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元歌和元明輝一同用了膳,元明輝看著一身男裝的元歌恍惚間似是看到元晚廷,看的有些發呆。


    “二哥?”


    “抱歉,走神了。”


    元明輝聽到元歌聲音,回過神連聲道歉,低頭喝了口茶,輕聲問道:


    “二嬸對你,還是如此嗎?”


    “嗯,不用擔心,我習慣了。”


    元明輝抬頭看著元歌,眼神中的疼惜越發的深沉。


    或許別人不知,當時元歌踏進冰窟時,他也在附近。可看著元明薈蠻橫無理又駭人的模樣,他不敢出聲,唯恐連他一同被推入冰冷的河水中。


    他害怕對著元明薈,更怕元明薈讓晚晚在他的生死間做出選擇,索性悄無聲息的在遠處躲著。


    事情發生後已無力挽回,回府沒多久,他找了借口跟著三叔出了遠門,此後便很少再回來。


    這是他第三次踏入將軍府,與上次不同,這次竟然見到了晚晚。


    元歌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把話題扯向別處。


    “二哥,可做糧食買賣的生意?”


    元明輝聽到聲音,抬頭看著元歌:


    “這兩年,日子不景氣,做的少。”


    “二哥可識得吳越之地的商人?”


    “認識幾個。”


    “二哥,我給你些銀兩,你過了年可否跑一趟,我要屯些糧。”


    元明輝看著元歌,想到了什麽,可他不敢開口,那話要說出來便是砍頭的罪名,他可不想牽連了晚晚,隻試探性的問道:


    “是邊關糧草告急嗎?”


    “嗯,我還有它用。”


    聽元歌開口,他的心再次被揪起。


    元歌看著他這樣,索性將她的想法全盤托出,元明輝隻聽的心驚肉跳,目瞪口呆。


    如今的西晉早已不如以前,連他這個商人都看得出朝政之中的變化。


    這位太子被立了許多年,可那位從未讓他做過任何有功之事,更別提政績。


    美其名曰他還小,不可勝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當今君王並未真心想把皇位傳給他。


    可若是父子倆出現變故,名不順言不正不說,受苦受難的隻有百姓。


    如今聽完元歌的想法,更佩服元歌的膽識和聰慧。


    她想的比任何人都周全,此時恨不得立刻去幫她辦事,元歌看出他的心思,出聲勸道:


    “二哥,這事不著急,等明年三月再去也不遲,若是能屯些吳越之地的良田,那便更好了。”


    “嗯,晚晚隻管放心,這事二哥去辦。”


    一頓飯吃完,各自忙各自的活。


    ……


    元明薈回了客棧,心裏焦灼的擰成好幾道繩。


    思來想去,還是想去見見慕容易,元晚歌哥將軍府如今的做法那可是欺君之罪,她擔當不起。


    今日找的人不可靠,隻得找與皇室有關係的人才行。


    可慕容易哪是那麽容易見到的?托人傳了消息去,再沒得到回應。


    晚間,元歌躺在床上還未入睡,窗外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時,她已坐起了身子。


    那人輕車熟路的翻過窗戶跳進來,她摸出枕頭下的匕首扔了出去。


    “是我。”


    慕容翀的聲音出現的片刻,又一根鞭子朝他抽了過來。


    “嘖,謀殺親……啊……”


    話沒說完,又被元歌一肘擊,叫出了聲。


    “元小戈,你下死手?”


    “哦,是燕歲兄,這天黑遮人眼,沒看到是你。不過話說,你大晚上不睡覺?是有什麽大病不成?愛翻別人的窗?”


    “錯,我隻翻你的。”


    元歌翻了翻白眼,點燃旁邊的油燈,走近抬頭看著他。


    這人並沒有表麵看著那麽人畜無害啊,此人不簡單啊!


    她這間房也是傍晚才決定住下,府中人或許都不全知,他卻能準確無誤的摸進來,看來將軍府裏有他的人。


    今日在宮裏見到的那抹衣袍果真是他!


    “燕公子,有事?”


    慕容翀聽他這麽說,有些鬱悶:


    “嘖,這幾日不見,叫的如此生疏?”


    “難不成直呼你姓名?”


    “也不是……不可以。”


    元歌無語朝著他看了看,若她是女兒之身,他這樣說也無妨。可如今她一身男裝,外人均以為她是男子,他還如此說,意欲何為?


    元歌撇開話題,開口問道:


    “說吧,今晚爬窗又為何?”


    “這不是聽說你回來,來看看你。”


    “大白天不來,偏要找晚上看?能看得清楚?”


    “這些都小事,我是來……”


    “咕咕。”


    窗外不合時宜的出現鳥叫聲,慕容翀周身猶如寒冰驟起,丟下一句話,快速翻出窗外:


    “切莫再去宮裏,改日再來。”


    來去匆匆仿佛從未來過,隻是從那窗口打開的縫隙看得出,他確實出現過。


    元歌關了窗:


    “明日還是封死吧!”


    轉身走到床邊,躺下睡覺。


    ……


    慕容翀著急忙慌的回了宮,一路上對天幕沒有一點好臉色。


    從後窗翻進去,聽到門口來福的聲音:


    “海公公,您看奴才叫了殿下好幾聲,無人應,許是睡的深沉,明日可以嗎?”


    海壽並不領情,甩了甩手裏的拂塵,尖銳的聲音響起:


    “哼,無用的奴才,咱家來叫。”


    邊說邊推開慕容翀的寢殿門,繞過屏風走過來,一臉苦悶的樣子:


    “太子殿下請恕罪,皇上深夜急召,奴才也是無法。”


    床頭的琉璃瓶穿過幃帳砸在海壽腳邊,嚇的他後退了幾步,一聲咒罵隨之響起:


    “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踏進孤的寢殿?”


    海壽連忙道歉,卻也並未跪下:


    “殿下,老奴罪過,是皇上急召,老奴這才闖了進來,您可起身了?隨老奴一同去麵見聖上。”


    慕容翀頭發淩亂,穿著寢衣光腳從床上走下來,走到海壽麵前不遠處:


    “這海公公不愧是父皇身邊的人,見了孤都不知下跪是何物?”


    海壽聽完,連忙跪下,可不巧一塊破碎的琉璃渣正巧出現在他膝蓋下,讓他忍不住驚呼一聲“哎呦。”


    “嗬,海公公不必如此勉強。”


    慕容翀說完轉身去更衣,來福緊跟其後,留下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海壽,


    一刻鍾後,慕容翀繞過屏風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海壽,一聲驚訝傳過來:


    “海公公怎還不起身?快起來吧,地上涼的很。”


    海壽開口道謝,踉蹌著起身,還沒站穩,慕容翀已快步走了出去,他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慕容延還未就寢,隻換了寢衣坐在榻邊,屋外的腳步聲響起,他抬頭看了看門口,厚重的簾子被人從外掀開,帶著室外的風,吹響房中炭盆的銀碳,劈劈啪啪的聲音隨著人聲響起:


    “父皇還未寢?不知深夜急召兒臣是為何事?”


    慕容延並未接話,看著他身上的雪,也並未理會,隻說道:


    “海壽這老東西看來是沒用了,去叫你來竟如此久?”


    “父皇,兒臣聽了傳召便來了,不過片刻而已。”


    慕容延看了看他並未說什麽,招手讓他上前,慕容翀看著遞過來的紙上圈了慕容悅的名字,不解的抬頭看著他,慕容延開口,笑著說道:


    “今日見那元戈一表人材,足智多謀,或許不多時日便能替代了元豐替朕鎮守邊關、上陣殺敵。悅兒也到了議親的年紀,朕覺得他倆般配的很,找你來問問他人品如何?”


    慕容翀隻覺得腦門充血,兩眼發黑。


    前腳剛叮囑過元戈別讓他再進宮,後腳他父皇便有想法將他許配給皇妹。


    這老狐狸打的算盤太響了些。


    他是今日見元豐那時日不多的樣子,才想著把元戈拉到他的陣營,未來即使臣子又是駙馬,定會為他拚盡全力。


    寬大的衣袖遮住他緊握的雙拳,抬頭看著慕容延,眼中似乎在噴火。


    可慕容延並未理會他,正喜滋滋的看著白日裏元豐遞上來的折子,這折子他看了好幾遍,越看越歡喜,隻是裏麵描述燕歲的戰績太多了些,他不喜歡。


    他更喜歡看對元戈戰功的描述。


    “父皇,皇妹還小,在宮中再養養,等過兩年議親也不遲。”


    慕容悅乃容妃所出,是他眾多女兒中最疼愛的那個。


    慕容翀說完,慕容延微微變了臉,繼續看著手裏的折子:


    “依朕看,他倆挺合適,此事無需再議。”


    說完抬頭看著他這個兒子,甚至有些厭煩:


    “你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年後朕讓內務府把京城未出閣的閨秀畫像給你挑挑。回去吧!”


    不等慕容翀反駁兩句,已被慕容延趕了出去。


    走到門外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這腿?”


    “皇上,不礙事的,老奴還能伺候您。”


    “你去吧,讓海祿來。”


    “嗻。”


    海壽口中道不盡的心酸苦楚,可他又能如何?


    慕容翀轉身離開,他這爹從來都是薄情之人,用完便棄之。元豐如此,海壽如此,以前的海福也是如此,不知對待元戈是否也這般?


    看他剛才那樣子是鐵了心要將慕容悅許給元戈,態度如此強硬的,看來這事能讓他收回成命有些麻煩。


    可若是就這樣讓元戈娶了慕容悅……


    “不可能,他這輩子別想娶任何人。”


    一掌拍在旁邊石雕的宮燈上,剛走出幾步,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盯著慕容悅。”


    話音剛落,黑影一閃而過。


    不知不覺走到他母妃生前住的宮殿。


    腦海中猛然跳出一個小女娃的臉,不悅的甩甩頭,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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