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布置得很典雅複古的書房,仿古的博古架和書桌圈椅,以及全木打造的一整麵牆的書架,透著濃濃的古韻味道。


    看見這間書房,盛徐行腦海中冒出一個畫麵——江頌宜坐在書桌前,手執毛筆,挽起袖子練字。


    風吹動紗簾,也撩動她披散的長發和裙擺,說不出的歲月靜好。


    “盛公子,怎麽了?”


    江頌宜的聲音從銅鏡中傳出,喚回了盛徐行的思緒。


    盛徐行回過神,壓下心裏躁動的念頭,提起銅鏡在書房裏繞了一圈:“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江頌宜道,“這個書房我喜歡。”


    盛徐行脫口而出:“那我給你留著。”


    江頌宜一愣。


    盛徐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道:“買房子的錢是用你送給我的古董換來的,這房子有你的一份,反正書房我也用不著,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不方便放在那邊的東西,就投送過來給我,我全部放在書房裏,這個書房的使用權歸你。”


    江頌宜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便笑著說:“好啊。”


    隨著盛徐行腳步轉向陽台,兩人心照不宣地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參觀完新家,盛徐行往客廳柔軟的大沙發上一躺,絮絮叨叨地跟江頌宜說起往後的職業規劃。


    隻是聊著聊著,江頌宜卻突然起身去拿了什麽東西。


    等回到銅鏡前,她手上多了幾張大紅紙和一把剪刀。


    “房子太大了,我打算請鍾點工定時過來打掃,助理建議我請個住家保姆,但我不喜歡家裏有外人,而且住家保姆多是女性,家裏多了一個女性,我都不好意思光膀子到處走了……你在幹嘛?”


    銅鏡那頭,江頌宜裁剪完紅紙,又開始磨墨。


    盛徐行注意到,她用的還是一塊上好的,平時舍不得用的墨條。


    “您等會兒就知道了。”


    看著江頌宜攤開紅紙開始往上麵寫字,盛徐行隱約猜到了她的意圖。


    本來躺在沙發上的他連忙坐起來,探著腦袋往銅鏡那邊看,試圖第一時間看到江頌宜寫的內容。


    但礙於銅鏡擺放的角度,他隻能看到江頌宜揮墨的認真樣子,卻看不到桌案上鋪著的紅紙內容。


    不過很快,江頌宜就停下筆,吹了吹紅紙,好讓墨汁盡快幹。


    等到墨汁幹了,她將對聯投送過來。


    盛徐行接過,迫不及待打開,看清上麵龍飛鳳舞遒勁有力的字體和內容,他眼睛一亮。


    上聯:華構落成千年計。


    下聯:小築安居四時春。


    橫批:華堂煥彩。


    “好字!”


    盛徐行喜歡得不得了,興衝衝地找來雙麵膠,忙活了好一通,把這幅對聯貼在了大門口。


    貼完後他還不忘通過銅鏡展示給江頌宜看,得意洋洋地說:“以後我家裏可不能隨便讓人進來,特別是幹古董這一行的人。”


    江頌宜不解道:“為什麽?”


    盛徐行覺得自己要是有尾巴,這會兒該翹起來了:“門口貼的對聯都是古董,還是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級別的,這要是讓人看見了,不得羨慕嫉妒死。”


    江頌宜忍不住笑出聲。


    “頌宜,謝謝你!”盛徐行正色道,“我很慶幸一年前認識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已經被父母安排著‘嫁’入豪門,跟一個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的女人結婚,餘生都要被人控製拿捏,一輩子做個擰巴的窩囊廢。


    是你給了我跟父母抗衡的勇氣,也是因為有你,我才敢從無所事事的困局中走出來,你跟我之間,與其說是我救了你,不如說是你給了我勇敢為自己活一次的底氣,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江頌宜抿了抿唇,微微一笑,第一次沒有心理壓力地接下盛徐行這句感謝。


    “不客氣。”


    盛徐行這一年來的改變,江頌宜看在眼裏。


    初識時,他是個有點虛胖,臉上沒什麽血色,看起來總是懨懨的,好像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英俊青年。


    那會兒的他雖然溫柔幽默又細心,可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散發著一股頹廢氣息。


    因為長期熬夜,作息不規律,身體似乎也不怎麽好,給她投送物資時,搬不了多少東西就會累得喘粗氣。


    隨著兩人達成了互助協議,盛徐行慢慢振作起來,他開始按時吃飯規律作息,氣色好了,也變得愛說愛笑,還有了想要奮鬥的精神頭。


    能為盛徐行帶來這樣的改變,江頌宜由衷地感到榮幸。


    盛徐行需要她——這個事實讓她無比開心。


    雖然時常會遺憾她跟盛徐行隔著數千年的時空,即便互相有意,也無法擁抱彼此。


    但換個角度想想,隔著這麽遙遠的距離,命運依然讓他們通過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相遇,這何嚐不是一種緣分。


    -


    第二天,向來習慣早起的江頌宜難得地睡過頭了。


    昨晚跟盛徐行聊到大半夜,直到眼皮打架才收起銅鏡睡覺,今天早上生物鍾愣是沒把她叫醒。


    起床洗漱後,江頌宜剛用過早食,富貴小跑進來稟報:“二小姐,有位姓蕭的公子來拜訪您。”


    姓蕭?


    蕭秉寧?


    江頌宜立刻起身:“引他到花廳,我換身衣裳就來。”


    “是。”


    江頌宜回房換了身適合見客的衣裳,走到前院花廳,果不其然,正在花廳裏喝茶的人是一身寬袖錦袍的蕭秉寧。


    前幾次見蕭秉寧,他都是一身戎裝,今日見了一身常服的他,江頌宜倒是想起以前在京城見的那些錦衣華府的翩翩世家公子。


    江頌宜上前正要行禮,蕭秉寧擺擺手:“免禮,在我麵前不用講究這些繁文縟節。”


    江頌宜笑了笑,問蕭秉寧:“將軍今日前來,是有什麽事嗎?”


    蕭秉寧在寬大的袖子裏掏了掏,掏出一個布袋。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布袋,拿出裏麵的望遠鏡。


    “這也是外邦來的?”


    江頌宜點頭:“對。”


    “怎麽賣?你那裏還有多少?”蕭秉寧開門見山,“我都要了。”


    江頌宜哭笑不得:“蕭將軍,這東西不便宜,可別告訴我你打算給八千名將士人手配一副。”


    她這麽一說,蕭秉寧想起上次買軍需裝備花出去的三十多萬兩。


    即便他平日裏揮金如土,這會兒也不由得掂量掂量“不便宜”三個字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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