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詩會後,染墨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順便把腦子裏的思緒捋一捋。


    這幾天過得真是詩情畫意鶯鶯燕燕。昨晚擎勝和吳少的表現令她刮目相看。自己若是不努力,怕都趕不上人家了呢。


    擎勝今日沒來找她。她猜想著是不是昨日玩得累了,亦或躲被窩裏偷偷回味自己在詩會上的出眾表現呢。


    葦畫倒是一天在家。可兩人實在沒什麽話可嘮。各做各的事。


    傍晚時染墨出去溜達了一圈。不曾想碰上那個叫胖丫的姑娘。還未等她開言,胖丫就站她麵前,滿臉內疚地說:“染墨,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染墨納悶兒地看著她,她接著說:“上次我不是有意要將你和那位公子去城裏的事告訴葦畫的,我也沒想到葦畫會和你為這事吵起來,說你瞎跑……”


    染墨一聽是這事,忙說:“沒什麽的,這事早過去了。她也是嫌我沒早告訴她。嗯,這些日子沒見你來我家呢。”


    胖丫這才鬆口氣,笑眯眯地說:“這一陣是有點別的事。”說著胖嘟嘟的臉蛋上現出一抹紅暈。


    染墨沒想打問,哪知這個心直口快的姑娘卻按捺不住說:“是結識了一個新朋友。”


    染墨差點問:男的女的?想想不妥又刹住。其實不用問,胖丫臉上的表情已經表明交的肯定不是一般朋友。


    兩人又閑聊了些別的。天色暗下來,便各自回家了。


    翌日。染墨正糾結是直接去訟師攤還是等擎勝來找她。他若還不來,等到了訟師攤,也別怪她不理他。


    趕得還挺巧。葦畫出門沒多久,擎勝就不期而至。如今也不在院門外喊了,直接來到她的房門口。門明明開著,還假裝敲一敲。


    染墨把他迎進屋來。他似餘興未盡,和染墨又叭叭談起那日在長亭園的情形。還說往後有遊藝活動要拉著染墨多多參與。此前擔心自己無所表現,故而也不太想讓染墨去,委實有點小心眼兒了。


    染墨瞅他一眼,心說你還蠻坦誠的。我都帶你上妓院——花樓了。你卻不舍得帶我去個詩會?


    想他那日表現不錯,便誇了他兩句。擎勝甚喜。染墨悠然問道:“你詩中所指佳人,不知何許人也?”


    擎勝停了一下,微歎口氣道:“我娘。”


    呃。染墨稍怔。這答案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也是,誰也沒規定佳人就隻能代指美少女。


    擎勝又偏著頭說:“除了我娘,如果想理解為心儀之人,也未嚐不可。”


    “好啊,願你才子佳人,早日成雙。”染墨做漫不經心狀。


    擎勝看著她未說話。忽又問道:“你那日朝我比劃的這個手勢是何寓意呢?”說著略顯笨拙地比劃著手指。


    染墨笑了,手把手地教著他比出“ok”的樣子。告訴他這是一種特殊的手勢符號,表示很好、滿意的意思。


    擎勝好奇地比劃著。他又鬼使神差地舉起另一隻手,並暗戳戳地把食指伸向那個〇中。


    打住!染墨差點要喝止。趕緊把擎勝的手打開。我滴乖乖,這是幹嘛呢?他咋還懂得自由發揮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擎勝嚇一跳。不知染墨為何對個手勢這麽敏感。染墨也沒法跟他解釋兩種手法的區別。遂找話題問他,昨日一天去做什麽了?


    擎勝告訴她,昨日他請吳少他們幫著去打探上次老伯說的她娘姐妹的事。可惜暫無收獲。今日也想來看看染墨娘親回來沒有。


    怪不得昨日沒來呢。染墨安慰道:“找人這種事自然需要花費時日。我娘還沒回來,不過聽說鄰家楊嬸兒隔日也要去縣裏,我讓她幫著給我娘帶個口信兒,爭取早點回來。”


    擎勝聞言,高興地抱著染墨肩膀說:“就知道你會幫我。等找到我娘後,我第一個把你介紹給她認識。”


    染墨對這份禮遇不知說什麽好。隨口來了一句,“難得你們分隔這麽久,依舊是母子情深呢。”


    擎勝有點奇怪地看著她說:“骨肉親情,無論分隔多久隔著多遠,都會時刻銘記在心吧。”


    染墨心中登時觸動到什麽,默然不語。


    擎勝緩緩在她身邊坐下。也許是兩人比較熟了,遂輕聲說道:“染墨,我想問個事你別生氣。”見染墨沒表示反對,他繼續道,“我來你家挺長時日,為何從沒見過伯父呢?”


    染墨就等著發飆呢。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我們過得好好的,見他作甚!”


    擎勝的提問無疑勾起了染墨的傷心事。她們孤兒寡母為此吃了多少苦,她甚至從一出生就沒見過那個人。周圍的小孩兒都拿這個嘲笑打擊她。就連無腦的語文老師布置作文時要全班寫《我的bb》都讓她尷尬無比。


    擎勝沒想到染墨反應這麽大,一下慌了,忙不迭地道歉說不該亂問的。


    染墨看了他一眼,舒緩口氣說不關他的事。其實她內心也不乏某些想法。上一世,她終其一生都沒搞清那人是誰,和這個家到底是一種什麽關係狀況。她也從來沒想著跟母親打問,隻當那人不存在。


    說來奇怪,周圍人平常對她們家不好,閑言碎語不斷,可偏偏在這件事上嘴都把得挺嚴,絲毫沒有透露過任何風聲端倪。不知是確不知道,還是因某種原因而諱莫如深。


    這一世,她也曾冒出過這樣的念頭,想著要不要探究一下這件事的源頭隱情。不為什麽所謂的家庭親情,就當滿足好奇心了。


    想到這,她臉色緩和下來,瞧著擎勝說:“剛才有點激動了。既然你問起了,我也不妨請你幫個忙,就用你的人脈關係,幫我也查找一下那人現在何方,可好?”


    擎勝穩下心來說:“那是自當效勞。你可有伯,那人的相關訊息線索嗎?”


    染墨冷冷道:“沒有,我從一下生就沒見過他。”


    擎勝倒吸口氣,驚訝地看著她。轉而,眼中又流露出一絲氣憤和憐惜交織的神色。


    染墨前世今生都很少跟別人提這檔子事。擎勝此刻的反應她也能理解。


    轉念想想不由啞然失笑。他二人,一個找媽,一個找爹,齊活了。


    看著染墨發呆的表情,擎勝不知怎麽安慰她好。隻是覺得,他們倆還真是同命相連啊。


    正當兩人沉思間,門外傳來一聲女高音呼喚,“是有貴客登門嗎?”


    話音未落,葦畫從堂屋走了進來。擎勝忙起身與她行禮。葦畫半笑著說:“沒事,你坐。”


    隨後收起笑意看了染墨一眼。染墨知她在想什麽。自然是暗怨她未能遵守上次葦畫敲定的守則第一條:不得與擎勝在家中單獨相處。


    染墨也沒放心上。我管得了自己,還管得了他的兩條腿兒?


    礙著擎勝麵子,葦畫沒好發作。轉而換上一副笑臉道:“有日子沒嚐我的手藝了吧。說說今兒個想吃點啥?”


    擎勝來了興趣,笑著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也別鋪張,伯母不在,我們得省著點花。就來個一葷一素,再加個清燉羊肉湯吧。”


    染墨心說,這也叫省著花?夠我們娘仨吃幾天了。不過想想他大戶人家的孩子,這怕已是節儉的了。


    葦畫倒顯得豪爽。娘親出門時沒給她少留錢。她盤算著,擎勝今日來了好好大吃一頓,明日她和染墨喝點稀粥對付一下不就補回來了嗎?


    哪想,擎勝早把一個小布袋放入她手中,說這一陣讓她們破費了,今日伯母不在他也能做點主,這筆微不足道的銀兩就當這幾日的夥食費了。


    葦畫二人忙推辭。卻架不住擎勝脾氣倔,不收下今個兒就不在這吃了。倆人隻好作罷。


    葦畫轉身準備去市上買菜。忽又想到什麽,讓染墨和她一道去。要不是她女孩子家不便和擎勝獨處一室,她真想打發染墨去買呢。


    擎勝有點不好意思道:“有勞你們了。隻是我一人待在這裏,可有不妥?”


    葦畫大度地笑道:“幹嘛這麽見外呢。你要是願意常來,給你留把鑰匙都成。”


    擎勝嚇得連擺手。染墨心中發笑。葦畫為了討擎勝開心,還真願下血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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