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群山震顫,巨石滾落,風,化作了狂暴的怒吼,攜帶著沙石與塵埃,席卷整個雍城。


    蒼穹仿佛被撕裂成兩半,一邊是深邃如墨的暗夜,另一邊則是璀璨奪目的白晝,兩者交織之處,雷電狂舞,來自黑與白,邪與正的怒火,在天地間肆意揮灑。


    離宿野立於幽暗之巔,黑袍翻飛,周身環繞著滾滾黑氣,仿佛能吞噬世間一切光明。他的雙眸如同深淵,閃爍著令人心悸的紅光,似有無盡的力量在醞釀。


    明光上神,身影挺拔,一襲銀白長袍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光芒萬丈,照亮了四周的一切陰霾。


    瞬時胸前披上了金色的戰甲,戰甲之上,流轉著淡淡的金色符文,手裏的打神鞭換成了一柄光芒四射的神劍,劍尖輕點虛空,便有雷鳴之聲轟然響起。


    隻見他輕描淡寫地一揚手,頓時,萬千靈力匯聚成箭矢,每一道都足以洞穿虛空,劃破長空,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以不可阻擋之勢,加速狂奔,精準鎖定在離宿野的方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間從旁躍出。望墨塵毅然決然地擋在了離宿野與死亡之間。


    光之箭矢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卻在觸及望墨塵周身那層隱隱若現的防護之時,紛紛炸裂開來,化作漫天光點,最終消散於無形。


    明光上神那原本冷漠的麵龐上,首次浮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望墨塵,你!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你竟敢抵擋我神明的意誌,更不惜為這罪孽深重的魔頭,與天界為敵!”明光上神怒意與不解,回蕩在天地之間。


    望墨塵緩緩直起身子:“師兄息怒,我並非要與天界為敵,更非袒護魔頭。隻是,在我看來,世間萬物皆有生存之權。我不願師兄因一時之怒,而錯殺無辜,更不願天界因此徒增無謂的殺孽,汙染了這方淨土。”


    言罷,望墨塵的目光溫柔地掃過一旁的離宿野,那是一種複雜的情感,在這一刻,他已將自己的命運與這魔頭緊緊相連。


    明光上神眼中怒火如炬,手中的打神鞭,纏繞著雷電之光,猛然間鎖住了望墨塵的身形。


    鞭影交錯間,他冷冽的聲音穿透雲霄:“我無需多言,待你歸返,且看師父如何以雷霆萬鈞之勢,對你進行懲戒。”言罷,他足尖輕點,攜著望墨塵,化作一道流光,劃破長空,直衝雲霄。


    而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幕旁,離宿野同樣不甘示弱,甩出蝕煞焚天鞭,纏住望墨塵的腰身,企圖將望墨塵從明光上神手中奪回。


    他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眼中滿是決絕和憤怒。“別跟他回去!你會沒命的!”他從心底嘶吼著,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回蕩在空中。


    望墨塵望著離宿野充滿擔憂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從容一笑。“放心吧,宿野。我師父雖嚴厲,但並非不辨是非之人。


    我相信他會聽我解釋清楚一切,理解我的苦衷。而你,趕快回到魔界去吧,那裏才是你的世界,你的歸宿。我答應過你的事,定會全力以赴,不負所托。”


    說著,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觸蝕煞焚天鞭。那鞭子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決心,漸漸收斂了鋒芒,變得溫順起來。最終,望墨塵溫柔地解開了蝕煞焚天鞭。


    兩人的目光交匯,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不舍與擔憂。隨著明光上神的速度加快,望墨塵的身影逐漸遠去,隻留下一句在風中飄散的承諾:“等我。”


    離宿野站在原地,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沒好氣道:“強驢,死了活該。”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濃鬱至極的黑煙猛然自他腳下騰起,肆意地在天地間狂舞。


    黑煙之中,離宿野的身影逐漸模糊,最終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夜空,直奔魔界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陰暗的角落,還在原地紮營等待的魔軍軍營,四大魔王感受到了離宿野離去的波動,無需多言,他們迅速行動起來,命令手下緊鑼密鼓地收拾行裝,夜色中,一座座營帳悄然消失,隻留下一片空曠與寂靜。


    攀祗站在高處,目光穿透重重黑暗,鎖定著離宿野離去的方向。眼裏的星光一閃,對身旁的手下低語幾句。隨後,他身形一動,化作一道黑影,緊隨著離宿野的足跡,向著魔界深處疾馳而去。


    獄煉山,魔宮。


    攀祗,一身黑袍如夜,腳踏著無形的風,疾馳而至。


    當他踏入雕刻著古老圖騰的沉重石門,一股陰冷而奢華的氣息撲麵而來,魔宮燈火闌珊。


    寢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出離宿野頎長的身影。他赤足踏在冰涼的玉石地麵上,長發未束,隨意披散,黑色光滑的綢緞寢衣隨意的打了個結,帶著幾分妖異與不羈。


    在房間的一側,一名身穿清涼的美豔侍婢,正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小心翼翼地為他輕輕斟滿一杯血紅色的神鹿酒。那酒液在燭光下顯得更加猩紅,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攀祗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離宿野似乎早已察覺到他的到來,但卻並未表現出絲毫的驚訝。他隻是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平靜無波的神色,輕聲問道:“你來了?”


    攀祗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麽,而是直接朝著那張鑲嵌著寶石的長桌走去,動作十分自然流暢,似乎本就屬於這裏一般。


    他隨意地從托盤上拾起一杯同樣呈現出血紅色的神鹿酒,接著便緩緩坐下,與離宿野並肩。他主動與離宿野輕輕碰了杯,杯子發出清脆的低鳴聲,但這並不是慶祝,因為所得四城都是用他們同胞的鮮血換來的。


    兩人沉默了片刻之後,攀祗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老離,那四座城,我們真的能收得穩當嗎?”


    離宿野聞言,淺嚐一口杯中的神鹿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既自信,又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他戲謔的回答道:“怎麽?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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