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國,慈寧宮,太後身著一身繡著鳳凰的紅衣,坐於主位,旁邊是東顏庭和皇後,還有東顏笙和沈國舅以及沈家老國公,“今日是個好日子,哀家的病得神仙庇佑,全好了,能和各位一起,真是哀家之幸。”


    沈國公說道,“太後娘娘,您比老臣年輕,哪能先我一步走呢,要老臣說,是太後娘娘有福氣,才能得仙人庇護。”


    沈國舅說道,“太後娘娘,如今外麵都在傳您壽元未盡,竟得仙人垂簾,許多百姓都去寺廟祈福,乞求長壽,無病無災。”


    太後說道,“這宮外真是消息靈通,不過啊這壽元之事,可不是拜佛就會有的。”


    東顏庭說道,“母後說的是,兒臣這就去製止此行為。”


    太後隻說道,“皇帝,這不是壞事,不必製止,就讓他們傳去吧,哀家此番大難不死,這精神也好了,你們也不必擔心,往後做好自己的事,記得有空了來看看哀家就行。”


    沈皇後說道,“母後,您說的哪裏話,您的身子好了,可畢竟不是返老還童,您也上了年歲,兒臣自然該常來看看您的。”


    東顏笙說道,“皇嫂一番心意,母後,兒臣覺得嫂嫂說的很對,不然可就對不起神仙給您的壽數。”


    沈老國公說道,“太後娘娘,公主說的有理,您也六十五了,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注意身子。”


    太後笑道,“老國公,您可比哀家大呢,不過孩子們一片心思,哀家明白,隻是壽元終有盡頭,不可能一直這樣,以後老的走不動了,還要勞煩孩子們,哀家可不想。”


    氣氛一下子凝重,眾人皆想到神仙給的壽數有限,說不定哪天就真走了,皆陷入悲傷中。


    沈謙舉起酒杯,“太後娘娘,這都是後話,如今是好事、喜事,合該慶祝,何必為以後得事就傷懷呢。”


    東顏庭笑道,“沈謙說的是,母後,今日是好事。”


    沈老國公說道,“太後娘娘,臣本不欲提起此事,隻是您大病初愈,老臣便想說說這件事。”


    太後說道,“老國公,請講。”


    沈老國公說道,“我家謙兒心悅公主許久,如今公主回來了,臣想提提過去的事,為我兒沈謙求娶公主。”


    此話一出,眾人皆沉默,沈皇後阻止道,“父親,不可如此。”


    東顏庭解釋道,“國公啊,朕明白你的意思,隻是朕覺得還是不要撮合了。”


    東顏笙直接說道,“不瞞老國公,顏笙已經婚配,是我自己選擇的夫君,與他育有一子,所以這種話還是不要提了,免得尷尬。”


    沈老國公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沈謙向老國公賠罪道,“父親,孩兒已知情,卻抱著僥幸心理,是孩兒的不是。”


    太後娘娘打圓場,“今日不是為哀家祝賀嗎,你們一個個的岔開話題,都喝一杯酒。”


    東顏庭說道,“母後說的是,朕自罰兩杯,還請諸位莫要掃興。”


    一場晚宴下來,溫馨卻又有些尷尬,沈國公帶著沈謙回了國公府。


    國公府門口,老管家立於門前,“老爺、少爺回來了,老夫人回來了。”


    沈國公下了馬車,“她怎麽來了,不是在寺廟清修。”


    老管家說道,“夫人說知道太後娘娘病了,就回來了。”


    沈謙下了馬車,“爹,進去了,我娘也等久了。”


    前廳,一頭白發,卻格外精神的老夫人坐於桌前,“去看看,國公回來沒。”


    丫鬟剛出門,便回來稟報,“老夫人,老爺還有少爺都回來了。”


    老夫人隻說道,“你下去吧。”


    沈老國公踏進門就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板著臉,“不在寺廟待著,回來幹嘛,府裏無事。”


    老夫人笑道,“國公,你就這麽不待見我,隻是回來看看你和謙兒,難道我不能回來。”


    沈老國公說道,“你看你,也是年紀上去了,既然要在寺廟裏呆一輩子,何必回來,興師動眾。”


    老夫人笑道,“謙兒,過來,讓娘看看,別理你爹。”


    沈謙走過來,“娘,許久不見,您還是這麽精神。”


    老夫人說道,“娘啊,侍奉菩薩,身體自然好,隻是擔心你爹,今日來廟裏燒香的人不少,都說太後娘娘康複了,可是真的?”


    沈謙如實說道,“自然,這是太後娘娘得神仙垂憐。”


    老夫人說道,“這是好事,之前太後娘娘病了好多年,娘便祈禱了很多年,如今算是好了,謙兒,你也不小了,也該找媳婦了。”


    沈謙拒絕道,“娘,我這輩子隻會娶一人,那便是顏笙公主。”


    沈老國公喝著茶,“可是人家已經婚配了,謙兒,不可奪他人妻,這絕不是君子所為。”


    老夫人卻不以為然,“君子,他要是守著禮數,一輩子也不娶妻,那沈家就絕後了,難道你不急。”


    沈老國公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有表侄,現在也入了官場,雖然官職不高,不過他已經成婚了,很快就有孩子了,沈家不會絕後,隻是謙兒心意己決,算啦,孩子的事我可不管。”


    老夫人被兩父子的話都氣的,“你都年紀多大了,難道不想抱孫子,還有你謙兒,你不娶妻,難道就孤身一人,謙兒,你爹也七十五了,娘也六十了,你忍心讓我們遺憾。”


    沈謙立刻跪下,“爹,娘,這是兒子的決定,兒子此生隻會娶一人,那便是顏笙公主,若是她不願意,那我不願意勉強,隻要她過得好,兒子無憾。”


    老夫人聽了這話差點暈厥,老國公說道,“來人,送老夫人回寺廟。”


    小廝將老夫人請出國公府,老夫人被迫上了馬車,身邊的丫鬟巧心替她順氣,“老夫人,奴婢覺得就算了吧。”


    老夫人歎息道,“巧心,別人這個歲數都抱孫子了,可我卻隻能在寺廟清修,我與國公的感情不如從前,他厭棄我,可卻顧全沈家的顏麵,我才提出要到廟裏供奉菩薩,可沒想到我離開數年,謙兒還是那樣,這可不行,一定要想辦法,讓公主願意嫁給謙兒。”


    巧心說道,“夫人,您這樣,不好,國公不會答應的。”


    老夫人說道,“巧心,我這一生沒有遺憾的,能得皇後娘娘那樣的女兒,隻是謙兒如此堅持,我這個做娘的,也不願他如此,所以就算被謙兒和國公討厭,我也要促成此事,兩個月後便是我的大壽,我要回來賀壽。”


    巧心說道,“夫人,您又何必呢,國公本就與您日漸疏離。”


    老夫人說道,“巧心,你不懂,這是為娘的一片心啊,顏笙公主是個好姑娘,不管她是否婚配,或者有孩子,都不要緊,隻要她能嫁給謙兒,那便是好的,日久生情,公主會願意接受的,至於我嘛,都這個年紀了,無所謂了,反正就這樣了。”


    國公府內,沈老國公坐在院子裏,“謙兒來了,坐吧,我們父子許久沒有這樣談談了。”


    沈謙說道,“孩兒許久沒有和父親這樣說話了。”


    沈老國公說道,“謙兒,有什麽話就說吧,你我父子,自當坦誠。”


    沈謙說道,“您與母親真的沒機會了嗎,一定要一個在寺廟,一個在府裏。”


    沈老國公說道,“謙兒,你與你母親風雨同舟數十載,一開始還覺得還可以過,隻是與她繼續相處後,越來越不對,為父甚至想絕婚,不過嘛,先帝說,絕婚不可以,倒是分居倒沒什麽的,所以為父就和你母親說好,分開,誰也不打擾誰,謙兒,你也大了,也能體諒父母了,這件事便不要提了,你也看見了,我和你母親,無話可說,隻有分開,才是最好的。”


    沈謙說道,“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不絕婚,確實對沈家好,孩兒還要多謝父親為孩兒解釋。”


    沈老國公笑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你母親說的絕後是不會的,你的表弟沈候已經答應,會將自己的孩子過繼給為父,所以你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壓力,隻要好好的效忠朝廷。”


    沈謙說道,“是,父親,我就知道,父親最明白孩兒的心意。”


    沈老國公笑道,“我的兒子自然是最優秀的,隻是父親還是希望你可以放下公主,你這樣,為父真的很擔心,萬一那天,你為公主而死,那為父就要失去你了,謙兒,不要太在乎了,你母親說的對,我們都年紀大了,就希望你們兒女好好的。”


    沈謙說道,“父親,不會的。”可是他的心裏卻是願意的,為顏笙而死,他不後悔,隻要她幸福,哪怕付出生命,也無妨。


    皇宮,永壽宮,東顏笙留在永壽宮陪著太後,“張嬤嬤,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張嬤嬤也不拒絕,“好,那就勞煩公主了。”


    太後說道,“顏兒,哀家也很久沒有和你說話了,這幾日你侍奉哀家,可因為哀家的病,沒法與我的孩子好好說說話,如今終於可以。”


    東顏笙攙扶著太後到梳妝台前,“母後,兒臣為你卸妝。”


    太後滿意的說道,“好,顏笙。”


    東顏笙為太後卸去釵環首飾,太後說道,“顏笙,母後是不是老了,都說久病容易老,哀家看著自己啊,都覺得老了不少。”


    東顏笙說道,“母後,您不老,女兒會在您身邊好好伺候的,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太後說道,“顏笙,母後錯了,母後不該逼你嫁人的,哀家這些年越發明白,原來沒有女兒在身邊的日子有多難熬,恨不得就這樣下去,隻要你能回來看看母親,隻是當哀家真的病了,心中又很不舍,看著自己一天天沒精神,還拖累兒女,我就後悔了,直到你真的回來了,哀家隻恨自己的身子真的不爭氣,竟連半年也活不過去,幸好老天保佑,哀家還能好好的在這裏,顏笙,哀家知道你心係你的丈夫,母後都好了,也不必陪著母後,他是你選的,隻是哀家還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我的女兒如此堅持。”


    東顏笙拿著梳子為太後梳頭,“他是武將,寒門出身,女兒遇見他時,他還未入軍營,那時女兒身無分文,還差點被賣了,是他拿著自己家的傳家寶來為女兒贖身,我被他帶回家後,我問他,為何要為我贖身,他卻說,不忍心看我如此,那時我隻拿他當兄長,後來官府征兵,他去了,入了雲將軍的帳下,沒幾年就成了將軍,有一天,他忽然回來,唐突的說,喜歡我的話。”


    太後說道,“看來這位將軍真是實在人,顏兒,母後聽你這樣說,忽然覺得我的女兒做的很好,當兵不算本事,而能做將軍才是本事,隻是他如此重情重義,難免會被算計。”


    東顏笙說道,“母後說的是,我也時常覺得,他是那般注重感情之人,可若是被算計,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


    太後笑道,“不怕,有你皇兄,有東陵國,不管如何,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的,不知他叫什麽名字,我的女婿自然是最棒的。”


    東顏笙回答道,“他叫江齊凡,我與他有一個兒子,已經六七歲了。”


    太後不禁感歎,“看來哀家真是老了,連外孫都有了,顏笙,再配母後半個月,你再回去,隻是不要拒絕你皇兄派出的人,他們都是皇家之人,以你的安全為先,這樣母後也會安心的。”


    東顏笙不再拒絕,“是,母後,兒臣明白了。”


    遠方的軍營裏,江齊凡帶著兒子江齊笙遙望,“齊笙,你想你娘嗎?”


    江齊笙說道,“爹,這不是廢話,我也想娘了,娘何時回來啊。”


    江齊凡搖頭,“爹也不知道。”


    營帳內,慕容霆有些睡不著,“國公夫人真好,還會給你送衣服和吃的。”


    餘斂崢說道,“殿下,怎麽了。”


    慕容霆不自覺的哭了,“沒什麽,就是想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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