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睜開眼時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有點懵。


    “你醒啦?”眠月轉頭看到一條白色的長蛇,嚇得差點躥起來,“蛇……”


    “哎呀看來是一隻小仙鶴呢,你好啊我叫長生~”


    “長生,你明知他是一隻小仙鶴還嚇他。”


    一位綠色長發的男人從椅子上轉身,“不用害怕,這裏是不卜廬,我是醫生白術。是幾位熱心人把你們送來的,說是在沙灘撿到昏迷不醒的你們。”


    眠月一臉懵,撓撓頭,“唔,我叫眠月,是住在絕雲間的一隻仙鶴……奇怪,我明明睡覺前在窩裏啊。”


    白術笑了一下,“他們把你送來時你一身傷,看起來可不像是從窩裏掉出來的弄的一身傷。而且他們是在歸離原沙灘撿到你們的。”


    “那個……您一直在說‘你們’,還有人和我一起?”


    “喏,這兒呢。”


    長生蛇頭看向另一張床。


    眠月看過去,是一個有龍角的男人。


    總感覺……很熟悉。


    眠月緩緩下床,長生趕忙勸道,“你小心點!”


    眠月靠近男人,看著男人熟悉又陌生的容貌,總感覺……


    心裏好難受。


    長生爬過來,“哎呀都說了小心點,你是病人啊注意一點!”


    眠月盯著男人,“我不認識他,但是……感覺好熟悉。”


    “白術,他會不會是失憶了?”


    白術走過來,抱起眠月,“好啦你是病人你應該先休息,你的傷口還沒好呢。”


    眠月迷茫的看著男人,白術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醫療費你先不用急,等你恢複了想辦法還,或者免費也行哦。”


    眠月看了一眼白術,“我有錢……”


    “喔,年紀小但有錢?”長生攀上白術,圍在白術的脖子上,“那我就放心啦,不用壓著你還錢咯。”


    眠月沾床就有一股困意,閉上了眼。


    丹楓是驚醒的。


    他猛地起身,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另一邊的眠月,掀開被子湊到床邊,“眠月?”


    “哎呀,這才剛醒就爬起來了,身體素質不錯奧。”


    丹楓回頭看到白術,白術還在寫著什麽,他脖子上掛著的蛇正看著他笑。


    “……這是哪?”


    “這兒是不卜廬,他是醫生白術,我是靈蛇長生。有熱心腸的好人在沙灘撿到你們並把你們送來這兒。”


    “……多謝。”丹楓冷靜下來,看了一眼眠月,“他沒事吧?”


    “欸真奇怪呢,你認識他,他不認識你了,但你們一醒來就湊到對方身邊,挺有意思。”


    “長生。”白術放下筆,示意長生別說話,“你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們經曆了什麽,但是現在我是負責你們的醫生,請你回到床位上。”


    丹楓沉默一會,“我會醫術,不用擔心。”


    說罷丹楓坐在床邊,施了個雲吟術法。


    “欸?!”長生驚奇的盯著丹楓,“好神奇……居然肉眼可見的痊愈?”


    丹楓運了一會後好的七七八八,一些內傷還需調養。


    “唔,我越來越好奇你是誰了,居然還有龍角哎……”


    丹楓沉默沒說話。


    他不知道這個陌生環境裏能相信誰。


    丹楓撩開眠月的碎發,“他傷的嚴重嗎?他是直麵爆炸的人,相比我肯定隻有更嚴重……”


    “好家夥我還在鬱悶你們怎麽受的傷,結果是直麵爆炸?好好好差一點就要被送去往生堂了,居然還能活下來。”


    白術配好藥後遞給丹楓,“這是你的藥方,本來是該傷恢複一些後再服用,現在看來現在就可以服用了。”


    丹楓看了一眼藥方,上麵的文字他都不認識。


    “……嗯。”算了,反正他身體免疫大部分毒。


    丹楓坐床邊等了一會,總算等到眠月睜眼。


    “眠月?”丹楓蒼藍色的眼睛掃過來。


    “……你是?”


    眠月猶豫了一下詢問。


    丹楓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丹楓沉默一會,摸了摸眠月的腦袋,“忘了沒關係,再自我介紹一下可以的。”


    “你好,我叫丹楓。”


    “曾經是你的監護人,或者導師。”


    “現在可以重新開始,重新認識。”


    眠月看著丹楓,感覺越來越強烈,很熟悉,但他對這個人完全沒印象。


    “很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


    “沒關係,你能再睜開眼就很好了。”


    丹楓收回手,他之前嚐試治療眠月,卻發現自己無法治療。


    此時有人敲門,“白先生,鍾離先生突然到訪,說尋回故人。”


    白術看了一眼那邊兩個人,應道,“嗯,來了,先給鍾離先生沏茶。”


    丹楓沒有試圖讓眠月回想起什麽,抱了抱他後沒說什麽,默默守在床邊。


    過了一會門開了,白術領著一個男人進來。


    “誒?帝——”鍾離搖搖頭,溫和的打住了他的話,“眠月,你消失了好幾年,終於又看到你了。喚我鍾離便好。”


    白術看了一眼鍾離沒說什麽。


    “鍾離先生……我消失了很久?可是我明明記得我隻是睡了個覺……”


    鍾離搖搖頭,“先等你痊愈吧,說起來……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或者是你的……師父?”


    丹楓看了一眼這位之前在眠月記憶裏見過的帝君,“……我叫丹楓。”


    “談談?”鍾離禮貌詢問。


    丹楓起身,摸了摸眠月的腦袋,“不要亂走,安心養傷,知道了嗎?”


    眠月乖乖點頭。


    丹楓這才出來。


    白術關上門,“看來來頭都不小啊……”


    “你怎麽這麽淡定?”長生這才敢冒頭,“太嚇人了……那位居然是帝君?”


    “唉,長生,我們要適當的學會做一個啞巴。”“知道了嘛……”


    –


    在長廊上,丹楓看著天上的月亮,沒說話。


    “丹楓閣下,這裏沒其他人,那我就直白的問了,你,不屬於這裏吧?”


    “……嗯。”丹楓猜到這位岩神肯定會察覺到什麽,“我是意外到這裏的。”


    “為了提瓦特著想,閣下見諒,鍾某想先詢問一下立場。”


    鍾離禮貌的頷首,“如若您想站在對立麵,莫怪鍾某不客氣了。”


    “……我沒有立場,但我會庇佑眠月。”


    “那就是說站在我們這裏了?眠月是仙家,這點想必閣下清楚吧?”


    “嗯。”丹楓沒多少反應,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但現在有一個問題……眠月他是怎麽到我們的那個世界,為什麽記憶會清空?”


    鍾離沉默一會,“如果你很好奇,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


    丹楓沒有追問,“關於我的身份……”


    “你可以去七星那兒辦理一個居民證,就算是仙人起碼還有一個證明。”


    鍾離想了想,“……關於眠月身上多出來的那些……丹楓閣下是否有獨特的見解?”


    “來自我們那裏的力量。”


    “哦?願聞其詳。”


    眠月乖乖等了一會才等到丹楓回來。


    丹楓似乎也累了,躺下很快睡著。


    睡的規規矩矩。


    眠月總感覺自己有種衝動,想爬上去……


    呸呸呸,我怎麽能做這種事!


    一定是……欸?一定是誰幹的……?


    奇了怪了,我怎麽會這麽想。


    眠月懷疑鶴生後慢慢挪回自己床上。


    困了,睡覺。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


    第二天丹楓早早起來,在鍾離的帶領下去辦理了居民證。


    隻是路上不少人看他眼神怪怪的。


    丹楓看他們老盯著自己頭上就知道,盯著自己頭上的龍角了。


    但丹楓似乎一點兒也不自卑。


    笑話,本尊怎麽會自卑。


    本尊不讓他們自卑都是好的。


    雖然丹楓看上去特別可疑,但是璃月七星還是給他辦好了,至於後續會不會跟蹤監視……


    隻要不太過分,丹楓無所謂。


    反正從小到大一直有無數雙眼睛或是放肆或者小心,再或者打量,什麽樣的眼神他都經曆過。


    與鍾離告別後丹楓回到不卜廬。


    “回來了?喏,喝藥吧。”


    “多謝。”


    丹楓從袖子裏取出一袋錢,放在阿桂麵前,“這段時間到醫療費,放這裏了,多謝,來日遇到那些救我們的好心人定會報答。”


    阿桂打開一看,滿滿一袋摩拉,“好像給多了,就那個孩子傷的重一點,你身上的傷不是……”


    “救命之恩,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丹楓一如既往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放下摩拉就進屋了。


    “嘶……好吧看來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人呢。”


    阿桂收好錢。


    “不一定哦,我總感覺他精神狀態不太好呢。”白術走過來了,長生插了一句話,“就像臨近崩潰又死死控製住,如果遇到爆發點或者閾值肯定會出事的。”


    白術點點頭,“但是我們詢問是否需要一些心理疏導,他說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呢……”


    眠月醒來後看到丹楓端來的一碗藥,臉都皺起來了,“我不想喝嘛……”


    丹楓默默盯著眠月,“不喝?”


    眠月下意識一抖,總感覺再次反駁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眠月選擇乖乖喝完。


    然後差點yue出來。


    一股子苦茶混味苦草藥的味兒。


    丹楓默默又遞上一碗甜甜花糖水。


    眠月感覺活過來了。


    丹楓在眠月養身體期間翻閱白術友情提供的醫書,終於了解到眠月之前帶的草藥。


    莫名,他感覺自己好像有了解決魔陰身的方法。


    對於丹楓提出的魔陰身症狀,白術沒聽過但提出另外兩種類似的疾病,一個是魔鱗病,一個是由魔神殘渣引起的精神失常。


    魔陰身看起來就像這兩種病合二為一了。


    長生無語吐槽這兩個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兩人正熱切討論怎麽解決對方世界的絕症。


    丹楓得出一個大膽的思路,雖然得不到解決,但有緩解方法。畢竟魔陰身某種意義上不算一種疾病,算是祝福殘缺,以及個人精神承受閾值。


    丹楓為此樂此不疲,經常在眠月睡覺時跑出去采集草藥。


    眠月看著對提瓦特草藥狂熱追求的丹楓,陷入了沉思。


    嘶,怎麽總感覺不對勁。


    有一種你居然是這種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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