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江尚宮被帶到暗室,連點水都不給,“太後旨意,江尚宮戴罪之身,等候處置。”


    太後在寢殿內休息,陶嬤嬤端來熬好的藥,“太後娘娘,您喝點吧,雖說是苦了些,可是為身體好啊。”


    太後有些虛弱無力的開口,“剛剛去了尚宮局一遭,哀家這頭就疼,淑妃尚在禁足,江尚宮又出事,真是不省心的。”


    陶嬤嬤將藥放一邊,“後宮事多,雖然鳳印交予皇後手裏,可若是您不管,那後宮豈不是成了雲家的天下了,別忘了,這雲家二子可如今在翰林院,正七品,可公子卻隻是個不入流的庶吉士。”


    太後冷哼一聲,“那是皇帝為了寬哀家的心特意封的,你以為賢重真的可以做這個,隻怕連科舉都考不過,這萬家啊,該如何啊。”


    陶嬤嬤卻說,“太後娘娘寬心,奴婢覺得皇上還是給您情麵的,不然也不會讓您帶走江尚宮,您也別老和皇上對著幹,適當的軟一點,也會好過。”


    太後問道,“江尚宮在暗室可胡言亂語了?”


    陶嬤嬤說道,“她喊冤,說為太後效命,結果卻不得善終,奴婢已經將布條塞她嘴裏了。”


    太後說道,“江彩屏不能留,不然她就會說出那件事,這樣,哀家與皇帝的感情就會破裂,甚至連太後之位都保不住,哀家得去看看。”


    太後起身,陶嬤嬤和宮女攙扶進了暗室,頭發淩亂的江尚宮顧不得形象,跪著爬過來,死死抓住太後的裙角,“太後娘娘,救救我,不要殺我,我為太後娘娘做了多少事,如今我犯了錯,娘娘,求您念在我為您做了事的份上,放過我,我還有一個兒子,太後娘娘,饒過奴婢。”


    陶嬤嬤厲色說道,“江尚宮,太後娘娘極其信任你,讓你一入宮便坐上尚宮之位,可你全然忘了太後娘娘的恩典,反而囂張自大,還敢在賬目上明目張膽的做手腳,這種馬腳,誰都會發現的,你這麽做,是讓太後娘娘為難,也是讓娘娘對你失望。”


    江尚宮仍做著最後的掙紮,“娘娘,奴婢一時迷了心竅,可也是迫於無奈啊,我那個兒子,從小體弱多病的,要用錢養著,可是即使有尚宮的俸祿和太後娘娘及其宮裏的賞賜,也是杯水車薪啊,娘娘您是知道的,奴婢此生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那孩子也及其孝順,娘娘,求您救救奴婢。”


    太後娘娘心一沉,甩開她的手,“哀家說過,若是你做得好,自然能在宮裏長長久久,可是若你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哀家也護不住你,所以江尚宮,這次哀家不得不舍棄你。”


    江尚宮聽了太後娘娘的話,放下手,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嗬嗬嗬,太後娘娘是不要奴婢了,奴婢為了太後娘娘做了這麽多不該做甚至喪盡天良的事,如今太後要放棄我,甚至要殺我,要我的命。”


    江尚宮站起來,看著暗無天日的房間,冷笑道,“可憐我江彩屏為了您,不惜泯滅人性,為您去殺害先皇後,沾滿鮮血,奴婢每晚都睡不著,夢見先皇後向我索命,先皇後多好的人啊,隻是因為她能得到先皇的獨寵,您就恨,奴婢做出傷害主子的事,自知命不會太長,隻是沒想到,太後娘娘如此絕情,連一絲情分都不顧,即使奴婢死了,奴婢也要將當年先皇後中毒一事告訴皇上,皇上年幼喪母,向來不會顧忌與您的母子情緣,畢竟您處心積慮要讓自己的兒子上位。”


    陶嬤嬤不由分說的給了江彩屏一巴掌,“你敢說出去,太後娘娘就敢讓你那兒子命喪黃泉,屍骨無存,江彩屏,太後娘娘並非有意舍棄你,你犯了大錯,又讓太後娘娘蒙羞,你覺得太後娘娘會留著你,皇上、皇後娘娘會放過你,江尚宮,你為太後娘娘除去先皇後這顆礙眼的眼中釘,太後娘娘也是給了你不少錢,不然你那寶貝兒子會活到現在。”


    蘭公公拿著白綾進來,“太後娘娘,奴才已經拿來了。”


    太後娘娘直接說,“江尚宮克扣銀錢,有違宮規,哀家念其在宮中多年,特賜全屍,行刑吧。”


    蘭公公身後的太監上前,拿著白綾就往江尚宮脖子上勒,沒有半刻鍾,江彩屏便已斃命。


    太後說道,“做得好,下去領賞。”


    蘭公公帶著小太監下去了,“謝太後娘娘賞賜。”


    太後娘娘冷眼看著江彩屏,“可惜了,跟我這麽久,結果卻毀在這種錯誤上。”


    陶嬤嬤說道,“江彩屏已伏誅,奴婢會處理幹淨絕不髒了太後娘娘的手。”


    太後嗯了一聲,“扶哀家出去。”


    清寧宮,慕容瑾、慕容傾、慕容霆都來了,慕容月曦拿著綠豆百合湯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一碗,慕容思柔說道,“好喝,甜而不膩。”


    慕容瑾也很難得的吃完了一碗,“好久沒吃到皇妹做的綠豆百合湯了。”


    慕容霆吃了一碗還想再來一碗,“月曦,給你皇兄我再盛一碗。”


    慕容月曦舀了一碗往清寧宮殿外走去,淩清顧正在看天,也不是看天。


    慕容月曦開口,“給你,我煮多了。”


    淩清顧接過綠豆百合湯,“多謝公主。”


    慕容傾打趣慕容月曦,“又去給那位淩侍衛送湯去了,我這個侄女哪裏都好,就是這癡情隨了皇兄。”


    雲清姝說道,“月曦是一眼就喜歡淩侍衛的,所以皇叔我們該幫幫她才對。”


    慕容瑾說道,“朕將淩清顧調到她身邊,就是為了讓他們有感情,可結果,卻是意想不到的,二人有情,卻礙於身份,真是難啊。”


    慕容霆讚同的說,“皇兄很看好清顧哥哥,隻是他與月曦太別扭了。”


    慕容月曦走進來,“慕容霆,又說我壞話,想死啊。”


    慕容霆立馬說,“皇叔、皇兄、皇嫂都說了,你就單說我一個啊。”


    慕容月曦說道,“那你是欠揍,他們是為我好,自然不一樣。”


    打打鬧鬧間,慕容瑾牽著雲清姝的手走入殿中,慕容霆還困惑,“皇兄、皇嫂幹嘛去?”


    慕容月曦沒好氣的說,“慕容霆,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夫妻之間自然是說悄悄話了。”


    慕容瑾抓著雲清姝的手不放,“剛才沒受委屈吧。”


    雲清姝想掙脫,卻被拽的緊緊的,“無事,母後本就不喜我,我一直知道。”


    慕容瑾深情的說,“姝兒,朕想給你最好的,可是朕知道你所求不多。”


    雲清姝說道,“皇上為了臣妾能忤逆太後,臣妾明白,隻是臣妾還需要些時間去接受,慕容瑾,我不恨你,夫妻間的事,自然是小打小鬧。”


    慕容瑾不由分說將雲清姝摟在懷裏,“姝兒,你放心,朕會一直護著你,愛著你,是丈夫愛妻子那種,而不是帝後之間的那種,還有你無需自稱臣妾,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一生要保護的人。”


    雲清姝忽然覺得這個懷抱很安心,讓她久久不想離開,也不能離開,林嬤嬤心事重重的進來,“奴婢冒犯皇上、皇後娘娘了。”


    慕容瑾見林嬤嬤神色異常,便問,“是有何事要說。”


    林嬤嬤規矩的行了禮,“皇上,奴婢是發現些異常,事關先皇後,還請皇上、皇後娘娘聽奴婢說。”隨即行了大禮。


    慕容瑾神色嚴峻的說,“林嬤嬤,朕知道你是一向對先皇後忠心的,有何事直接說。”


    林嬤嬤說道,“奴婢剛剛陪皇後娘娘去尚宮局,那江尚宮的眉眼很像之前那個給先皇後治病的女醫官,之後先皇後大病身亡,宮裏不知怎麽的,竟然走水,那位神秘的女醫官也不知所蹤。”


    慕容瑾說道,“朕記得,那時父皇悲傷過度,早早的吐血,之後朝政交給皇叔,後宮則是林嬤嬤你主持大局。”


    林嬤嬤點頭,“皇上說的不錯,奴婢代為管理後宮,奴婢記得走水的那一夜,正好是先皇後薨逝第三天,是偏殿起火,奴婢命人去滅火,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來的太監宮女極其多,似乎是為了掩蓋什麽。”


    雲清姝聽著就不對勁,“這事肯定有蹊蹺,至於林尚宮再度進宮,恐怕也是太後娘娘進了宮後的事吧。”


    林嬤嬤說道,“是啊,那時李尚宮不知為何,平時好好地,突發惡疾,一病不起,最後去世,之後太後娘娘便把江彩屏調進宮中,理由是她在萬府管過家,奴婢是不允的,隻是先皇那時沉浸於喪妻之痛,什麽都不管,太後娘娘又是新進宮的,要立威。”


    雲清姝說道,“太後娘娘看起來慈眉善目,其實應該很善妒吧。”


    林嬤嬤點頭,“皇後娘娘說的不假,太後娘娘其實並不喜歡那些女人,從那之後,先皇選了幾個女子進宮,可奴婢卻知道,他們都是眉眼間像先皇後才會進宮的,而且先皇後在世時,對宮中嬪妃很好,後宮也是一番和氣,隻是太後娘娘成為皇後,便事故不斷。”


    慕容瑾想叫淩雲將江尚宮帶來,卻被雲清姝摁下,“沒用的,江尚宮犯下的錯雖不大不小,可是太後娘娘深知後宮事,絕不會留著她,估計早已死了。”


    林嬤嬤讚同,“皇後娘娘說的是,太後娘娘並不似先皇後那般,仁慈,這些都是奴婢的猜測,請皇上、皇後娘娘不要放棄查,這雖然是十幾年前的舊事,可也是遺憾之事。”


    慕容瑾說道,“林嬤嬤,放心,朕不會放棄。”


    慈寧宮,太後進了些晚膳,“那江尚宮的兒子,還在京城吧。”


    陶嬤嬤說道,“應當是,畢竟這裏有太醫。”


    “那便將他殺了吧,江彩屏不會不留下半點證據,此人心思周密,決不能放過。”


    陶嬤嬤說道,“那該讓誰去殺,才合適。”


    太後淡淡的吐出幾個字,“崔瀟聲。”


    陶嬤嬤為難的說,“太後娘娘,崔瀟聲雖在,可是他怨恨您,恐不會聽命。”


    太後笑道,“不會,有恨證明他還在意哀家。”


    絡腮胡大漢從密室走出,“我是對你有情,可是你丟掉我們的孩子的時候,我便下定決心不再為你做事。”


    太後站起來,深情的說,“瀟聲,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心疼,那場大火,孩子就不見了,你以為我這些年就好過嗎,從那時候,我常犯心悸,瀟聲,這是我的錯,可不是我有意的。”


    崔瀟聲說道,“你若是在意那個孩子,便不會將她放在尼姑庵,理應帶在身邊,太後娘娘,你能有如今,我崔瀟聲為你殺了多少人,可你卻連那個孩子都不曾在意。”


    崔瀟聲轉身的瞬間,太後抱住他,“瀟聲,我很後悔,到如今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追求的東西,就在身邊,是你,毫不猶豫的為我棄文從武,是你為我沾滿鮮血,也是你為我掃清障礙,瀟聲,若還有機會,我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你。”


    崔瀟聲動搖了,這是他守了十幾年的女子也是他一眼便喜歡的人,即使她心狠手辣,無情至極,自己還是願意做她手中刀,為她賣命、解決麻煩,崔瀟聲抱住萬嫻葭,“葭兒,我不後悔為你做事,隻要你安心,我做什麽都可以。”


    太後含著淚說道,“江彩屏死了,可是她兒子還在,這樣我還是寢食難安,瀟聲,你能不能。”


    崔瀟聲說道,“自然,葭兒,我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放心,這次還是和之前一樣,你這個太後會穩坐後宮。”說罷便往密室走去。


    太後淡淡的說,“這不就好了,這些年他一直惦記那個孩子,可是陶葉,你知道嗎,他更愛我,所以哀家會穩坐後宮。”


    陶嬤嬤還是擔憂,“可是娘娘,崔瀟聲雖被您拿捏,可是這感情終是有用盡的那天。”


    太後說道,“那便讓他隻聽我的,為我做事。”


    陶嬤嬤說道,“難道說,您要用蠱?”


    太後淡然一笑,“你說得對,感情終有失效的那天,可蠱蟲不會,過幾日哀家要出宮回萬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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