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梅打算這兩天春耕過後到鎮上去看看鎮上的小學和初中有沒有上學,如果有的話,她得看看是不是把幾個孩子送到鎮上去。


    她家倆兒子讀書成績都很不錯,無論如何,她都想讓他們繼續讀下去。


    “娘,別去了。這裏既然已經停課了,那縣城應該也是一樣的,畢竟從去年到現在隻下了兩場雨還是不大的,根本沒有莊稼能長成。沒糧食怎麽可能讀得了書……”石頭覺得他倆沒必要跑一趟,畢竟注定是白跑。


    其實當放牛娃他們三個也能玩得挺快樂的,還時不時有小夥伴跟著一塊玩。雖然沒能挖到野菜,但是幹枯的樹枝這些日子他們收集了不少。


    沒野菜他們就撿柴火,有幹活回家就不會挨罵。隻是這樣子消耗更快了,每天都餓肚子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說,剛開始很興奮,上山找野菜的人越來越少了。


    平常山上能見到的也就是他們兄妹三個,偶爾會有零星一兩個願意出門的跟他們一塊在山上撿柴。


    這也方便了,他們兄妹幾個從自家山上拔了草和野菜來投喂這兩頭牛。看著光禿禿的山上,他們還悄悄的種了一些野菜下去。


    就是希望小夥伴出來的時候能弄點回家,給家裏添道菜。


    剛開始收拾地裏,不需要老牛幫忙,石頭兄妹三個就把牛一直趕到山上偷偷喂新鮮的野菜和草。沒兩天地裏需要老牛幫忙幹活了,他們就隻需要白天一大早給老牛喂飽了之後教導大隊長手。


    等他們把小牛帶出來之後,牛棚裏就有人去清理垃圾了。帶著小牛逛了一圈回來,小牛喂飽之後再送回牛棚。


    老牛吃慣了他們兄妹幾個味的新鮮野菜,嫩草就不愛再嚼那幹巴巴的幹草了。沒辦法,隻能在老牛回牛棚之後,兄妹幾個又偷偷給送了一些嫩草,才算是結束了一天的活。


    夏玉棠本來以為他們是當一兩個月的放牛娃誰知道,但沒想到上半年整整半年的時間,他們都在村裏當放牛娃。


    直到61年夏天突如其來的大雨,結束了這將近三年的幹旱。莊稼總算是能長起來了,這才結束了他們停課的生活。


    不過等他們回到學校之後,才發現來的人寥寥無幾。能重新回到學校上課,那都是家裏極為受寵的孩子。原本二三十個人的課堂隻來了10個,雖然一個個看起來瘦巴巴的,但是精神還好。


    相互打了招呼之後老師就讓考試,這個老師也是瘦的,剩下一把骨頭。考完試下了課之後,石頭兄弟兩個在學校裏逛了一圈,能看到的人不超過50個。


    這可是周圍十幾個村子唯一的一所學校,沒招災之前。在學校裏有將近200個孩子,雖然也是男孩子居多,但是那時候是真的很熱鬧。


    誰知道停課兩年來的竟然隻有不到1\/4的樣子,整個學校冷清的很。現在可沒有幼兒園一說,在村子裏的孩子就是跟著地裏山上的幹活。


    偶爾一些受寵的,整天不用幹活,除了在家裏待著啥事不幹,就是跟小夥伴上山去玩。主動學習的是真的很少,像夏青書他們兄弟兩個這樣子,更是少之又少。


    雖說他倆在家也得幹活,但是離了老翟之後,他們家的活是真的很少。他們兄弟兩個力氣大,人家大半個月撿的柴火,他們隻要一兩天就能撿完了。


    家裏家外該幹啥他們也是心裏門清,每天大早上起來,兄弟兩個開始分工合作,一個人到後院去給菜地澆水拔草,一個人在前麵掃院子,搬柴火,燒水準備做早飯。


    把這些活幹完,兩個人就到了前麵,開始練軍體拳。一套拳法打下來,就算是天氣很冷,兩個人也都是滿頭大汗的。


    這個時候娘親起來,他們正好回去洗澡。好在空間裏熱水隨時都有,衣服也能有洗衣機洗,不然光洗衣服,他們一天就不知道得洗多少了。


    自從洗澡洗衣服方便之後,每天早上練完軍體拳,他們就得去洗澡。恢複上工之後,偶爾傍晚會有人來串門,他們家院子很寬敞,除了石磨磨之外還有一套石桌椅。


    天氣漸漸熱了,蚊蟲也開始變多了,空間的坡地上有一片艾草。現在他們家用的艾草熏蚊子都是在空間的坡地上弄的。


    艾草割出來隻要放到水泥地,一個小時就幹了。如果想要變成艾絨條,隻要多放半小時就行。這個功能還是他們在曬艾草的時候放過了時間才發現的。


    他們想要熏蚊子,所以用的都是幹艾草。因為天氣漸漸變暖,蚊子也越來越多,好幾個來家裏找年親玩的嬸子,在發現家裏有艾草的時候都用了一點回去。


    大家都不是貪心的人,有幾個嬸嬸挑的都是那些結了籽的,打算回去的時候把這些紙弄到地裏,看看能不能別長一長。


    水井裏的水已經慢慢在變多了,這一點每天早上去打水的人都知道。之前得打好幾桶才能裝滿自己家的一頭,現在隻需要打兩桶。有的時候兩桶半就能裝滿自己的一桶了。


    這個變化,村裏那些年紀比較大的人也知道,是他們春耕過後想要打水澆地才發現的。


    發現有了水之後,大家都開始開墾自家的自留地了。之前有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沒種,很多地都荒廢了。


    隻是一想到有水了就能種植了,大家也就覺得多花點力氣也是值得的了。再回頭想想這兩年多三年的災荒,村子裏竟然一個餓死的人都沒有。


    大隊長在村裏的水井慢慢遊水之後還特地騎著他家那個破自行車,在周圍的村子裏轉了一圈。這一圈逛下來他才發現原來隻有他們村子裏一個都沒死。


    靠山屯那邊大半的山上樹皮草根都被扒幹淨了,站在半山腰上往上一望,整個一片光禿禿的,下麵都出來那原本是一處茂密的樹林。


    可就是這樣靠生存還是死了不少人,年輕的年老的都有,女孩子最多,他們這個村子有170多戶人家,分成三個生產大隊,這個村子總共死了11個女孩子,二十三個老人。


    年輕的也有幾個,不過大隊長沒怎麽打聽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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