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趕到墓園的時候,太陽正好升到半空,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昨夜的雨雪已經不見痕跡,墓園裏十分的靜謐,隻聽得見風聲和鳥鳴。


    許珊怡扶著陶錦如走在前麵,顧溪雲和許清藍則並肩走在後麵。


    顧溪雲手裏拎著祭祀的祭品,許清藍的手裏則捧著那盆開得正盛的梔子花。


    短短幾百米的青石板路,卻成了她現在見爸爸的唯一路徑。


    每每想到一輩子這麽長,她卻隻和這個小老頭相處了十幾年,她就覺得遺憾又感傷。


    一股冰涼的液體突然從臉上滑了過去,她伸手摸了一下:“又下雨了嗎?”


    顧溪雲看了她一眼,隨即伸手幫她臉上的淚水給擦幹淨了。


    “天上沒下雨,是你的眼睛下雨了。”


    許清藍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是自己流眼淚了,隨即尷尬的哦了一聲。


    到了許青山的墓穴位置時,太陽突然隱入了雲層裏,整個世界好像突然變成了灰色的。


    陶錦如站在許青山的墓前看了很久,隨即上前摸了摸他的照片說:“青山要是還活著的話,今天正好五十二歲了。”


    許珊怡心疼的叫了一聲媽。


    陶錦如連忙擺了擺手:“好,不多說了,把煙和酒都點上倒上,還有糕點和那盆花,花放在最中間的位置上,糕點放在兩側,青山討厭亂七八糟,喜歡東西都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放著。”


    許清藍和顧溪雲按照陶錦如所說的,把煙和酒點上倒上,又把糕點和花按照她說的位置擺了上去。


    擺完後,陶錦如像往年那樣和許青山說了不少家常話,許珊怡也同樣說了不少家常話,大致都是些讓他在那邊安心的話。


    陶錦如雖然身體恢複的不錯,但是折騰多了還是會感覺到累。


    說完,她就讓許珊怡扶著自己離開了。


    陶錦如和許珊怡離開後,許清藍就蹲在了許青山的墓碑前,然後倒了一杯酒,灑在了他的墓碑前。


    “爸,女兒又來看您了,您肯定很開心吧?這酒是溪雲哥給您買的,您嚐嚐看好不好喝,好喝的話,您就給我托個夢,以後我還給您買。”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就哽咽了起來。


    “您這個小老頭,一轉眼都走了這麽多年了,可您怎麽那麽狠心,一次都不來夢裏看我呢?”


    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就在她想伸手擦掉那些眼淚的時候,就見一隻修長好看的大手伸了過來,幫她把臉上的淚水都擦幹淨了。


    接著,他也蹲了下來,然後學著許清藍,也給許青山倒了杯酒,並灑在了他的墓碑前。


    “許叔叔,好久不見,您去世之前交代我的話,我一直都記得呢,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藍藍,讓她一輩子都幸福快樂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許清藍就伸手扯了一下他大衣的衣角,打斷了他的話。


    “溪雲哥,天兒不早了,我們走吧。”


    顧溪雲衝她挑了挑眉說:“怎麽?你覺得我不是真心的?”


    許清藍從不懷疑真心,因為她相信他說出口的那一刻一定是真心的。


    但是真心這個東西是瞬息萬變的,當初周旻行也說過會永遠愛她永遠對她好,結果他卻給她上了人生最大的一課。


    所以她現在更喜歡活在當下,不作任何承諾。


    許清藍起身要走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刮了過來,而顧溪雲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在這時穿過風聲傳到了她的耳邊。


    “我會做到的。”


    許清藍看了他一眼,隨即就匆匆朝來時路走了過去。


    回去時,太陽又從雲層裏鑽了出來,大地又重新被太陽籠罩了起來。


    半路上,他們就和陶錦如、許珊怡分開了。


    許清藍待會要去見個導演,顧溪雲則有個視頻會議要開。


    顧溪雲先把許清藍送去了目的地,然後才折返回公司。


    到了辦公室門口,他就看到辛熠一臉是傷的站在那,而辦公室裏一片狼藉,顯然他剛在辦公室跟人動了手。


    而能讓他這個金牌特助跟人動手的人不多,大房的顧溪橋就算一個。


    顧溪雲挑眉問道:“怎麽回事兒?”


    剛剛顧溪橋的幾個親信過來挑釁,還把話說的很難聽,辛熠沒忍住,就和顧溪橋的那幾個親信動了手。


    他們人多勢眾,他不可避免的就吃了虧,所以現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很是駭人。


    當然,也無比的憋屈窩囊。


    “沒什麽,就是顧溪橋的那幾個親信說話太難聽,我就跟他們動了手,他們還說讓咱們盡快把頂層騰出來,說顧溪橋要搬進來……”


    辛熠還沒說完,顧溪雲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


    辛熠微愣:“什麽?”


    “我是不是對你說過,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他們這就是明顯搞你心態,讓你憤怒,再拿你取樂,越是這種時候,你就越該冷靜克製,就是一個破辦公室,讓給他們又何妨?”


    “可是……”


    顧溪雲又看了他一眼:“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去分公司辦公。”


    “雲哥!”


    “去。”


    “是。”


    很快,顧溪雲和辛熠就離開了顧氏財團總部。


    乘電梯走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正好遇上顧溪橋最大的親信。


    他看著顧溪雲和辛熠一個人捧著一個紙箱,猶如喪家犬的模樣,不禁露出小人得誌般的笑容。


    “三少這是要走了?怎麽這麽快?用不用我找幾個人送一下三少?”


    辛熠上前一步,站到了那人的麵前:“麻煩讓一下,不知道好狗不擋道嗎?”


    顧溪橋最大的親信聽到這話也沒生氣,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好吧,既然三少不願意,那我就不送三少了,三少慢走。”


    顧溪雲從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看過去,讓人看不出心思,更看不出深淺。


    但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贏了不是嗎?


    上車後,辛熠邊係安全帶邊說道:“雲哥,咱們真的要認輸嗎?”


    顧溪雲聽到這話,從後視鏡微微瞥了辛熠一眼。


    辛熠看到這個眼神就知道他說錯話了。


    因為顧溪雲曾經對他說過,他人生字典裏就沒有輸這個字,更別說認輸了。


    他想,這輩子唯一能讓雲哥認輸的人大概就隻有許清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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