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洞口步步逼近,在小山洞裏留下明亮的跡象,白時在燦爛美好的光線中緩慢醒來。


    起床後將木桶裏的上清水倒掉,把木桶放到陰處晾幹,順便看看昨晚炒出來的揉過的茶葉。


    繞著山上山下走了一圈,借了火回洞裏烤肉,麵包窯裏也放入肉條。


    吃完了烤肉,白時如同往常一樣去采集。


    他們選擇的那塊采集地之前沒有被動過,加之又很大,他們仍舊還在那塊采集地采集泥果。


    白時很喜歡這種近處的采集地,讓他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尋覓其他的食物。


    采集完回到部落,今天再沒有看到洞外曾經冒煙的草棚,白時感到輕鬆愜意,不受束縛,連心情也美上了幾分。


    所以他摒棄了自己一貫隻求簡單方便的燉湯,不怕麻煩的帶著小黑熊做了粉條和蕨根粉,為此還特地用骨頭燉了濃湯。


    石鍋的導熱性能太差,拉長了他的期待。


    也不知道是陶罐快要燒製出來的原因,白時這幾次燉湯就一直擔心石鍋會炸裂。


    看著燒黑的石鍋底部,用的最久的石鍋甚至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石皮,嚇的他都不敢用那個石鍋。


    有驚無險的燉出了肉湯,另一個石鍋裏煮出的兩種粉條裝了三大盆,平底鍋煎的蛋餅和肉塊也裝滿了一盆。


    白時這幾天顧著挖蕨根,都沒撿到幾個蛋,但是送到他洞口的藤筐裏有兩筐裝的是蛋,他現在的蛋又多了起來。


    兩筐蛋不少,但是白時一點沒覺得多,他的壇子也快要燒製出來了,到時候做成鹹醃蛋,就像書上寫的那樣醃出黃油的鹹蛋。


    準備好的肉條放進麵包窯裏,合上石門,白時開始盡情地享受這頓午餐。


    吃完後白時抱著小黑熊打算去一趟陶窯,看看那邊燒窯的情況順便告知大祭司關於臘肉的消息,走之前還拿了一小塊臘肉放到溫熱的水裏泡著。


    白時到的時候,隻見平地上大批的獸人在做泥坯,老獸人、幼崽、獸崽、年輕強壯的獸人,似乎留在部落裏的獸都到了這。


    山上每個陶窯邊上都圍了十來個獸人,有的在挖土,有的手裏拿著石塊,有的在做三合土,還有的在砌牆。


    往四周更高處一看,新增了幾個陶窯的框架雛形。


    白時驚愕的看著這一切,部落這是想要大幹一場啊!


    其實也能理解,雨季後去換鹽如果要狩獵的話就得在大雨未停之前出發,群山部落又離得遠,隻又這段時間能夠給他們,自然就是要拚盡所有的時間。


    這麽多比他還他還要強大的獸人,就注定了他不能低調的出場。


    白時隻能在他們熱切的目光和話語中局促的抱著小黑熊走到來迎他的角野身旁,然後借他高大的身軀為自己擋下一部分的視線。


    角野見他如此,平靜的掃視全場,獸人們才不舍地低頭繼續做手裏的事。


    心裏其實在呐喊,熊原那小子可說了,虎遠那個憨小子和白時幼崽接觸多了變聰明了,他們也想變聰明。


    他們很喜歡白時幼崽的,毛茸茸的熊崽怕重石首領是正常的,怎麽連他們這種老實的獸也怕呢?


    白時不知道他們的委屈,就算知道了也無法做出回應。


    角野一路護著他走到大祭司身旁,懷裏的小黑熊見到兩個獸崽半路就溜了,他聽不懂哥哥和大祭司說什麽。


    不等大祭司說話,白時先開了口,“大祭司,我熏的臘肉已經做好了,過幾天沒這麽熱了,用不了多少鹽,部落裏要不要也試著熏一些。”


    白時對於這個提議並不是很有信心,群山部落有十分強大的狩獵隊,在雨季也能保證肉塊的供應,他這不知道在雨季能儲存多久的臘肉好像不占優勢。


    如果是雪季的話,這絕對是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方法。


    角野露出原來是這樣的神情,語氣裏也是充滿解惑後的輕鬆,“幼崽的臘肉做好了?怪不得我早上去的時候都沒看到洞外的草棚。”


    “幾個往常看火的阿爺阿嬤說昨天就看到幼崽把草棚拆了,今早還在那守了半天,等到我確定臘肉都在洞裏後才放心了。”


    “臘肉離火堆很近,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臘肉還要不要熏,就沒動,想著等著幼崽回來。”


    麵上沒什麽變化,眼裏卻閃過幾絲苦惱和歉意,心裏也感到有些頹然,幼崽覺得很簡單的事,他卻在反複衡量後還是隻能等著幼崽的指示。


    大祭司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曾打斷他們的對話。


    白時聽完後有些難為情,“那些臘肉已經做好了,以後都不用再熏了,放到火堆旁是用每天烤肉的時候的柴煙熏一熏,這樣不容易變臭變味。”


    他是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因為這樣的事糾結。


    等到他們說完,大祭司滿臉笑意的誇讚:“白時幼崽做出來的臘肉肯定好,在這個時候也能放這麽多天。”


    她也很關注幼崽製作的這批臘肉,隻要吃了不會肚子痛部落就一定會跟幼崽換過來。


    隻要能吃,就算染上其他的味道也不是問題。


    白時拒絕無端的吹捧,“我還沒嚐過呢,還不知道還好不好,大祭司可以一起來嚐嚐。”


    他可是在書上看到過,一樣的手法一樣的調料,有些人做出來就是不好吃,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這樣的幸運兒。


    大祭司和角野對視一眼,幼崽的邀請他們肯定是要去的。


    此行的目的完成後,白時也把注意力放到了別的上,“陶窯邊上怎麽砌了石塊?”


    重石首領帶著幾個獸人邊看邊砌,砌的石塊離著陶窯有兩米的間距。


    大祭司認真的看著他,“雨季快來了,我們想著用石塊砌一個能遮雨的草棚,如果真的能不被雨水淋到的話,雨季也能燒製陶罐,這還是看著白時幼崽熏臘肉的草棚想到的。”


    一句話將所有的功勞堆在了白時身上,角野也在一旁附和地點點頭。


    白時這次仔仔細細的看了他們的砌的石牆走向,確實是把整個陶窯圍起來的,隻是才砌了兩三層石塊他沒看出來。


    這不就是石屋嗎?他們也誤打誤撞的試出來了。


    有了石屋,他最喜歡的木屋還遠嗎?


    不遠的,白時在心底自問自答。


    腦海裏開始暢想起一下住進房屋的場麵,到時候他要做很多的大櫃子,裏麵裝滿食物,就連肉幹他也要裝滿一個箱子。


    勉強收住臉上的喜悅,回首看著他們,臉上是認真思考後的愁緒,“用石塊砌的話,頂上的要怎麽做呢?陶窯的頂是用泥沙墊著做出來的,可是陶窯已經建好了,再用泥沙會把陶窯壓壞的。”


    白時努力的壓住嘴角,他的石屋就靠他們了。


    大祭司和角野瞬間漫上幾許愁容,他們很久就有這個想法了,但是關於棚頂他們也是想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經過幼崽對於燒陶的一次次試驗,他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在腦海裏想千遍萬遍始終不如動手做一遍。


    於是他們今天就開始動工,甚至十來個陶窯一起動工,到時候學著幼崽的樣子一個個試,總有一個方法肯定會成功的。


    愁意一閃而過,他們心中堅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的。


    角野沒有含糊其辭,而是擲地有聲,“沒想過用泥沙,另想了幾個方法,等石塊都砌好晾幹了,到時候再一個一個的試。”


    一旁沒說話的大祭司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白時看著他們胸有成竹的樣子,高興的眯眯眼,這群獸就是很聰明的。


    至於他們的那幾個想法,白時沒問,到時候他自會看到。


    石屋眼看要造出來了,木屋他也拉上進度。


    白時微微睜大眼睛,作出非常肯定的模樣,然後皺著眉,好奇道:“為什麽不用木頭做,比石塊的更簡單的,我的草棚就是用木頭做的。”


    “雨季的雨大風也大,有時候有些樹枝都會斷裂,木頭沒有石塊牢固。”大祭司沒有在白時說話的時候打斷他,盡管她的認知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


    白時預料到了,還覺得大祭司考慮的挺全麵的,就是她不知道卯榫結構的木屋的抗壓能力,有些可是能屹立千年而不倒,經受風吹、日曬、雨淋,甚至輕微的地震對它沒有任何威脅。


    他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建議:“用藤條捆綁肯定不牢固,如果是按照木架那樣拚接兩根木頭,將所有的木頭都連在一起,接觸地麵的木頭就挖坑埋進土裏,就跟地裏長出來的樹一樣牢固,這樣能行嗎?”


    他的態度不強烈,大祭司和角野認真思考起了怎樣用木頭給陶窯搭建避雨草棚。


    白時看著他們的樣子就高興,他的木屋指日可待。


    角野想了半晌,先給出了反應,“幼崽說的或許能用,之前做的木架很結實,我洞裏的幾個木架上放的東西不少,也沒晃動,用木頭做的話頂也好做些。”


    大祭司肯定了他的想法,然後看著新建起的幾個陶窯雛形,在腦海裏規劃位置。


    白時在腦海裏回想一圈,似乎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想著想著,突然蹦出來一個東西,建造房子除了木料或者石料外,還有另外一樣至關重要的原料:瓦片。


    瓦片也是燒製出來的,用這些陶窯肯定能試著燒製出來,無非就是燒製時間長短的問題。


    裝窯的時候豎著裝,一個陶窯燒製出來的瓦片都能蓋幾個棚頂。


    這樣一算,龍窯不僅能燒製瓷器、陶器,還能燒製瓦片,一窯三用,怪不得流傳上千年也不曾被棄用。


    果然,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都是有大用的!


    同時在心底暗罵自己,怎麽能忽略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現在想到了,等到雨季怕不是隻能收獲一個茅草頂的房屋。


    白時不擔心他們怎麽做出房頂,反正總能試出來不漏雨的那一個,但是材料如果他不說有陶窯燒製出來的瓦片,他們現階段能想出來的就是雜草或者固執的用石塊砌頂。


    白時換了一幅神態,似是再三考慮的不理解,“頂準備用什麽做呢?”


    他的話讓兩獸回神。大祭司也沒瞞著他,“頂上我們想著用石塊或者和幼崽的草棚一樣用帶葉子的枝條,剛剛幼崽說的木頭我也準備試一下。”選擇的材料和白時預估的相差無幾。


    他們早就發現了一個事實,白時幼崽的隨口一說比他們想上三天三夜還要好。


    角野眉頭緊皺,不斷的反思自己到底是哪一點沒能考慮到。


    他不知道他其實已經足夠聰明,隻是白時的腦海裏裝著的都是幾千年總結下來的經驗,而且每一代人都會在原來的基礎上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更是時時創新改良。


    即便白時自詡蠢笨,即使他隻看了好幾本書,即使他隻學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內容,不止比起沒有任何教材、領路人的角野,就算比起整個蒙昧獸世的獸人,他也是能堪稱大家的存在。


    角野想不通,但是他能豁達的接受,“幼崽,其實我還想過用空心樹。”


    白時挑眉,看著他止不住的點頭。


    這頭鹿獸的聰明才智他從來不曾小覷,隻是可惜他生在了這樣的時代。


    竹瓦他曾經也是在書上見到過的,古代不僅有茅草、石瓦做房頂,還出現過竹瓦,隻是因為竹瓦被雨水浸泡後容易發黴腐朽,才被更結實的石瓦淘汰了。


    至於書上記載的琉璃瓦,他沒去特意翻過配方,想必就跟施釉後燒製出來的瓦片差不多,當然,這隻是他的主觀臆斷,具體的還是得做試驗。


    大祭司突然發出聲音,語氣裏滿是解惑後的高興肆意,“對啊!空心樹撕裂成兩半,像白時幼崽之前做竹簍那樣,將中間的竹節用石塊剃掉,雨水就能跟著半塊空心樹順暢的流下去。”


    “棚頂中間用木頭或者石塊墊高,雨水就會順著空心樹往兩邊流下,陶窯就不會淋雨。”


    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的眉頭又皺著,對著角野說:“用空心樹是好,但是不可能每根空心樹都長的一樣,兩半塊空心樹之間肯定有縫隙,到時候還是會漏雨的。”


    白時對於大祭司的反問拍案叫絕,如果大祭司沒問,他也會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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