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山洞待了沒一會,就抱著六桶粉末去建陶窯的位置。


    他們到的時候,大祭司和絮雲阿姆、草果、虎遠正在做陶罐,山月和熊原去打獵了。


    重石首領抱著四個木筒走在前麵,心情很好的問道:“大祭司,之前做的那些泥碗幹了沒有?白時幼崽要用。”


    大祭司起身,看了眼木筒裏裝著的粉末,又看了眼和角野並排的白時,心中了然,“白時幼崽要做釉料,是吧。”


    這件事她一直記著,隻是她每天的時間都耗在陶窯、泥罐和部落的瑣事上,加上石塊極難磨成細粉,找到的石塊不少但是磨出來的細粉隻有這點,她就沒動手。


    這些粉末本來就是給白時幼崽留著的,他不找來,他們也要送去的。


    等著白時走到跟前,她才開口,“我這幾天都看過,那些泥碗已經幹了,有一些泥碗上出現了白時幼崽說的裂紋,那些我都扔了,剩下的應該是能用的。”


    看著白時微微點頭後,才繼續說道:“後麵做的那些也幹的差不多了,有裂紋的也少了很多,白時幼崽想用多少就拿去,這幾天做了不少。”


    她們後來做的泥碗並沒有放在之前的小山洞裏,而是在建陶窯的那座山重新挖了個山洞。


    原本做泥碗幾個獸也站了起來,隨時準備去搬泥碗。


    白時強調,“大祭司,隻拿幾個就好,釉料還不清楚怎麽配。”最主要是看看泥碗做的怎麽樣。


    角野在旁邊添了一句,“阿母,之前用剩的石灰、白色的陶土還有草木燒過留下的灰,這些幼崽也要。”


    “好。”


    絮雲阿姆帶著草果去洞裏拿泥碗,虎遠才剛成年,有些不放心讓他去。


    別說他們不放心,虎遠自己都不放心,樂得和白時幼崽多接觸,盼望自己也能變得聰明點。


    角野帶著白時去看他們改過的陶窯,直奔窯尾。


    陶窯兩側的台階修的整整齊齊,都墊了薄石塊,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沒有。


    順著石梯走到窯尾,白時看到距離陶窯末尾還有一截的地方被泥巴封死,泥牆上還有五個圓孔,是保留的排煙孔。


    孔洞處還能看到一些黑煙的痕跡,看來試用過。


    他原本還以為他們隻是粗暴的將窯尾堵死,留了幾個排煙孔而已,沒想到把牆往裏移了,跟書上畫的簡圖大差不差。


    盡管已經聽到了幼崽對於陶窯修改的肯定,但是角野和重石首領還是有些緊張,其他的獸更緊張。


    大祭司離他最近,麵無表情,語氣卻是小心翼翼,“白時幼崽,陶窯現在能燒製陶罐了嗎?”


    白時還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燒一些泥碗試試。”


    他們聽到這句話倒吸一口氣,神情激動。


    他們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就是沒想到這一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重石首領立刻帶著虎遠去搬泥碗,第一次燒製陶碗,就算燒不出一個好的,陶窯也必須擺滿。


    他們走後,白時順著坡往下走,視線一直放在陶窯上。


    角野想了另外一樣重要的事,“幼崽,用木炭還是柴?”


    白時不假思索道:“陶窯太大了,還是用柴。”龍窯本來用的就是柴。


    角野看了眼窯頭那一小堆柴,是昨天試窯剩下的,有些遲疑的問道:“幼崽,我記得你說過陶罐要燒幾天,是吧?”如果需要很多的柴,他就回部落找幾個獸一起去弄,他記得遊水狩獵回來的。


    “是,但是到底是兩天、三天或者四天我也不知道,這得燒製幾次才能知道。”語氣裏是心虛窘迫,這又是他無法確定的事。


    果然,實踐出真知,老祖宗誠不欺他。


    心裏感歎著,突然靈機一現,“陶窯燒幾天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同時挖坑用木炭燒製泥碗,這樣最起碼能看到陶碗長什麽樣子。”燒製時間和成型上勉強能做個參考。


    大祭司和角野隱約明白他的想法,心中的擔憂煩慮頓時卸下一半,神情放鬆。


    他們不怕費時費力,也不怕沒有好的結果。


    何況這次就算陶窯燒不出來陶碗,但是坑裏燒的怎麽也能得到一個,這個結果對於他們來說是意外之喜。


    走到窯頭,白時才發現窯頭的洞口也縮小了一部分,更加符合他心中對於陶窯的設想。


    沒有他的提示他們也能想到並且做出來,白時心裏很是欣慰。


    大祭司和角野冥冥中感覺自己做的沒錯,還是忍不住默默觀察起他的神情變化。


    看到白時止不住嘴角上揚,他倆由衷的為自己感到驕傲自豪。


    白時蹲下從洞口看進去,唯一的光線從五個排煙孔照射進來,之前還是泥巴的台階也鋪設了石塊,忽略窯頂上次做麵餅染上的黑煙痕跡,整個窯洞幹淨整潔,寬敞大氣。


    重石首領帶著虎遠小心鄭重地捧了幾個泥碗下來,然後挑著藤筐又往山洞去。


    他倆剛剛高興昏了頭,什麽都沒帶。


    角野等不到白時看完就跑回部落找獸。


    大祭司耐心的等著白時看完陶窯,眼裏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住。


    白時仔仔細細的看完,不斷對比自己腦海中關於的陶窯的記憶,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白時幼崽,陶窯還要改嗎?”大祭司平靜的問,臉上沒有一絲沮喪。


    白時點點頭,“改的不多,很快就能弄完。”


    然後指著窯口處生火的位置,“陶窯點了火就要一直加柴塊,就是晚上也不能讓火滅掉,那樣肯定要燒很多的柴塊,燒過後留下的柴灰也多。”


    “到時候柴灰越來越多,也不好弄出來,所以我就想著挖一條窄點的長坑進去,這樣柴灰就能弄到坑裏,用半塊空心樹就能掏出來。”


    這樣不僅是為了解決柴灰堆積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通風,不然溫度上不去還一直冒黑煙。


    大祭司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於是叫來了剛剛打獵回來的熊原。


    白時還是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成年熊獸獸爪的鋒利程度,挖土就跟切豆腐一樣容易,眼睜睜看著他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挖出了他想要的坑道。


    然後直起身,臉上仍舊透著憨意,略帶緊張的問道:“白時幼崽,挖成這樣的可以嗎?”


    白時咽了咽口水,“可以,挖的很好。”


    他一臉興奮,旁邊的山月見他這憨樣,實在是沒眼看。


    重石首領帶著幾個獸把洞裏的陰幹的泥碗都搬了下來,挨著擺了一大片。


    他走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白時幼崽,這些泥碗現在就放進陶窯裏嗎?”


    燒製陶罐對於群山部落的意義十分重大,盡管他知道可能燒不出的陶罐,但是他也秉持著無比鄭重的態度。


    白時被他感染,看了眼地上的泥碗,認真地點點頭,“可以放,注意兩個泥碗放遠一點,等到一會他們找的柴送來了,就能立即點火燒窯。”


    大祭司、重石首領和白時就站在陶窯邊上,看著一個又一個泥碗送進窯洞。


    角野帶著幾個獸弄了很多的柴回來,遊水還有幾個獸跟在他身後,他們還順道去給熏臘肉的火堆添了些枝條。


    角野找了個地方讓他們把柴卸下後,遊水看著他們,嘴裏嘟囔著:“給我一個泥碗。”不用獸回答他就跑去千挑萬選了一個泥碗,捧著到窯洞口排隊了。


    熊原就站在他前麵,給他科普,“白時幼崽說了,兩個泥碗不能放的太近,到時候你就對著上一泥碗放,有裂紋的泥碗不要。”


    除了角野外,其他的幾個獸排在遊水身後的獸聽的認真,不時給個回應。


    窯洞裏的泥碗擺完後,白時看了一遍。


    柴塊放進窯洞裏,由白時點燃的火。


    白時點完後火後起身,看著他們明明高興到熱淚盈眶,身上卻縈繞著悲壯的氛圍。


    心下十分感觸,悄然退到他們身後。


    良久,他們終於收回了熱烈沉重的視線。


    遊水和山月帶著幾個獸去找更多的柴,角野帶著熊原在附近挖坑,順便照看窯火。


    重石首領帶著虎遠去搬木炭和石灰。絮雲阿姆和草果繼續做泥碗。


    而白時跟著大祭司調製釉料。


    泥碗上了釉陰幹後還要反複上釉,最後的成品才會有釉質,這就是白時選擇直接用泥碗燒製的原因。


    這次燒製的目的主要在於試試他們建造的陶窯是否成功。


    釉料的製作極其複雜,所以白時舍棄了不同配比,隻粗略的製作了幾種材料不同組合的釉料。


    最後燒製出來的陶碗、陶片上出現釉質,他再研究不同的配比。


    草木灰和陶土必加,剩下的隨意組合。


    最後他調製出來十來桶他認為有可能的釉料,其實他刪減了很多。


    除了大祭司和角野外,其他的獸都避得遠遠的,並且都給自己找了活幹,他這架勢屬實是駭到他們了。


    做好釉料後,角野挑了泥碗遞來,白時一個個的浸入釉料裏,再拿出來,動作十分細致。


    終於弄完這些後,白時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告辭,他就不是耐得住的性子,釉料調的他有些不耐煩,還是啥也不知道硬著頭皮上的。


    回去山下平原,狠狠地擼了幾個毛茸茸的獸崽才平複了心中的煩躁。


    然後回到洞裏,看了看火堆,添了些枝條了,就拿著泡沫樹果下山給國寶大熊貓洗澡。


    看著水裏映照出的影子,牙齒鋒利,兩顆獠牙更是危險至極,齜牙的時候即便兩個半圓呆萌的耳朵也沒有弱化一點氣勢。


    兩個呈八字的黑眼圈,圓圓的腦袋,不發怒的時候十分乖巧可愛。


    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略顯稚嫩的獸爪,想到他以後也會擁有熊原那樣鋒利的獸爪,心裏充滿了期待。


    他歪著頭對自己癡迷的看了好久。


    洗完後回洞裏看了火提著石鍋下山,正好狩獵隊也回來了。


    白時提著石鍋還沒找到該跟狩獵隊裏的哪個獸搭話,陽秋就大步走到他身邊,手裏提著藤筐,藤筐裏就是他想要的樹葉,直接幹脆地說:“白時幼崽,阿母說你想要做獸皮的樹葉,我找的都在這了,你看看夠不夠。”


    白時受寵若驚,不過還是問清楚:“陽秋阿姐,這些可以做多少獸皮啊?我有十八張長耳獸的獸皮,這些夠用嗎?”


    “這些樹葉夠用,十八張長耳獸的獸皮也沒多少,我洞裏的獸皮多,白時幼崽隨時去挑幾張用。”幼崽一張一張的攢獸皮,還是隻能做獸皮裙的長耳獸獸皮,聽著都心酸。


    她腦海裏回想洞裏沒用過的短毛獸皮到底有哪幾張。


    這話白時不想應,“陽秋阿姐,我不缺獸皮,之前部落送來了獸皮的,角野祭司又送了幾張給我。”


    “陽秋阿姐,真的不用送我獸皮”再一次強調後,白時怕自己招架不住,“我要去領肉塊和果肉糊糊了,這些樹葉我就拿走了哦。”


    陽秋看著他那不確定的小眼神,無奈的笑了,“拿走就是。”


    白時帶著小黑熊回到山洞燃起了洞裏的火堆,架了石鍋燉著湯後,拿起藤筐裏的樹葉仔細端詳。


    樹葉有他掌心大小,質感較硬,脈絡清晰,在昏黃的火光下顯出墨綠色。


    直覺告訴他,這種樹葉他知道。


    看了會白時咬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澀,回味甘甜。


    邊嚼邊回想,眼睛突然放大,嘴角揚起笑意,他知道這是什麽了,茶葉,就是書上寫的可以做茶葉蛋、奶茶的茶葉。


    小黑熊就在旁邊看著他哥吃的津津有味,欲躍欲試地將一整片葉子塞進嘴裏,然後苦著小臉吐出來,最後甘甜的回味又把他整懵了。


    白時早就撐著頭欣賞他呆萌的動作,還饒有興致的捏捏他的小耳朵。


    既然找到的茶葉,那他肯定是要做茶葉蛋吃的,可惜的就是現在不是野獸產崽的時候,很難找到產奶的野獸,喝不到奶茶了。


    洞裏所有的蛋白時都找來,一一洗幹淨。


    另外燃起一堆炭火,架上石鍋,將蛋煮熟。


    煮熟後撈出放冷水裏泡會,將蛋殼輕輕磕破,白時順手剝了一個最小的蛋給小黑熊吃。


    然後另拿了一個石鍋,放入麻粉、白鹽、茶葉和蛋,加水後放火堆上煮著。


    白時吃完的他的肉湯和烤肉,才把石鍋下的炭火滅了,蛋殼已經染上了淺淺的顏色,縫隙處的顏色更深,看著很喜人。


    但是現在吃根本不入味,明天早上才能吃到真正的茶葉蛋。


    由於這次的味道不強烈,小黑熊隻是好奇但是並沒有什麽想法,饞到的隻有白時。


    盡管他也沒吃過茶葉蛋,但是他相信記錄的在書上的食物都是美味的,不好吃都是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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