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山營王焱,拜見諸位上官!”


    當王焱率領撼山營抵達萬國館,正好遇見裴元智帶著一大幫禮部官員從萬國館內走出。


    見狀,王焱趕忙上前行禮。


    “你就是王焱,今次護衛金人使臣,務必要謹慎小心,千萬不可大意懈怠!”


    裴元智捋須看向王焱叮囑道。


    “卑職遵令!”


    王焱應道。


    身為朝廷重臣,裴元智自然聽說過王焱的名字,也知道今次護衛金人使臣,是呂浩故意替王焱爭取的。


    對於呂浩和王焱之間的恩怨,裴元智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


    他隻關心金人使臣的安危能否得到保障。


    讓一個從金人手中死裏逃生的將士來保衛金人使臣的安全,這無論怎麽看,都有些滑稽。


    若是王焱故意懈怠,或者暗中報複金人使臣,那對此次議和勢必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裴元智見王焱回答的頗為嚴肅,不似作偽之人,點了點頭,又讓周垚等萬國館的官吏打起精神,認真對待金人使臣。


    周垚自是滿口答應,心中已是不耐煩到了極點,催促這老東西趕緊走,叨叨的他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待裴元智帶著一眾禮部官員揚長而去,周垚這才看向王焱,笑道:“這位就是斬殺完顏術、耿安國的勇士啊,果真英武不凡,是我見過的將士之中,最是氣宇軒昂的一位!”


    “周大人過譽,我隻是僥幸得了微末之功。”


    王焱謙虛道。


    “唉,休要自謙,就憑你力壓玄武衛諸將,令呂浩顏麵盡失,就足以稱的上無雙二字!”


    周垚捧起人來眉飛色舞。


    聽的王焱連連擺手,“周大人,我們還是商量一下保衛工作的流程,以免明日出現紕漏!”


    “我也正有此意,走,隔壁就有一家酒樓,咱們去那裏邊吃邊說!”


    說罷,周垚一把抓著王焱的手臂,不由分說,就要帶著王焱去酒樓喝酒。


    羅橫、丁峰等人則是麵麵相覷,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大輝,你帶著諸位弟兄熟悉一下萬國館,順便讓館裏的廚子準備吃食,勿要怠慢了諸位弟兄!“


    周垚也注意到了這些撼山營的士卒,於是又對身邊的小吏說道。


    那個叫大輝的小吏連忙應下,招呼眾人隨他進入萬國館。


    因為擔心王焱的安危,鄧大同主動跟隨王焱,負責護衛王焱的安全。


    對此,王焱也沒有拒絕。


    羅橫和丁峰都是他的臂膀,需要留在萬國館安排護衛工作,鄧大同跟著他最合適不過。


    來到酒樓,掌櫃見是周垚,連忙堆著笑湊上來招呼。


    “周大人來了,今天想吃些什麽?“


    掌櫃笑道。


    王焱瞥了眼掌掌櫃,覺得他的笑容很是勉強,心下有些納悶。


    “還是老地方,今天可有什麽新菜?”


    周垚大大咧咧道。


    “最近寒冬,野味啥的很難捕到,周大人要是想吃稀罕的東西,小店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掌櫃苦笑道。


    “哼,你就是個老滑頭,那就隨便上幾樣拿手菜,再來兩壇二十年份的女兒紅!”


    周垚大手一揮道。


    “二十年份的女兒紅,周大人,我這店小利薄,之前的賬,不知何時才能?”


    掌櫃聽到二十年份的女兒紅,額頭頓時滲出了冷汗。


    聽到這裏,王焱這才意識到掌櫃為什麽看到周垚,會露出勉強的笑容。


    敢情這家夥來這裏吃飯,都是賒賬。


    想到這裏,王焱有些可憐這個掌櫃,做點生意不容易啊!


    “怎麽?還怕本官跑了不成?不就是一點飯錢嗎?等我回去就叫人給你送過來!”


    周垚感到被人落了麵子,尤其是在王焱這個新交的朋友麵前,頓時大發雷霆。


    見周垚語氣充滿殺意,掌櫃有些畏懼,連連擺手道:“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周大人啥時有空再給也是一樣的!”


    “哼!”


    周垚又是一聲冷哼,背負雙手,朝閣樓走去。


    王焱見狀,隻得跟在周垚身後,但是臉頰有些發燙。


    娘的,這胖子吃個霸王餐都能吃的這麽理直氣壯,還真是有夠無恥的!


    由此可見建康官場的風氣已是何等的敗壞!


    光烈帝縱使天縱英才,也難挽大周之傾頹啊!


    王焱心中暗暗腹誹。


    進了雅間,周垚對外麵的小二道:“先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漱漱口!”


    “好。”


    那小二不敢怠慢,立刻便去準備大紅袍。


    “周大人……”


    王焱還想與周垚客套一下,便被周垚伸手打斷道:“叫大人見外了,我與你一見如故,當以兄弟相稱!”


    “啊,好,周兄!”


    王焱拱手一拜。


    “周兄?該我稱呼王兄才對,小弟隻是長得有些著急,但年齡未必長於王兄!”


    周垚笑道。


    “我是永安二年出生。”


    王焱道。


    “嘿嘿,小弟我是永安三年生。”


    周垚猥瑣一笑道。


    “永安三年,今年也才十九歲啊!”


    王焱一臉詫異,上下打量周垚,有些不可置信。


    周垚笑道:“我真的是永安三年生人,去年科舉取士,中甲榜第二十五名,才幸運被禮部取中,留在禮部任侍中!”


    “周老弟如此年輕,就能高中進士,真乃人中俊傑!”


    王焱誇讚道。


    “嘿嘿,都是走運。”


    周垚擺擺手,很是謙遜。


    “不知周伯父現任何職”


    王焱問道。


    “家父隻是一介商賈。”


    周垚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接著道:“但我表兄曾文正,乃兩江巡撫!”


    “……”


    王焱瞥了眼周垚,暗道這小子還是挺會裝逼的,居然懂得先抑後揚。


    兩江巡撫在大周隸屬於禦史台,官職不大,但地位甚高,擁有直達天聽的權力。


    “周老弟的表兄竟然是曾巡撫,久仰久仰!”


    王焱故作敬佩的拱了拱手。


    “嗨,今日不談我表兄,咱們聊聊今次的工作,這可是個苦差事,還望你我兄弟精誠合作,全力以赴啊!”


    周垚接過進來的小二手裏的茶壺,親自給王焱斟茶。


    王焱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胖子,邀請自己吃席,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希望自己認真配合,不要懈怠。


    但眼下已經坐在這裏,不好輕易離席。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王焱隻能耐著性子聽周垚在這吹噓他的科舉之路,是如何的過五關斬六將,最終取得甲榜二十五名的優異成績。


    等到最後,周垚喝大了,才吞吞吐吐告訴王焱,他爹為了他這個進士,傾盡家財!


    但最後隻換來了個禮部打雜的差事。


    這與他最初的期望,完全背道而馳了。


    以他的才能,怎麽都應該在地方上發光發熱,揚名立萬才對!


    “這點酒量,也敢到處喝酒,真不怕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王焱看著癱在桌上的周垚,很是無奈,最終與鄧大同一起,將他給架了回去。


    次日。


    西直門大街早早就被清空,販夫走卒都被勒令禁止進入西城區域。


    王焱與周垚等人也都一早趕來,負責警戒等工作。


    除了撼山營外,還有東宮的衛兵也來了。


    這意味著太子與東宮屬官,以及不少朝廷大臣,都會在此迎接。


    但讓王焱意外的是,太子柴軒沒有來,他隻讓自己的兩位老師,汪洋和張紹,以及裴元智等朝臣來了。


    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柴軒畢竟是大周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親自迎接金人使臣,未免太掉價了。


    很快,金人的車隊就緩緩駛進了健康城。


    騎馬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中年人,辮發垂肩,一臉乖戾之相。


    此人就是金國光祿大夫金宗衡。


    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眾金國官員以及護衛,足足五六百人。


    其中一個年輕人,滿臉凶戾,左顧右盼間,好似要吃人一般,待他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王焱身上時,頓時迸射出了駭人的凶光。


    王焱也注意到了這個韃子,發現了他眼中的殺意。


    同時腦海中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很眼熟,但有些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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