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薑飛陽的身體情況,葉靜漪一夜沒睡,身心俱疲,連參加行業論壇的心思都沒有了,一大早就給組委會打去電話,想要告假。


    組委會的人在電話裏說道:“小葉啊,你才剛剛當選新一任行業副會長,位置都沒坐穩,像今天這麽重要的行業會議,你怎麽能缺席呢?”


    葉靜漪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實在脫不開身來,希望您能理解。”


    組委會的人又在電話裏問道:“有什麽事還能比行業論壇大會更重要的?”


    葉靜漪道:“我知道這場會議很重要,可是我一位親人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卜,攪得我現在心亂如麻,就算去參加會議也很可能不在狀態,所以很抱歉,今天不得不告假缺席。”


    “家裏人住院了?”


    “是。”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忽又歎了一聲,道:“那好吧,我會把情況傳達給其他大會成員的,祝你家人早日康複。”


    對方話剛說罷就掛了電話。


    葉靜漪也不由地歎了一聲。


    她豈會不知道會議告缺的利害關係?


    精心準備了幾天的演講稿算是白費了,行業副會長的位置隻怕也是坐不穩了。


    她收好手機,望著醫院搶救室的門口,隻能在內心暗暗安慰自己:“隻要小中醫能平安無事,什麽行業副會長的,我才不稀罕呢……”


    不久,搶救室又打開一條門縫,又鑽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來。葉靜漪又上前追問:“醫生,請問裏麵情況怎麽樣了?”


    那醫生上下打量她一眼,問道:“你是病人親屬嗎?”


    “我是。”


    那醫生點點頭,說道:“那正好,病人現在全身骨髓壞死,需要盡快做骨髓移植手術,醫院裏目前沒有找到能夠匹配上的骨髓,既然你是他親屬,相信你的骨髓應該能跟他匹配上。”


    葉靜漪問道:“是要我捐獻骨髓嗎?”


    那醫生問道:“怎麽?你不願意?”


    葉靜漪忙說道:“我願意,我願意!”


    “行,那你跟我去化驗室一趟吧,先看看能不能成功匹配上。”醫生說罷,徑自先走,葉靜漪見狀,急忙跟在身後。隻聽醫生又說道:“關於骨髓移植可能存在的後果,作為醫院方,我有責任和義務要告知你……”


    “你請說,我聽著。”


    “骨髓采集需要做穿刺采集,針管刺入骨頭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痛。”


    “我不怕痛。”


    “嗯,骨骼疼痛、過敏、頭疼發熱、免疫功能下降等等,這些伴發症狀都很有可能會出現。”醫生邊走邊說,步履匆忙。


    葉靜漪也跟得匆忙,問道:“那骨髓捐獻以後,會留下什麽長期的後遺症嗎?”


    “現在的醫學水平已經很高了,不會增加別的風險,隻是捐獻以後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等骨髓再生回來就能恢複到原來的水平。”


    葉靜漪又問道:“那病人的骨髓壞死,就不能再生了嗎?”


    醫生邊走邊說道:“病人的情況很罕見,這也是我從醫以來頭一回碰到。他的骨髓基本上已經全都融化掉了,骨骼裏都是空的。”


    兩人到了化驗室,醫生給了一張單子,讓她把基本資料填寫上去。然後又叫來一位護士,醫生護士聯手配合,為葉靜漪做了骨髓采樣。


    雖然打了麻醉,但針管穿透骨骼汲取骨髓時,餘痛仍把葉靜漪疼得麵色鐵青,直冒冷汗。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那醫生瞧著化驗單,問道:“你真是病人親屬嗎?”


    葉靜漪疼得咬著牙說道:“我是的呀。”


    那醫生笑了笑,說道:“我看不像,如果真是直係親屬的話,你和病人的骨髓應該具有很高的匹配度才對,可是從化驗單上的結果來看,實在是差得太遠了,簡直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你跟我說實話吧?醫院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葉靜漪一聽,委屈巴巴地說道:“其實我跟他隻是朋友……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家裏有什麽人……醫生,不是直係親屬的骨髓就不能用嗎?”


    醫生說道:“能用,隻要能匹配上就能用,可是你的骨髓也匹配不上啊。盲目移植會產生嚴重的排異反應,移植失敗甚至會危及病人生命。”


    “那怎麽辦?”葉靜漪無奈地問道。


    醫生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看你還是盡快聯係病人的直係親屬來一趟吧。”


    無奈之下,葉靜漪隻得再次聯係高雪。


    此時高雪正在公司舞蹈室裏做形體培訓。這幾天正值出道前的關鍵時期,形體培訓、唱功培訓、形象設計、和音樂製作團隊打磨詞曲、錄音等等,相關的演藝工作也是格外忙碌,因此一直沒什麽空閑去看手機,直到聽見鈴聲一連串響個不停,這才借著擦汗的間隙去翻看一眼手機。


    見是葉靜漪打來,她便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又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經紀人王姐。


    王姐見她拿著手機,臉上已顯出一絲不悅。


    高雪就移步轉到舞蹈室一角,悄悄接通電話,小聲問道:“喂?靜漪,怎麽啦?”


    “小雪姐,我發給你的信息看到了嗎?”


    “什麽信息?”


    “你沒看呀?”


    “沒呢,這幾天好忙,每天唱唱跳跳的,都快把我累死了,回房間我就埋頭大睡了。”


    “小中醫快不行了!”


    “啊?”高雪嚇了一跳,心跳也越來越快,急忙問道:“他怎麽啦?出什麽事了?”


    “他現在正在醫院搶救,說是全身骨髓壞死,完全失去造血功能,醫生說要盡快聯係他的直係親屬,來醫院做骨髓移植……”


    “啊?”高雪隻覺一顆心砰砰亂跳,似一團亂麻一般,“可是,我也沒見過他家裏人……”


    葉靜漪在電話裏急道:“那可怎麽辦呀?”


    高雪又從鏡子裏偷偷瞄了經紀人王姐一眼,小聲說道:“小中醫在哪家醫院?我一會兒想辦法跟公司請個假,過去看看他。”


    “他現在要做骨髓移植,醫生非要他直係親屬來不可,你來也沒用呀……”聽著葉靜漪在電話中的聲音,似乎已快要哭了。


    高雪寬慰她道:“你先別著急,一會兒我打個電話給我爺爺,請他幫忙想想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


    “憑我爺爺的人脈關係,請警察局的朋友幫幫忙,查一查小中醫的戶籍資料,到時候不就可以找到他的直係親屬了嗎?”


    “對呀!你說的太對了!那你快打電話吧!”


    高雪一手掩著嘴,輕聲道:“我現在不太方便,經紀人一直盯著我呢,而且臉色不太好看。小中醫現在住在哪家醫院?我一會兒請假過去,路上的時候再打電話跟我爺爺說說。”


    “就在人民醫院,你到了打我電話。”


    “好,那先這樣,你等我。”


    “我等你。”


    高雪掛了電話,對鏡子調整了一下情緒,鼓起勇氣走到經紀人王姐麵前,說道:“王姐,我今天能不能請個假?”


    王姐抱起手臂,問道:“有什麽事嗎?”


    “朋友住院了,我想過去探望一下。”


    王姐立馬擺出一副臭臉色,冷笑問道:“就顯得你有情有義了是吧?”


    “王姐……”


    “馬上就要出道了,公司上下都忙得團團轉,你自己看看……”王姐指了指舞蹈室其他幾位形體老師,“公司這麽多人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一走,什麽工作都得停下來!下午還有一位大詞人要來公司會麵呢,人家千裏迢迢飛過來,配合你打磨歌詞,都是早就約好的事,你不會想要放人家鴿子吧?”


    高雪自知理虧,卻仍是低聲下氣,求道:“王姐,能不能幫幫忙呢?我隻請半天假好不好?等我去醫院看完朋友,就會馬上回來。”


    “不是我要為難你。”王姐說道,“你既然跟公司簽了合同,就應該以公司大局為重。”


    “請半天假都不行嗎?”高雪追問。


    王姐卻像沒有聽見似的,徑自走到一邊,頤指氣使地指揮其他幾位形體老師,叫道:“都愣著幹嘛?培訓項目都做完了嗎?”


    其他幾位形體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麵露難色,最終目光都瞧向高雪。


    畢竟高雪才是培訓的對象,她不行動,其他幾位形體老師也實難開展工作。


    高雪知道這個假是請不下來了,心裏堵著一口氣,生氣道:“我累了!休息一下!”


    說罷,徑自離開了舞蹈室。


    回到隔壁房間,越想越覺得生氣,又狠狠把房間門砰一聲摔上,一頭倒在了床上。


    幾分鍾後冷靜下來,這才打電話給高正,把情況簡單說了,請他幫忙查一查薑飛陽的戶籍信息。不久後,高正回電說道:“剛才聽警察局的朋友說,薑飛陽家裏已經沒人了。”


    “沒人了?”


    “是啊,想不到這小中醫身世這麽淒涼。”


    高雪問道:“爺爺,具體是什麽情況?”


    高正在電話裏說道:“聽說他很小的時候就成了孤兒,父母雙親在一場地震中全都死了,後來一直跟著他爺爺相依為命……”


    “那他爺爺呢?”


    “他爺爺前幾年也走了。”


    “那就是一個親屬都沒有了?”


    “是啊……”高正又在電話裏歎了一聲。


    “那怎麽辦呀?”高雪急道,“小中醫現在正等著救命呢!”


    高正問道:“他住在哪家醫院?說到底他也是咱們高家的恩人,一會兒我帶小歡去看看他。”


    “在人民醫院。爺爺,你去的時候記得聯係一下葉靜漪,她好像也在那裏。”


    高正問道:“你呢?不跟爺爺一塊兒去嗎?”


    高雪又急又惱,沒好氣道:“我去不了呀!經紀人王姐不給我請假!我都快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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