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莫怨出身苦,莫羨他人富。為人當自強,必有蒼天護。自強且不息,貴人來相助。終是不會少,功名與利祿。


    話說百裏牧雲站在橋頭,放肆又大聲的吆喝,很快就把眾人吸引到石橋周圍,把百裏牧雲團團圍住。


    “喂,小夥子,你有什麽長生果?一顆就要價千金?”有人開口問道。


    “對啊,什麽果子能這麽值錢?小夥子你不要在這鬧著玩啊!”有個大嬸看到百裏牧雲長得俊朗,穿著幹淨利落,語氣頓時也柔軟了許多。


    “這位姐姐,我可沒有在你們麵前信口開河。”百裏牧雲看著大嬸笑道,“我這裏可是從東海仙境裏采摘的仙果,有延年益壽的作用。”


    大嬸被百裏牧雲喊姐姐,不由得笑顏如花,說道,“這兩年延年益壽果不稀奇了啊,小夥子你不會是從外地來的吧?”


    “當然不是,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百裏牧雲說道,“前兩年你們看到的仙果啊,還未成熟,所以效果不佳,今年這仙果剛剛成熟,絕對能夠延年益壽。”


    “得了吧!”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啞著嗓子說道,“我家去年花了整整三百中等靈晶買了一顆,給我小孫子吃了,完全沒有效果啊,你還在這裏胡扯!”


    “老人家!”百裏牧雲笑道,“你家小孫子才多大?就要吃延年益壽果!”


    “十歲。”老者說道,“這麽貴重的仙果,當然要給我家寶貝孫子吃了。”


    “老人家,這是延年益壽果,不是洗髓丹,你給小孩子吃當然沒有效果了。”百裏牧雲笑道,“這樣吧,大夥兒去旁邊杏林堂問問誰家有重病不治時日不多的病人,咱們用一顆仙果看看有沒有效果。如果沒效果,我請大家到杏花樓喝酒。如果有效果,大夥兒給我作證,我剩下的仙果,可值得要一千上等靈晶啊。”


    “好。”看熱鬧的人永遠不嫌事大,人群裏有人叫道,“要真能治重症,一千上等靈晶不算貴。”


    其他人也權當看故事,紛紛讚同,有幾個好事者撥開人群,飛快得跑到不遠處街麵上的杏林堂裏。


    百裏牧雲故意選擇靠近杏林堂的位置,就是方便有人能立刻響應他的這個建議,否則離得太遠,會打消很多人圍觀的興趣。


    未等片刻,那幾個好事者就從杏林堂中急匆匆的跑出來,邊跑邊說道,“杏林堂中就有一個快咽氣的老家夥。”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百裏牧雲,那位大嬸說道,“小夥子,現在後悔跑路還來得及。”


    百裏牧雲笑了笑,說道,“大姐,這是老天給我的好機會,我幹嘛要跑,大家跟我來。”說著,百裏牧雲跳下橋墩,昂首挺胸的大跨步朝杏林堂走去。


    此時,杏林堂中的管事和夥計聽到吵鬧聲也迎了出來,一看烏壓壓的人群往杏林堂裏走,急忙大聲喊道,“唉唉唉,鄉親們,這麽多人來杏林堂做什麽?明天才是杏林堂的義診日啊!”


    “林掌櫃,我們不是要義診的。”前麵帶頭的青年喊道,“我們是看熱鬧的。”


    “什麽熱鬧?”林掌櫃有五十歲模樣,為人敦厚,滿臉疑惑的看著眾人簇擁著往裏擠,便急忙招呼兩個夥計說道,“人夠了,人夠了,攔著點,攔著點。”


    兩個夥計急忙把著門口,再也不讓外麵的人踏進去半步。


    眾人雖也想進去看個熱鬧,但杏林堂在鎮子裏懸壺濟世,行善積德數十年,在民眾心目中威望甚高。故此也沒人在門口鬧事,紛紛踮著腳尖伸著脖子往裏看。


    百裏牧雲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杏林堂大廳,有人喊道,“林掌櫃,方才那個重病的老人家到哪去了?”


    林掌櫃從人群裏擠了出來,說道,“剛剛送到後堂看護了。”


    “帶我們去。”那人繼續說道。


    “林掌櫃,快點,人命關天。”旁人附和道。


    林掌櫃無奈,隻好在前麵引路,一群人又浩浩蕩蕩闖進杏林堂的後院。


    在後院後堂的一個房間裏,眾人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者,這老者氣息萎靡,有七十多歲的模樣,身上也沒有修道者的氣場。


    “大夥兒不要擠得太近。”林掌櫃說道,“張老兒高壽七十八,已是古稀之年了,而且兒孫滿堂,這輩子也沒什麽遺憾。如今張老兒油盡燈枯,也算喜喪。”


    張老兒旁邊站著幾人,本來就被一群人闖進來驚得愣住,經過林掌櫃的一番話,方才緩過神來。


    一個中年漢子怒道,“你們是要幹什麽?”


    人群中有認識中年漢子的人,大聲喊道,“老張,別惱怒,大夥兒來給你們家送一場造化。”


    “什麽造化?”老張更加蒙圈。


    “小夥子,該你了。”大夥紛紛看著百裏牧雲。


    百裏牧雲微笑著走到老人麵前,看了看說,“老人家這也吃不了東西啊,你們快去拿個藥罐藥杵和一隻碗來,我要把這仙果搗成汁才行。”


    不多時就有人拿齊了東西進來,百裏牧雲把一顆仙果放入藥罐,倒騰了片刻,倒出小半碗的汁水。


    “林掌櫃,麻煩您把這汁水給老人家喂下去。”百裏牧雲把碗遞給林掌櫃說道。


    你道為何讓林掌櫃親自喂?蓋因林掌櫃是行醫多年的老把式,由他親自動手,能保汁水不灑。


    林掌櫃端著瓷碗,讓張家人把老漢輕輕扶起,小心翼翼的把碗中汁水一滴不漏的喂了下去。


    說來也神,那張老漢剛剛喝完汁水,臉色就開始變化,不一會就變得紅潤,原本氣若遊絲的呼吸也變得平緩而順暢。


    就在眾人驚訝不已的時候,張老漢已經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圍著一群人,驚恐地喊道,“祥子,祥子。”


    “爹,我在這呢。”被叫祥子的中年老張忙在老漢身後又驚又喜的說道。


    林掌櫃急忙坐在老漢旁邊,伸手搭脈,片刻後,歎道,“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


    “林掌櫃,怎麽說?”有人急忙問道。


    “張老漢這脈象四平八穩,堪比壯年,怎麽可能呢?”林掌櫃疑惑的說道。


    “真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林掌櫃臉色一沉,似是十分不悅,怒道,“我以三十年經驗擔保,是真的。”


    一個行醫三十多年的老掌櫃,豈會允許別人質疑他搭不準脈象?


    “林掌櫃,您老別生氣。”有人立刻說道,“我們也是驚訝這即將終老之人怎麽突然就生龍活虎了。”


    別人驚訝,林掌櫃更是驚訝。


    隻有張老漢一家激動不已,張老漢此時自己坐直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隻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動了動腿腳,也與常人無異。


    老漢翻身下床,對林掌櫃作了一揖,說道,“林掌櫃妙手回春,老漢不勝感激。”


    林掌櫃正不知該如何接話,有人說道,“老張頭,救你的不是林掌櫃,是這個小夥子。”說著,把百裏牧雲往前推了推。


    張老漢錯愕的看著百裏牧雲,又看了看林掌櫃,最後看了看祥子。


    林掌櫃和祥子都點了點頭。


    張老漢才轉身對著百裏牧雲正欲作揖,被百裏牧雲一把攔住,笑道,“老爺子,你也不用謝我,這不過是你有此一場造化。不過…”百裏牧雲說著轉頭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實話告訴大家,我這延年益壽的仙果,吃一顆並不能保你長生,一顆的效果也有限。”


    “那能延壽多久?”有人問道。


    “七天,隻有七天。”百裏牧雲說道,“七天之後藥效一過,你們都懂得。”


    “啊?”眾人皆驚。


    “七天能幹嘛?”有人怒道。


    “就是,多活七天而已。”也有人不爽的說道。


    “話雖如此,多活一天不比少活一天強?”有人反駁道。


    “爹!”原本欣喜若狂的張家人,突然猶如墜入冷窖,張祥拉著老張頭的胳膊,哽咽著。


    “嗐,你們這是咋了?老頭子我本來今天就要掛掉的,現在能多活七天難道不好嗎?正好還有一件心願未了之事,七天足夠了。”老張頭笑道,“張家人都不準沮喪,都給老子開開心心的。”


    “是。”張家人個個偷偷抹眼淚,臉上卻強顏歡笑。


    “祖上有德,能給咱們張家這樣一場造化,有什麽好悲傷的,謝天謝地了。”老張頭說著轉過頭,對百裏牧雲深深鞠了一躬。


    張家人也都對百裏牧雲鞠了一躬。


    百裏牧雲急忙攙著老張頭,說道,“老爺子,您要是覺得七天不夠,我這還有一顆仙果,再添七天如何?”


    “嗐!小夥子,你之前可是說好了,仙果要價一千上等靈晶,我買了,你不能送人了啊!”有人開始叫道。


    “是啊,我也出價一千特等靈晶,給我來一顆。”有人搶話道。


    “我也要,我也要。”眾人紛紛說道。


    老張頭笑道,“小夥子,謝謝你的好意,七天足夠了,我活了七十八歲,如今兒孫滿堂,家庭和睦,已沒有遺憾了,這仙果你留著吧。”


    說完,老張頭帶著張家人走出了後堂。


    百裏牧雲看著老張頭決然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喂,小夥子,你還有多少仙果?我先買一個。”有人對著發呆的百裏牧雲喊道。


    “我也買一個。”有人附和。


    百裏牧雲方回過神,說道,“鄉親們,我這隻剩下一顆仙果了,誰先買?大家不要急,東邊百裏寨中還有幾十顆,想買的就去百裏寨。”


    人群中有個豪紳當機立斷就給百裏牧雲付了一千上等靈晶,買了那顆仙果。


    百裏牧雲拿著錢,樂嗬嗬的跑了,留下一群人在杏林堂後院議論紛紛。


    杏林堂門外,堵門圍觀的人見到百裏牧雲出來,有人喊道,“小夥子,成事了嗎?”


    百裏牧雲晃了晃手中的錦袋,笑道,“一千上等靈晶,分文不少。”


    “真有這麽神奇?”眾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神不神奇,你們待會問問親眼所見的人,我先走咯。”說完,百裏牧雲縱身一躍,在空中又一個瀟灑轉身,人已飄到街上,在眾目睽睽之下遠去了。


    “走,進去問問。”有人耐不住好奇,說道。


    這時,杏林堂中也呼啦啦走出一大批人,和門外的迎在一起。


    “出來了,出來了。”門外的人喊道。


    眾人紛紛後退,待都出了杏林堂的大門,轉到街上,才交頭接耳的打聽起來。


    此時的百裏牧雲正喜滋滋的走在大街上,路上遇到擺攤叫賣仙果的族人,忙說道,“大叔,別在這裏賣了,趕緊回寨子裏去,等會有人上門買果。記住,低於一千上等靈晶不賣。”


    “牧雲你別騙我!”那中年漢子笑道。


    “我騙你作甚!”百裏牧雲說道,“快去把寨裏所有賣果的都喊回去,不要賤賣了。”


    “好嘞。”寨子裏的人一向對百裏牧雲這個天才小子喜愛有加,當即也沒任何懷疑,收起攤子就走。


    百裏牧雲在街上逛了半天,臨近中午,才拿著一堆東西,返回百裏寨。


    等到了寨子門口,發現幾個鎮上的人,在那裏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


    百裏牧雲走了過去,對寨子門樓上守門的青年喊道,“迅哥,開門。”


    那青年低頭看是百裏牧雲,喊道,“牧雲,你等會,現在開不了門。”


    百裏牧雲撓了撓頭,心裏想道,“大白天的,一沒海盜,二沒野獸,咋還開不了門?”


    正思忖間,寨門外聚集的幾人走了過來,問道,“小夥子,你是這百裏寨的人嗎?”


    “是啊,老鄉有事嗎?”百裏牧雲看那些人是鎮子裏百姓的打扮,便反問道。


    “那你有仙果嗎?”那些人笑嘻嘻的問道。


    “你們要買仙果?”百裏牧雲又反問。


    “對對對。”領頭的中年漢子說道,“但是你們寨主人說仙果已經賣完了,我們現在又急需一顆仙果。小夥子你要是有,我花三千上等靈晶買一顆。”


    “哦?”百裏牧雲一愣,說道,“那仙果值不了這麽多錢,你們高價買去作甚?”


    “實不相瞞,現在鎮上這仙果已經售價五千上等靈晶了。”那中年漢子說道,“我們實在買不起,隻好來百裏寨碰碰運氣,家裏急需一顆啊!”


    百裏牧雲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個上午,仙果便從鮮有人問變成奇貨可居。


    看著那中年漢子緊張又期待的搓著雙手,百裏牧雲說道,“這玩意也沒那麽金貴,我這裏恰好還有最後一顆,送給你們吧。”


    說著,從隨身皮袋中掏出一顆仙果,遞到中年手中。


    中年和身後的人瞪大眼睛,又驚又喜,一時無言。


    “去吧,真的急需的話,這仙果還真有用,如果想囤積居奇搞投機倒把的事,這一顆果子也發不了財。”百裏牧雲笑道。


    中年拿著仙果,對著百裏牧雲鞠了一躬,說道,“恩人在上,請受一拜。”


    百裏牧雲說道,“大叔不用謝我,我們百裏寨的人以助人為樂。”


    中年漢子喜不勝收,又感恩戴德的說了一通,方領著眾人急匆匆的離開了百裏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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