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慢走!”


    渡邊剛也恭敬地站立於教育局門口,鞠躬說道。


    下一秒,聲勢更為浩大的聲音,從他身後排成兩列的職員口中爆發出來。


    “請您慢走!!”


    “嗯,我們走吧,校長。”夏川真誠仿佛沒聽見,又或許是毫不關心。


    他僅僅是轉向櫻井直美,走到她身邊,一隻手輕推著她的背部,帶著距離親手拿到【許可證書】到現在還半夢半醒的她慢悠悠地離開。


    “……”渡邊剛也目送著兩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走回教育局。


    辦公室裏。


    “渡邊教育長,已經沒事了嗎?”小泉莉子一邊梳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試探著問道。


    “哼……”提起這件事,渡邊剛也就莫名感到不爽。


    都千辛萬苦地爬到這一步了,居然還得對一個屁大點的孩子畢恭畢敬。


    不就是來自那個夏川家的人嗎?


    除了這個身份之外,他還能是個什麽?


    如果自己當年的競選沒有輸……如果沒有那些該死的家族幹預內政……


    那自己現在,才不會隻是一個小小教育長而已……!


    他怨念深重地想道,但下一秒,心中的不快便盡數煙消雲散。


    “不是什麽大事,但還蠻令我傻眼的。那小子專程帶著櫻井直美來這裏一趟,居然隻是為了區區一張【開學許可證書】。”


    “我都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了,明明這東西……”


    “要多少,就有多少嘛。”


    侃侃而談完,渡邊剛也隨手抓起手邊抽屜裏,與櫻井直美手上的那張並無不同,但數量卻是多到數不清的【開學許可證書】,臉上露出一抹貪婪的笑容。


    “鈴木,告訴東京那些還在猶豫不決的校長們。【許可書】的數量已經不多了,再不抓緊點時間購買,可就要沒了。”


    他臉上笑意十足地對門口佇立著的鈴木葵音吩咐道。


    “可是教育長,一張【許可書】就要價兩千萬円……恕我直言,這個價格對於那些手頭不那麽富裕的校長來說,著實太貴了。我怕他們到時候會聯名進行抵製……”


    鈴木葵音惴惴不安的回道,豈料迎接她的卻是渡邊剛也怒火中燒的咆哮。


    “閉嘴!那些混蛋不想要可以不買,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是在頂著什麽樣的壓力為他們爭取來的開學機會嗎?”


    “一個個從學生家庭口袋裏揣到自己身上的錢還能少?對他們而言少開一天學校,就是少賺一天的錢。反正我絕不接受討價還價,一旦這件事被委員長知道我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鈴木葵音應一聲,便打算轉身離去。


    小泉莉子的存在,對她來說太刺眼了。


    “等一下。”


    這時,渡邊剛也突然叫住她,想了想後又補充道:“查一下櫻井直美跟那小子到底是什麽關係,就從學校裏入手吧。雖然那小子不太可能是學生,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畢竟,長穀川校長的聖都學院裏,就有來自那兩個家族的成員。”


    “好的,我明白了。”鈴木葵音點頭。


    渡邊剛也於是催促似地擺擺手,她便識相地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接著,就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看著辦公桌前眉頭緊鎖的渡邊剛也,小泉莉子猶豫了片刻後,走到他麵前,不滿地嘟嘴抱怨道:


    “什麽情況啊渡邊教育長,聽你們剛才說的,櫻井直美貌似跟那位夏川家的大人物有一腿?並且您已經把【開學許可證書】不痛不癢的交出去了?”


    渡邊剛也聽著無奈歎息一口氣,“誰知道呢?人家背景那麽大,我能不交嗎?”


    小泉莉子於是立馬叉腰氣道:


    “那您答應我的事怎麽辦?我不管,您一定得負起責任,讓我坐上彩苑校長的位置才行!我不想輸給她!”


    “啊……吵死了,沒看到我在想事情嗎?給我安靜一點。”


    渡邊剛也扭頭凶狠地瞪向她,還欲再胡攪蠻纏的小泉莉子立馬就被嚇得熄聲了。


    “哼……哼!好,那我走!”


    她胸脯劇烈起伏著,臉上滿是漲紅地離開了辦公室。


    砰!


    “x的……有夠麻煩。”渡邊剛也煩躁地摧殘了一把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


    待到調整好情緒後,他再次撥通了武藏先生的個人電話。


    將見到夏川真誠後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哦?來的是位年輕人?”武藏先生的話語間透露出一絲意外。


    “是的。他身上有帶著夏川家的成員徽章,單看外表,年紀應該是在二十歲左右。”


    “嗯……這個數字,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啊?不好意思,我沒太聽懂您的意思……”


    “沒什麽,你做得很好。就這樣繼續下去。”


    聽到這句話,渡邊剛也便明白武藏先生要掛斷電話了。


    如果是往常,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延長通話時間的。但是今天發生的事,讓他心有餘悸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夏川真誠在拿到【開學許可書】後徑直就走了,竟然沒有為難他。


    反而是刁難了一番他手底下的人。


    或許是因為自己並沒有直接得罪到他吧,但誰能保證不會有下次呢?


    我得爬得更高才行!


    渡邊剛也緊握住手機,咬牙硬聲道:


    “那個,武藏先生!”


    “……還有事?你應該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


    “抱歉,但我無論如何都不想這輩子止於區區一個教育長。”


    “所以呢?”


    “所以……50億,我花50億,向您購買東京教育委員會的位置!”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渡邊剛也的一顆心,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跳動地愈加頻繁起來。


    最終在他的無限期望下,武藏先生這樣冷漠無情地回複道:


    “渡邊啊……我,早就退休不幹了。”


    嘟嘟嘟……


    電話掛斷,渡邊剛也的心也隨著沉入海底。


    …………


    同一時間。


    港區,南青山。


    一棟高級住宅樓內的露天泳池邊。


    年過七十,卻有著一頭及腰的茂密長發的武藏六目怡然自得地靠在躺椅上,他麵無表情地放下手機,將雙手墊在腦後,著眼欣賞起泳池裏的香豔場景起來。


    “看招看招!”


    “呀!討厭啦!”


    泳池裏,數名身材火辣,穿著各式各樣暴露泳衣的年輕女孩正在嬉戲打鬧。


    打鬧的動作幅度之大,可謂相當養眼。


    武藏六目心情愉悅地觀賞起這一幕,但心裏總覺得還缺少了點什麽。


    會是缺什麽呢?


    他如此想著的期間,泳池邊響起一道有人爬上岸的聲音。


    嘩啦啦。


    “義父,是誰打來的電話啊?好久沒看到您和人聊那麽久了。”


    武田霸川一麵擠壓泳褲裏的水,一麵故作平靜地緩步走來。


    大顆大顆的水珠隨著他的移動,從他傷痕累累且含有淤血的肉體上如雨點般迅速落下。


    啊……我知道缺什麽了。


    今日還未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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