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澀的雙眼中有的隻是一道道血絲，看起來就像是幾年沒睡覺的樣子。
“嗬嗬，還有心情和自己開玩笑，看來我還沒瘋啊。”
陸晴亦緩緩站起身，將手中的信輕輕疊好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扳指之中。
不管怎樣，他都要趕過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如果……
“我不介意把這個星球炸了……花上幾年的話，也不是做不到。”
……
“小友找我們何事？”
大殿之上，天武宗的長老一臉詫異看著陸晴亦，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快就回來了。
“帶我到明道塔那裏去！”
“小友，你不是剛回來，去那裏何事？”
陸晴亦聽著他的話就來氣，直接怒罵道：“我**是被用大挪移符傳送回來的！快點！帶我過去！”
那人一愣，擦了擦頭頂的汗水，心裏吐槽著陸晴亦是什麽世家子弟，能用得起大挪移符。
要知道，能進行空間傳送的挪移符至少也是仙階一品符籙，大挪移符可是仙階三品符籙，可以無視幾乎所有的空間封鎖都能突破，怪不得他直接出現在了宗門裏。
“小友莫急，先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再做打算。”
“說你麻痹，我tm剛剛出明道塔，你們的人一個都不在了。我和她正準備離開時候，她就將大挪移符拍我身上了。如果不是有無法解決的危險，她怎麽可能這麽做。”
“這……我馬上就去通知老祖，小友稍等一下。”
……
在飛舟之上，陸晴亦的臉色一直都不好看，他內心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似乎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大概，這次真的沒辦法救下她了吧。
他不明白，以那種法寶的威懾力，為何還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
除非……風聲走漏了，對方知道他把那東西拿去交易了。
而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天武宗的這些人，必然是出了內鬼出賣了這個消息。
南明琊彩的信裏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但是他已經有了許多的想法了。這一劫，自己是躲不掉的，就是他們跑了，也會再次被找上。
如果自己真的龜縮在天武宗，那麽最後就很有可能導致自己的實力不足以應對之後的危機。
至於說天武宗為什麽舍得這時候出力了，那自然是因為陸晴亦他們畢竟是客人，而且出了足夠的價碼的，回程出這種事情本就是天武宗的過失了。
於情於理，他們都該出手幫忙，維護一下宗門的形象。
“小友莫要緊張，我想就是有人想對你們不利，也不至於下死手的。”
陸晴亦壓下心中的怒火，淡淡回道：“如果，她死了。我會讓你們整個星球的人陪葬的……”
那光頭壯漢也不在意陸晴亦的話，顯然沒相信他有這能力。
真有實力毀滅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的人是會被天道攔下的，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不過陸晴亦都這麽說了，顯然是正在氣頭上，他可沒興趣和一個沒給自己好臉色的小輩計較。
……
長生境的強者控製的飛舟速度自然是很快，沒多久他們就到了明道塔附近。
陸晴亦掃視著周圍尋找著南明琊彩的蹤跡，可這裏除了各種各樣混亂的劍氣一時間他也看不出其他的東西。
但是他可以肯定這裏已經經過了一場大戰，而且已經結束了。
周圍一片狼藉，還有一絲金色的氣息逸散在空氣中，沒有絲毫要消散的痕跡。
“仙氣……”
陸晴亦的內心不禁沉重了幾分，知道眼下這事可能不好收場了。
一個能凝練出仙氣的人已經是長生境前兩階段的強者了，要想使用隻有那些長生境的第二階段天地期之中的天才才能做到。
仙氣凝聚之後再煉化，可終歸和靈氣是兩種東西，沒辦法直接運用到術法和武技之中的，能用的出來的都算是天資聰穎天賦過人的天才了。
陸晴亦從飛舟中飛出去，通過簡單的術法用力量加持在自己的雙目之上來增強自身的視覺。
一眼掃過他就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
在這種各種能量混雜的地方，自然是看那裏能量含量最高還再向外逸散的了，又或是找那種能量的真空區。
看著那具屍胸口被洞穿的屍體，陸晴亦神色淡漠一邊拾起一旁斷裂的劍尖一邊打量起來。
鮮血順著那南璃劍的截劍尖滴下，陸晴亦渾然不在意自己被割開的手掌依然緊緊握著它。
“貫穿傷，是死因也不是死因。常規的貫穿傷害不可能殺的了這個等級的體修，甚至隻是輕傷的程度。”
陸晴亦的雙目中各種各樣的光芒不斷閃過，分析著現場的各種情況。
“靈魂消散了，周圍靈魂力濃度很高……神魂攻擊？不，不對，像是我那時候的攻擊手段……”
分析到這裏，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冷。
到了他們這個等級，而且是專門強化體魄的南明琊彩，要死了不可能留下完整的身體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剩下的，哪怕身體殘破隻要靈魂還在未嚐沒有救活的可能性……
可如果她和自己一樣，與“奇跡”做了交易呢……
他內心不斷安慰著自己，低頭看向手中的東西。
“擲出的劍術……是那招……該死！她……”
陸晴亦渾身顫抖，急忙四下尋找著她的蹤跡。
可是什麽都沒找到，除了她戰鬥時候釋放出來的各種不同的劍氣，什麽都沒有了。
“南璃劍就是斷了也該剩下另一半的……”
這時那天武宗的老祖也是飛了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
“這不是金雷老魔嗎！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居然都隕落在了此處，如此悄無聲息。”
陸晴亦語氣冰冷：“你認識？”
“一個散修天才，數十萬年前便已經成就了天地期巔峰。資質過人，但是專門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白了，就是一個收錢幹活的殺手。”
“所以，能看出是誰請他出手的嗎？”
天武宗的老祖手一揮將屍體手上的儲物戒攥在了手中，看著上麵的禁製已經消失，他便分出一絲神念探入其中。
掃了一眼裏麵的東西，他眉頭微微蹙起：“嘯海宗的海月升靈化仙丹……看來是他們做的。”
說完他就隨手將那儲物戒拋給了陸晴亦，也沒什麽貪墨的心思。
這個世界的規矩本就是誰殺的東西就歸誰，雖然這金雷老魔儲物戒內的東西的確富得流油，但是自己作為天武宗的老祖，麵子還是要的。
“看來是來報仇的了。”
陸晴亦語氣冰冷，聽著他心裏有些發怵。他也想不明白，一個隻有幾十歲的小屁孩哪來這麽大的戾氣，就像是殺了無數人的邪修那般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明明他身上也沒太多的業力，也不像是那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怪胎。
可陸晴亦下來說的話讓他一下子顧不得想這些事情了，整個人麵色都變得很難看，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心情這麽差。
“照理來說，不該有這種強者傻乎乎衝上來對我們動手的。要知道，我殺了那嘯海宗的一位長生境可還沒多久的時間……這種散修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你說，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那仙器已經不在我手上了的呢？”
“這事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
“哦，還有。我們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你們的人舍不得多等那麽幾天？”
天武宗的老祖沉默不言，內心罵著這些宗門的後輩實在不堪，盡給宗門添亂還有叛徒出賣情報。
“前輩，以你的神識周圍應該沒有發現其他屍體了吧？能遠點再找一找人去哪裏了嗎？”
“這，莫不是被這老魔打的屍骨無存……”
“你在開玩笑嗎？這老家夥被她一劍斬了，就是燈枯油盡死了，那也該留下屍首。”
“或許被人帶走了？”
“她是個劍客……劍斷了，就是死了，人和劍也該完完整整的帶走。你覺得會有人這麽蠢偏偏隻帶走一個劍客的屍首還不把她的劍完整的帶走的嗎？這是對天下修習劍道之人的不敬，沒人這麽蠢。況且這老東西的屍首都沒人動，如果你路過你會不拿走他的儲物戒？”
天武宗的這位老祖一時間也是被說的啞口無言了。
“前輩，這個你拿著吧。”
陸晴亦從那的儲物戒內取出了一枚登仙令扔給了他，在他詫異的眼神下淡淡說道：“前輩啊，幫我做一件事，我日後放你一馬。”
“你……”他聽了這話隻覺得背後沁出冷汗。
“我這人啊，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啊。如果我哪天又來這個世界的話，你可以用它離開這裏。哦，當然我也可能像她一樣死在路上。不過到時候家裏自然有人會來替我報仇的，你隻管逃就是了，來的人可不會像我這般好說話的。你可別想著什麽我沒那種能力啊，我這人或許實力不算強，但是我家裏還是挺有錢的……”
陸晴亦一字一頓道：“仙，帝，我，也，請，的，動。”
那天武宗的老祖，隻覺得自己前途一片昏暗，心裏怒罵著宗門裏那些坑祖宗的玩意。
“幫我找找到底是誰出賣了你們宗門內部的消息，告訴我就行，其他的什麽都別幹。”
他現在是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呆了，收起了手中的東西便說道：“此事我應下了。我再去周圍找找，小友就在此處稍候吧。這老魔的屍體就由小友處置了，一刻鍾之後如果沒找到我們就先行離開。”
“好。”
那天武宗的老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也不知去了哪裏。
陸晴亦覺得南明琊彩大概也是觸發了奇跡，不然哪怕她真的很強也不可能打得過這種等級的強者，而且更不可能以毀滅對方靈魂的方式殺死這人的。
“說起來，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直接殺死一個人的靈魂呢？嗬嗬……你們還真是該死啊！”
陸晴亦抬頭望天：“這還真是好大一盤棋，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這種事情可一點都不好玩啊！他們明明能推出這結局，為什麽還要送我們來送死……”
陸晴亦將那半截還染著血的劍尖放進了儲物袋，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天，也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事情。
手上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是也沒愈合隻不過鮮血凝固了把傷口堵住了罷了。
一刻鍾之後，陸晴亦用指甲摳了摳眼角的水漬後便回到了飛舟上，看著麵色難看沉默無言的天武宗老祖，淡淡一笑。
外人看來，還當他放下了這事。隻有眼前這人才知道此事是不得善了了，他這笑的可比那些殺人無數的邪道妖人還可怕。
“說起來，前輩啊，你知道那日壓船送我們來這個世界的兩位是什麽實力嗎？”
他搖了搖頭，不僅僅隻是不知道，更是不想繼續參合陸晴亦他們一行人的事情了。
“嗐，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他們之前給我壓船的那位我倒是知道一點，那好像是我們終焉界的第一強者。嘖嘖，也不知道實力到底是什麽水平。我隻知道她輕輕一指就打爆一顆星球。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前輩你的名字和道號呢？”
他嘴角抽了抽，回複道：“歐陽山，石淵道人。”
“不錯不錯，好名字。不過你這道號太平淡了點，不夠霸氣啊。”
陸晴亦的語氣完全就不像是在和什麽前輩說話，更像是他才是前輩的樣子。
“你猜猜我的道號是什麽？”
歐陽山搖了搖頭，他可不想猜這種事情。
“嘿，我道號啊叫萬道真人。”
他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陸晴亦，要知道大家起道號都是怎麽平淡怎麽來的，自己叫石淵已經是最霸氣有氣勢的那一批人了。
道號取的太響亮，找麻煩的人可就不是同水平的修士了，說不得哪天走在路上就會突然被天罰雷劫劈死。那可都是血的教訓，沒人敢亂取道號的。
陸晴亦敢自稱萬道，還走到了如此的修為，顯然是真有上頭的大人物保著或是承認了他的天資足夠對得起這般的道號了。
“說起來，前輩認得這個嗎？”
陸晴亦左手亮起一簇紅色的火焰，右手則是一團黑色的火焰。這仔細看去，哪是什麽火焰，分明就是兩團凝實的能量團。
歐陽山眼皮一跳：“同源的陰陽兩氣。”
“前輩果真見多識廣啊，你說這陰陽兩氣在一起能殺得了那人嗎？”
“不能，此法雖然可以傷到長生境強者，但絕對殺不死。哪怕是我，也不至於被這東西殺滅。”
“也是啊，嘖嘖。你說，連我都拿他沒辦法。她又是怎麽殺了那老家夥的呢？”
陸晴亦雖然這麽問，他自然也是知道歐陽山也沒想明白此事，更不可能猜到正確的答案。
所謂的“奇跡”，哪怕在大部分終焉界的人眼裏也不過隻是傳說，甚至曾經他也是這般想的。
“在我們的老家啊，有種東西叫做，‘奇跡’。它確確實實存在的，而不是所謂的什麽低概率的事件。可這世間萬物都遵守著一條亙古不變的定理：物質與能量的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們互相轉化總量永遠不變。你看看我這腿，就是被那東西拿走的代價啊……你說她又付出了什麽代價呢？”
……
陸晴亦向著眾人訴訟了一遍這次的事情，在他們不敢置信的表情下，他又交代了幾句。
大致也就是叫他們呆在天武宗內好好修煉，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做其他的事情。
然後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了。
……
“什麽事？”
“你看起來很難過啊？”
“怎麽？來安慰我？”
“沒，來笑話你的。現在可沒有空給你哭的，要哭等快死的時候再說吧。”
提亞那不帶感情的話語似是調侃，但是以她的性格想來就是來安慰陸晴亦的。
不過，她不會無緣無故來做這種事情的，想必也是有事來找他。
“你說，我們這些人，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不知道啊。”
“嗬，沒意思。所以，你要什麽東西？”
“海月升靈化仙丹。”
陸晴亦沉默了片刻，這才幽幽歎息。
“你知道的，看來也不比我們少啊。”
“真有啊？”
陸晴亦冷笑一聲，取出了一個精巧的瓷瓶拋給她：“拿去。”
“好多謝了，以後還你錢。”
“你在我們到遊戲界之前，可以達到什麽實力。”
提亞目光瞥向了陸晴亦：“天級巔峰。”
“不能到仙級？”
“你似乎對天級巔峰有什麽誤解啊，這是實力跨度最大的一個等級。所謂的評級，可不是按戰鬥力來的……”
“你說成仙了會變強嗎？”
“不會，隻是會活的更久，更不容易死罷了。”
“怪不得，真是可笑。”
“有時間糾結這些東西，你不如多努努力。如果你我不能在那之前擁有遊戲界250級以上的實力，那麽誰也沒法回去。記住了，那些仙級的人比我們強僅僅是因為他們活的更久。不要想著能殺死他們，隻要有足夠的實力打退他們就行了。”
“這是什麽意思？”
“實力境界和修為境界是兩種東西。什麽實力境界就能打過什麽人，什麽修為境界則是擁有了這個境界的威能。正真的仙是殺不死的……除非你能將他的意誌抹除。”
“可那人不是被殺了嗎。”
“嗬，這個世界的長生境前兩個階都隻是偽仙，隻有仙丹戰鬥力，沒有仙的核心威能，否則第三階也不會叫登仙了。”
“……呼，你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何事。”
“沒什麽太大的事情，我隻是來提醒你一下。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擊敗仙級和活下去的手段。放心吧，再到遊戲界之前不會再有事了，餘下的事情我會去做的，你隻要專心研究對付仙級強者的手段就行了。已經成功了一半了，不是麽。還有差不多十年，應該夠了吧。”
“嗯，夠了。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話，足夠了……可是這種程度真的夠嗎？”
“誰知道呢？不行就一起死唄，還能怎麽樣？”
“嗬，我們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你死。”
“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啊，我好歹是你的保鏢，怎麽也得死在你前麵。”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表哥在你身上留了後手。”
提亞一愣：“有這事？”
“看來我們在那裏看到的推演是不全的，僅限於終焉界之外的事情。一旦回到終焉界就算是結束了。”
“居然是這樣啊，我說怎麽每次要死了都直接結束了，我還以為是機製。這麽一來我倒是可以放手去拚一拚了。”
“我覺得你還是穩妥點的好，你是不怕，但是我們減員了的話後麵會更難過。”
“放心，我要做的事本來就有九成把握。”
“說說吧，什麽東西。”
“空間係強者的傳承。”
“我也去。”
“你？”
“我原本可是空間係能力者，這方麵的了解不比你少的。”
“你確定？那裏可不是一般的危險。”
“越是了解空間力量的人，越是害怕它。因為我們自始至終都無法掌握它，隻能借用它的力量達成一些簡單的目的罷了。”
“那行吧。這裏第四年12時夜，我在這破宗門門口等你。”
“好。”
送走了提亞，陸晴亦轉身看向房間裏擺著的東西，一股無力感從心頭升起。
“這樣，真的夠嗎……”
“嗬嗬，還有心情和自己開玩笑，看來我還沒瘋啊。”
陸晴亦緩緩站起身，將手中的信輕輕疊好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扳指之中。
不管怎樣，他都要趕過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如果……
“我不介意把這個星球炸了……花上幾年的話，也不是做不到。”
……
“小友找我們何事？”
大殿之上，天武宗的長老一臉詫異看著陸晴亦，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快就回來了。
“帶我到明道塔那裏去！”
“小友，你不是剛回來，去那裏何事？”
陸晴亦聽著他的話就來氣，直接怒罵道：“我**是被用大挪移符傳送回來的！快點！帶我過去！”
那人一愣，擦了擦頭頂的汗水，心裏吐槽著陸晴亦是什麽世家子弟，能用得起大挪移符。
要知道，能進行空間傳送的挪移符至少也是仙階一品符籙，大挪移符可是仙階三品符籙，可以無視幾乎所有的空間封鎖都能突破，怪不得他直接出現在了宗門裏。
“小友莫急，先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再做打算。”
“說你麻痹，我tm剛剛出明道塔，你們的人一個都不在了。我和她正準備離開時候，她就將大挪移符拍我身上了。如果不是有無法解決的危險，她怎麽可能這麽做。”
“這……我馬上就去通知老祖，小友稍等一下。”
……
在飛舟之上，陸晴亦的臉色一直都不好看，他內心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似乎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大概，這次真的沒辦法救下她了吧。
他不明白，以那種法寶的威懾力，為何還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
除非……風聲走漏了，對方知道他把那東西拿去交易了。
而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天武宗的這些人，必然是出了內鬼出賣了這個消息。
南明琊彩的信裏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但是他已經有了許多的想法了。這一劫，自己是躲不掉的，就是他們跑了，也會再次被找上。
如果自己真的龜縮在天武宗，那麽最後就很有可能導致自己的實力不足以應對之後的危機。
至於說天武宗為什麽舍得這時候出力了，那自然是因為陸晴亦他們畢竟是客人，而且出了足夠的價碼的，回程出這種事情本就是天武宗的過失了。
於情於理，他們都該出手幫忙，維護一下宗門的形象。
“小友莫要緊張，我想就是有人想對你們不利，也不至於下死手的。”
陸晴亦壓下心中的怒火，淡淡回道：“如果，她死了。我會讓你們整個星球的人陪葬的……”
那光頭壯漢也不在意陸晴亦的話，顯然沒相信他有這能力。
真有實力毀滅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的人是會被天道攔下的，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不過陸晴亦都這麽說了，顯然是正在氣頭上，他可沒興趣和一個沒給自己好臉色的小輩計較。
……
長生境的強者控製的飛舟速度自然是很快，沒多久他們就到了明道塔附近。
陸晴亦掃視著周圍尋找著南明琊彩的蹤跡，可這裏除了各種各樣混亂的劍氣一時間他也看不出其他的東西。
但是他可以肯定這裏已經經過了一場大戰，而且已經結束了。
周圍一片狼藉，還有一絲金色的氣息逸散在空氣中，沒有絲毫要消散的痕跡。
“仙氣……”
陸晴亦的內心不禁沉重了幾分，知道眼下這事可能不好收場了。
一個能凝練出仙氣的人已經是長生境前兩階段的強者了，要想使用隻有那些長生境的第二階段天地期之中的天才才能做到。
仙氣凝聚之後再煉化，可終歸和靈氣是兩種東西，沒辦法直接運用到術法和武技之中的，能用的出來的都算是天資聰穎天賦過人的天才了。
陸晴亦從飛舟中飛出去，通過簡單的術法用力量加持在自己的雙目之上來增強自身的視覺。
一眼掃過他就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
在這種各種能量混雜的地方，自然是看那裏能量含量最高還再向外逸散的了，又或是找那種能量的真空區。
看著那具屍胸口被洞穿的屍體，陸晴亦神色淡漠一邊拾起一旁斷裂的劍尖一邊打量起來。
鮮血順著那南璃劍的截劍尖滴下，陸晴亦渾然不在意自己被割開的手掌依然緊緊握著它。
“貫穿傷，是死因也不是死因。常規的貫穿傷害不可能殺的了這個等級的體修，甚至隻是輕傷的程度。”
陸晴亦的雙目中各種各樣的光芒不斷閃過，分析著現場的各種情況。
“靈魂消散了，周圍靈魂力濃度很高……神魂攻擊？不，不對，像是我那時候的攻擊手段……”
分析到這裏，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冷。
到了他們這個等級，而且是專門強化體魄的南明琊彩，要死了不可能留下完整的身體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剩下的，哪怕身體殘破隻要靈魂還在未嚐沒有救活的可能性……
可如果她和自己一樣，與“奇跡”做了交易呢……
他內心不斷安慰著自己，低頭看向手中的東西。
“擲出的劍術……是那招……該死！她……”
陸晴亦渾身顫抖，急忙四下尋找著她的蹤跡。
可是什麽都沒找到，除了她戰鬥時候釋放出來的各種不同的劍氣，什麽都沒有了。
“南璃劍就是斷了也該剩下另一半的……”
這時那天武宗的老祖也是飛了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
“這不是金雷老魔嗎！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居然都隕落在了此處，如此悄無聲息。”
陸晴亦語氣冰冷：“你認識？”
“一個散修天才，數十萬年前便已經成就了天地期巔峰。資質過人，但是專門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白了，就是一個收錢幹活的殺手。”
“所以，能看出是誰請他出手的嗎？”
天武宗的老祖手一揮將屍體手上的儲物戒攥在了手中，看著上麵的禁製已經消失，他便分出一絲神念探入其中。
掃了一眼裏麵的東西，他眉頭微微蹙起：“嘯海宗的海月升靈化仙丹……看來是他們做的。”
說完他就隨手將那儲物戒拋給了陸晴亦，也沒什麽貪墨的心思。
這個世界的規矩本就是誰殺的東西就歸誰，雖然這金雷老魔儲物戒內的東西的確富得流油，但是自己作為天武宗的老祖，麵子還是要的。
“看來是來報仇的了。”
陸晴亦語氣冰冷，聽著他心裏有些發怵。他也想不明白，一個隻有幾十歲的小屁孩哪來這麽大的戾氣，就像是殺了無數人的邪修那般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明明他身上也沒太多的業力，也不像是那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怪胎。
可陸晴亦下來說的話讓他一下子顧不得想這些事情了，整個人麵色都變得很難看，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心情這麽差。
“照理來說，不該有這種強者傻乎乎衝上來對我們動手的。要知道，我殺了那嘯海宗的一位長生境可還沒多久的時間……這種散修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你說，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那仙器已經不在我手上了的呢？”
“這事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
“哦，還有。我們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你們的人舍不得多等那麽幾天？”
天武宗的老祖沉默不言，內心罵著這些宗門的後輩實在不堪，盡給宗門添亂還有叛徒出賣情報。
“前輩，以你的神識周圍應該沒有發現其他屍體了吧？能遠點再找一找人去哪裏了嗎？”
“這，莫不是被這老魔打的屍骨無存……”
“你在開玩笑嗎？這老家夥被她一劍斬了，就是燈枯油盡死了，那也該留下屍首。”
“或許被人帶走了？”
“她是個劍客……劍斷了，就是死了，人和劍也該完完整整的帶走。你覺得會有人這麽蠢偏偏隻帶走一個劍客的屍首還不把她的劍完整的帶走的嗎？這是對天下修習劍道之人的不敬，沒人這麽蠢。況且這老東西的屍首都沒人動，如果你路過你會不拿走他的儲物戒？”
天武宗的這位老祖一時間也是被說的啞口無言了。
“前輩，這個你拿著吧。”
陸晴亦從那的儲物戒內取出了一枚登仙令扔給了他，在他詫異的眼神下淡淡說道：“前輩啊，幫我做一件事，我日後放你一馬。”
“你……”他聽了這話隻覺得背後沁出冷汗。
“我這人啊，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啊。如果我哪天又來這個世界的話，你可以用它離開這裏。哦，當然我也可能像她一樣死在路上。不過到時候家裏自然有人會來替我報仇的，你隻管逃就是了，來的人可不會像我這般好說話的。你可別想著什麽我沒那種能力啊，我這人或許實力不算強，但是我家裏還是挺有錢的……”
陸晴亦一字一頓道：“仙，帝，我，也，請，的，動。”
那天武宗的老祖，隻覺得自己前途一片昏暗，心裏怒罵著宗門裏那些坑祖宗的玩意。
“幫我找找到底是誰出賣了你們宗門內部的消息，告訴我就行，其他的什麽都別幹。”
他現在是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呆了，收起了手中的東西便說道：“此事我應下了。我再去周圍找找，小友就在此處稍候吧。這老魔的屍體就由小友處置了，一刻鍾之後如果沒找到我們就先行離開。”
“好。”
那天武宗的老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也不知去了哪裏。
陸晴亦覺得南明琊彩大概也是觸發了奇跡，不然哪怕她真的很強也不可能打得過這種等級的強者，而且更不可能以毀滅對方靈魂的方式殺死這人的。
“說起來，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直接殺死一個人的靈魂呢？嗬嗬……你們還真是該死啊！”
陸晴亦抬頭望天：“這還真是好大一盤棋，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這種事情可一點都不好玩啊！他們明明能推出這結局，為什麽還要送我們來送死……”
陸晴亦將那半截還染著血的劍尖放進了儲物袋，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天，也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事情。
手上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是也沒愈合隻不過鮮血凝固了把傷口堵住了罷了。
一刻鍾之後，陸晴亦用指甲摳了摳眼角的水漬後便回到了飛舟上，看著麵色難看沉默無言的天武宗老祖，淡淡一笑。
外人看來，還當他放下了這事。隻有眼前這人才知道此事是不得善了了，他這笑的可比那些殺人無數的邪道妖人還可怕。
“說起來，前輩啊，你知道那日壓船送我們來這個世界的兩位是什麽實力嗎？”
他搖了搖頭，不僅僅隻是不知道，更是不想繼續參合陸晴亦他們一行人的事情了。
“嗐，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他們之前給我壓船的那位我倒是知道一點，那好像是我們終焉界的第一強者。嘖嘖，也不知道實力到底是什麽水平。我隻知道她輕輕一指就打爆一顆星球。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前輩你的名字和道號呢？”
他嘴角抽了抽，回複道：“歐陽山，石淵道人。”
“不錯不錯，好名字。不過你這道號太平淡了點，不夠霸氣啊。”
陸晴亦的語氣完全就不像是在和什麽前輩說話，更像是他才是前輩的樣子。
“你猜猜我的道號是什麽？”
歐陽山搖了搖頭，他可不想猜這種事情。
“嘿，我道號啊叫萬道真人。”
他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陸晴亦，要知道大家起道號都是怎麽平淡怎麽來的，自己叫石淵已經是最霸氣有氣勢的那一批人了。
道號取的太響亮，找麻煩的人可就不是同水平的修士了，說不得哪天走在路上就會突然被天罰雷劫劈死。那可都是血的教訓，沒人敢亂取道號的。
陸晴亦敢自稱萬道，還走到了如此的修為，顯然是真有上頭的大人物保著或是承認了他的天資足夠對得起這般的道號了。
“說起來，前輩認得這個嗎？”
陸晴亦左手亮起一簇紅色的火焰，右手則是一團黑色的火焰。這仔細看去，哪是什麽火焰，分明就是兩團凝實的能量團。
歐陽山眼皮一跳：“同源的陰陽兩氣。”
“前輩果真見多識廣啊，你說這陰陽兩氣在一起能殺得了那人嗎？”
“不能，此法雖然可以傷到長生境強者，但絕對殺不死。哪怕是我，也不至於被這東西殺滅。”
“也是啊，嘖嘖。你說，連我都拿他沒辦法。她又是怎麽殺了那老家夥的呢？”
陸晴亦雖然這麽問，他自然也是知道歐陽山也沒想明白此事，更不可能猜到正確的答案。
所謂的“奇跡”，哪怕在大部分終焉界的人眼裏也不過隻是傳說，甚至曾經他也是這般想的。
“在我們的老家啊，有種東西叫做，‘奇跡’。它確確實實存在的，而不是所謂的什麽低概率的事件。可這世間萬物都遵守著一條亙古不變的定理：物質與能量的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們互相轉化總量永遠不變。你看看我這腿，就是被那東西拿走的代價啊……你說她又付出了什麽代價呢？”
……
陸晴亦向著眾人訴訟了一遍這次的事情，在他們不敢置信的表情下，他又交代了幾句。
大致也就是叫他們呆在天武宗內好好修煉，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做其他的事情。
然後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了。
……
“什麽事？”
“你看起來很難過啊？”
“怎麽？來安慰我？”
“沒，來笑話你的。現在可沒有空給你哭的，要哭等快死的時候再說吧。”
提亞那不帶感情的話語似是調侃，但是以她的性格想來就是來安慰陸晴亦的。
不過，她不會無緣無故來做這種事情的，想必也是有事來找他。
“你說，我們這些人，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不知道啊。”
“嗬，沒意思。所以，你要什麽東西？”
“海月升靈化仙丹。”
陸晴亦沉默了片刻，這才幽幽歎息。
“你知道的，看來也不比我們少啊。”
“真有啊？”
陸晴亦冷笑一聲，取出了一個精巧的瓷瓶拋給她：“拿去。”
“好多謝了，以後還你錢。”
“你在我們到遊戲界之前，可以達到什麽實力。”
提亞目光瞥向了陸晴亦：“天級巔峰。”
“不能到仙級？”
“你似乎對天級巔峰有什麽誤解啊，這是實力跨度最大的一個等級。所謂的評級，可不是按戰鬥力來的……”
“你說成仙了會變強嗎？”
“不會，隻是會活的更久，更不容易死罷了。”
“怪不得，真是可笑。”
“有時間糾結這些東西，你不如多努努力。如果你我不能在那之前擁有遊戲界250級以上的實力，那麽誰也沒法回去。記住了，那些仙級的人比我們強僅僅是因為他們活的更久。不要想著能殺死他們，隻要有足夠的實力打退他們就行了。”
“這是什麽意思？”
“實力境界和修為境界是兩種東西。什麽實力境界就能打過什麽人，什麽修為境界則是擁有了這個境界的威能。正真的仙是殺不死的……除非你能將他的意誌抹除。”
“可那人不是被殺了嗎。”
“嗬，這個世界的長生境前兩個階都隻是偽仙，隻有仙丹戰鬥力，沒有仙的核心威能，否則第三階也不會叫登仙了。”
“……呼，你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何事。”
“沒什麽太大的事情，我隻是來提醒你一下。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擊敗仙級和活下去的手段。放心吧，再到遊戲界之前不會再有事了，餘下的事情我會去做的，你隻要專心研究對付仙級強者的手段就行了。已經成功了一半了，不是麽。還有差不多十年，應該夠了吧。”
“嗯，夠了。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話，足夠了……可是這種程度真的夠嗎？”
“誰知道呢？不行就一起死唄，還能怎麽樣？”
“嗬，我們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你死。”
“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啊，我好歹是你的保鏢，怎麽也得死在你前麵。”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表哥在你身上留了後手。”
提亞一愣：“有這事？”
“看來我們在那裏看到的推演是不全的，僅限於終焉界之外的事情。一旦回到終焉界就算是結束了。”
“居然是這樣啊，我說怎麽每次要死了都直接結束了，我還以為是機製。這麽一來我倒是可以放手去拚一拚了。”
“我覺得你還是穩妥點的好，你是不怕，但是我們減員了的話後麵會更難過。”
“放心，我要做的事本來就有九成把握。”
“說說吧，什麽東西。”
“空間係強者的傳承。”
“我也去。”
“你？”
“我原本可是空間係能力者，這方麵的了解不比你少的。”
“你確定？那裏可不是一般的危險。”
“越是了解空間力量的人，越是害怕它。因為我們自始至終都無法掌握它，隻能借用它的力量達成一些簡單的目的罷了。”
“那行吧。這裏第四年12時夜，我在這破宗門門口等你。”
“好。”
送走了提亞，陸晴亦轉身看向房間裏擺著的東西，一股無力感從心頭升起。
“這樣，真的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