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初成長,


    人盈盈,


    情深深,


    嫵媚多清爽。


    百花園中,


    有我自芬芳。


    有女初成長,


    心滿滿,


    意茫茫,


    笛聲悠悠訴衷腸。


    萬裏晴天,


    誰是我好兒郎?


    阿古麗帶剛子吃飯的館子,正是建國飯店,招呼她們的女孩正是郭建國的愛女郭燕。話說郭燕見阿古麗點了太多的菜,便忍不住說道:“姐姐,點這麽多菜,你們兩人吃得了嗎?”


    剛子也說道:“是啊,姐姐,太多了。”


    阿古麗道:“吃不完的打包。對了,再給我們煮碗三鮮湯,來兩碗米飯。”


    郭燕自去後廚送菜單,阿古麗慢慢的飲著茶水,道:“剛子,阿裏木老師好嗎?”


    剛子並不知道麵前的大姐姐和老師的關係,道:“老師好凶,昨天他還打同學了的。”


    “他為什麽打學生?”


    “那個同學太調皮了,他說了句‘阿裏木老師被女朋友甩了’,正巧被老師聽見,就打了同學兩個耳光。”


    阿古麗垂下眼瞼,道:“那你知道他的女朋友為什麽甩他嗎?”


    “同學說他女朋友喜新厭舊,是個壞女人,所以老師就打他,不準他說他女朋友的壞話。”


    阿古麗哦了一聲,揚起眉毛微微笑道:“剛子,你說姐姐在阿裏木老師和筆友哥哥兩人中間,選誰最好?”


    這時,郭燕端著一盤牛肉來到他們身邊,她對女孩笑道:“姐姐,你們先慢用,其它的菜一會兒就好。”


    阿古麗忙著給剛子挾著牛肉,道:“快吃吧!”


    剛子看著碗中香鹵鮮美的牛肉,舔了舔嘴唇,卻說道:“姐姐,你這麽漂亮,當然選筆友哥哥最好了。”


    剛欲離去的郭燕止步看著她們,阿古麗不經意的問道:“為什麽?”


    “筆友哥哥很親切。”


    阿古麗笑道:“可是他很醜啊,沒有阿裏木老師帥氣。”


    剛子說道:“我爺爺說,筆友哥哥上善若水。姐姐,上善若水是什麽意思啊?”


    阿古麗撓撓頭,道:“上善若水應該是很好的意思吧。”


    剛子似懂非懂,道:“筆友哥哥很好。”


    郭燕微微笑道:“小朋友,最善良的人就象水一樣,水滋養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上善若水!”


    阿古麗朝郭燕微微頷首,對剛子說道:“你可要好好學習,將來做個筆友哥哥一樣的好人。”


    聽她們口中不停的說出“筆友哥哥”,郭燕幾次想問詢此筆友是否是彼筆友,卻終究沒好意思啟唇。這時,後廚傳來爸爸的喊話聲,她才戀戀不舍的離去。剛子悄悄對阿古麗說道:“姐姐,那個姐姐好好看哦,跟你一樣好看。”


    阿古麗笑了,給他又挾了幾片牛肉,道:“快吃吧,待會還要上學哩!”


    剛子挾起一片牛肉小小的咬了一口,沉默片刻,弱弱的說道:“姐姐,我可以把肉帶回去嗎?”


    “為什麽?”


    “我給爺爺奶奶帶回去,他們好久都沒吃過肉了。”說完,他垂下眼眉,手中把持著竹筷翻弄著碗裏的肉片。


    阿古麗分明看到了剛子那充滿渴求的苦澀的眼神,女孩心生悲戚,她強裝笑顏,道:“剛子,你先吃吧,吃不完的我們給爺爺奶奶打包。”


    剛子舔著嘴唇,聲音有些沙啞,道:“姐姐,我不餓。”


    阿古麗突然明白了剛子的心思,也忘記了自己還餓著肚子,回首招呼巴台裏的郭燕道:“妹妹,湯和米飯就不要了,菜全部打包吧,對了,再切一斤牛肉和一斤鹵大肉吧,也打包。”


    郭燕似乎有點意外,也有點失望,道:“你們不在這吃飯嗎?”


    阿古麗點點頭,道:“難得孩子這麽孝敬,我們把菜帶回去吃。”


    郭燕哦了一聲,自去後廚備菜。阿古麗笑著對剛子道:“你正長身體,要多吃點,讀書可要用功哦,將來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剛子點點頭,也給阿古麗挑了一片牛肉,道:“姐姐也吃點,這樣會變得更漂亮,筆友哥哥會更喜歡你的。”


    阿古麗心裏樂開了花,笑道:“好,我們一起吃,願各成所願。”


    郭燕在後廚幫著父親郭建國弄著菜,心中卻犯著嘀咕,她們口中的筆友哥哥是那個醜蛤蟆筆友嗎?他怎麽會認識維族女孩呢?醜蛤蟆,好酷的名字!“我隻是從弼馬溫變成了醜蛤蟆而己!”想起他曾經說過的這句話,郭燕忍不住笑了起來。


    “郭燕,你笑什麽?”


    不知怎的,郭燕竟然臉紅了,她忙著將菜打包,略嬌羞道:“沒什麽。”郭建國看了看女兒,也沒多想,仍舊忙著切著鹵大肉。也不多久,他們將打包的菜拾掇好,郭燕便提著來到餐廳。


    此時,阿古麗與剛子已經將一盤牛肉吃完,她看了看食品袋裏的肉菜,相詢著付了錢,便與剛子提著出門騎馬而去。郭燕追著來到門外,望著她們的背影大聲道:“你們慢走,有空再來。”然而阿古麗已經去的遠了。這時,一輛小巧絢麗的自行車從遠處駛過來,在郭燕麵前停下,車上下來一中年婦女,道:“燕子,你望什麽呢?”


    郭燕見到婦女,刹時麵若桃花的笑道:“媽媽,你怎麽才回來呀?我好想你。”


    “傻y頭,我這不是才去了半天嗎,有什麽好想的。”婦女正是郭燕的母親梁英,她支好單車,也顧不得擦額頭的汗珠,忙著捧著郭燕的臉兒親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道,“寶貝,看我給你買什麽好東西了?”說著,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女兒。


    郭燕見到盒子驚喜異常,她親了一下母親,便忙不失跌的打開紙盒,從裏麵抽出一根竹笛,隻見竹笛上雕金龍刻銀鳳繡宋體: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笛子尾部吊著紅色絲墜,隨著主人的移動飄飄蕩蕩,柔雅醒目。


    女孩情不自禁的將竹笛放在唇間,徐徐地吹出歌湊出曲來。悠悠揚揚,清新柔和的笛音苑如青青草原淺淺河灘靜靜水流漫過。偶然間駿馬奔馳,雄鷹歡歌,無垠天地風起雲湧,伴隨著哀愁長歎……梁英分明窺透了女兒心思,十八年來女兒何曾如此多愁善感?


    “燕子,你吹的什麽曲子?”


    “喜相逢!”


    “那你歎什麽氣?”


    郭燕突然笑道:“媽媽,沒什麽事。”


    梁英看著女兒可愛嬌羞的笑臉,也笑了,但她心中卻微微震顫……


    再說阿古麗帶著剛子騎著馬一路狂奔,隻須臾便到了剛子的家。剛子的爺爺奶奶此時尚在午休,他們見到剛子回來,很是詫異,奶奶說道:


    “剛子,你不在學校讀書,怎麽回來了?”


    爺爺也說道:“怎麽了,連老師也來家訪了?剛子,你,你在學校惹事了嗎?”


    剛子忙著說道不是,他把熟食遞給爺爺,道:“爺爺奶奶,我在學校好好的,你們放心吧。這是阿古麗姐姐,是筆友哥哥的女朋友,姐姐是專門來看望你們的。”


    爺爺奶奶聽得孫子如是說,忙招呼女孩進屋。奶奶拉著阿古麗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笑意滿滿地說道:


    “好,好,很好,果然和筆友是天生一對。姑娘,筆友英俊帥氣,善良誠實,儒雅大方,誌向高遠,你和他結婚,將來一定大富大貴,幸福美滿。”


    阿古麗被奶奶一席話說得玉麵緋紅,心中更是幸福滿滿,她媚態萬千的說道:“奶奶,你取笑人家。”


    爺爺笑道:“姑娘,謝謝你和筆友對我們好。剛子他奶奶說的沒錯,筆友上善若水,你美若天仙,你們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阿古麗分明醉了,她感覺自已在不斷的變得飄柔起來,身外是溫暖如棉絮的白雲,隨手就可以掬起一把,隨意捏揉,竟然捏出了個人兒來,仔細看時,竟然是筆友。他正仆伏在自己的掌心,支著下巴笑微微的看著自己,說道:“親愛的,我們還是生個女孩吧,女兒象你一樣漂亮,那該多好啊!”


    “男孩好,男孩象筆友一樣儒雅風趣,上善若水。”


    “姐姐,你在說什麽?”


    阿古麗如夢初醒,她見爺爺奶奶及剛子都詫異的看著自已,不由的羞紅了臉兒,原來自己又做白日夢了。她尷尬的笑笑,道:“爺爺奶奶,剛子還要上學,我們這就走了。”


    告辭爺爺奶奶,阿古麗帶著剛子騎馬朝學校行去。一路無話,她們很快就到了學校,學校很靜,想必同學們還在睡午覺。


    “剛子,”阿古麗在一株遮天蔽日的胡楊樹下停下來,將剛子放下地,說道,“你回學校去吧,順便把阿裏木老師叫出來,就說有人找他。”


    剛子愉快的回學校去了,阿古麗看著這綠蔭圍繞的學校,曾經跟阿裏木花前月下的情景象放電影一樣曆曆在目。曾經的卿卿我我,曾經的山盟海誓就如發生在昨日。原以為憑著他們的相愛和堅持,他們一定能夠衝破層層阻力最終能夠走到一起來,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變心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自己竟然移情別戀,而且所戀之人既非名流也不是男神,而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民工,而且對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了解。是自已的審美觀出現了問題?或是自己根本就是孩子們眼中的壞女人,天生骨質裏的喜新厭舊?


    這時,阿裏木出現在視野裏,他依然是那麽健壯,依然是那麽帥氣。他麵帶驚喜,阿古麗終於肯來找自己了!他甚至很激動,幾乎是跑步來到女孩麵前,動情的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語氣有點哽咽的說道:


    “阿古麗,我最愛的阿古麗,你終於肯見我了。”


    這手依然是那麽強勢有力,依然是那麽炙熱厚重,女孩感覺自己就象一隻小小鳥被這手緊緊的束縛住,想飛,卻難以展翅,欲掙紮,卻不能釋重。她突然間明白了隱藏在心中的結,原來母親的現在,就是自己的將來。父親走南闖北見過世麵,更通曉文明的漢文化,給了母親更多的權力與自由,但是在她看來,母親依然被束縛於傳統婚姻家庭的禮儀中,這對從小就接觸漢文明的她來說是不能接受的事實。她選擇喜歡阿裏木,也全是漢文明牽的紅線,她佩服那些敢與丈夫辨論的漢族女子,她曾相信阿裏木能讓她達成所願。可是就這一瞬間,她感覺到阿裏木不會給自己自由的空間。


    “阿裏木,你把我的手捏疼了,快鬆手。”


    “不,我不鬆手。”阿裏木的手抓的更緊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孩,眼中是渴求,是企望,更是霸氣,道,“我愛你,你不能和任筆友好。”


    阿古麗忍著痛費勁的扳開阿裏木的手,沒好氣道:“我和誰好用不著你操心!”


    阿裏木很激動:“我愛你。”


    “你這是愛嗎?你這是霸占。”


    阿裏木一時無語,看著女孩堅毅冷峻的目光,緩緩地垂下了手。阿古麗揉著手,看著阿裏木近乎絕望的眼神,到底是相戀了三年的人,她知他了解他也是上善若水,她不忍看他神朽形汙的樣子,於是平和了心中的怒氣,道:


    “阿裏木,你是個上善若水的好人,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適合你的女孩的。”


    阿裏木淒涼的笑笑,心中仍然懷有一絲希望,他沙啞著嗓子說道:“阿古麗,我隻愛你,我願為你改變一切,你能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嗎?”


    “你能不找筆友決鬥嗎?”


    阿裏木突然提高了聲音,很果斷的說道:“不行,他必須和我決鬥。”


    “你,為什麽?”


    “為了你!”


    “你這不是欺負筆友嗎,我不同意你們決鬥。”


    阿裏木很激動的說道:“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最好不要參和進來。若果任筆友連和我決鬥的勇氣都沒有,那他有什麽資格愛你?隻有勇敢的男人才配得上你,我決不能讓一個懦弱的男人誤了你的幸福。”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阿古麗氣得花容失色,道,“不和你決鬥就是懦弱嗎,其實筆友比你勇敢何止百倍?”


    “勇不勇敢隻有決鬥後才知道。”


    “筆友不會和你決鬥的。”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他不和你一般見識。”


    “不!”阿裏木突然咆哮起來,“阿古麗,你不能這樣看我,我這全都是為了你好。即使你不再愛我,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俗話說馬的花斑在表皮,人的花招在肚裏,現在社會,魚龍混雜,誰又知道他任筆友是真小人還是假君子。”


    “你這是自己不會跳舞,反而還怨場地窄。”阿古麗縱身上馬,道,“枉為你是人民教師,還自詡男子漢,卻原來不過是俗人一個。”


    “好,我是俗人,他任筆友是聖人,我這個俗人就要好好會會他這個聖人。”


    阿古麗冷漠的看了看阿裏木,便揚鞭催馬離去,隻留下滿天塵埃迷糊了阿裏木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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