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那江硯黎也一定會在。


    “找我呢?”


    江硯黎從秦桉身後走出來,雙手抄在褲袋裏,站立時肩膀輕略的往後仰,一雙眸子卻定在顏姒臉上,親眼瞧見她落下去的臉色,他微微勾著唇角,“想我了?”


    顏姒手上顫了一下,趕緊把茶杯給扶穩。


    沒搭理他,就應了之前跟她打招呼的秦桉,“好巧。”


    “嗯,是巧,這都能遇到。”江硯黎非要搶話。


    顏姒盡量不往他那抬頭,多的一句話沒有,顯得江硯黎的搭訕幹巴巴的,他拐了下秦桉的胳膊,被秦桉給躲了,江硯黎又一腳踹謝允的腿彎上,偏那麽準確的,把謝允給踹到椅子上坐著。


    人家謝允的女朋友就在一旁看著,吃驚的目光都沒敢往江硯黎那放,眼皮子都抽筋了,也隻敢盯著謝允看,很難相信,一向橫著走的小霸王居然屁都沒放一個,扶穩桌沿後,討好的衝顏姒打招呼:“嫂子,好巧啊,你也來吃飯啊?”


    顏姒淡淡點了點頭,“嗯。”


    馮若希笑了,“讓你坐了嗎,你那屁股就壓下去了,沒別的位置去了是吧,跑這兒來礙眼。”


    謝允嘶了一聲,一下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姓馮的,你是專挑我嗆是吧?我跟你八輩子冤家?還是我哪兒得罪你了?”


    馮若希抱著胳膊,“你跟江硯黎是朋友,就是得罪我了,你們人渣一號,人渣二號,人渣……”


    她瞥了一眼秦桉。


    不了解,算了。


    “趕緊起來!”


    “大爺我還就不起了,我蹭我嫂子的,又沒蹭你的,你在那瞎咧咧什麽!”


    謝允把女朋友給拽到身旁坐,“晚晚,坐,咱們就在這兒吃!”


    他女朋友臉都僵了,“我是青青。”


    “哦,是嗎?”


    謝允明顯沒記住人名也沒區分好臉,眼神點了她一下就挪開了。


    馮若希哼道:“非要讓人把話說明白點是嗎?讓你們滾,最好滾遠點。”


    “姓馮的你——”


    “姒姒,你說。”馮若希打斷他的話。


    就叫了一聲顏姒,謝允掉轉頭就變了臉色,“嫂子,我不是衝你啊,是真餓了,咱們拚個桌好不好,這頓我請。”


    他不敢起來,要是扭頭就走,硯哥能拆了他,臉皮厚不就是這麽用的嘛。


    秦桉也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嫂子,我們沒定到位置,打擾你了。”


    兩個朋友都坐了,江硯黎也跟著坐下來,而且那兩坐的位置,顯得好像故意把顏姒身邊給空出來,江硯黎臉都沒跳一下,直接坐下了。


    顏姒輕蹙著眉尖,“我們換了包廂,你們現在去和服務員說,還有位置。”


    “沒了,”江硯黎接話:“剛問了,沒了。”


    他們才進來,哪問了。


    而且江硯黎這群人,走到哪裏都有特權,要說在聽茗沒有包廂,鬼信呢。


    “我就想好好吃頓飯!”


    他一本正經的說:“你吃你的,我蹭點,順便伺候你。”


    顏姒將茶杯用力擱在碟上,很不耐的看過去。


    “姒姒,”陸懷瑾輕喚了一聲,“一起吧。”


    顏姒回頭,他把她的手拉過來,抽了紙巾把她手上潑到的茶水擦幹淨,“沒事,一起吃熱鬧些。”


    顏姒便沒說話了,馮若希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麽。


    江硯黎很不爽。


    他就差求顏姒了,死皮賴臉還抵不過別人輕飄飄的一句話。


    “陸總大方,點酒了嗎,一塊喝一杯?”


    陸懷瑾說,“酒就不喝了,開了車來的。”


    “不喝酒是嗎?”


    江硯黎盯著顏姒的後腦勺,“喜歡不喝酒的?”


    顏姒極力的不回頭,裝沒聽見。


    剛結婚那會兒,江硯黎很長一段時間,隻要是有顏姒在,他就不抽煙,她對氣味很敏感,不喜歡聞煙味,那時還不算有感情,江硯黎就已經在將就她了。


    有次吃晚飯,江硯黎喝了酒,顏姒想嚐嚐,但喝了一口就受不住了,把酒杯推給他,他就著她喝過的杯子一口口的抿,顏姒說他喝酒的樣子很好看,幾句話哄得他輕飄飄的,多喝了幾杯,晚上把她抱回房間裏,讓她先去洗澡,他躺床裏眯一會兒,結果睡著了,迷迷糊糊的,身上有東西在蹭,眼都沒睜,伸手一抓,恰好抓到她的手,他仍閉著眼,含糊的問了句:“玩什麽呢?”


    “你。”


    他微怔了怔,“說什麽?”


    顏姒壓在他身上,腿是跪著的,其實跪他腰上了,他抓她那一下給她嚇著了,膝蓋從他腰間蹭著滑下去,酒勁兒都給他疼醒了,他一聲沒吭,笑睨著再問她:“連起來說,玩什麽?”


    顏姒咬咬唇,細究的看他兩眼,也不知道自己得出什麽結論了,趴在他耳旁低低說了兩個字:“玩你。”


    話說得挺大膽,可說完後卻埋在他頸窩裏,羞得不敢起來。


    江硯黎眼睛都樂彎了,又不能笑出聲來,怕被她聽見後,以後就不會在他麵前有這種又慫又大膽的舉動了,便故意空了幾秒沒說話,而後混著酒氣呼出氣息,“姒姒,大聲點,我沒聽清……”


    他拖了尾音,顏姒猶豫了下,撐著他肩膀抬起身子,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似乎覺得他是真的喝醉了,悄悄的將他領口拉開些,手裏拿著的彩筆往他心口上畫了幾筆。


    剛剛他覺得身上在動的,就是筆。


    以為他醉翻了,在他身上畫畫玩。


    江硯黎沒動,她那一筆又畫得長了一些,試探的問:“江硯黎,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他沒應話,輕眯著眼睛。


    其實他也不太確定,那晚都不敢主動,後來一個月內,顏姒又趁機灌醉他兩次,欺負他一次比一次大膽,他覺得有趣,一直沒拆穿過。


    可惜之後就再也沒有那樣的親密了。


    他還以為顏姒忘記了。


    要不是她露個後腦勺,耳朵越來越紅,他真就信了。


    一下子心裏就爽到了,原本見到情敵,頂上來的火氣就消了。


    顏姒泡的茶,給了所有人,江硯黎以為沒他的份,最後有一杯很不經意的放在他麵前。


    她大概是懶得和他吵,又不想給,最後恰好還剩一杯,索性給他,方便堵他的嘴。


    不過江硯黎自我攻略得正好,借杆子爬,身子往她哪兒傾斜,低低說道:“謝謝,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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