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定定地站在小徑上,回想著孫a夢方才向她提出的那個難堪又不失狂野甜蜜的要求。這個要求她自己沒法完成,需要某個人配合。那人肯定巴不得呢,可她還沒做好準備。真是難搞哦。好在還有半年時間,她細細琢磨運作一下,一定要把這個人生中的重大儀式辦好。


    當染墨再次見到擎勝時,她想起夢裏和孫a夢的對話,不由自主地眉目含情看著擎勝,似要從他這索取到些什麽。


    擎勝倒被小嚇了一跳。他不是沒見過染墨這種神情,染墨她(他)啥沒見過,隻是一見麵就這麽主動地露出這種報春鳥般的表情,瞬間他還以為她中邪了。雖然他心裏美滋滋的,巴不得她再做得更過分些。


    染墨也意識到失態,忙收斂起來,隻問他去找阿讚了麽,他練功練得怎麽樣。


    擎勝忽然變得有點局促。打著哈哈,似要把話題引開。染墨何其機敏,察覺到不對,要他老實交代,阿讚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擎勝撓撓頭道:“是有一點哈。感覺他不知為何,忽而變得異常柔弱,忽而又剛猛無比。不過,據他說,他最近好像找到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了。這個我懂,打通任督通常需要因緣巧合。隻是不知他經曆了何事才有此造化。”


    染墨也覺得納悶。擎勝繼續說:“我算了一下他從山莊回來後所經曆之事,除了上次跟人打架,沒再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啊。總不會因為打了次架就打通任督二脈了吧?那倒真是奇了。哈哈哈。”


    染墨也被逗笑了。忽然,兩人都停了下來,狐疑地對視了一眼。難道真是如此?阿讚曾說隱秘之處受傷,難道與此有關?


    染墨不懂武學,也不太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精神。她想起擎勝方才說的話,便問:“你說他忽而變得柔弱是怎麽回事?”


    擎勝莫名臉一紅,隨口說道:“也沒有啦。就是偶爾變得有點跟個小女子似的。”


    嗯?染墨心頭一凜,直視著擎勝道:“像小女子似的,那他可有纏著你不放?”


    “你切莫亂想,我們兩個大男人家能有什麽事?我就是幫他疏解了一下筋骨,推了推背,因為按書上說,他在練功初期,需要有人幫他輸入點功力真氣。”


    染墨聽著他這一套武功講解,眼前不由浮現出曾經看過的山野之中武林人士練功的畫麵。她也搞不懂真假深淺。本想就此打住,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穿衣服了嗎?”


    “練這個不能穿衣服,否則影響功力輸送。但隻會裸著上身。”擎勝回答得倒是坦蕩,還補充強調了一句。


    染墨心想,我管你們穿著還是裸著。但她就算不懂武功,也斷不能看著阿讚走火入魔變得詭異起來。要說黑玉山莊相贈且經過教習先生認可的書,不該出現某些怪誕情況啊,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呢?怕隻能等教習先生回來後再做計議了。


    想到這,她朝著擎勝略帶責備語氣道:“你是習武之人,自然懂得其中之要害,阿讚亦是你師弟,遇此異常境況,你怎能不趕緊叫停他練功,反而看著他滑向險境呢?”


    擎勝被她說得臉紅起來。這番道理他豈能不懂。隻是他不知怎麽好像也有點鬼迷心竅了,看著阿讚向他流露出款款柔情的樣子,他竟也一時難以自持,便由他牽引著去了。


    他為此感到自責,他與阿讚亦師亦友,如染墨所說,他怎麽能看著阿讚陷入困境而不伸手相助呢?這既對不起阿讚,也對不起染墨。


    他站在染墨麵前,低著個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染墨見他這樣,不忍再說什麽。隻要擎勝答應和她一道去阻止阿讚繼續練功即可。


    擎勝忙點頭答應,說不如這會兒就一道過去。染墨思忖一下,此事宜早不宜遲。兩人便往阿讚家走去。


    到了他家門口,就見院門緊閉,是從裏麵鎖著的。染墨正要喊,擎勝說無妨。他把手伸向門楣處,從一個隱秘的凹槽裏取出一根木棍,然後將木棍捅入門栓位置的一個孔洞,再往旁邊一撥拉,裏麵的門栓就開了。


    染墨吸了口涼氣。問擎勝這是從哪學來的。擎勝說還能從哪學的,阿讚告訴的唄。他有時回家怕吵醒媽媽睡覺,就用這種方法自己開門。


    染墨這倒理解,她小時候也幹過這事。家裏住大院時,她回家晚了,媽媽已睡下,她就把手伸向房門上方小窗處的一個隱蔽的孔洞處,自己把門內的插銷打開。但這種方式還是太不安全了。


    擎勝看出她的擔憂,說門栓上還有一個小扣,晚上睡覺時隻要把那個小扣合上,從外麵就算用木棍也打不開了。


    染墨籲了口氣,無暇再管這事,便和擎勝往屋那邊走。她正想喊一聲阿讚,擎勝朝她噓了一聲,示意她別出聲,想偷偷看一看阿讚在幹嘛。


    染墨雖然覺得這麽做不好,也沒太吱聲。兩人到了堂屋門口,沒發現有人,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阿讚臥室門口,順著門簾縫隙往裏看。


    這一看不要緊,把染墨臊個大紅臉。就見阿讚玉體橫陳般的仰躺在一張躺椅上,身上隻穿了一件寬鬆小褲,一條白腿耷拉在椅子扶手上,一條支楞在地上,雙臂則朝後伸展著放在椅背上。若是個女子的話,真可形容為一幅美人出浴圖。


    他閉著眼,看不出此刻是在休憩,還是練功。若是練功,這場麵委實詭異了些。


    染墨想再次叫醒他,擎勝又衝她擺擺手。大概是想捉弄一下阿讚。他瞅見旁邊桌上放著一根鵝毛,便輕輕過去拿起來,然後踮著腳尖來到阿讚身前,蹲下身來,用鵝毛輕輕在他肋骨處掃了兩下。


    阿讚身上一癢,立時被驚醒。睜眼看到一張俊美麵孔,遂露出邪魅一笑道:“擎哥哥,快來!”說著抬起身子,伸手去攏擎勝的腰身。


    擎勝的身形剛好擋住他的視線,沒看到染墨。擎勝恨不能拍自己腦袋一下,非要想著玩捉弄的把戲,阿讚這副情態言語不知讓染墨會怎麽想。


    染墨容不得多想,隻是重重咳嗽了一聲。擎勝一轉身,阿讚這才看到門旁站立的染墨。他似乎並無什麽緊張的表情,隻管招手讓染墨也過來坐。


    染墨沒有挪動步子,隻是開門見山地跟阿讚說:“阿讚,你不能再練功了,再練下去會毀了你的。”方才阿讚的樣子不用問已說明了情況。現在當務之急是阻止他繼續練功,等教習先生回來定奪。他這種情況估計看大夫都不管用。


    擎勝也在一旁幫著腔。阿讚柔柔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往椅背上一示意。擎勝明白他要做什麽,卻不敢動彈,隻是回頭看看染墨。


    染墨點點頭,示意擎勝照阿讚的意思辦。她今日也想看看這個原本純潔的小學友會作妖到什麽地步。


    擎勝舒口氣,在靠椅背的地方坐下,阿讚順勢就靠在了他的胸前,抬眼看了看他,接著又看向染墨。


    染墨不動聲色,她剛才問的問題阿讚還沒有回答。


    這時,阿讚用一種嬌柔的聲音對她開口了,“染墨,你今個兒先回去吧。我和我擎哥哥還要練功呢。不方便別人在旁邊。”


    好嘛,我都成別人了。染墨心中氣道。擎勝更是撫麵拍頭,窘迫不已。


    染墨沒說話,在屋內外搜索了一陣,看到籮筐裏放著的一捆麻繩,拿了起來。然後走回屋裏,把麻繩往擎勝麵前一遞,又朝阿讚努了努嘴。


    擎勝明白她意思,接過繩子,不等阿讚反應,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手腳捆住。阿讚倒也不惱,嗬嗬地傻笑著,趁著綁繩的時候,頭還往擎勝身上不停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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