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梁子湖,戰鬥宣告結束。


    大周朝廷通緝榜上,排名第五的賊首,黃二娘,授首!


    董順、童威等水賊,亦被盡數斬殺。


    靡陽命人將黃二娘等賊頭的首級裝匣,再用石灰醃製,隨即火速送往武昌交差。


    同一時間,魯順、羅橫等人開始清點水寨內的財物。


    黃二娘等水賊盤踞梁子湖多年,積攢的財物定然難以想象。


    但出人意料的是,魯順、羅橫等人翻遍了水寨內外,也隻找出了幾千兩黃金,以及兩萬左右的白銀及數百萬銅錢。


    這點數目的財物,和黃二娘盤踞梁子湖多年的劫獲根本對不上。


    靡陽翻看清單,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黃二娘搶掠的財物,少說也有幾十億錢,就算花了不少,但這也太少了,莫非這娘們將錢早就轉移出去了?”


    “該死,這娘們死早了。”


    靡陽臉色陰沉的嘀咕。


    他命人搜查黃二娘的貼身衣物,以及居住的房間。


    可即使將老鼠洞都給刨了,也沒找到任何與錢有關的字據。


    憂心忡忡的靡陽命人繼續搜查,而他則去找王焱商量。


    得知王焱遇刺,靡陽也是一驚,著急忙慌來到船上,就見王焱毫發無傷的立在船頭,心事重重。


    於是趕忙詢問左右,這才得知那個叫飛鳥的姑娘替王焱擋了偷襲的一刀。


    “焱哥!”


    靡陽調整心態,快步來到王焱麵前。


    “靡兄。”


    王焱回應。


    “你還真是悠閑啊,我們在水寨裏拚死拚活,你卻在這撩妹呢!”


    靡陽沒好氣道。


    “靡兄誤會了,我豈是那種因私廢公之人,這都怪丁峰,欺上瞞下,把那個女孩留在軍中!”


    王焱氣憤的說道。


    他已將丁峰從營指揮使的位置上擼了下來,以示懲戒。


    幸好飛鳥並無大礙,否則他真的良心難安了。


    靡陽對此並無興趣,簡單詢問了幾句,便將話題引到了水寨內的財物數目。


    “初步統計,水寨內的全部財物加起來,頂多八千萬錢!”


    靡陽麵色難看道。


    大周的貨幣體係,一兩黃金等於十兩白銀。


    一兩白銀等於1000文,即一貫錢。


    而大周禁軍將士的軍餉,以最普通的將卒為例,戰時每個月能拿10貫錢,閑時可領5貫錢。


    至於雲翼軍這樣的二流軍隊,普通士卒戰時能領6貫錢,閑時隻能領3貫錢。


    地方上的廂軍、輔兵則更慘,不分何時,每個月都隻能領2貫錢,勉強糊口。


    梁子湖的這些財物全部加來,都不夠禁軍發一次軍餉。


    “是不是弟兄們私藏了財物?”


    王焱詫異道。


    靡陽搖頭道:“他們要是敢手腳不幹淨,我第一個剁了他們!當然,不排除有人搞小動作,但是又能私藏多少,根據地方官府曆年來對梁子湖水賊搶掠的財貨估計,總數目應該不亞於一百億錢!”


    “當然,就算黃二娘他們用了一些,也不應該就剩這麽一點。”


    “朝廷肯定要派人過來核查賬目,到時發現就這麽點錢,必然會對你我起疑啊!”


    聽了靡陽一通分析,王焱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中飽私囊不可怕,怕的是你獨占全部好處,卻不肯分一口湯給別人。


    此舉定然會遭大家的敵視與排擠。


    偏偏從梁子湖搜查出來的財物就這麽一點,饒是王焱和靡陽想要辯解,也是百口莫辯。


    畢竟梁子湖是你們二衛打下來的,財物也是你們進行的清點。


    有沒有搞鬼,隻有你們自己清楚。


    “清者自清。”


    王焱歎了口氣,官場的複雜還真是遠超他的想象啊。


    “我爹常說,人心是最可怕的東西,朝廷的大佬們若是認定我們私吞了那些財物,咱倆以後的路,怕是就要到頭了。”


    靡陽憂心忡忡道。


    “你爹可是西路軍大帥,有他保駕護航,誰敢針對你,倒是我,在朝中沒有靠山,隻怕真的要被記上黑名單了。”


    王焱苦笑道。


    靡陽冷笑道:“我爹是糜業又怎麽了,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況且我又不能一輩子活在父親的羽翼之下。”


    就在兩人為此長籲短歎時,有小校匆匆來報:“稟王統製,有人送來拜帖,請統製移步到那邊!”


    說著,他指向不遠處的湖麵上,那裏停泊了一艘烏篷船。


    “哦。”


    王焱有些詫異的接過拜帖,掃視了一眼四周,道:“有船靠近,怎麽也沒人阻攔,難道不知道我軍正在剿匪,閑雜人等禁止靠近嗎!”


    鄧大同抱拳道:“請將軍息怒,弟兄們都在水寨裏剿匪,疏忽了水上的警戒!”


    “下不為例!”


    王焱冷聲道。


    說罷,他拆開信封,瞥了一眼,臉色便是一變。


    靡陽見狀,好奇的看向那艘烏篷船,道:“是誰啊,這麽神秘,該不會又是你的白姐姐來了吧!”


    “你想你的白姐姐,別帶上我!”


    說著,王焱將信函塞進靡陽手裏,“你自己看吧!”


    靡陽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起來,掃了幾行,也是臉色一變,“是她!”


    “走吧,人都來了,要是不見,顯得咱們太無禮了!”


    王焱平靜的說道。


    “……”


    靡陽將信函丟進一旁火盆之中,拍了拍手,道:“唉,這位主此時來找咱們,八成沒好事啊!”


    兩人一前一後,跳上一艘小船,隨即向那烏篷船快速駛去。


    鄧大同則帶人於四周警戒。


    烏篷船內,清香嫋嫋,一襲白裙,正在煮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數名黑衣護衛,立在船頭,待王焱、靡陽上了船,便要卸了他倆的佩劍。


    對此,王焱和靡陽都沒有排斥,乖乖的將佩劍卸下交出,便走進了船艙之中。


    “公主殿下!”


    靡陽見到那白裙女子,倒頭便拜。


    王焱有樣學樣,叫了聲:“拜見公主殿下!”


    坐在兩人眼前的女子,赫然就是大周最尊貴的寧熙公主,柴雲溪。


    柴雲溪與太子妃周慧秀前來武昌,但是她中途便用替身替換了自己,接著就來見王焱和靡陽。


    如今大周禁軍諸衛中,嶽羽和孟恭被關在武德司大牢,生死不知。


    根本指望不上。


    剩下的人中,也就王焱和靡陽的忠誠度值得信賴。


    並且這兩人都是眼下禁軍之中,數一數二能打的存在。


    想要營救光烈帝,就必須借助他倆得力量。


    靡陽和柴雲溪是自幼相識,倒也不陌生。


    但王焱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周公主,柴雲溪。


    白姍姍被稱為建康第一美人,而柴雲溪卻在私下裏被人稱為大周第一美人。


    如此對比,高下立判。


    王焱看到柴雲溪的第一眼,也被這個貌似仙女姐姐的公主給驚豔到了。


    故而有些失態,杵在當場,不知所措。


    “王將軍,請坐!不必多禮!”


    柴雲溪開口道,聲如夜鶯啼鳴,清脆悅耳,令人心曠神怡。


    靡陽拉著王焱坐下,隨即笑道:“公主殿下神神秘秘的跑來見我們,該不會是偷偷溜出來遊山玩水的吧!最近匪賊猖獗,公主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大蠻牛,你就不能說幾句姐愛聽的嗎?什麽叫溜出來遊山玩水?現在都什麽情況了,姐還有心情遊玩?你別跟我在這裝傻,否則別怪我將你十歲尿床的事情抖出來!”


    柴雲溪翻了個白眼道。


    靡陽頓時一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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