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簡單的話語,卻能夠直接的深入人心,而有些話語卻冷淡的像塊寒冰一樣刺痛人的心靈。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個傻丫頭所說的話,簡直讓趙欣然覺得好笑至極。


    她冷冷的勾起了唇角,說道:“我的家在漳州,而不是蕉城。”


    那個小小的辦公室是趙欣然的家,也是她唯一的依靠,而蕉城的大宅子卻並不屬於她,那裏的一草一木都是貼上了標簽的,她沒有資格也不願意去參與進去。


    外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啼叫,某個小動物正在抖動著翅膀,大聲的告訴熟睡的那些人時間的流逝。


    陳瑜的臉色微變,好像察覺到了趙欣然的逐客之意,趕緊伸手拉著門框,久久不肯離開。


    “欣姐,聽說你阿媽的病情有些不太好,難道你不想要回去看他最後一眼嗎?”


    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陳瑜的語氣也顯得格外的遺憾。


    在記憶裏,趙欣然的阿媽是一個身體孱弱的人,她總是依靠在門框旁,手裏還拿著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陳瑜偶然看到過是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一張小臉顯得格外的惆悵,並不像普通小孩子一樣的歡樂活潑,正因為有著成人的張滄桑和苦澀,所以才會叫陳瑜這般記憶深刻。


    “嗬,你這還是管好自個兒的事兒,趕緊回屋去吧。”


    趙欣然沒好氣的說了聲,隨後從口袋裏麵摸索出一個暖寶寶直接扔到陳瑜手裏。


    上頭還帶著一些暖意,就好似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外表看著格外的冰冷,但除去了**之後仍是能夠感覺得到一顆炙熱的真誠之心。


    陳瑜懵懵懂懂,卻察覺出了眼前的人並不像外表所表現的那樣抗拒。


    “欣姐。您還是考慮考慮吧,這會兒時候也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最後陳瑜說出了這樣的話。


    她一瘸一拐的往隔壁走去,最後身影逐漸融入黑暗……


    站在門框旁,能夠感受得到寒風一陣陣地刮了進來,可趙欣然卻始終沒有關閉大門。


    她側著身子靠在門框旁,抬眼看向前方。


    院子外頭隱隱約約看得見一些光線,偶爾還有一些怪鳥發出鳴叫,這對於常年生活在海邊的人是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她總覺得以前的事物十分的夢幻,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趙欣然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答應陶斯言這群小孩子的要求一同來到了這麽一個地方,尤其是這附近的山脈陡峭極了,哪有人會在這上麵費心思,更別說還在這裏開設了民宿。


    不得不說,陶斯言這個人確實是有幾把刷子。


    趙欣然從口袋裏麵摸索出了一支煙,放在唇邊。


    她想起了陶斯言在離開之前所說的那一番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為何那人十分堅定,一定要讓眾人把隊伍分成了兩個。


    自己獨自前行,而剩餘的人則是留在了民宿。


    一來,陶斯言想要再次體驗那種登山的快樂,而另外一個恐怕也是為了給自己和陳瑜留出一些討論的時間。


    當人離開了熟悉的環境時,肯定會心生膽怯和不安,而這個時候恰好就是破冰的時候。


    雖然明白了陶斯言的用意,可趙欣然還有些想不明白,那對於沈芝明和林此霄這兩個年輕人而言,眼前的這座山脈究竟有什麽作用呢?


    暫時未想明白的事兒,趙欣然也並不樂意繼續糾結,她知道總有一天,陶斯言會主動的把事情講明白。


    深深的霧氣始終籠罩在了民宿周圍,而屋子角落,一盞燈光卻始終沒有停止。


    手機裏正悠悠地放著歌,好像是在念誦著什麽經文,又好像是情人之間的低喃。


    “唉——”


    一聲長歎之後,林此霄無力的將耳機扔在了一旁,他看向眼前的冊子,眼神卻顯得格外的飄渺,顯然心思並沒有在這上頭。


    尤其是在深夜,他卻還沒有睡著,不僅僅是因為周圍缺失了他感到安心的那股檀香,更為重要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沒有選擇跟隨著隊伍一起,而是獨自前行。


    “三清觀,當真這般吸引人嗎?否則的話,她為何會再次登上了這座山脈……”


    林此霄實在有些費解,同時深深的怨恨著自己,為何當初不提出直接跟著那人一同前行,這樣至少可以看到她安然無恙的樣子。


    不至於像現在一樣呆在屋裏,為了她的安危而發愁。


    不僅僅是趙欣然在疑惑著這件事情,剩餘的其他幾個人對此都有些不解。


    可大家在潛意識裏相信著陶斯言,覺得她之所以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來,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於似乎便下意識的把這個疑惑藏在了心底,並沒有直接講明白,那麽自然而然的其他幾個人都分別住在了眼前的這個民宿裏。


    深夜太過於寒冷,周圍都形成霧氣,眼前的窗戶同樣如此,根本看不清楚外頭的一些事物,不過由於門窗並不是太過於隔音,林此霄聽到陳瑜和趙欣然的對話。


    對於二人的關係究竟如何?其餘人也是看在眼裏的。


    要是,讓趙欣然重新回到那個大家族,這簡直是有些難以做到……


    為了避免腦子再繼續糊塗下去,也為了能夠讓自己盡快的靜下心來。林此霄拿出了手機,上頭還正好播放著之前在蕉城向朱依伯學習造船技藝的畫麵。


    兩個人光著膀子十分賣力地將那些木頭用**製成想要的造型,有時因為太過於賣力,沒有留意動作的規範,好幾次都將手上劃拉出了一個口子。


    鮮血滴在泛黃的木頭上,空氣當中隱隱能夠聞得到一些血腥味道,換了其他人肯定會覺得格外的難以接受。


    偏偏兩個人都是沉默寡言的那一種類型,受傷之後直接拿著繃帶或者紗布裹起就是很快就會投入到訓練當中,根本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在原地叫喚不斷。


    其中一回,鍾雨仙不小心撞見了這一幕,整個人好似受到了格外大的驚嚇。


    她連忙“啊”的一聲叫道:“林哥,你的手受傷了。”


    然後整個人嚇得有些慌了神,急急忙忙的從口袋裏掏著什麽。最後還是在陶斯言的建議之下,才取來創可貼幫忙把傷口給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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