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


    薑飛陽猛然站起,順著叫花子目光望去,但卻並沒有瞧見巫毐人影,隻是隱隱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向此地逼來。


    片刻間,隻見一條黑煙突然自半空中襲來,猶如一條天降黑龍,直取兩人立身處!


    薑飛陽和叫花子各自躍開,身影閃到一旁。


    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一條黑煙直撞地麵,掀起一陣強勁氣浪,一時間地動山搖。


    黑煙撞擊處也立時揚起一團滾滾塵煙。


    待塵煙漸漸散開,隻見剛才兩人立身處,此刻已撞出一個直徑十餘米的隕坑!


    深坑中心嗞嗞有聲,飄起一縷縷黑煙,一股焦土氣息彌漫開來,猶如導彈轟成的一個彈坑。


    薑飛陽一見之下,心中駭然。


    想不到巫毐這一招,竟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兩人剛才若是閃避不及,隻怕已被轟成渣滓。


    叫花子目光仍望向半空中。


    薑飛陽也順他目光瞧去,終於在藍天白雲間找見一星點隱約可見的黑影,正是巫毐!


    隻聽叫花子忽然沉聲道:“你先走!我若戰死,隻盼你將來能替我一家老小報仇!”


    薑飛陽道:“我和前輩聯手!”


    叫花子道:“憑你那點修為,無異於蚍蜉撼樹,老子拖住他,你設法脫身!”


    薑飛陽正猶豫不決時,隻見巫毐身影在藍天白雲間幾個閃爍,霎那間已出現在兩人麵前。


    原本兩方相距何止幾十公裏?


    隻片刻間,十幾秒的功夫,巫毐已從幾十公裏開外閃現來到兩人麵前。


    其身法之快,令薑飛陽不禁心頭一震。


    巫毐隻露此一手,已可窺見其實力非凡,絕不在叫花子之下。或許真如叫花子所說,兩人聯手也未必會是巫毐對手。


    巫毐背著手,目光藏在墨鏡下,微微一笑,說道:“臭叫花,你這幾年可讓我好找。”


    叫花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瞧著巫毐。


    巫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又說道:“時間一晃就快兩百年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家人的肉香味,尤其你那小兒子燉成的肉湯,在那兵荒馬亂的日子裏,也算得上一道難得的美味佳肴。”


    叫花子仍是默不作聲。


    巫毐笑道:“你當年拋妻棄子,一個人逃命,這麽多年來,難道心裏不覺得內疚嗎?”


    叫花子心知,這是對方有意激將,好令他怒火中燒,失去理智。高手過招,往往攻心為上,誰更能沉得住氣,誰就更容易把握勝機。


    叫花子到底修煉了將近兩百年,如今道心穩固,隻憑對方三言兩語,又豈能輕易令他心態動搖?


    所以他仍是沉心靜氣,靜待出手良機。


    隻聽巫毐接著道:“你還記得當年山寨上有多少兄弟麽?你那小娘子細皮嫩肉的,想不到一副小身子骨,竟還挺能折騰。隻可惜我才玩了兩夜,都沒盡興,你那小娘子就被首領給殺了。”


    薑飛陽已沉不住氣,破口大罵道:“你媽的!你們一幫土匪草寇!當年幹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到今天還往我師父傷口上撒鹽!”


    巫毐隻手一揮,隔空掀出一陣勁風。


    薑飛陽此時正怒上心頭,一不留神之際,隻覺胸口似被一記重錘擊中,整個人登時倒飛出十幾米開外,身子又重重撞在樹上,震下無數落葉。直疼得齜牙咧嘴,倒抽涼氣,仿佛骨頭也似要散架一般,忽然嘴裏一鹹,吐出一口鮮血來。


    巫毐冷冷瞧著他從地上爬起,淡淡道:“螻蟻不如的東西,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


    薑飛陽捂著胸口勉強站起,隻覺渾身無力,不得不背靠樹身支撐著站穩,渾身的疼痛已令他說不出話來了。隻得在心裏罵道:“你媽的!想不到這王八蛋竟如此厲害!”


    他目光瞧向叫花子,心中又不免暗暗擔心起來,心道:“我還說要跟前輩聯手,現在看來,能不給前輩拖後腿都算萬幸了……”


    此時巫毐不再搭理薑飛陽,又把臉轉向叫花子,微微笑道:“臭叫花,你我幾年不見,不知你如今修為幾何?不妨也露兩手讓我瞧瞧?”


    叫花子微眯著眼,目光從眼縫間透出,斜斜瞄向薑飛陽,內心尋思:“這小子已經煉氣期的修為,想不到在巫毐麵前竟也如此不堪一擊,看來巫毐的修為比起數年前更精進不少,我若強鬥,未必能勝。況且巫毐有不死之身,久戰之下,我必敗無疑,需設法使我二人脫身才是。”


    叫花子心中忽生一計,說道:“讓那小子先走,我跟你回山寨,讓你跟你們頭子有個交代。”


    巫毐冷笑道:“他看了經書,我豈能放他離開?”


    叫花子說道:“憑你們的本事,想要再抓他,豈不是易如反掌?但要抓我,隻怕沒那麽簡單。我肯跟你回去,已經是個相當不錯的好買賣了。”


    叫花子說得不無道理。


    巫毐甚至已有些心動。


    他追殺叫花子快兩百年,至今沒能給首領一個交代,若能將叫花子帶回去,也算了卻一樁百年心結,對山寨而言也是大功一件,說不定首領心情一好,能大發慈悲解掉他身上的三屍蠹心蠱。至於另外那小子,多留幾年性命又有何妨?


    隻是他仍不放心,便又問道:“我若放那小子離開,你真肯跟我回去?”


    叫花子說道:“那還有假?隻是我有幾句遺言要跟那小子交代一下。”


    巫毐說道:“除非給你種下三屍蠹心蠱,否則我怎知你會耍什麽心眼?”


    叫花子心中一驚,麵色立變。


    那三屍蠹心蠱,乃是草寇頭子為控製人心所煉製的一種獨門邪蠱,蠱發時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無解藥,三屍蟲便會蠹食人心,逐漸令人成為一副寄養三屍蟲的肥料。


    叫花子曾經親眼見過,一個身中三屍蠹心蠱的人,隻因為沒有及時服下解藥壓製,以至於三屍蟲蠹食其心,使之成為一具無心無竅的行屍走肉。不出兩天,三屍蟲便會吸光人體精血,使宿主隻剩下一副皮包的骨頭。最終三屍蟲再無食物,隻得破體而出,另尋宿主。


    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那三屍蟲可謂水火不侵,根本無法殺死,唯有草寇頭子的獨家解藥,才是唯一可以克製三屍蟲的天敵。


    叫花子心知,僅憑一己之力去對抗一個龐大的修真組織,隻怕此生也難報家仇。又自知自己修煉天賦不如薑飛陽,唯有將複仇希望寄托在薑飛陽身上。眼下若與巫毐強鬥,隻怕兩人都難脫身,不如答應巫毐,先保全薑飛陽性命。


    相信不久的將來,憑薑飛陽的天賦和成長,自能掃滅草寇,報此大仇。


    叫花子心中打定主意,對巫毐說道:“既然你不放心,就把三屍蠹心蠱拿出來給老子吃了,老子答應跟你回去,但你得先放他走。”


    巫毐嘴角又浮起一絲笑意,顯得極為得意,手掌攤開,掌心上立時憑空出現一個小錦盒。


    隻見他打開小錦盒,從中捏出一枚黑色藥丸,說道:“張開嘴來。”


    叫花子深吸一口氣,依言張開了嘴。


    巫毐屈指一彈,那一枚黑色藥丸眨眼間飛入叫花子口中。


    叫花子喉結一動,又張開嘴給巫毐查驗,說道:“呐!看到了?老子已經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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