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金鵬沒了當初稱霸天下的野心,也沒了勢在必得的執念,甚至總會一個人站在屋頂看著天邊出神。


    還有幾次默不作聲的看著他,眼神裏竟然透露著惋惜,他已不再是認識中的樣子。


    是從何時起?應是與元歌爭奪盒子那日之後。


    “剛說是老龜將鎮壓之法告訴與他?”


    “嗯,順著水鬼的話查到的。金鵬途徑秀安村時遇見湖中泛著金光,他以為翅膀藏於湖底,結果沒找到翅膀,找到一隻老龜,是那老龜讓他朝南尋,自此結了緣。


    後來找到翅膀又去找那老龜尋破解之法,老鬼便都說了。金鵬想收了它,可它死活不依,金鵬一怒之下弄死了它。”


    “如此看來也才一兩年的時間,可這龜背……”


    元歌說完舉起龜殼,簡鬱和天郗同時發聲:


    “怎麽了?”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又快速移開視線,看著元歌。


    “這龜殼被取下的時間可不止一年。”


    天郗驚訝的看著龜殼,這麽關鍵的一環他竟然沒發現,伸手去摸龜殼,神奇的一幕出現。


    龜背金光閃現,兩行清晰的銘文憑空出現在上方。


    元歌,天郗對視一眼拿開手,文字消失不見,倆人又將手放了上去,金光和銘文再次出現。


    【金翅現,天下亂,凰鳥鳴,天下平。】


    天郗看完呼出了一口氣,這和道士說的不一樣,放在他心口的大石瞬間落下。


    簡鬱看著騰空出現的文字,看著元歌問天郗。


    “這是說,若那金翅現世,隻有元歌才能救世嗎?”


    “嗯。”


    天郗點點頭,他當然不希望如此。


    若是他可以,他定會擋在元歌身前,可老道士的斷言和龜殼的預言卻又不一,他隻祈求,真如預言這般,僅此凰鳴而已。


    簡鬱聽到天郗的答案也輕輕呼出一口氣,又問道:


    “那若是阻止金翅離開石籠山是否便會無事?”


    “晚了,秀安村湖底盒子中的黑氣是金翅怨恨癡纏戀五念,甚至還有他的大半魂體和法力,如今陰差陽錯的歸了體,世間無人能及,過不了多時便會從石籠山下出來吧。”


    簡鬱拉攏著腦袋:


    “都怪我,若不是我……”


    元歌:“和你沒關係,是我打開的。”


    “我……”


    “好了,如今不是認錯的時機,我在金鵬身側盯著,有風吹草動會及時傳訊給你們。你們滅了這萬家村的金魔,先破了法陣,至少能壓製那翅膀些時日。”


    簡鬱見天郗起身要走,連忙拉著他的衣袖。


    “大哥,能把我師父放出來嗎?”


    “鬆手,還有別叫我大哥。”


    簡鬱乖巧的鬆手看著天郗:


    “你是元歌的大哥,我是她的道侶,自然要稱呼你一聲大哥。”


    “閉嘴。”


    天郗憤怒的消失在原地,簡鬱扭頭看著元歌。


    “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那大哥怎會如此生氣?”


    “不用理他。”


    “歌兒,這一切竟是一隻金翅在作怪?”


    “嗯。”


    “它不能化形又被壓在石籠山下,怎能如此……”


    “傀儡。”


    “對啊,它可以操控別的妖怪。”


    “此前我還有些疑問,如今或許都有了答案。”


    簡鬱扭頭看著元歌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睜著清澈又憨厚的大眼看著元歌。


    “不會真如我猜的那般?一切並非金鵬所謂,而是金翅操控一切?”


    “八九不離十,從你師父發現石籠山有異樣開始。”


    簡鬱抓耳撓腮,怎麽都想不起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奇怪,這事我有說過嗎?”


    “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


    “從金鵬布陣,你師父被抓,我倆相遇,一路降妖伏魔,都是被安排好的。”


    “這金翅竟手眼通天,連這細枝末節都能算得到?”


    “恐怕不止……走,出去一趟。”


    簡鬱邊問邊拿起斬妖劍和乾坤袋。


    “去哪兒?”


    “找那個老婆婆,問問常玉衡的事?”


    “她知道嗎?”


    “或許……知道吧。”


    “好。”


    簡鬱跟著元歌七拐八繞的走到一棟兩層小樓前,雕欄玉砌,低調華麗。


    簡鬱上前敲門,門吱嘎從裏麵打開,婆婆探出頭:


    “你們來了,等候多時,進來吧!”


    “婆婆知道我們要來?”


    簡鬱拉著元歌進門,婆婆在身後關了門。


    “嗯,它告訴我的。”


    婆婆攤開手,一隻黃紙折成的紙鶴躍然指尖。


    “這紙鶴我好似在哪裏見過?可又有些想不起來。”


    簡鬱盯著紙鶴看,元歌在旁邊出了聲


    “神靈派,紙鶴尋蹤。”


    簡鬱長大了嘴巴:


    “你怎麽知道?”


    “猜的。”


    “婆婆,你怎麽會神靈派的術法?神靈派可是比神霄派更厲害的存在。”


    “我夫君教我的。”


    元歌:“常玉衡是你夫君?”


    “正是。”


    簡鬱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元歌和老婆婆已走出很遠。


    跟著婆婆去了後花園中的涼亭。


    婆婆指著石凳讓他倆坐。


    “坐下來說。”


    倆人道了謝坐好,一杯茶推到眼前,簡鬱還未來得及伸手,便聽到對麵的婆婆開口道:


    “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老婆子我知無不言。”


    簡鬱滿腦袋的疑問此刻竟不知該問什麽。


    元歌喝下一口茶,看著婆婆:


    “家裏隻有你一人嗎?”


    “還有一個不能自理的兒子和大著肚子的孫媳。”


    “婆婆怎會覺的她是你孫媳?”


    “她說肚子裏的孩子是玉痕留給她的。”


    “時隔多年,婆婆沒起過疑?”


    “我看她孤苦無依,還說了很多關於我那孫子的事,便沒想那麽多。”


    簡鬱聽著倆人的對話,雲裏霧裏,完全不知再說什麽,正要悄聲問元歌,聽她開口:


    “那董氏乃秀安村人,嫁於清河村,又害了村民,你孫子也是因她才遭了難。”


    “我孫子的事我知曉,可人死不能複生,去了也便去了,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至於她害了別人的事,隻要她以後不再作惡,我便不會再做追究。”


    簡鬱越聽越急:


    “婆婆,這董氏是個壞人,你千萬別被騙了。”


    “無妨,也算償還了玉痕遭下的孽。我知你倆來此意欲何為,我會把我所知的事說與你們聽,往後如何,隻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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