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穀外那廣袤無垠的草原邊緣,負責刺探情報的童軍的探子們如同敏銳的蒼鷹,一刻不停地注視著遠方的動靜。這一日,他們在飛揚的塵土中發現了異常 —— 一隊軍馬正朝著營地的方向疾馳而來。孩子們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掉轉馬頭,朝著營地狂奔而去。他們的身影在草原上如離弦之箭,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形成了長長的尾巴。


    “報 ——” 隨著一聲高呼,探子們衝進了營地。太子和一眾將領聽聞消息,迅速聚集起來。他們深知,在這局勢微妙的時刻,任何一支外來軍馬都可能帶來重大的影響。太子神色凝重,他帶領著眾人走出營地,謹慎地朝著軍馬來臨的方向駛去。


    隻見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氣勢雄壯的隊伍。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閃耀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對方的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那蒼狼的旗號格外醒目,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他們的威嚴。隊伍中的軍馬匹匹膘肥體壯,馬背上的戰士們身姿挺拔,神情堅毅,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武器緊握在手中,透著一股令人敬畏的氣勢。


    太子和將領們沒有輕舉妄動,他們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這支隊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們仔細辨認著對方的旗號、服飾以及行軍的姿態,試圖從中獲取更多的信息。在經過一番謹慎的觀測和確認後,太子心中的疑慮逐漸消散,他知道,是他們等待的人來了。


    隨著隊伍逐漸靠近,一個熟悉而又威嚴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 獵驕靡。這位曾經縱橫草原的英雄,如今雖已快五十歲,但歲月並未消減他的風采。他的臉龐上刻畫出了歲月的痕跡,那是無數次征戰和曆經風雨的見證。他的眼神依然犀利如鷹,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太子看到父親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他快步向前,單膝跪地,恭敬地拜見父親:“父親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那是壓抑已久的思念和敬畏之情的流露。周圍的將士們也紛紛行禮,一時間,氣氛莊重而又充滿溫情。


    當年大月氏向遊牧於河西走廊的西部的烏孫發起攻擊,昆莫難兜靡戰死,烏孫國破家亡之時,王子獵驕靡還在繈褓中,遺臣傅父布就翎侯帶他逃亡——傅父是古代保育、輔導貴族子女的老年男子的尊稱,翎侯是他的官職。


    躲過月氏追殺的布就翎侯將獵驕靡藏於草中,然後去尋找食物。找了很遠才找到了一些吃的,返回草叢時,赫然看見一隻母狼正給獵驕靡哺乳,不一會兒又見一隻烏鴉口銜一塊肉在獵驕靡旁邊飛翔,布就翎侯認為這是神在佑助。


    後來,他將獵驕靡交給匈奴單於,並將所見神乎其神地告訴了冒頓單於。匈奴人以狼為圖騰,認為自己是狼的後代。聽說獵驕靡在逃亡途中得到了母狼眷顧後,冒頓單於喜歡這個得到神靈眷顧的烏孫王子,決定要好好撫養他。並在獵驕靡快成年時掃蕩了月氏,月氏被迫西遷,烏孫舊部慢慢回到故地發展。


    冒頓單於死後,老上單於繼續培養獵驕靡。轉眼十幾年過去了,獵驕靡長大了,擔任了流亡匈奴的烏孫昆莫。然而月氏這時候恢複了元氣,又攻擊了烏孫人,這恰恰等於給剛登基不久的老上單於上眼藥。


    彼時的獵驕靡隨同老上單於率軍向月氏發起了進攻。在匈奴鐵騎麵前,月氏人經受不住攻擊,損失慘重,月氏王被殺,老上單於將他的頭蓋骨製成恐怖的骷髏酒杯,以儆效尤。


    月氏打不過匈奴,被匈奴從漠南草原一步步趕到西域伊犁河流域後,因西域各國實力較小,月氏是一個強國,反而獲得了更大的生存空間,有了複興的苗頭。


    月氏複興對匈奴來說絕不是什麽好事。匈奴的老上單於要想征服漢朝,首先要征服月氏,避免將來在戰場上兩麵受敵。因此他當時樂意接受文景時期的和親,跟月氏複興有一定關係。


    這一次,漢朝的小皇帝來勢洶洶,自己如果能在西域扶植一個代理人,同時打擊宿敵月氏,這正是老上單於處心積慮想幹的事。他同意了獵驕靡的請求,現在不再把他當做金絲鳥豢養,打算將烏孫民眾交給他統領,並且從匈奴右地借精兵三萬,攻打月氏。


    獵驕靡正站在馬場的高地上,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他俯視著眼前的一切,身上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和從容。


    負責馬場準備的官員們開始逐一匯報各項工作進展。


    “馬匹的飼養和訓練情況良好,我們已經挑選出了最優秀的戰馬,每一個騎兵配額兩匹,可保證輪換突襲。”


    “武器裝備已經全部到位,弓箭、刀劍、盔甲等都已按需分發,確認無損。”


    官員們詳細匯報著各項工作的進展,獵驕靡認真聽取著,不時點頭:“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很周到。”嚴格的獵驕靡終於對太子無樂靡的各項準備表示淡淡的讚賞。


    “乘經靡,你的糧草準備的怎麽樣。”獵驕靡突然對眯眼看樹梢漏下的閃爍陽光發呆的相大祿。


    “啊……哦……好像……應該……”相大祿一問三不知,模棱兩可。


    “糧草儲備充足,足夠我們支撐整個戰鬥過程。”無樂靡趕緊援救弟弟,為了保證戰爭的需要,他不得不多加查看過。


    “如果戰事拖延呢?”獵驕靡一針見血地指出相大祿的疏漏,“我們的時間不多,敵人不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


    “父王,我……我們已經盡力準備了,糧草的儲備量是按照往年的經驗來計算的。”相大祿終於反應過來。


    “經驗固然重要,更關鍵的是要考慮到各種可能的情況。不能寄希望於敵人看不見我們的弱點,我們必須自己先發現問題。”


    “相大祿,你回去重新評估糧草儲備情況,確保萬無一失。如果需要更多的人手和資源,及時向我匯報。”


    獵驕靡的命令簡潔而有力,相大祿急忙點頭稱是。


    “其他人也要引以為戒,每一個環節都必須仔細檢查,不能有絲毫疏漏。我們的未來就掌握在你們手中。”


    “父王,關於糧草,兒臣還有事稟報。”無樂靡適時呈報。


    “說!”獵驕靡的心懸了起來,乘經靡的心也懸了起來。


    “翁歸靡,就是二弟的二兒子,他改良了軍糧,讓戰士們使用更方便,保存更耐久,也更節省空間。”太子從懷裏掏出準備的一小袋牛肉鬆,呈了上去。


    獵驕靡撚了一點,感受肉鬆的含水量,最後放進一點嘴裏品嚐,又把太子手裏的袋子接過來掂了掂份量,問道:”這個能食用多久。“


    ”這個正常可以保證一個騎兵十天的使用。那種大的牛胃袋可以存儲一個月的量,極端狀況下,袋子也可以食用,可以多支撐三天。“


    ”好!太好了!“獵驕靡龍顏大悅,他當然知道不用考慮補給下,三十天裏騎兵能做多少事,而多出來的三天,轉戰中又可以多拯救多少兒郎性命。


    大哥啊,親哥啊!你可嚇死我了,你雖然平時愛叨叨,但我發誓,我以後就聽你的!相大祿心裏誠心誠意地感謝了無樂靡太子,但是沒心沒肺的他能記住多久那就不太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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