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和一扇鐵門聊天，馬壯的表情變化那叫一個豐富。
關鍵是，問完之後片刻，那鐵門竟然真的給出了答複。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外麵那鬼差你應該已經打過照麵了吧。”
“他的任務是將一些鬼魂送入到鬼門當中，如此一來，我的身份也不難猜出，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找我幫忙，對吧？”
我點了點頭，回應道：“鬼門陰差，所看管的鬼門極為重要，鬼門不僅是通往陰間的道路，更是重要的樞紐，有些無法被送入下麵的鬼怪，會被囚禁於此。”
“為了防止一些不規矩的鬼魂作亂，除了鬼差的職責之外，還要在鬼門當中留下一些強大的威懾，而這個威懾便是您，燭芯鬼，我說的沒錯吧。”
老者的聲音繼續說道：“冥燭燃芯，生火為陽，我的陽氣可以克製絕大部分鬼魂，哪怕是底層陰宅的邪氣也很難突破我的束縛。”
“這鬼門當中的一間間牢籠，就是被我的力量束縛起來的，奈何，外界那鬼差起了異心，僅憑我的本事，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思緒片刻後問道：“是因為不知死的陽氣所致？”
貼門上浮現出一張慈眉善目的麵容，而這老者便是燭芯鬼。
“沒錯，我可以壓製陰氣，邪氣，以及陰曹的冥氣，可唯獨這陽氣，無法被我的本領克製。”
“外界那鬼差，不知道從哪裏收集到了如此之多的不知死，那鬼物的陽氣已經攪亂了我的魂魄，有不少的鬼魂，都已經衝破牢籠，為禍陽間去了。”
“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話，這鬼門，就要淪為罪惡的根源嘍。”
我有些沒大理解老者的意思，疑惑的問道：“所以說，他們究竟想要利用鬼門幹什麽？”
“放出底層陰宅的鬼物，為禍人間的同時，也能破壞掉蘇先生所掌握的鬼宅。”
老者解釋道：“你應該清楚，鬼門可以幫助鬼魂進入陰曹，反之，底層陰宅或者陰曹的鬼物，也能通過這裏回到陽世。”
“如今我還能通過自己的陽氣，壓製住一部分出口，可事實上，你所遇到的鬼魂，有相當一部分，是通過鬼門離開底層陰宅的，而且，我這裏，不是唯一被盯上，且被成功破壞的鬼門。”
聽到這話，我震驚不已。
之前在江北市的時候，底層陰宅的邪祟隻能疊加不同的陰宅作亂，而到了白城這裏，底層陰宅不僅被全部掌控不說，盤踞其中的鬼怪，更是將算盤打在了陽間上麵，若是這樣下去的話，那普通人的生活，勢必也會亂作一團。
但令我更驚訝的，則是老者後續的講述。
“底層陰宅的可怕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意料。”
老者歎了口氣，指了指老虎幹癟的屍體。
“這倀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作用。”
“神通鬼是怎麽出來的，你都看見了吧。”
我思緒片刻，惶恐不安道：“您的意思是……那惡鬼級別的神通鬼，真就是被倀鬼給吃掉的？”
“沒錯。”
老者微微點頭：“確切的來說，倀鬼吃掉的鬼物還有很多，一旦倀鬼脫離束縛，恢複自由，那麽底層陰宅就可以利用他，將更多的鬼物釋放出來。”
“換句話說，這鬼門當中，環環相扣，缺口隻會越來越大，很難再被修複。”
“老朽我也是無計可施，如若不然，我是不會讓你一個黑山小子參與此事的。”
“但不得不說，你小子運氣好，來的很是時候，這倀鬼是個大麻煩，你能除掉他，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事，沒了這倀鬼，也就意味著，底層陰宅的很多邪祟，無法通過他的吞噬逃出陰曹，不過類似倀鬼所在的牢房還有很多，你要是能夠全部解決，我也可以將全部精力，放在不知死的陽氣上了。”
老人家的一席話給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大體上我都明白，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同樣是至關重要的。
“怪不得外界那個鬼差不想讓我來到這裏，敢情是怕我毀了此處鬼門啊！”
“奈何，他實力有限，沒辦法殺了我，隻能放手一搏，希望我死在這鬼門當中。”
思緒片刻，我連忙問道：“老先生，如果沒有您的冥氣，我很難殺掉倀鬼，接下來是不是你幫助我，除掉所有牢籠中的鬼物就可以了？”
“我幫不了你。”
燭芯鬼果斷的拒絕道：“剛才看你小子命懸一線，我才不得不釋放出一些冥氣來幫你脫困。”
“但你可知道，剛才借給你的那些冥氣，讓我不得不打開三間牢籠的大門，也就是說，為了幫你，已經有三個為禍陽間的鬼物，逃出了鬼門。”
“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了，你若是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毀掉底層陰宅的謀劃，我也能借此脫困，從而關閉此處鬼門，可你要是失敗了的話，那麽底層陰宅的邪氣，會借助此地，大量的湧現出來，到那個時候，倒黴的不僅是普通人，就連蘇先生的陰宅，恐怕也要毀於一旦。”
“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憂，我還活著，就意味著鬼門還在掌控之中，就拿剛才的倀鬼來說，他的能耐僅限於此，可要是拖延久了，一切就不好說了。”
我鬆了口氣，踏實了些許。
“那我就盡量不麻煩您吧……”
“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我趁熱打鐵的問道：“您和黑山有過結嗎？為何我覺得，你很討厭那些黑狐狸？”
“因為啊……”
燭芯鬼冷聲道：“黑狐本就是最先逃出底層陰宅的邪氣，後來經過種種原因，他們才成為了馬家狐仙的一個分支，在我看來，這群狐狸，和底層陰宅的鬼物，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說完這句話，燭芯鬼的那張老臉便消失不見。
而我，也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感到太大的震撼。
其實我早有猜測，黑狐一脈，並非來自於陽間，現在看來，他們的起源，本就是底層陰宅！
燭芯鬼走後，馬壯躡手躡腳的湊了上來，他極為緊張的問道：“大師，我們還要深入嗎？”
“嗯。”
我撿起武王鞭，漫不經心道：“既來之，則安之，你照顧好自己便是。”
走出鐵門之後，原本的房間徹底變成了牆壁。
查探一番過後，我們繼續向前走著。
陰氣和邪氣依舊很重，導致我們的步伐，邁動的也很是艱難。
走著走著，我突發奇想的問道：“馬壯，你說外麵那個鬼差，還活著嗎？”
馬壯愣了一下，一臉懵逼的問道：“那可是鬼差啊，誰還敢弄死他不成？”
“那可未必。”
我神秘一笑，沒有做出解釋。
這半年多以來，我做了很多事情，其中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兒，那就是研究黃皮子。
很多時候，以至於我性情大變的言行舉止，其實都和我琢磨黃皮子有關。
倘若我是黃皮子的話，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而讓黃皮子也能進入鬼門的唯一辦法，勢必是外界的鬼差。
如此的話，鬼差的死，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那些黃皮子，的確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除此之外，馬壯我也有所提防，這也是我在他身上留下聚魂符的原因，關鍵時刻，這道埋好的符咒，也是我的反製手段。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了下一處鐵門旁。
和之前一樣，我先用黑山的邪氣祛除底層陰宅的邪氣，打開缺口之後，我再利用馬壯身上殘留的鬼差冥氣，來撬動整扇大門。
推開鐵門的瞬間，鋒利的刀刃，便朝著我的胸膛捅了過來。
我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抓住了一旁的馬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馬壯的身體，便擋在了我的身前。
刀子，貫穿了他的身體，大量的邪氣，也不斷的蠶食起了他的魂魄。
“大師，這是幹啥啊……”
馬壯齜牙咧嘴的問道：“我雖然是個死人，但魂魄上的疼痛比生前受傷的疼痛還要折磨，你本事這麽大，就別拿我擋刀了啊！”
“你這不是沒死嗎？有什麽好緊張的？”
我打量著房間內的場景，滿不在乎道：“恰恰相反，我要是死了的話，你也活不成。”
有些幽怨的馬壯拔出了刀子，可將刀子拿在手裏的瞬間，馬壯便驚呼出聲：“大師，這，這刀子……”
“紙紮的，我看見了。”
我指著周圍的紙人說道：“不僅是刀子，除了遠處的那位之外，這裏的一切，都是紙紮而成。”
馬壯抬頭一看，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隻見偌大的房間內，擺放的都是些紙紮的用品。
紙房，紙人，紙牛，紙馬。
應有盡有的紙活聆琅滿目，而房間的最深處，則盤膝坐著一個中年女子，她的手裏，還拎著一枚古樸的銅鈴。
“真厲害，一把紙刀子，險些給我弄死。”
說著，馬壯便摸向了身旁的紙人：“這些紙人，不會有古怪吧。”
話音剛落。
距離他最近的紙人便撲到了他的身上。
馬壯被撲倒在地，紙人也瞬間化作了漿糊，粘在了他的身上。
與此同時，大量的邪氣和陰氣開始侵蝕他的魂魄，要不是馬壯身上有鬼差的烙印，以及我留在上麵的聚魂符，這家夥的莽撞還真是凶多吉少。
“大師，救命，救命啊！”
我沒有搭理馬壯，因為我清楚，他不會死。
別說他身上有著鬼差的烙印和我留下的符咒，就算沒有，這小子也有另外一種能耐保護著他！
我的目標很明確，那便是房間深處的女人。
我大步向前，試圖靠近對方。
可不論我怎麽走，走出多遠，我們的距離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明明十米之內的距離，在此刻就好像是遙不可及一般。
“難不成，房子也是紙紮而成的嗎？”
我抬頭看了看周圍，雖心有猜測，但卻無法驗證。
叮鈴一聲。
女人搖晃起了手中的鈴鐺。
緊接著，周圍的紙活便有了動作，不管是紙人，還是紙紮的牲畜，在這一刻，都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
“原來如此，和那倀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底層陰宅的邪祟，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這一刻，我瞬間明白了這裏存在的意義。
所有的紙人當中，對應著的都是些底層陰宅的鬼物。
就好比之前的倀鬼吞噬其餘鬼物一樣，底層陰宅的目的，同樣是通過鬼門，將大量的邪祟送往陽宅當中。
與此同時，各式各樣的紙人和藏匿其中的鬼魂，便對我發起了攻勢。
一時間，雙拳難敵四手的我，被打的節節敗退，很快便退回到了門口。
“大師，先救我啊，這玩意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我盯著遠處的女人，隨之將一道符咒甩在了馬壯的身上。
霎時間，黑色的火焰瞬間燃燒起來，他身上的漿糊，也被頃刻間燃燒殆盡。
正如燭芯鬼所言那般，他的力量還作用在鬼門當中，所以，我所遇見的鬼物還沒有可怕到無法解決的地步，雖說難纏，但也不至於直接要了我的性命。
爬起身來的馬壯第一時間躲在了我的身後。
而我，則是釋放出了大量的邪氣，那些邪氣更是快速的匯聚成了一道道狐火符。
“這一手紙活玩的不錯，就是不知道，你這防火意識如何？”
低喝一聲。
所有的符咒瞬間燃燒起來，黑色的火焰也燃燒在了房間各處。
遠處的女人加快了鈴鐺的搖晃速度。
隻見所有的紙牛全部站了出來，而紙牛的身後，還有著幾隻散發著冷意的紙人。
下一秒，紙牛的口中吐出了洶湧的髒水，而那些紙人裏麵藏匿著的，也皆是水鬼的亡魂。
“沒想到，還是些過了髒水灘的紙牛。”
一旁的馬壯好奇的問道：“髒水灘是什麽？”
“亡魂的必經之路。”
我耐心的解釋道：“逝者的葬禮有很多的規矩，這些複雜的規矩，肯定有存在的道理。”
“人活這一輩子，一天都不能離開水源，而浪費水，也是一種罪過。”
“所以呢，人死之後，要紮紙牛，這紙牛的作用，就是在過髒水灘的時候，喝掉亡魂生前浪費的水源。”
馬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之問道：“那該怎麽解決掉這些鬼東西？”
“你來幫我。”
我一把將馬壯推在了身前，同時，不少由邪氣化作的細線，也拴在了他的身上。
“這婆娘的紙活不錯，但過家家的小孩子玩意，我未必比他遜色！”
關鍵是，問完之後片刻，那鐵門竟然真的給出了答複。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外麵那鬼差你應該已經打過照麵了吧。”
“他的任務是將一些鬼魂送入到鬼門當中，如此一來，我的身份也不難猜出，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找我幫忙，對吧？”
我點了點頭，回應道：“鬼門陰差，所看管的鬼門極為重要，鬼門不僅是通往陰間的道路，更是重要的樞紐，有些無法被送入下麵的鬼怪，會被囚禁於此。”
“為了防止一些不規矩的鬼魂作亂，除了鬼差的職責之外，還要在鬼門當中留下一些強大的威懾，而這個威懾便是您，燭芯鬼，我說的沒錯吧。”
老者的聲音繼續說道：“冥燭燃芯，生火為陽，我的陽氣可以克製絕大部分鬼魂，哪怕是底層陰宅的邪氣也很難突破我的束縛。”
“這鬼門當中的一間間牢籠，就是被我的力量束縛起來的，奈何，外界那鬼差起了異心，僅憑我的本事，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思緒片刻後問道：“是因為不知死的陽氣所致？”
貼門上浮現出一張慈眉善目的麵容，而這老者便是燭芯鬼。
“沒錯，我可以壓製陰氣，邪氣，以及陰曹的冥氣，可唯獨這陽氣，無法被我的本領克製。”
“外界那鬼差，不知道從哪裏收集到了如此之多的不知死，那鬼物的陽氣已經攪亂了我的魂魄，有不少的鬼魂，都已經衝破牢籠，為禍陽間去了。”
“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話，這鬼門，就要淪為罪惡的根源嘍。”
我有些沒大理解老者的意思，疑惑的問道：“所以說，他們究竟想要利用鬼門幹什麽？”
“放出底層陰宅的鬼物，為禍人間的同時，也能破壞掉蘇先生所掌握的鬼宅。”
老者解釋道：“你應該清楚，鬼門可以幫助鬼魂進入陰曹，反之，底層陰宅或者陰曹的鬼物，也能通過這裏回到陽世。”
“如今我還能通過自己的陽氣，壓製住一部分出口，可事實上，你所遇到的鬼魂，有相當一部分，是通過鬼門離開底層陰宅的，而且，我這裏，不是唯一被盯上，且被成功破壞的鬼門。”
聽到這話，我震驚不已。
之前在江北市的時候，底層陰宅的邪祟隻能疊加不同的陰宅作亂，而到了白城這裏，底層陰宅不僅被全部掌控不說，盤踞其中的鬼怪，更是將算盤打在了陽間上麵，若是這樣下去的話，那普通人的生活，勢必也會亂作一團。
但令我更驚訝的，則是老者後續的講述。
“底層陰宅的可怕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意料。”
老者歎了口氣，指了指老虎幹癟的屍體。
“這倀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作用。”
“神通鬼是怎麽出來的，你都看見了吧。”
我思緒片刻，惶恐不安道：“您的意思是……那惡鬼級別的神通鬼，真就是被倀鬼給吃掉的？”
“沒錯。”
老者微微點頭：“確切的來說，倀鬼吃掉的鬼物還有很多，一旦倀鬼脫離束縛，恢複自由，那麽底層陰宅就可以利用他，將更多的鬼物釋放出來。”
“換句話說，這鬼門當中，環環相扣，缺口隻會越來越大，很難再被修複。”
“老朽我也是無計可施，如若不然，我是不會讓你一個黑山小子參與此事的。”
“但不得不說，你小子運氣好，來的很是時候，這倀鬼是個大麻煩，你能除掉他，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事，沒了這倀鬼，也就意味著，底層陰宅的很多邪祟，無法通過他的吞噬逃出陰曹，不過類似倀鬼所在的牢房還有很多，你要是能夠全部解決，我也可以將全部精力，放在不知死的陽氣上了。”
老人家的一席話給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大體上我都明白，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同樣是至關重要的。
“怪不得外界那個鬼差不想讓我來到這裏，敢情是怕我毀了此處鬼門啊！”
“奈何，他實力有限，沒辦法殺了我，隻能放手一搏，希望我死在這鬼門當中。”
思緒片刻，我連忙問道：“老先生，如果沒有您的冥氣，我很難殺掉倀鬼，接下來是不是你幫助我，除掉所有牢籠中的鬼物就可以了？”
“我幫不了你。”
燭芯鬼果斷的拒絕道：“剛才看你小子命懸一線，我才不得不釋放出一些冥氣來幫你脫困。”
“但你可知道，剛才借給你的那些冥氣，讓我不得不打開三間牢籠的大門，也就是說，為了幫你，已經有三個為禍陽間的鬼物，逃出了鬼門。”
“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了，你若是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毀掉底層陰宅的謀劃，我也能借此脫困，從而關閉此處鬼門，可你要是失敗了的話，那麽底層陰宅的邪氣，會借助此地，大量的湧現出來，到那個時候，倒黴的不僅是普通人，就連蘇先生的陰宅，恐怕也要毀於一旦。”
“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憂，我還活著，就意味著鬼門還在掌控之中，就拿剛才的倀鬼來說，他的能耐僅限於此，可要是拖延久了，一切就不好說了。”
我鬆了口氣，踏實了些許。
“那我就盡量不麻煩您吧……”
“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我趁熱打鐵的問道：“您和黑山有過結嗎？為何我覺得，你很討厭那些黑狐狸？”
“因為啊……”
燭芯鬼冷聲道：“黑狐本就是最先逃出底層陰宅的邪氣，後來經過種種原因，他們才成為了馬家狐仙的一個分支，在我看來，這群狐狸，和底層陰宅的鬼物，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說完這句話，燭芯鬼的那張老臉便消失不見。
而我，也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感到太大的震撼。
其實我早有猜測，黑狐一脈，並非來自於陽間，現在看來，他們的起源，本就是底層陰宅！
燭芯鬼走後，馬壯躡手躡腳的湊了上來，他極為緊張的問道：“大師，我們還要深入嗎？”
“嗯。”
我撿起武王鞭，漫不經心道：“既來之，則安之，你照顧好自己便是。”
走出鐵門之後，原本的房間徹底變成了牆壁。
查探一番過後，我們繼續向前走著。
陰氣和邪氣依舊很重，導致我們的步伐，邁動的也很是艱難。
走著走著，我突發奇想的問道：“馬壯，你說外麵那個鬼差，還活著嗎？”
馬壯愣了一下，一臉懵逼的問道：“那可是鬼差啊，誰還敢弄死他不成？”
“那可未必。”
我神秘一笑，沒有做出解釋。
這半年多以來，我做了很多事情，其中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兒，那就是研究黃皮子。
很多時候，以至於我性情大變的言行舉止，其實都和我琢磨黃皮子有關。
倘若我是黃皮子的話，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而讓黃皮子也能進入鬼門的唯一辦法，勢必是外界的鬼差。
如此的話，鬼差的死，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那些黃皮子，的確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除此之外，馬壯我也有所提防，這也是我在他身上留下聚魂符的原因，關鍵時刻，這道埋好的符咒，也是我的反製手段。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了下一處鐵門旁。
和之前一樣，我先用黑山的邪氣祛除底層陰宅的邪氣，打開缺口之後，我再利用馬壯身上殘留的鬼差冥氣，來撬動整扇大門。
推開鐵門的瞬間，鋒利的刀刃，便朝著我的胸膛捅了過來。
我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抓住了一旁的馬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馬壯的身體，便擋在了我的身前。
刀子，貫穿了他的身體，大量的邪氣，也不斷的蠶食起了他的魂魄。
“大師，這是幹啥啊……”
馬壯齜牙咧嘴的問道：“我雖然是個死人，但魂魄上的疼痛比生前受傷的疼痛還要折磨，你本事這麽大，就別拿我擋刀了啊！”
“你這不是沒死嗎？有什麽好緊張的？”
我打量著房間內的場景，滿不在乎道：“恰恰相反，我要是死了的話，你也活不成。”
有些幽怨的馬壯拔出了刀子，可將刀子拿在手裏的瞬間，馬壯便驚呼出聲：“大師，這，這刀子……”
“紙紮的，我看見了。”
我指著周圍的紙人說道：“不僅是刀子，除了遠處的那位之外，這裏的一切，都是紙紮而成。”
馬壯抬頭一看，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隻見偌大的房間內，擺放的都是些紙紮的用品。
紙房，紙人，紙牛，紙馬。
應有盡有的紙活聆琅滿目，而房間的最深處，則盤膝坐著一個中年女子，她的手裏，還拎著一枚古樸的銅鈴。
“真厲害，一把紙刀子，險些給我弄死。”
說著，馬壯便摸向了身旁的紙人：“這些紙人，不會有古怪吧。”
話音剛落。
距離他最近的紙人便撲到了他的身上。
馬壯被撲倒在地，紙人也瞬間化作了漿糊，粘在了他的身上。
與此同時，大量的邪氣和陰氣開始侵蝕他的魂魄，要不是馬壯身上有鬼差的烙印，以及我留在上麵的聚魂符，這家夥的莽撞還真是凶多吉少。
“大師，救命，救命啊！”
我沒有搭理馬壯，因為我清楚，他不會死。
別說他身上有著鬼差的烙印和我留下的符咒，就算沒有，這小子也有另外一種能耐保護著他！
我的目標很明確，那便是房間深處的女人。
我大步向前，試圖靠近對方。
可不論我怎麽走，走出多遠，我們的距離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明明十米之內的距離，在此刻就好像是遙不可及一般。
“難不成，房子也是紙紮而成的嗎？”
我抬頭看了看周圍，雖心有猜測，但卻無法驗證。
叮鈴一聲。
女人搖晃起了手中的鈴鐺。
緊接著，周圍的紙活便有了動作，不管是紙人，還是紙紮的牲畜，在這一刻，都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
“原來如此，和那倀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底層陰宅的邪祟，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這一刻，我瞬間明白了這裏存在的意義。
所有的紙人當中，對應著的都是些底層陰宅的鬼物。
就好比之前的倀鬼吞噬其餘鬼物一樣，底層陰宅的目的，同樣是通過鬼門，將大量的邪祟送往陽宅當中。
與此同時，各式各樣的紙人和藏匿其中的鬼魂，便對我發起了攻勢。
一時間，雙拳難敵四手的我，被打的節節敗退，很快便退回到了門口。
“大師，先救我啊，這玩意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我盯著遠處的女人，隨之將一道符咒甩在了馬壯的身上。
霎時間，黑色的火焰瞬間燃燒起來，他身上的漿糊，也被頃刻間燃燒殆盡。
正如燭芯鬼所言那般，他的力量還作用在鬼門當中，所以，我所遇見的鬼物還沒有可怕到無法解決的地步，雖說難纏，但也不至於直接要了我的性命。
爬起身來的馬壯第一時間躲在了我的身後。
而我，則是釋放出了大量的邪氣，那些邪氣更是快速的匯聚成了一道道狐火符。
“這一手紙活玩的不錯，就是不知道，你這防火意識如何？”
低喝一聲。
所有的符咒瞬間燃燒起來，黑色的火焰也燃燒在了房間各處。
遠處的女人加快了鈴鐺的搖晃速度。
隻見所有的紙牛全部站了出來，而紙牛的身後，還有著幾隻散發著冷意的紙人。
下一秒，紙牛的口中吐出了洶湧的髒水，而那些紙人裏麵藏匿著的，也皆是水鬼的亡魂。
“沒想到，還是些過了髒水灘的紙牛。”
一旁的馬壯好奇的問道：“髒水灘是什麽？”
“亡魂的必經之路。”
我耐心的解釋道：“逝者的葬禮有很多的規矩，這些複雜的規矩，肯定有存在的道理。”
“人活這一輩子，一天都不能離開水源，而浪費水，也是一種罪過。”
“所以呢，人死之後，要紮紙牛，這紙牛的作用，就是在過髒水灘的時候，喝掉亡魂生前浪費的水源。”
馬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之問道：“那該怎麽解決掉這些鬼東西？”
“你來幫我。”
我一把將馬壯推在了身前，同時，不少由邪氣化作的細線，也拴在了他的身上。
“這婆娘的紙活不錯，但過家家的小孩子玩意，我未必比他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