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看著錢百吉和他背後那幾個小嘍嘍。


    “嘖,你為錢花的一點也不值。”


    錢百吉氣急敗壞的看著元歌:


    “你,要你管。”


    “說說吧,讓我來做什麽?”


    元歌目不斜視的看著他,甚至都沒去看那趴在地上假扮安寧和管樂的那倆人。


    錢百吉看著她心裏有些發毛:


    “你不應該先關心關心她們?”


    “嗬,突然覺得身為你的女兒,我很無奈,如果能選擇出身,我絕對不會選擇傻子做我爸!”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錢百吉,他掄起地上的舊椅子往元歌身上砸去,元歌預判了他的預判,椅子還沒扔出去,已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錢百吉被椅子砸的悶哼一聲,凶狠的看著元歌,蹲在角落的錢淺更是大氣不敢出,捂著嘴巴一臉驚慌的看著她倆。


    元歌並沒有機會他:


    “把我叫來,難不成是讓我看你自殘?就你這樣子,也滅不掉我心中的怒火啊!不如你,切腹自盡?看我是不是能原諒你?”


    “你這個不孝女……”


    “閉嘴。”


    一根木頭在距離錢百吉眼鏡不到1厘米的位置停下,他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你最沒資格說我。錢百吉,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和我說話,還有別浪費我的時間。”


    既然沒什麽,元歌也不想和他耗著,轉身要走,塗焰從樓下衝上來,眼孔瞪大,一把拉過元歌,將她緊緊的壓在懷中。


    隨後是淺淺的尖叫聲。


    原本以為那根胳膊粗的木棒會砸在自己身上,可一點疼痛都沒有。


    鬆開元歌才發現,元歌的一條腿高高抬起,將木棒踢了出去。


    塗焰緊張又仔細的把元歌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抓起木棒怒火中燒的衝著錢百吉衝去。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周圍那幾個小嘍嘍啥時候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麵麵相覷,紛紛丟下手中的木棒從樓下逃竄。


    等塗焰打的累了,才鬆開奄奄一息的錢百吉:


    “媽的,敢在老子麵前撒野,也不看看你有什麽資格?”


    邊說邊踹:


    “這一腳是替元元踹的,你算個什麽父親?你有過父親的擔當嗎?你怎麽可以這麽冷血?這麽狠心?放任著親生女兒不管不顧?你還去傷害她,你配為人父嗎?”


    接著又狠狠的踹了一腳:


    “媽的,這一腳是替元阿姨踹的。你算個什麽男人?你有責任有擔當嗎?你甚至眼睜睜的看著別的女人去欺負她?你知道她去世後怎麽說的嗎?她讓別人不要追究你的過錯,你憑什麽?啊,我問你憑什麽?”


    說完又踹了一腳上去:


    “草泥馬,這一腳是替外公踹的。你無心,外公資助你讀完大學,你就是這麽回報他的嗎?你真的還是人嗎?還是人嗎?”


    塗焰眼睛泛紅,如發狂的野獸,元歌見狀,抱著他的頭按進自己懷裏,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發。


    “好了,好了,我都不和他計較了,你也別計較,最後氣的還是自己。”


    元歌的話猶如雨後甘霖,滋潤著塗焰把斑駁的心。


    他把對塗宏慎的氣撒在了錢百吉身上,他最恨這些沒用的男人。為了所謂的前程,不顧相戀多年的戀人,等一切到手後要不知珍惜,不配為人。


    錢百吉艱難的翻了個身,滿臉血跡,看著頭頂發黴的天花板。


    這個小區,是他和元蓉悅在一起後,兩個人花錢租下來的,元歌也是在這裏出生,那兩年或許是他最開心的時光。


    等他聽了某些人的話,讓嶽父下台後,他並沒有得到他應得的那部分,甚至還被所有人唾棄。


    他忍著不堪,入贅到塗家,本想著得不到權力,手握錢財也行,可結果呢?被塗家人各種提防嫌棄,最後什麽都沒了,連以前常常捧在手心的女兒都不是自己的。


    他這一生,可悲,可笑。


    但他絕對不會輸,他也不允許自己輸,他還有事沒解決。


    元歌拍了拍塗焰的肩膀,起身走到錢百吉身邊,手在他頭上劃過。


    錢百吉瞬間閉上眼睛,某些不屬於他記憶中的畫麵出現在麵前。


    他看著自己的爸媽在眼前倒下,倒在那個他印象裏的土房子前,他無能為力,甚至連手都沒來得及伸。


    他看著穀玉森站在不遠處看著倆人倒下,才放下手中的煙頭,蹭在身邊的槐樹上。


    “走吧,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畫麵消失,錢百吉大叫著醒來:


    “不要,不要,不要!”


    “是穀玉森告訴你,我外公去找你爸媽要回當年資助你的學費,搶走了你們家僅有的200塊錢,把你爸媽氣死的對吧!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錢百吉瞪大了雙眼,他清晰記得,那年他匆忙回家,在院子邊上的槐樹旁看到了牡丹香煙的煙頭。


    也是穀玉森告訴他,那樣名貴的煙隻有當官的才有錢,才有票買的起。


    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甚至都沒問穀玉森怎麽知道是什麽名貴的香煙。


    他被人當槍使了這麽多年,拋棄妻女,害了不少人,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這麽多年竟然恨錯了人?


    錢百吉的眼睛在眼眶中來回打轉,心中鬱結,一口血猛然吐出,眼睛緊緊閉上。


    元歌在他眉心一點:


    “先留著吧,你也是重要人證。”


    起身走到塗焰身邊,指了指錢淺的位置,塗焰這時候才發現角落裏還有一人。


    扭頭看著這個不安分的表妹:


    “不好好待在家裏,跑出來做什麽?”


    錢淺見塗焰說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別在我麵前哭,你有什麽臉好哭的?你搶了元元的一切,你還想做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


    “不會什麽?”


    錢淺被塗焰剛才發瘋的一幕嚇的不敢不說實話,哭喊著趴在地上說著:


    “我再也阻止別人喜歡你了,那個女生,那個喜歡你的女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哇……”


    話沒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塗焰皺眉看著她,元歌在他旁邊出了聲:


    “她說的那個女生以前跟你表白過,她為了一己私欲,找人玷汙了人家,沒過多久也沒了。”


    元歌說的很平靜,可在塗焰眼中如暴擊,他以前是不喜歡這個表妹,她看自己的眼神太過於赤裸,還有好幾次半夜穿著半透的睡衣去敲他的門,可從未想過她竟然如此惡劣。


    “她良心不痛嗎?”


    “你知道她爸是誰嗎?”


    塗焰搖搖頭。


    “穀玉森。”


    “什麽?”


    塗焰隻覺得顱內充血,整個人險些暈倒在地上。


    但仔細思索一番,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


    當年塗宏慎為了巴結穀玉森和他背後的那些人,連最親密的愛人都不放過,何況是自己的親妹妹,他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呢?


    “我想打死她。”


    元歌一把拉過塗焰,圈在自己懷裏,看著仍在痛哭流涕的錢淺,時不時抬頭看著她倆。


    “別生氣,留著她,還有用。”


    塗焰縮在元歌的脖頸處,輕聲說道:


    “寶寶,以後千萬不要離開我太久,我感覺我會發瘋。”


    “嗯。”


    ……


    事情進展,一切順利。


    次日一早各大媒體爭相報道一件事,尋找失蹤的真相!


    十多年前發生在灤州市的人命案,當時沒過幾天就宣告破案,還全麵迅速的封鎖了所有消息,如今再次被翻出來,很多人心知肚明。


    下午兩點,萬恒集團對外召開了記者招待會,萬恒未來的繼承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出現,竟然是個女生。


    元歌一身黑裙,戴著一頂過肩的帽子,很多人並未看清楚她的臉,但有人知道她是誰。


    當安寧和管樂看到現場直播時,倆人迅速湊在一起,第一時間給元歌打了電話,手機被接通時,記者提問的聲音響起:


    “請問您今日現身目的是為什麽?”


    元歌的聲音平靜又好聽的響起:


    “為了尋找失蹤的真相。16年前的人命案,當事人是我姨媽,我相信法律的公平公正性,希望可以給我以及我的家人一個交代。”


    記者窮追不舍:


    “這麽多年過去了,為什麽今日才想起這事呢?”


    元歌再次說道:


    “我和我的家人從未放棄過尋找真相,隻是碰巧近期得到些線索。各位如果方便,我願意把這些線索在各位的共同關注下,提交給警方。”


    其中不免一些看笑話的記者朋友,起哄讓元歌現在提交。


    還沒等他們吵完,虛掩的宴會廳大門被開啟,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叔叔大跨步朝著元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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