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孤島。


    瀑布下,清潭邊。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擦亮,水麵上和樹林中都飄著一層濃霧,轟隆隆的瀑布流水聲中,隱約可以聽見軍事基地傳來的晨號聲。


    薑飛陽重回故地,不免想起餘霜,心中暗道:“不知道餘霜還在不在這小島上?我當初傳給她的心法口訣,如今又修煉得怎麽樣了?”


    正出神時,忽聽章雲逸問道:“你小子手上還有多少錢?”


    薑飛陽一回神,忙應道:“有十幾個億。師父現在就要用麽?”


    章雲逸“嗯”一聲,手上竟忽然變出一柄寶劍來,那一刹,劍身鋒芒畢現,直晃得人眼光繚亂。隻見寶劍身長三尺有餘,形製古樸,鋒刃上寒光熠熠,似暗夜流星一般。風吹過刃,又隱隱傳出一陣低低的破空聲,聽來好似劍鳴。


    “好劍!”薑飛陽忍不住脫口讚道。


    章雲逸道:“你小子也懂劍?”


    薑飛陽搖搖頭,道:“不懂,但隻要眼睛沒瞎,是個人也能看得出來。”


    章雲逸點點頭,道:“就是買了這柄劍,倒欠了別人十個億。”


    薑飛陽瞧著劍,心想這柄劍再怎麽好,也不可能值十個億吧?於是問道:“師父在哪買的?這柄劍又關重鑄肉身什麽事?”


    “你小子頭發不長,見識也短,殊不知,這柄劍乃是天外隕鐵所鑄。隻需把它化成鐵水,便可用來鍛造筋骨。到那時,你師父有了鋼筋鐵骨,一般的法寶又能奈我何?”


    章雲逸一手擎劍,兩指劃過劍身,又道:“那老小子起先竟不肯賣,我便動手搶來,我見他哭哭啼啼,以死相求,這才答應給他點錢。”


    薑飛陽又問:“這柄劍到底從哪弄來的?”


    “半路上撞見的古董販子。”章雲逸道,“據說這柄劍曾是戰國時一位秦王所用,叫秦王劍。”


    薑飛陽歎了一聲,又問道:“所以您老人家答應給他點錢,開口就是十個億?”


    “區區這點錢算什麽?能換得這些天外隕鐵,那才叫天大的造化。”他把長劍遞到薑飛陽麵前,“裝入你那小葫蘆裏,小心收好。”


    薑飛陽接劍在手,隻覺一股寒意順著手臂血液直抵心頭,劍身光亮如新,似鏡子一般印出人影來。隻聽章雲逸又道:“天外隕鐵屬金,雷擊扶桑木屬木,五行當中已湊得兩件,再找到剩下的水、火、土,到那時,我肉身便可重鑄。”


    薑飛陽問道:“剩下的三件,好不好找?”


    章雲逸道:“看造化,把錢拿來吧。”


    薑飛陽摸出手機,遞了過去,好意提醒道:“師父,錢可得省著花。賬上一共就十多個億,後麵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章雲逸沒好氣地“哼”一聲,道:“師父做事,還要你小子來教?”


    “我哪敢教您老人家做事啊……”


    “在這等著吧,為師去去便回。”


    見他要走,薑飛陽急忙叫住,道:“師父,順路帶點吃的回來,我這幾天都住在醫院,肚子裏空蕩蕩的,有點餓了。”


    章雲逸道:“嗯,老子也好久沒打牙祭了,回頭弄點好酒好菜,咱們師徒倆小酌幾杯,等酒足飯飽了,再陪你煉築基丹。”說罷,抬腳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出入水府的口訣可還記得?”


    薑飛陽道:“記得,師父教的,我都沒忘。”


    章雲逸滿意地點了點頭,誇道:“你小子倒是個可塑之才。”


    薑飛陽一聽,心中有些得意,正想謙虛一番,不料章雲逸已經化作一陣清風飛走。


    “唉,什麽時候才能到師父那樣的境界?”


    薑飛陽又瞧瞧手裏的秦王劍,順手一揮,劈向腳邊一塊石頭,隻聽唰的一聲,似刀切豆腐一般,一塊鬥大的鵝卵石頓時一分為二,切麵竟平整得像鏡子一樣!


    再看劍刃,光亮如新,一點痕跡也沒有。


    “謔!想不到這麽厲害?”


    薑飛陽平端劍身,瞧著劍身上印出的人影,這時以真氣灌入,劍身立時綻出瑩光。


    他又順手一揮,隔空斬向清潭對岸,隻見一道劍光掠去,生生將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切成兩半,石塊上半部分沿著切麵滑落,嘭一聲落入水中,濺起好大一片水花。


    薑飛陽又瞧著秦王劍,愈發喜歡,屈指一彈,彈在劍身上,隻聽得一陣嗡嗡劍鳴。


    “好一把利器!”


    “可惜你就要融成鐵水,給我師父鑄煉筋骨,不然還真想留著你。”


    薑飛陽把秦王劍收入紫金葫蘆,見天色大亮,晨霧也都散盡,朝陽倒映潭麵波光粼粼,眼前仿佛又瞧見餘霜在潭邊戲水時的模樣。


    “我去看看她在不在島上。”心下打定主意,便向著島嶼東岸的軍事基地走去。


    穿過一片樹林,便聽得一陣操練聲傳來,軍事基地的高牆電網也近在眼前。


    薑飛陽耳力目力都遠勝凡人,隻聽聲音也大概估摸得出,操場上至少有上百人在訓練。


    他挑一棵大樹,縱身一躍,跳起十幾米高,輕輕落在樹椏上,透過枝葉縫隙往軍事基地裏瞧。隻見操場上列著一個迷彩方陣,隊伍中有男有女,而隊列前的教官,正是餘霜!


    且說餘霜,自得薑飛陽傳授心法口訣以後,獲益匪淺,勤修苦練幾個月,已然成為這座特工訓練基地中的一把尖刀。


    她本來就是基地精英,自從參悟了心法口訣,也算半隻腳踏上了修真路,絕非凡人所能比,因此基地每月比武,總拔頭籌,軍中再無敵手。組織上見她表現突出,便升她做了教官。


    薑飛陽見她穿一身作訓服,身形筆挺,英姿颯爽,渾身透出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


    “想不到這餘霜還是一位首長?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似乎又比以前更漂亮了不少。”


    “可惜我那台老手機讓師父給弄壞了,也沒她個聯係方式……”


    “不知道她們晚上還去不去瀑布潭邊洗澡?這麽冷的天,估計是不會去了吧?”


    “算了,我先回水府去,免得師父回來見不著人,有緣的話會再見麵的。”


    薑飛陽又偷偷瞧了一陣,從樹上下來,轉回到瀑布潭邊,心中默念口訣,潭麵立時卷起一道漩渦,趁四下無人,縱身跳入漩渦當中。


    水府中仍是漆黑一片,和當初一樣的簡陋,隻有石床石桌,布置上全無變化,想來叫花子師父也已經好長時間沒回這水府中了。


    若非開了陰陽眼,尋常人在這樣一片漆黑當中,根本邁不開步子。


    薑飛陽信步走到石桌旁,用袖子掃了掃桌麵上的積灰,又去掃了掃石床上的積灰,簡單收拾了一番,忽見水簾門卷起一圈漣漪,叫花子師父忽然鑽入水府中來。


    見他兩手空空,薑飛陽便問道:“師父,沒給我帶點吃的麽?”


    “你老子還能餓著你?”章雲逸走到石桌旁,大手一揮,變戲法似的,桌麵上已堆滿塑料袋,當中裝著酒菜,隱隱飄出香氣來。末了,將一部手機遞還回去,又道:“那老小子不敢收錢。”


    薑飛陽接了手機,打開賬戶瞧了一眼。


    隻能說這華為手機信號確實好,即便在潭底水府中也能接收到一格微弱的信號。


    他見餘額少了十個億,便問:“那錢呢?”


    章雲逸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從塑料袋裏翻出一隻鹵豬腳,道:“老子又不是草寇,豈能白拿他東西?他不敢收,老子偏要給他。”


    說罷,將豬腳塞到嘴邊,啃了一口,卻發現咬不下來,氣得把豬腳又扔回塑料袋裏,罵道:“他娘的,竟忘了沒牙了。”


    薑飛陽早已餓得心慌,也去翻一隻鹵豬腳來吃,自顧自嚼得津津有味,滋滋冒油。


    章雲逸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氣我?”


    薑飛陽道:“我哪有?”


    章雲逸擰開一瓶白酒,徑自灌了一口,咂吧著嘴說道:“重鑄肉身一事,需得盡快了。”


    薑飛陽笑道:“那是,否則都咬不動肉。”


    章雲逸瞧著薑飛陽大口吃肉,暗暗吞了一口唾液,道:“倒不是饞那一口肉。”


    薑飛陽問道:“那著急什麽?你不是說,其他幾件東西要看造化嗎?”


    章雲逸道:“造化就要到了。”


    “哦?”


    “昆侖山上的甲子集就要到了。”


    “就是你曾說的那個,修真者的市集?”


    “不錯。”


    “什麽時候?”


    “下個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兼職修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絕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絕藝並收藏兼職修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