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寂言劍眉緊皺,滿臉不悅之色,壓低嗓音嗬斥道:“找不到糧食隻能說明你愚蠢至極,若你膽敢再多說一個字,割了你的舌頭!”


    男子渾身一顫,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瞬間緊緊抿住嘴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發出半點聲響來。


    他迅速收回那充滿不敢置信的目光,然後戰戰兢兢地再次掃視了一眼停放在不遠處馬車上裝滿的麻袋。


    夜色愈發深沉如墨,仿佛一隻巨大的黑手正悄然籠罩著整個世界。


    這男子卻毫無一絲睡意,兩隻眼睛瞪得宛如銅鈴一般大小,目光不時地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張望。


    相比之下,坐在他身旁樹幹上的辛寂言則顯得格外淡定從容。


    隻見他輕輕合上雙眼,呼吸平穩而悠長,似乎已經完全進入了休憩狀態。


    男子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急切,心跳也隨之加速跳動起來,仿佛有一頭小鹿正在他胸腔內亂撞。


    借助著周圍微弱的火光,男子終於捕捉到了深林之中那一閃而過的黑影。


    他心中一陣狂喜,因為他知道,前來營救他的同伴到了。


    趁著等待同伴逐漸靠近的短暫間隙,男子仍不忘時不時轉頭看向辛寂言所在的方向。


    再三確認對方並未被這輕微的動靜所驚醒之後,那顆一直懸在嗓子眼兒處的心才緩緩放鬆下來。


    他的同伴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針尖上一般,生怕發出一絲聲響引起他人注意。


    那輕微的動作,甚至比一片樹葉悄然飄落地麵還要輕柔。


    同伴成功地靠近了被綁縛住的男子,並開始謹慎地解開束縛在他身上的繩索。


    就在兩人以為可以順利脫身之際,一道黑影突然從他們身側一閃而過。


    一個冰冷而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不想死的話就自己乖乖坐回去。”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如同驚雷炸響,令二人心頭猛地一顫。


    二人的身軀瞬間僵硬,男子的同夥在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後,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他迅速拔出別在腰間的鋒利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著身後的辛寂言猛刺過去。


    他口中還大聲對著男子喊道:“你快走!”


    麵對這突發的襲擊,辛寂言卻顯得異常鎮定自若。


    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眨動一下,隻是右手一揮,手中的長刀精準無誤地擋住了迎麵而來的匕首。


    金屬撞擊之聲清脆刺耳,火星四濺。


    而就在同一時刻,辛寂言左手順勢一揚,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如閃電般飛射而出。


    那把匕首便直直地插入了已經奔逃出去兩步之遠的男子的後腿之上。


    “啊……”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男子疼得麵容扭曲,幾欲昏厥。


    但就在他即將脫口呼喊出聲時,腦海裏忽然浮現起剛剛辛寂言說過的那句話,要割掉他的舌頭。


    他隻能硬生生將那聲慘叫咽回肚裏,強忍著劇痛,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


    隻見他麵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像是背負著千斤重擔般,無比艱難地轉動脖頸,目光緩緩移向身後,想要看看自己的那位同夥此刻究竟怎麽樣了。


    看到自己的同夥正與辛寂言激烈交鋒,僅僅隻過了短短兩招而已,但局勢卻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


    眼看著辛寂言就要命喪於自己同夥手中那寒光閃閃的利刃之下。


    然而,意外發生了。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劃破了原本緊張到近乎凝固的空氣。


    辛寂言猛地抽出握在手中的長刀,那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落。


    而後,他用一種如同丟棄雜物般的隨意,毫不留情地用力推開了那個已被他一劍刺穿的身軀。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同夥的身體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嶽般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此同原本縈繞在其身上的微弱氣息也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


    目睹此情此景,男子心中僅存的那一絲渺茫希望也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幾下後,徹底熄滅,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


    辛寂言手持染血的長刀,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朝著男子一步步走來。


    那把長刀在他手中輕輕晃動著,閃爍著令人膽寒的血色光芒。


    走到近前時,辛寂言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已然嚇傻了眼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酷至極的笑容。


    他語氣平和卻又帶著無盡寒意地開口說道:“怎麽?你若是覺得他一個人太孤單,我倒是很樂意成人之美,送你下去陪伴他。”


    聽到這話,男子渾身一顫,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他拚命地搖著頭,結結巴巴地哀求道:“不不不……我再也不跑了,別殺我!!”


    辛寂言嘴角微微上揚,彎下腰去,伸手握住插在男子後腿上的匕首把柄,將其猛地拔出。


    刹男子如遭雷擊般,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一股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他倒抽一口涼氣,但當觸及到辛寂言那充滿警告意味的冰冷目光時,硬生生將即將脫口而出的慘叫吞回肚裏,隻得咬緊牙關,哪怕嘴唇被咬破出血,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辛寂言將人重新捆綁結實,確保對方無法逃脫之後,便若無其事地走到一旁,隨意找了棵粗壯的樹幹倚靠著,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男子就這樣被孤零零地扔在原地,傷口處傳來的陣陣刺痛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徹夜難眠。


    無論多麽難熬,他都隻能默默忍受著這一切,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透層層疊疊的樹幹和茂密的樹葉。


    雲階和方欣早早起身,兩人齊心協力煮好了滿滿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粥。


    昨天還在為食物短缺而憂心忡忡的難民們,此刻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誘人粥香,再看到新增的馬車以及馬車上裝載著的物資,心中對於方鈺的信任更是增添了幾分。


    無需過多言語,方欣隻是亮開嗓子高喊一聲:“大夥都快過來!可以喝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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