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啊,我哪句讓你不痛快了?你這樣要是被硯哥看見了,還以為我怎麽著你了!”


    “捷哥哥,好多事你不知道,不要隨便在這個家裏提。”


    沈星眠偏過頭去抽吸了一口氣,她讓伺候的傭人都下去,假樣擦了擦眼淚,低聲說:“其實哥哥和姒姒姐姐已經離婚了。”


    鄂捷噎一嗓子冷空氣,頓了頓,“真實?”


    她輕應著點頭,“是……奶奶他們都知道,現在是冷靜期,等期限一到,姒姒姐姐她……”


    沈星眠哭著說不下去。


    鄂捷托著下巴,沒心思安慰她,滿腦子的八卦沒消化好,很莫名的,腦子裏浮現出顏姒那張臉來。


    他和顏姒見的並不多,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


    不得不說,顏姒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長得最好看也最有韻味的女人,他有過生理性的喜歡,可惜這麽個美人偏偏嫁給了江硯黎。


    他狀似不經意的打聽:“我瞧著感情不是挺好嗎?早上硯哥還哄她吃早飯,我奶奶打趣她,都是硯哥擋在前頭。”


    “那都是假象!”


    沈星眠急聲辯駁,四下看了一眼,又放低聲音:“親戚麵前,總要假裝親密的,這是奶奶要求的,其實他們鬧離婚的時候,感情早就破裂了,姒姒姐姐都從豫園裏搬出去了,哥哥也對她不聞不問……”


    鄂捷摩梭著下巴,“為什麽離?”


    沈星眠猶猶豫豫的搖頭,“我不能說。”


    他湊過來,“好妹妹,別人的好奇心是不能勾的,你都開了話頭了,不告訴哥哥真相,我從你這兒問不出來,那就隻好去問硯哥了。”


    “不要!”


    沈星眠咬咬唇,“我……我親眼看見,好幾個晚上,有個男人來豫園門口接姒姒姐姐……”


    “哥哥……哥哥也親眼見到過。”


    “也許是從那以後……”


    她說話半遮半掩的,成不了完整的句子,但該讓人誤解的,一點信息都沒藏。


    鄂捷意味深長的眯眼,“哦,這樣啊。”


    顏姒有人了啊。


    “捷哥哥,你聽過就算了,不要出去亂傳,哥哥很給姒姒姐姐體麵了,他一直很厚待姒姒姐姐,就算是離了,也沒虧待過她,”沈星眠站起來,“你誰都不能說哦,知道嗎?”


    鄂捷的心思早就飛遠了,她說什麽都沒聽清,含糊的點頭,“知道了,我是那樣的人麽。”


    “那你吃吧,我去找哥哥了。”


    沈星眠慌張的跑走,真像是說錯了話,知道自己闖了禍,急於逃走的小屁孩。


    可出了門後,她藏在門後,偷看鄂捷的反應。


    錯不了。


    每次鄂捷見到顏姒,都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他對顏姒有意思。


    ……


    中午,顏姒和李婷幾個說好了去食堂裏吃。


    她把桌麵的東西整理好,手機翻出來看,才發現奶奶打了很多電話來,她趕緊回過去。


    “姒姒,忙完了嗎?”


    顏姒心裏隱隱有預感,“午休了,正要去吃飯。”


    “別吃食堂的,回家來吃,中午有好多好吃的,我都給你留了。”


    “奶奶,我在醫院吃就好,不回去了。”


    “不回怎麽行,奶奶想你了,來一群親戚,全都圍著我說話,一上午我簡直端莊夠了,好不容易偷個懶給你打電話,你回來聽奶奶訴訴苦,不然家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要憋壞了,司機在路上了,估計還有幾分鍾就到,我在家裏等你啊!”


    “奶奶……”


    老太太掛電話的手速很快。


    顏姒很不想回去,她不想麵對江家人,也不喜歡那套迎來送往。


    用工作當借口還是沒能逃得開。


    罷了,最後一年了。


    就當是給“江太太”有零有整的畫個句號。


    顏姒和李婷說了一聲,簡單收拾了下,拎著包去醫院後門。


    江家的司機她都認識,來的是個年輕的,頭上戴著頂鴨舌帽,恭敬的稱呼她一聲“少夫人”。


    顏姒覺得眼生,“怎麽沒見過你?”


    “我是兩個月前來的,姚叔親自招進來的,平時我都接送秦嬸幾位去買菜,沒給主人家開過,今天司機都派出去了,姚叔就指了我來接您。”


    人是陌生的,但車牌號顏姒認得。


    “好,麻煩你了。”


    司機拉開後座的車門,等她坐進去。


    路上顏姒眯了一會兒,掐著時間醒來,車停在東側門。


    “少夫人,前麵得繞路,姚叔吩咐我帶您從後門進,可是路我不太熟悉,要不我找個人來帶您吧?”


    “不用,我認得路,辛苦你了。”


    司機跑下車去給她開門。


    顏姒道了謝,讓他去停車。


    這道門離祠堂很近,按理說,祭祖最遲在上午十一點前就完成,這邊冷清得看不見幾個人影。


    顏姒本也是要直接往前麵去的,視線不經意間一放,恰好看見有道側門開著,供奉的牌位倒了幾張。


    顏姒四處看看,沒有候著的下人,她便往裏去,把牌位一一撿起來,找了張幹淨的布把表麵的灰塵擦擦。


    既然來了,沒有不敬祖宗的道理,她點了三支香,插進香爐裏,跪在她往年跪過的位置上磕頭。


    隱約的,好似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顏姒手還抵在蒲團前的地麵,彎著腰,頭往下抵著,直起身子後,正打算回頭看,突然鼻子上捂了一隻手,死死的摁著她的口鼻,將她往後拖拽。


    顏姒恐慌的瞠大眼,手反過去抓著那人的手,用力撓了幾道血痕。


    捂她鼻子上的手更加用力,幾乎摁重了她的鼻骨,被撓疼了,壓了幾聲低呼,他抵著顏姒的耳朵含糊的罵了兩句,拖拽她的力道更加粗蠻。


    顏姒一雙腿始終沒法定住,她本就被動,那人力氣大,故意將她往柱子上摔,磕碰的疼痛幾乎蓋過了恐慌。


    之後,那人抵開了裏麵的一道角門,把顏姒給扔了進去。


    得了呼吸後,顏姒扶著脖子大口喘氣,匆匆抬眼,隻來得及看見光影裏站了道人影,他把門給關了,眼前一絲光亮也無。


    顏姒立即往後退,背抵到牆上,一開口,聲音幾近破碎:“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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