林福山,你醒醒,快起來,起來啊,我還沒有跟你道謝,我還欠你一包煙,欠你一條命啊!”


    “我反複的喊,大聲的喊,可他還是一動不動。接著,迅速跑過來四個女戰士,他們看到我這樣,立刻把我拉開。而我,就隻會在那裏哭,在那裏沒用的哭著,喊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攻堅戰,我們全團損失巨大,全團居然隻剩下三十人不到,且全部帶傷,有一個營整個的全軍覆沒。而我所在的連隊,隻剩下了五個人還活著,至於我們排,當時隻有兩個人活著。一個是沒有胳膊地我,另外一個是比我大一歲的新兵,雙腿全部沒有了的小趙。可是,到最後,等我再被運到後方醫院的時候,我聽說小趙沒有熬過去,在運往後方地路上就去了。也就是說,整個排,隻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我到了後方的醫院,經過治療後,他們說我除了少一隻手外,其他都沒有大毛病。那些我沒在乎。我隻是問我所在的部隊如何了,還有幾個人活下來,可得到的結果卻是,我所在的那個排,不。是整一個連,不不,是整個一個團……已經,已經取消番號了。”知。他們告訴我。我可以回家了……哦,還有五十塊錢。一個大紅花,一身新軍裝以及一個什麽光榮證書。”


    “呼……”說到這裏,王忠國揚起了頭,長長的歎了口氣,又用手仔細的擦了擦眼睛,接著轉過頭,看著一臉沉靜神色的唐歡,微微一笑,“我的故事就是這樣……我所在的團沒有了,我地連長、排長、班長,還有小臭腳、傻大個,嗬嗬,他們都沒有了……手臂沒了,這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可我就是揪心,揪心我的那些兄弟,他們,他們都沒了,就那麽沒了……伴隨著我地部隊番號一起,全都沒了。”在我身邊,真的,有時候我一閉眼,我就會想到他們,就會想到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我甚至有段日子曾經想,曾經想著跟他們一起去,可後來我又一想,或許我應該活著,我要去他們的家裏看看,我要去看看排長的小媳婦,看看班長的女朋友,看看小臭腳的老子娘……我對自己說,他們沒了,可他們的親人還在,我得去,我得去替我的兄弟們,去看看他們地家人,然後,我要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我的戰友們,他們,他們各個都是好樣的,我們全部都是在陣地上跟敵人拚殺到最後一刻!我要告訴他們,我們是為了祖國,我們,我們是為了國家,所以,他們應該驕傲,他們應該自豪!我要告訴他們,他們,不,我們會過的更好,真的,我,我……嗚嗚嗚”


    說到這裏,王忠國再也忍不住,一下趴在桌子上,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裏麵的屋子卻沒開燈。


    門外的歡樂聲不斷的傳來,特別是王慧琴那特有地咯咯咯地笑聲,總是不經意的傳了過來。


    王忠國一直在那裏趴著哭泣,但已經不再出聲了,隻是在那裏嗚咽著,低沉著。


    唐歡幾次想對王忠國說什麽,可最終,他什麽也沒有說,不對,是他說不出來,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男兒有淚不輕彈,哭,讓他一個人靜靜地、不受打擾的哭,有時候也是最好的安慰。


    慢慢的,唐歡的眼睛也濕潤了,他覺得胸膛很悶,很壓抑,呼吸總是那樣的困難,這種感覺,他好久好久都沒有了。


    他忽然想起了某句話,記不清是誰說的了,那句話似乎是說:“一個沒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一個有英雄卻不知敬重愛惜的民族是不可救藥的!”


    是啊,改革開始開放了,思想也開始解放了,國家開始真正的踏入世界,可是,是不是開放了,有些東西就可以扔掉了呢?他又想起了後世,改革期間流行著的那些話,什麽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槍的不如拿勺子的等等等等,就連這對越自衛反擊戰,後世之中的人,又了解多少,知道多少呢?


    這些最可愛的人,這些本來最應該被尊敬的人,將來又有多少被重視呢?大家都開始一門心思賺錢了,一切都開始向錢看,有幾個人,能夠真心的回頭看一看,看一看這些一直在默默保家衛國,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呢?所謂的烈士,難道真的就成了一個個笑話麽?


    後世的許多網絡上很多都說,那場對越自衛反擊戰,不過是為了救援柬埔寨,不過是為了遏止越南的發展什麽的,不過是拿越南來練兵,去淘汰舊的武器裝備,在戰爭中檢驗部隊等等,說什麽很多解放軍戰士大都是被忽悠的對象,野戰軍主力根本沒上,又說後來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人都過的很差,生活在社會底層等等等等。


    其實,不管這場戰爭的真實目的如何,起碼唐歡通過自己小舅舅的表現以及經曆知道了,這場戰爭值了,他就應該打!


    是啊,在過去,唐歡也一直受網絡某些人的文章以及圖片影響,認為不值得,可現在看來,這場戰爭值了,因為這是一種犧牲精神,是一種愛國愛家的老山精神,他是一個凝聚民族氣節的大精神!而我們這些沒有經曆過戰火的人,不就是缺乏這種精神麽?不就是缺乏一點子骨氣麽?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接著響起姥姥沈碧雲的聲音:“忠國,歡歡,出來吧,下餃子了,快出來吃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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