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盧氏的心機,較之老夫人,實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日她雖靜默不語,卻巧施妙計,讓人誤以為她受了委屈,孤零零立於牆角,淚眼婆娑,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一出戲,引得黎秉澤心急如焚,竟不顧一切地踹門而入,對您連番質問,氣勢洶洶。


    別被她那白蓮花的樣子給蒙騙了,她心中的溝壑,深不可測。”


    江氏的指尖指了指黎宿野的額頭,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輕笑道:“你呀你,我的傻兒子,這婦人間的糾葛與算計,你且置身事外,莫要過多插手。


    這點風浪,還不足以讓我亂了陣腳。


    為娘心裏有數,你隻需安心讀書習武,將來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便是娘親最大的欣慰了。”


    黎宿野輕歎一聲,那聲息中夾雜著幾分無奈,他深知,娘親的心智與手腕皆非尋常可比,自有一番盤算與籌謀,然這份了然並未能全然驅散他心頭的陰雲。


    畢竟,盧氏是一個城府頗深,狡黠多變的女子,如同夜色中的毒蛇,令人不得不防。


    念及此,往後需得更加細致地觀察盧氏的一舉一動,不能讓她有可乘之機。


    他雖不願過早涉足成人世界的爾虞我詐,但為了保護那片屬於他與家人的寧靜天空,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銳利。


    在後世,與他同係有一位名叫楚小鈴的女同學,膚白貌美大長腿,說話也是甜甜糯糯的,哭泱泱的白蓮花,嬌嬌弱弱,顯得可愛,又讓人憐惜。班裏的男同學都仰慕她,他也不例外。


    然而,到了這爾虞我詐的世界,淒淒慘慘戚戚,都是致命的武器,他的小命如何保下的,他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哪是什麽白蓮花,分明是朵食人花,埋伏著,正悄無聲息地布局,隻待時機成熟,便要將他以及家人一並吞噬於無形之中。


    盧曉虞牽著兒子跟隨著小廝步入了他們新居的院落,這方小院,院落並不大,屋裏的陳設雖說打理得整潔有序,但皆是歲月磨礪的舊物。


    小廝不方便在此久留,便道:“盧姨娘,麻煩您為大公子收拾收拾,一會小的送大公子去前院,小的就在門外候著。”言罷,行了禮,退了出去。


    盧曉虞臉上的那份淡然逐漸陰沉了下來。


    “阿娘,”黎景啟仰起稚嫩的臉龐,“我待會兒就得去前院了,聽方才那位小廝說,那邊條件更為簡陋,我還要和其他小夥伴擠在一處屋簷下呢。”眼中閃爍著不解的神情,語氣裏滿是失落。


    言罷,他似是鼓足了勇氣,又輕聲添上一句:“阿娘,我總覺得,這裏似乎還沒有我們以前的那個家來得溫馨自在。”


    盧曉虞聞言,蹲下身來,緊緊的抓著黎景啟的雙肩,聲音聽起來溫柔而堅定:“景啟,你要記得,從今往後,這侯府便是我們真正的家了。


    我們要在這裏紮根,穩穩的根深蒂固,今後定能將這裏裝扮成我們心中所想的模樣。


    但在此之前,我們都需忍耐下來,要爭得你父親的喜歡以及疼愛,我們才有可能真正成為侯府的一份子,你明白嗎?”


    黎景啟不顧被阿娘捏疼的肩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盧曉虞強忍著心裏的酸楚,她溫柔地摸了摸黎景啟的頭,“好孩子。”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四周被一盞盞精致的燈籠輕輕點亮,柔和的光芒灑滿小徑。


    “虞兒。”黎秉澤自江氏院子踱步而出,徑直來到盧氏的居所。


    盧曉虞聞聲,心間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她輕盈地邁出門檻,月光下,黎秉澤的身影顯得格外挺拔,她不顧一切地投入黎秉澤溫暖的懷抱中。


    黎秉澤有些發燙的氣息抵在盧曉虞的耳邊,迫不及待的低語:“景啟,去前院了?”


    盧曉虞聽聞耳根更是紅透,悶哼一聲:“嗯。”


    黎秉澤後腳將院門關上,抱著人,密不可分的進了屋。


    一番纏綿悱惻後,兩人氣息微喘,眼神中滿是對彼此的深情。


    黎秉澤輕撫著盧曉虞的發絲,柔聲道:“虞兒,我們終於得以在眾人麵前坦蕩相守,這些年,你默默承受了太多,我心甚愧。從今往後,定不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提及過往,盧曉虞的眼中閃過酸楚,包含一汪春水,她依偎在黎秉澤胸前,輕聲回應:“隻要能與你相守,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黎秉澤沉吟片刻,繼續說道:“那舊院本是母親為安頓你而匆匆購得,如今你已名正言順地成為這府中的一份子,那院子便顯得多餘了。我想,不如將其轉售,空置久了,也無濟於事。”


    盧曉虞聞此訊,猶如五雷轟頂,難以名狀。


    她原本盤算著,待時日稍緩,便悄然將原來舊居陳設都搬到新住的屋裏來,複原至往昔的模樣,至少看起來沒這般的寒酸。


    如今連那小院,竟也麵臨著被剝奪的命運。那院子本就是姑母親手許予她的,是否閑置難道不該由她的心境決定嗎?


    盧曉虞輕斂心頭紛擾,靈巧地翻轉身姿,輕倚於黎秉澤之上,覆上她柔軟的唇,低語纏綿:“夫君,那院落裏,每一寸都鐫刻著我們的往昔,怎忍割舍?待閑暇之時,我若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再去那裏尋覓往昔的足跡,讓我有個念想,別賣了,好不好?”


    言畢,她腰肢輕擺,更添了幾分纏綿悱惻之意。然而,黎秉澤卻似未覺,輕輕將她從懷中扶起,迅速抽離出來,動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他起身離榻,邊整理著衣衫,邊沉穩的回應:“此事已決,我與江氏已經定下了,不宜再議。虞兒,你我之間,何須拘泥於過往的一磚一瓦?莫要胡鬧!”


    盧曉虞輕拾起一襲薄如蟬翼的紗衣,悠然披覆於肩頭,輕輕環繞著她曼妙的身姿。


    她緩緩行至黎秉澤身畔,指尖帶著細膩的溫度,細心地為他整理著衣襟。“夫君,那舊居中的物件,皆是往昔侯爺贈予的珍寶,我平日裏珍而重之,未曾輕易示人。如今遷居,可否允許我將它們一並移至我院中,以作念想?”


    黎秉澤聞言,目光微垂,避開了她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秋水明眸,心中暗自愧疚。他輕聲應道:“虞兒,有些東西你用了就僭越了身份,府中上下的人都看著,莫要讓為夫為難好嗎?你鍾愛的那些,我自會吩咐人挑選幾樣最合你心意的留下。”


    他轉而凝視著盧曉虞:“虞兒,你且放心,安心隨我,日後,我自會讓你擁有更多值得珍惜之物。


    聽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裏少了往日的寵溺,而是以上位者的口吻向盧曉虞傳達了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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